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空無一物的地方。


    呃,這麽說好像不太恰當,不過這裏的確處於一種類似於混沌的狀態,大抵就是那種木屋燭火下被夜晚包裹的時刻。


    到處都是一片黑蒙蒙,雖然還達不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但總歸是確實看不清楚。


    忽然,周圍好像有風吹過了?


    這下不僅能感覺到氣體的流動,而且還隱隱約約的能看見黑暗都好像開始飄散了一些。


    這時,周圍的環境才堪堪入目:


    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那浩瀚無邊,但此刻卻有一種濃重水墨丹青之感的上天。


    壓抑的灰色,沉重的黑色,還有一點兒不清不楚的煙青色,三種顏色就這麽互相交織的在高天之上依賴,互相的縹緲作伴。


    整個天空看起來,那就像是還沒有泡開的白麵漿糊一般。


    其次,大概是西北的方向還有一個奇怪的東西,那是一個看起來好像都凹陷在了天空裏的濃墨圓盤。


    不僅樣子奇怪,而且更詭異的是,它竟然還在慢慢逆時針旋轉的不停從裏麵流出一些,那乍看起來好似是冰鎮後的黑灰色牛奶一樣的東西。


    隻見這東西好像無窮無盡,不停的從圓盤裏傾瀉而出,至於最後去了哪兒,那就不得而知了。


    因為下麵是一大片翻滾的黑雲,它們牢牢的把控著每一個向下打探的視線,根本無從查詢。


    這裏充斥著難以描述的詭寂和幽謐。


    不過就在某一個時刻,天空之下黑雲之上的某一個地方,忽然間竟出現了一丁點兒的熒熒之光。


    雖然微妙,但這一瞬的確是刻骨銘心。


    慢慢的,彩璿從熒光之處出來了,她是從一幅液麵裏飄出來的。


    值得一提的是,這幅液麵是放在了一個棕色的楊木桌上,它的旁邊不僅有著作畫齊全的筆墨紙硯,而且中間的頭部位置上還有一個香爐,一個和北江彭府那裏一模一樣的香爐。


    彩璿和桌麵平行的飄了出來,雖然位置有些特殊,但她最終還是輕飄飄的落了下來,踏實的踩到了那應該算是地麵的東西,就在桌子的香爐前,獴獴乖巧的待在她的右肩。


    “咦,這是?”


    彩璿瞬間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懾住了,即使她的目光看的還不是十分清晰,但這種奇異的場景著實奪取了她全部的注意力,就連獴獴也是好奇十分的盯著周圍。


    接著,彩璿還不由自主的低了頭,她想看看自己現在到底在哪兒?


    然後,她看見了下方的墨色網狀藤蔓長橋,透過網孔,她甚至還能看見更下方的翻滾黑雲,它們就像是一個正在伸著懶腰的神秘妖物。


    “我、我這是在哪兒啊?”彩璿迷惑了,尤其是當她看到那一望無際的長橋時,彩璿更是心生無力,“呀,對了,問天呢?”


    內心深處的渴望一下子找出了向問天,於是彩璿趕緊的四處張望。


    然而,什麽都沒有?


    四周除了黑蒙蒙,彩璿什麽也沒有發現。


    “問天,問天,”接連的杳無音信令彩璿有些暴躁了,“該死的,這混蛋到底又在搞什麽鬼?不是說好了在這裏等我的嘛,怎麽一下子又不見了?”


    環視周圍,環視著廖無人煙的周圍,彩璿越來越生氣:“混蛋,這家夥對我一點兒耐心都沒有嗎?我不就是和滕雨好好告別了一下,這混蛋這點兒時間都不願意等嗎?問天,問天,向問天你給我出來,向問……”


    突然,就在彩璿大吵大鬧之時,一隻左手迅速從背後捂住了她的嘴巴,為了方便控製,另一隻手還摟住了她的腰。


    “噓,小聲點兒,你這個笨蛋。”向問天在耳邊謹慎的說道,“大唿小叫的,你找死啊你?”


    本來在向問天親昵的舉動下,彩璿還覺得挺溫暖的,誰知對方下一秒就開始毫不客氣的指責,這下讓本就有些暴躁的彩璿再也忍不住了。


    於是她先是踩了一下向問天的腳背,然後再抓著對方的左手咬了一口,聽到哀嚎後,彩璿才傲嬌的麵向後者,不甘的質問道:“向問天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我叫你半天了你聽不到嗎?”


    “哎呦好疼,我聽見了,你叫第一聲的時候我就聽見了……”


    “該死的,你聽見了你不迴應我?”聽到向問天的迴答,彩璿更生氣了,“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這不是正忙著呢嘛,”向問天一邊吹著自己的左手,一邊無奈的看向了彩璿,“再說了,我哪能知道你現在這麽舍不得我啊?”


    “滾,誰舍不得你啊?”彩璿沒好氣的嗔怒了一下,“我隻是、我隻是不熟悉這裏,有個熟人在旁邊會感覺好一點兒。”


    “哦,是嗎?我原來隻是一個熟人嗎?”向問天睜大著眼睛湊近了彩璿的臉,陰陽怪氣道,“哼,看來有人求親就是好啊,這麽快就不把我當迴事兒啦?”


    “混蛋,你亂說什麽呢?”彩璿本想急忙解釋,不過就在這時她好像想到了什麽,於是壞笑的也開始陰陽怪氣道,“喲,一向無所不懼的向大公子,如今怎麽還學會吃醋了?”


    “笨、笨蛋,誰、誰吃醋了?”


    “沒、沒吃醋,那你結、結巴什麽呀?”彩璿屈身湊近了向問天的臉,笑意不止的打趣道,“離不開我就直說,幹嘛扭扭捏捏的。”


    “笨蛋,我向問天可是修大道的,我遲早有一天會斷絕所有七情六欲,達到無欲無求的最高境界,上善若水。”向問天嘴硬的解釋說,“至於女人,隻不過是我用來磨煉道心的工具罷了,我才不會在意。”


    “真的嗎?”看到向問天強裝鎮定的樣子,彩璿也不打算戳穿他,“那看來我當初答應了彭正是……”


    “你答應他了!?”


    “當然!”看到向問天驚慌失措的樣子,彩璿真是既好笑又生氣,因為這混蛋明明很在意她,但偏偏就是嘴硬的不行,“彭正人長得好看,武功也不錯,不僅善良仁義,而且禮儀有加,最關鍵的是你知道人家怎麽求親的嗎?那可是這麽大的一個寶箱啊。”


    說著彩璿還誇張的在向問天麵前,用雙臂比了一個【就像這麽大】的寶箱樣子。


    向問天沉默了……


    “哼,我才不在乎。”然後他走過了彩璿並催促道,“趕緊走吧,我們還要去救……去救其他人呢。”


    “哎,獴獴,你說這混蛋什麽時候才能開竅啊?”彩璿無語的撫摸著獴獴,後者一臉呆萌,“向問天,你給我站住。”


    彩璿拉住了向問天的胳膊:“你到底想要把我當成笨蛋到什麽時候?我知道小薑和靈秀出事了,你為什麽要瞞著我?”


    “告訴你有什麽用?”向問天看著彩璿,“隻不過是徒增煩惱罷了。”


    “那、那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下壓力啊。”


    “我不會有壓力,小薑和靈秀一時半會兒是不會有事的。”向問天篤定的說道,“隻要我能盡快的救出他們,一定不會有事的,現在問題的關鍵反而是我們。”


    “我們?”


    “對。”向問天一邊肯定,一邊轉身看向了周圍,“我曾經闖蕩江湖的時候聽說過一些傳聞,據說八咒角和星辰殿,雲道觀,算術機關屋,以及夢蝶軒等門派以前合力做過一些心法交流。”


    “心法交流?”


    “應該是為了尋求武學上的新境界吧?”向問天看向了那個濃墨圓盤,彩璿跟著他的視線也看了過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不僅有避戰咒的魔宮虛影,而且還可能是大同咒的九天之上。”


    “大同咒,九天之上?”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這些都是江湖上的閑言碎語慢慢傳出來的。”向問天現在也有些迷茫,“算了,不管了,反正這裏就一條路,走到哪兒就算哪兒吧。”


    “既然如此,問天,那這裏是不是很危險?”彩璿警惕的觀察著周圍,“我們現在應該怎麽做?”


    “危險是肯定的,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於緊張,否則可能會出現意想不到的情況。”


    “那你剛剛在說自己正忙著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嗎?你發現了什麽?”


    “我這麽跟你說吧……”向問天思考了一下,然後認真的說道,“這裏和外麵有些不一樣,最起碼時間的概念就不同,我記得好像是外麵的一個時辰,這裏則是一天。”


    向問天解釋的時候,周圍的光線不知不覺更暗了,彩璿也是下意識的走近了向問天,不隻是因為想要看清對方,而且她現在還有些感覺到了冷,畢竟她現在可還沒穿上雪蛛絲衣呢。


    至於獴獴,它也知趣的來到了向問天的衣領裏,既是保暖,也是安全,畢竟這裏的氣氛讓它也覺得很不安。


    “而且最關鍵的是,這裏現在不隻是有我們的存在。”


    聽到這裏,彩璿的後背頓時有些發麻,她不怕,她很勇敢,隻不過對於未知的東西,她總能腦補出自己最脆弱的地方。


    “我剛剛就遇見了好幾個……”


    這邊這說著呢,周圍的環境就更加伸手不見五指了,甚至看不見的濃墨深處好像還有了一些異動?


    “這些家夥一到晚上就會成群結隊,而且功力好像也挺難纏的,所以我們一定得小心,明白了嗎?”向問天抓住了彩璿的雙臂,“這次千萬不要逞強,切記不要離開我身邊,記住了?”


    “嗯,問天,我記住了。”


    “好,那我們就走吧,小薑和靈秀還等著我們呢。”


    然後,向問天拉起了彩璿的手,並且渾身上下還散發出來了明亮的聖陽真氣,它不僅保護著三人,而且還照亮了周圍。


    甚至還照出了隱藏在黑暗裏的一些東西,衣領裏的獴獴看到後當時就是一驚!


    也就是這時,比黑暗更濃重的迷霧襲擊過來了,差點兒都熄滅了向問天的聖陽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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