花娘見縣令不待見自己,也就不再哭了,抹了一把眼角,爬起身。


    “對,沒錯,我確實在秋娘的藥裏動了手腳,也曾經去過桃花鎮,但是……”拖長的轉折在黑夜裏顯得格外刺耳。


    花娘抬手,指向陶綰,“這一切,都是陶綰指使我這麽做的!”


    陶綰下意識往後退了好幾步,定定地看著花娘。


    她從來不知道,花娘的演技這麽好,那眼眶含淚的模樣,險些讓陶綰都信了她的說辭。


    陶綰抿了抿嘴,強迫自己保持鎮定,“我什麽時候指使你了?”


    花娘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柔柔弱弱地說道:“你還要否認嗎?難道不是你讓我去桃花鎮找賈員外,不是你說了,讓我把那藥偷偷放到藥包裏的嗎?這些話,你敢說你沒說過嗎?”


    花娘說得一字一頓,慷慨哽咽,把陶綰聽得一愣一愣的,周圍圍觀的群眾,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說,這花娘說得,是真是假?”


    “花娘不是陶大夫的姑姑嗎?連陶大夫都這麽說了。這還有假?”


    “我前幾日路過醫館,還看見陶大夫和狗蛋有說有笑呢,莫不是……”


    後麵的話,那人沒有說出口,可是大家看向陶綰的眼神卻截然不同了。


    陶綰有些煩躁,語氣也不太好,“那你說,我為什麽要讓你做這些事?我有什麽動機?”


    花娘的嘴角揚了揚,很快又耷拉下去,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動機?動機這種事不是要問你才知道嗎?是你說你對我有救命之恩,隻要我幫你跑這一趟,你就會為我和六子操辦婚禮的,這些事不都是你說的嗎?為什麽現在你又反悔了?”


    陶綰被花娘這幅模樣逗得想笑,咧了咧嘴,卻又笑不出來。


    “你說這話的時候,是摸著良心說的嗎?我對你如何,旁人不知道,你是最清楚的。”陶綰這話說的有些無力,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是何處對不起花娘,讓花娘對自己的怨意,恨意,堆積了這麽深。


    花娘被陶綰的眼神盯得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撇開眼睛,支支吾吾地說道:“我,我自然是摸著良心說的,我還騙你做什麽,或者說,我編這種謊騙大家做什麽?你總是問我們你有什麽動機,那我問你,我若是這麽做,我又有什麽動機?”


    陶綰一噎,半天接不上話來,因為花娘問自己的這個問題,亦是她遲遲想不明白的。


    見陶綰不說話,縣令這才輕咳了一聲。


    “陶大夫,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陶綰抬眸,定定地看著縣令,“大人覺得我還能說什麽呢?”


    她想說什麽?又能說些什麽?


    花娘說的一字一句,全都是針對她而來的,她越是解釋,就相當於是將自己抹的越黑。


    縣令遲疑片刻,還是對身後的官兵揮了揮手,“帶進去,等查清楚真相後,再用刑。”


    不管怎麽說,陶綰是汴梁王的人,傷了人家的人,總得先跟人打個報告。


    官兵押著陶綰,正準備進監牢的大門,身後又傳來花娘的聲音。


    “等等!”


    縣令有些不耐,迴頭瞪了花娘一眼,“你還想怎麽樣?”


    花娘顯然沒有心思再討縣令的歡喜,她抿了抿嘴,問道:“這秋娘的事是解決了,那狗蛋的事呢?”


    “狗蛋?狗蛋什麽事?”縣令被花娘說的莫名其妙。


    他和幾個官兵來得晚,自然也就沒看到狗蛋從陶綰房間裏跑出來的一幕,可是即使沒看到,在他話問出口的一瞬間,周圍的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聲,也足以讓他明白個七八成。


    “哎喲,大人,你是沒看到,方才狗蛋衣衫不整從陶大夫的房間裏跑出來呢。”


    “可不是嗎?聽秦大娘說,她方才進門的時候,就看到陶大夫穿了個肚兜站在床邊,被窩裏還鼓鼓的,指不定狗蛋就藏在裏麵呢。”


    “方才花娘不是說了嗎?這些事都是陶大夫指使她做的,說不定,花娘說的是真的呢。”


    “那,這陶大夫和花樓裏的那些姑娘,又有什麽區別?”


    在場的幾乎都是有夫之婦,自然是對那些勾引別人老公的姑娘極為厭惡,看向陶綰的眼神也多了幾絲不屑。


    人群裏,不知道誰率先說了一句,“還仙女呢?我看是狐狸精還差不多!”


    這話一出口,周圍全是低低的笑聲,最後笑聲越來越大,像是一隻隻冰涼的手,將陶綰僅剩的自尊撕得蕩然無存。


    她咬了咬嘴唇,強迫自己抬頭和在場的人對視了一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與他,並無發生什麽,各位若是不相信,大可叫狗蛋前來,問個清楚。”


    “喲,你這是臨死前還想見奸夫一麵呢?狗男女!”有個麵生的大媽淬了陶綰一口。


    陶綰抿了抿嘴,唇色有些蒼白,“我不過是把我知道的實情說出來而已。”


    縣令有些猶豫,但還是招了招手,示意幾個官兵去把狗蛋帶過來。


    狗蛋家離衙門本就不遠,眨眼的功夫,兩個官兵就押著狗蛋過來了。


    大抵是已經見過秋娘的緣故,狗蛋臉色慘白,胸前的衣服上還站著一片半幹的血跡,整個人看起來就猶如從地獄裏剛爬出來一般。


    縣令看到狗蛋,下意識皺了皺眉,隨即才問道:“狗蛋,你說說,你和陶大夫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狗蛋抬眸看了陶綰一眼,頭又低了下去。


    “我沒什麽好說的。”


    狗蛋這話一出口,周圍又是一陣哄鬧。


    “沒什麽好說,那不就是等於承認自己和陶大夫的奸情了?”


    “沒想到陶大夫真的是這樣的人啊!”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知道的事還多了去了。”


    議論的聲音愈來愈大,陶綰亦是被狗蛋的反應說得一怔,隨即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有些急了。


    她一邊擺弄著雙手,想要掙脫著身後的官兵,去揪狗蛋的衣領,一邊朝狗蛋喊道:“什麽叫沒什麽好說的?你這個二百五,你就不知道解釋幾句嗎?若是定了你的罪,於你而言有什麽好處?你說啊!你還是不是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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