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水印傳送,一拳揮出,少女不再逃避,她主動迎敵,終於有了傷害詭神一瞬的力量。


    倉促間詭神一瞬隻來得及架起前肢抵擋,被轟得倒退。


    不確定這種狀態能持續多久,她必須速戰速決。


    “嗷——!”


    詭神一瞬勃然大怒,像是遭受到了嚴重的挑釁,現在少女可以看到,在這家夥的身體周圍,有著一種詭異知識編織而成的浪潮。


    為什麽說是知識呢?因為這些能量的基本單元,很像是一個個的“文字”,其中最惹眼也數量最多的就是少女的第一隻詭異——百花羞這個“自在如意”的同族。


    難以想象,這就是詭神力量的秘密。


    就好比全是地球上的須鯨(包括藍鯨這種海洋最大的哺乳動物,體型可長達30米以上,重達上百噸)卻以磷蝦(體型僅為幾毫米至幾厘米之間的渺小生物,盡管數量眾多,但在龐大的須鯨麵前顯得微不足道)為食一樣令人不可思議。


    這些汪洋托舉著祂,將祂的力量推到了巔峰。


    “所以這還不是詭神一瞬的完整狀態。”


    少女可以明顯感覺到這些不入流詭異數量並不多,可能也就數十億的樣子。難怪一瞬係統標注明明是二代詭神,卻沒有以徹底碾壓的姿態解決自我屍。


    少女若有所思。


    不再擔心接觸高維知識發瘋異化,係統一下子跨越了大量的級別,彈出一個又一個麵板,為蒙損展現了全新的世界,也幸虧她在錦灰堆中提前適應過這種類似的狀態。


    趁祂病要祂命,有係統正常輔助的情況下,詭神一瞬已經不足為懼,她向對方發起了猛攻。


    少女的粉拳,總是在不經意的刁鑽角度出現,打得一瞬吃痛連連,隨著時間分秒流逝,一瞬的狀態越來越差。


    狼是銅頭鐵骨豆腐腰,祂的腰很快被砸斷,後腿像癱瘓了一樣隻能被拖著移動,極其的淒慘。再無反抗餘力。


    然而就在少女快即將一拳把一瞬腦袋開瓢的時候。


    突然!


    一道微弱而狡猾的灰光在黑暗中閃爍,仿佛一條潛伏已久的毒蛇,悄悄探出它的毒牙。


    那是一台從一棟隱蔽至極的建築中伸出的炮口,它以一種近乎猥瑣的姿態,隱藏在一塊巨大的隕石陰影之下,此刻噴吐出足以致命的一抹光芒。


    一切發生得太快,就在瞬息之間,盡管少女心中已湧起警覺,並迅速憑借感應水印做出了規避動作,但她的防禦僅僅是將心髒這一致命要害避開,而腰部以下卻仍然不幸被擊中。


    陡然遭受到攻擊,少女心中立即升起了不妙,馬賽克能量修補自己的身軀,但肉眼可見的比起第一次已經相當的緩慢,她看起來好像一直壓著一瞬揍,但係統沒必要騙她。


    蒙損之所以之前感覺對身體保持著完全的掌控,隻不過是因為她的意誌經曆了千錘百煉,已經足夠強大。


    但是再頑強的意誌,在神靈的體量麵前,也顯得十分渺小,就像凍結湖麵的一層寒冰,看上去人能夠走到對岸,但隨著融化,稍有不慎就會墜入到冰窟。


    而少女的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


    垂著真的已經再榨不出一點力氣的藕臂,麵無表情看了一眼她被逼退後,迅速逃到遠處的一瞬。哪怕情況危急,少女臉上卻不露出分毫,始終掛著一臉高深莫測的神色,讓敵人吃不準。


    又望向偷襲自己的方向,建築的主人似乎有片刻遲疑,但還是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棟主體由青石和黑木構成的建築。建築的屋頂采用了傾斜設計,上麵覆蓋著厚厚的青苔,已經幹涸成黑皮,仿佛與歲月一同沉澱。


    在建築的正麵,一扇巨大的唐破風(一種日本建築,外形類似中國古代的抱廈,兩側凹陷,中央凸出成弓形,如同遮雨棚的建築形態。其一說起源於唐代,一說是日本原創、取“唐”隻是寓意高貴,還有一說傳自東南亞,但具體已不可考)屋頂簷口甚為惹眼。


    唐破風木門兩側,各有一尊炮台,漆黑如墨的炮口在夜色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為這座建築增添了幾分兇威。


    建築的四周的虛空中布滿了複雜的詭異符文和陣法。


    這些符文和陣法不僅增強了建築的隱蔽性,還賦予了它強大的防禦能力,使得任何試圖接近“大夜彌天”的物體都會受到阻礙和幹擾。


    瞬間,少女知道了這建築的信息。


    詭屋——大夜彌天!


    這是少女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的一座洪荒級的詭屋!


    這座詭屋……很強。


    少女身形消失,下一刻,她出現在了詭屋中,然而蒙損還沒出手,眼前一花,她被“拋”了出來。


    並且身體產生了一種和詭屋的“陌生感”,高維生物的直覺告知她,自己已經被詭屋給徹底屏蔽,隔絕於外。


    盡管已經知道了這棟詭屋的強大,蒙損還是忍不住試探了一下,結果讓她心中一沉。


    這詭屋,簡直就是空間的巔峰之作,或許它本就是由空間法則異化而成。麵對沒有同樣高明的空間修為的少女,這座詭屋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陳秋豪,你終究還是跳出來了。”


    建築的看台上,護罩之下,一個長得和仙屍一模一樣的中年男人,頭簪白玉蓮花冠,身穿飄渺仙袍。


    以及三個在他腳邊不遠處,好像幾歲紅皮孩童一樣的紅柳娃王。此刻默默抬頭仰視著少女。


    蒙損美目閃爍,看著不斷彈出的一個又一個新麵板。


    她看向戾級的修羅陳秋豪,對方現在的信息大部分變為了一團亂碼,但剩下的內容已經透露出這家夥的跟腳,陳秋豪是戾詭不假,但他的寄托物,卻是一尊道祖的本源法則:


    “原來,你是紅柳娃一族某代紅柳娃王的轉世之身,覺醒宿慧(覺醒前世而來的智慧,也就是獲得了前世的記憶),這就難怪了。”


    她又看向了為首的紅柳娃王,在對方身上感應到自己丟失的詭屋病灶,還有生詭黑頭、盥溪鳥精靈球,當初猿猴人老嫗的古琴之所以能帶她見到對方,也是因為這三者:


    “多次看到,現在終於知道你的名字了,原來你叫真真。”


    沒多說什麽,視線繼續移動。


    愛愛居然成了詭異,不過對方的壽命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不轉化就得死。


    這家夥好像還是“自己”,在少女看過來的第一時間眼神躲閃。並裝作不經意的偏過了頭去。


    憐憐則平靜的與少女對視,但眼底稍縱即逝的震驚還是被蒙損捕捉到了。


    陳秋豪微微一笑,仿佛勝券在握,用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道:


    “沒想到,我們會以這樣的方式再見麵,你說過‘天下貓奴是一家’,原本我以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蒙損:“……”


    蒙損沒說出用奶牛貓威脅對方的話,一來她做不到用弱者脅迫這種事,二來對方既然主動把這事兒捅出來,言外之意就是不怕少女威脅。


    “真的非邁出這一步不可麽。”少女歎息道。


    陳秋豪目光幽深,眼中的情緒獨特而深沉:


    “你能想象把自己硬生生逼成敵人,變成自己日日夜夜最憎惡、最仇恨的種族,是什麽樣的心情嗎?”


    隨即自憐似的嗬嗬笑道:“不,你不是我,你怎麽可能會懂。”


    “為了今天,我,乃至整個紅柳一族,已經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沒有退路,也不可能有退路。當然,我相信你也沒有。”


    “所以……你雖然是人族身份,代表的是他們?”少女看向對方腳邊。


    陳秋豪目光如炬,寒芒閃爍,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氣:


    “人類霸道太久,你不覺得是時候該挪挪屁股,給其他種族騰騰位置了嗎,古往今來,又有多少的異族徹底毀滅在你們的手上。”


    少女:“我不吃魚刺。”


    陳秋豪四人:“?”


    說話的同時,陳秋豪語氣聽不出絲毫的喜悅,反倒或許是因為經曆了太多,雙眼中飽含了滄桑。


    少女表情難過:“難道就沒有共存的可能性了嗎。”


    把一個有智慧的種族剝皮,實在是一種極度的羞辱和殘忍。


    曾經少女想要贖出紅柳娃們,她就仔細考慮過這些異族的未來,修仙界或許沒有他們的容身之所,但自己願意盡她所能的護佑他們。


    或許是前世中華兒女血脈的影響。


    在少女看來,不管是人族還是異族,修仙界各個種族的和諧共存,就和五十六個民族的融合是一樣的,雖然前期充滿了艱辛與血淚,但並非沒有攜手共進的可能。


    這並不是腆著臉直接說讓人家放下仇恨,還是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了,那可是血仇!人爭一口氣,哪有那麽好放下?


    提出這種話屬於“救人救一半”,提出觀點的人,最好能夠把這個觀點負責到底。否則就像電影《鋼鐵是怎樣煉成的》裏,男主好心幫了受壓迫的賣\/肉女,卻讓她遭到解雇,斷了唯一的經濟來源,加上家庭沉重的負擔,女人而活在絕望悲傷與恐懼中一樣。


    做好事還有一重顧慮“有人做好事,就有人沒飯吃”,我們這都是地獄,憑什麽你那裏就是靈山。人為什麽欺壓百姓?難道做來好看、好玩嗎?還不是為了利益呀。所以靈山腳下獅駝嶺,以“世道如此”為名,同流合汙,靈山就坐得安穩。


    因此。


    少女的“救人救到底”,就是通過她的手改變現狀,授以魚也授以漁。紅柳娃的強大空間能力,並不一定非要用剝皮這種原始野蠻的手段才能展現。


    每一個種族就像天上的星辰,每一顆都彼此獨立,但又交相輝映,完全可以構成一幅和諧壯美的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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