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月一個手指頭都懶得動,拿腳踹了踹坐起來收拾的馮江東。


    馮江東側眸,眼裏帶著饜足的微光。


    “咋?


    還想來?”


    沈月月又踹了他一腳,沒什麽力度,跟撓癢癢似的。


    “你真是……”


    馮江東知道他媳婦愛幹淨,剛才運動出了一身汗,還以為她嫌棄,要讓他幫忙擦一下。


    “你等等,我去燒點水給你擦擦。”


    沈月月接受地嗯了一聲。


    然而,她想問的不是這事。


    等到馮江東端來一大盆溫水進來後,沈月月自己下床清理。


    “確定不用我?”男人眉眼欠揍地挑了挑。


    光著身子被看,多少有點羞澀。


    沈月月跟馮江東說:“你關了燈!”


    白天大晴天,夜裏月光婆娑的光線照進來,室內並不黑。


    馮江東低低笑了一聲,把燈關上。


    沈月月適應片刻,開始擦洗。


    馮江東坐在床頭,視線灼灼。


    看就看吧,又不是沒看過!


    沈月月做完心理建設,就沒了任何心理負擔。


    夜已深,室內很安靜。


    時而潑灑的水流聲顯得異常清亮,勾的人心裏發麻。


    馮江東忍著。


    其實,今晚他已經盡興。


    這幾天,陳心心住隔壁,他擔心鬧出動靜,特意克製。


    好不容易,那個燈泡迴了老馮家院裏,他可不得鉚足勁幹一次。


    媳婦太瘦,那小腰,一隻手都能折碎那種。


    兩次已經是極限!


    否則,第二天別想幹活,未來幾天都會遭白眼!


    關於媳婦過於傲嬌的小脾氣,馮江東即便遷就也樂在其中。


    縱觀,整個土家窪村,甚至於他去到過的各個地方,真就找不到像他媳婦這樣的人。


    馮江東有時夜裏醒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還悄悄拉住媳婦的小手,生怕一睜眼,人就跑了。


    走神間,沈月月已經擦洗好,穿上一身睡衣。


    馮江東迴神,拉著媳婦讓她趕緊上床。


    “別著涼,蓋上毯子。”


    如今夜裏,風已經帶了涼意。


    看著沈月月乖乖躺迴去,馮江東才端起大盆去倒水。


    等他迴來,也躺下來,發現媳婦還睜著兩隻好看的星星眼。


    “咋不睡?還不累?”


    馮江東身子順勢壓下來。


    隻是純粹想蹭蹭媳婦。


    沈月月把他推開,瞪了一眼。


    “我有事問你。”


    馮江東也就是擺擺樣子,隨後並排躺下來。


    “啥事你說。”


    沈月月聲音裏帶了絲絲擔憂。


    “前天,我見奶找你,你倆說了啥?她迴屋都哭了!”


    問題問完,室內陷入又一輪沉默。


    還夾帶著男人無可奈何的歎息聲。


    沈月月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她側身,麵對馮江東。


    “東哥,咱倆夫妻幾個月,我有事瞞你嗎?”


    有也是沒有!


    馮江東目光如墨,看向麵前輪廓溫婉的一張小臉。


    他伸手捏了捏。


    媳婦皮膚光滑還彈力十足。


    “奶想小姑了,跟我打聽小姑的情況。”


    馮大雲!


    馮家的禁忌。


    沈月月問:“小姑是奶的閨女,你看你娘對大妮咋樣就知道奶心裏有多惦記她閨女,你就幫著聯係一下唄!”


    馮江東似有為難。


    “她……她名聲不好!”


    因為名聲不好,就斷絕關係?


    “名聲有多不好?


    未婚先孕?”


    這在後來,並不是稀奇的事!


    要知道很多女性選擇做單身媽媽,到醫院專門借米青子呢。


    沈月月話落,便覺身邊人輕顫一下。


    空氣似乎凝結一般。


    沈月月……


    “我真說對了?”


    馮江東在心裏做了巨大的建設後點了點頭。


    沈月月:“跟誰?”


    饒恕她不厚道的想法,此時聽八卦的心理占據主導。


    馮建東搖頭:“不清楚。”


    啥玩意?


    沈月月抓住他的胳膊。


    “不能說實話是吧?”


    沈月月有點生氣,夫妻一體呢,就是不說實話。


    馮江東說:“真的不知道!


    十年前吧,我小姑被發現懷了孩子,我奶打她問是誰的。


    我小姑說不知道,有一次她被人拉山上……


    那個人把她眼捂上,她也不知道是誰!”


    沈月月震驚的不知道說啥話。


    馮江東說:“小姑都說了親的,就是村裏的劉旺,人家知道後就給退了親。


    我娘在家鬧騰,說小姑敗壞門風,留在家裏會帶累孩子們的名聲,讓奶把她趕出去!”


    咋哪都有馮婆子!


    沈月月問:“不會,奶真把小姑趕出去了吧?”


    沒了家,一個懷著孩子的女孩能去哪?


    隻有死路一條。


    馮江東搖頭。


    “奶沒同意,去藥鋪給小姑拿了藥,讓她吃下。”


    不用說,就知道是啥藥。


    沈月月覺得挺殘忍:“那孩子?”


    馮江東說:“孩子沒掉!”


    假藥?


    “小姑受了罪,孩子還在,她就不肯再吃藥了。


    也是巧合,外村有個媒人說外城那邊有個死了媳婦的男人,那人不能生孩子,說願意找個帶孩子的人。


    我娘一聽,就讓奶同意這門婚事。”


    沈月月頗為驚訝:“都不知道那家啥樣,就讓小姑嫁過去?


    你娘有大病吧!”


    沈月月自覺失言,不再說話。


    馮江東倒是沒在意。


    “當時爹也反對呢,娘就鬧騰,還說跟爹離婚。


    當時大哥正說媳婦,媒人好幾天不登門。


    奶也急了,讓爹和大哥去外城那個村裏打聽一下那戶人家咋樣。”


    能不著急嘛,眼看著孩子打不掉,肚子一天天大起來,這人丟不起呀!


    “就在這時,不知誰把這事捅到城裏去了,二叔和二嬸連夜趕迴來。


    二嬸往地上一坐就哭,說小姑這影響不好,連累他們把工作丟了,誰負責?”


    沈月月沒想到,逼著老太太的竟然是自己的兩個兒媳婦。


    拿孩子和工作相逼,老太太咋承受?


    沈月月眼裏酸澀難受。


    “後來呢?”


    “後來爹和二叔帶著我,我們去了外城。


    找了個毛驢車,走走停停一整天才到。


    按照那媒人說的,我們打聽到那戶人家。


    結果一去傻了眼!


    那家人窮的叮當響,那男人的媳婦就是發燒,愣是看不起病靠死的。


    家裏還有個老太太,就兩間土坯房子。


    那男的長得倒是不錯,知道我們來幹啥,挺熱情,看著也是個能幹的人,就是早些年受了傷,腿瘸了!”


    沈月月情不自禁啊了一聲!


    家徒四壁,有老娘要伺候,男人還是個殘疾,連孩子都不能生的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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