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不知。”陶綰的聲音清冷,不慌不亂。


    她確實不知道,她是被門外的動靜吵醒的,出來就見一堆的衙役堵在自己房間門口,院子裏的花草和曬好的藥草都被踐踏得亂七八糟,她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麽事,這縣令就把自己抓了。


    縣令冷笑了一聲,“你還敢狡辯?你不知?你不知,你家柴房那遍地的屍塊又是從哪來的?你別告訴我,那是有人栽贓嫁禍!”


    陶綰抿了抿嘴,答道:“屍塊從何而來我確實不知,但我可以保證,我陶家醫館裏的每個人都與此事無關,身正不怕影子斜!”


    “保證?”縣令見陶綰還想抵賴,頓時有些不屑,“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了,你拿什麽保證?你不要以為你抵死不從,本官就拿你沒辦法,到時候受苦的隻會是你而已。”


    陶綰皺了皺眉頭,“大人,你即便要給我判死刑,起碼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我連發生何事都不知,又如何從你?”


    縣令打量了她好幾眼,見她確實不像裝出來的,沉默片刻,再次拍了一下驚堂木,“好,本官就讓你死得明白!”


    說著,又朝一旁的衙役喊道:“來人,把證人老餘,帶上來!”


    老餘?


    陶綰迴頭,就見一個衙役押著一個男人走了上來,那個被押的男人,可不正是昨晚闖入自己家中被六子抓住的車夫老餘嗎?


    老餘畢恭畢敬地朝縣令行了一個禮,“草民老餘見過大人。”


    縣令冷哼了一聲,“老餘,本官命你,把你昨晚看到的事情一字不漏地說出來,你究竟在陶綰家看到了什麽?”


    陶綰的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卻沒作聲,隻是靜靜地盯著老餘。


    老餘被她盯得臉色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他微微彎腰鞠了一躬,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昨晚,小的準備迴家,路過陶家醫館,卻見陶大夫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小的認出了那男的正是郭財主的家丁來福,故而一時好奇,便偷偷跟了上去,想要看看兩人在做什麽,誰知道,誰知道……”


    關鍵時刻,老餘的頭又低了下去,餘光瞥了一眼一旁的陶綰,不敢再出聲。


    陶綰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倒想看看,老餘的嘴裏能吐出什麽東西來。


    “知道什麽?說下去。”縣令有些不耐。


    老餘飛快地瞥了陶綰一眼,這才接著說道:“誰知道,居然看到陶大夫將來福往院子裏拉,來福不從,兩人起了爭執,接著,接著陶大夫突然從柴房拿出了一把刀,將,將來福他殺了!”


    陶綰出事已然被不少人知道,鎮上不少人都站在衙門門口圍觀,如今老餘這一番話,更是如一顆巨大的石頭砸進了一個平靜的湖麵,大家麵麵相覷,議論聲猶如一口炸開的鍋。


    “陶大夫殺人?不可能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陶大夫那日不是還和郭財主起了爭執嗎?說不定就是懷恨在心,這才拿郭財主家的家丁泄憤呢?”


    “瞎說什麽呢?你沒看郭財主是什麽人嗎?指不定是郭財主懷恨在心,把人殺了,栽贓給陶大夫呢!”


    “肅靜!”縣令重重地拍了一下驚堂木,看向陶綰,“陶綰,人證在此,你可還有什麽話要狡辯?”


    陶綰思索片刻,再度抬眸看向縣令,“大人既然能下令逮捕我,想必也有其他證據證明我就是那個殺人兇手?既然想讓我死,起碼也要讓我死得明白吧?”


    縣令的眉頭又緊了幾分,“怎麽?人證在此,你還想抵賴?”


    “是抵賴還是有人存心汙蔑,大人自己心裏清楚”陶綰抬眸,打斷了縣令的話,“大人判案多年,應該聽過一句話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是吧?老餘?”


    老餘突然被人點名,愣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你怎麽會不知道?你不是看到我和來福在醫館裏麵拉拉扯扯嗎?那我問你,來福當時穿的什麽衣服?”


    “他,他當時……”


    老餘看到來福的時候,幾乎嚇得魂都沒了,加上來福的四肢都被分解了,他就看了一眼,哪裏還記得來福身上的衣服是什麽模樣?


    老餘的眼角往地上的屍塊瞟去,可是還沒看清來福身上的衣服,陶綰便已經挪了一下腳步擋在了屍塊前麵。


    “當時穿的什麽?”陶綰又追問道:“眾所周知,郭財主家的家丁平日裏都是身著統一著裝,倘若真像你說的那般,來福會出現在我家醫館,想必是特意前來尋我吧?既然如此,他就必定不會像平日那般穿著,你既然看到他在我家了,那麽還請你給大家說一說,來福當時穿的是什麽樣的衣服?”


    老餘的嘴唇動了動,剛想說什麽,眼睛滴溜溜轉了好幾圈,突然冷笑了一聲,“來福當時穿的正是郭府家丁所穿的衣服,想必當時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那樣穿的吧?如此一來,即使被別人看見他進醫館,也可以解釋為,是替郭財主前去尋你,可是他卻沒想到,你居然會對他下殺手!”


    他險些便上了陶綰的當,來福與他也算是認識多年,自然也知道來福家的家境,來福上有二老,下還有七個弟弟妹妹,常常饑一頓飽一頓,哪裏來的閑錢做新衣服?陶綰那麽說,無非就是想把他往錯誤的答案上引。


    這麽想著,老餘愈發肯定自己的猜測,嘴角微微上揚,有些得意。


    可是下一秒,他嘴角的情緒便僵在了原處。


    隻見陶綰彎了彎眉眼,側身走了一步,露出了自己身後的屍體,來福的屍體雖然看起來還是支離破碎的,身上的衣服亦是被血染得不成樣子,可還是辨識得出,那並非是郭府的衣服。


    “很遺憾,來福穿的,還真不是郭府的著裝。”陶綰聳了聳肩,“你既然看見我與他拉扯,怎麽會不知道他穿的是什麽衣服呢?”


    “我,我是記錯了,當時的情況這麽亂,我怎麽記得清?”老餘狡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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