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空中還有羽毛在不斷飄落,卻不見了金翅鷹與那條蛇妖的身影。


    掃一眼地麵,饒是以老妖皇的定力都忍不住心驚。


    鮮紅的骨肉碎屑鋪滿了大地,落滿了山頭,也掛滿了枝頭。


    汩汩鮮血從肉塊中溢出,形成一道道水流,接著又匯聚成一條條河流,河流的血液越聚越多,後而源源不斷得流進了不遠處的江河中。


    奔騰不息的江河刹那換了顏色,被染得血紅一片,這些血紅隨波逐流,拖著紅色尾巴被浪潮漸漸推遠。


    一眼看去,江麵上宛若飄蕩著一條長長的紅色絲綢,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豔麗。


    血流成河也不過如此了,放眼望去,觸目驚心。


    另一片地麵上,獅王也是躺倒一地,有些還在喘著粗氣想要掙紮起身,看情形,應當是贔屭不想樹敵太多,所以隻是重傷了這些獅王,並沒有對他們痛下殺手。


    老妖皇微微閉眼,接著又是睜開,閃亮眸子鎖定某個方向,接著緩緩消失。


    此時此刻,贔屭正追著李蚺的身影不斷疾馳。


    在李蚺前方,則是有幾隻金翅鷹在拚命逃亡。


    “饒...饒命啊!”


    金翅鷹早已嚇破了膽,聲音都帶著顫音,求饒時也不敢迴頭去看,生怕浪費一丁點的逃亡時間。


    李蚺一雙眸子紅的發亮,幾乎要滴出血來,妖異嚇人。


    看上去,他就好像失去了理智的野獸,有些神誌不清。


    聽到金翅鷹的求饒聲,更是露出了瘮人笑容。


    眨眼間就已追到了那隻求饒的金翅鷹身後,攥起長槍直接掄砸下去。


    “嘭!”


    這隻金翅鷹的求饒聲戛然而止,身體如利劍一樣,一頭紮進了下方大地,生死不知。


    接著又邁出一步,來到了另一隻金翅鷹身旁,想要再次掄砸時,他手腕上的柳葉環精光一閃,一口銅鍾飄蕩而出。


    這口銅鍾,正是柳依依曾經使用過的洛鳴鍾。


    洛鳴鍾滴溜溜旋轉不停,輕輕一震,發出“咚...”的悠揚響聲。


    鍾聲一出,李蚺像是被震懾住了心神。


    他身體微微一顫,突然呆立在半空一動不動,任憑身旁那隻金翅鷹越逃越遠。


    “咚...”


    鍾聲再響,李蚺眼中的妖異紅色緩緩消退少許,眼底深處多了一絲清明。


    “咚...”


    三聲鍾音落下,他眼底深處的清明亮光忽隱忽現,忽大忽小的急劇收縮,好似隨時都能掙脫妖異紅光的束縛顯現而出。


    鍾聲消失,腦海中緊跟著傳來了柳青依的聲音。


    “眾生皆煩惱,煩惱皆苦。煩惱皆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有形者,生於無形,無能生有,有歸於無。境由心生。心靜除魔,可立心、可正道......”


    “......”


    李蚺緊鎖起了眉頭,口中喃喃自語,跟隨著柳青依的聲音默默自語。


    “無形生有形,有形亦無形。道無形也有形,道是道,魔也是道;可驅逐,可駕馭,自隨本心...”


    “啊......”


    念著念著,李蚺仰天長吼起來,神情變得痛苦,身體不住顫抖,似在和什麽東西作鬥爭。


    柳青依聲音不停。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塵垢不沾,俗相不染。即展眉頭,靈台清悠。”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風無起,波瀾不驚。禪寂入定,毒龍遁形。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


    隨著柳青依的聲音,李蚺不自覺得在半空盤腿坐了下來。


    不大會兒時間,他眉頭漸漸舒展,神情跟著放鬆下來。


    微微勾起嘴角,笑容不再邪魅。


    青柳宮內。


    有了頭顱的無頭屍劍眉星目英氣逼人,身上透著股儒雅氣質。


    他將眉毛挑的一邊高一邊低,忍不住咋舌:“嘖嘖,真是邪性!這小子要比老子當年瘋狂多了!以他方才的嗜血程度來看,你這法子用不了幾次就不管用了。”


    柳青依掃一眼無頭屍,顰眉問道:“當年你是如何撐過來的?”


    “我?”


    無頭屍聳聳肩:“你不是猜出來了麽?殺戮,通過殺戮來盡情釋放,等習慣了不死血脈帶來的負麵影響,自然就不會再受到影響。”


    他言語輕鬆,還帶有一抹自豪,接著提出了建議:“這是我琢磨出來化解不死血脈的最好方法,不如讓這小子試試?”


    不等柳青依開口,他又自問自答的搖了搖頭:“還是算了,這個辦法大概對這小子行不通。他修為太弱,第一次受影響就這般嗜血,隨著次數增多,會一次比一次更加瘋狂。萬一用這法子時迷失了本性,你又要怪罪到我頭上來了,不好不好!”


    柳青依不置可否的點點頭:“不死血脈來自你,若李蚺真迷失了本性,本姑娘會將你送迴上古戰場。”


    “什麽?”


    無頭屍滿臉震驚:“柳青依!咱們事先約定好的,隻要我拿出不死身的修煉方法,可沒保證過他一定能成功!這小子修為不濟,抵抗不了不死血脈的影響可與我何幹?你你你你可不能出爾反爾!”


    柳青依冷笑:“誰與你約定好了?出爾反爾又能怎樣?你若不拿出一個徹底解決的辦法,本姑娘說到做到。”


    無頭屍狠狠看著柳青依,好一會兒又無奈的低下了頭,委屈說道:“柳青依,做人做事得憑良心,講禮貌懂道德,你這要求就有點無理取鬧,太過分了...”


    柳青依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李蚺本已覺察到了他自己的異樣,但他沒有去克製。而且還釋放了心中對金翅鷹積累已久的怨恨跟殺意,若不是如此,我想他絕不會迷失本性。”


    “你與其在這裏與本姑娘爭辯,不如好好想想,找出一個解決的辦法。”


    無頭屍苦笑:“嗬嗬,你沒有親身體會過,根本無法了解不死血脈的霸道。”


    “閉嘴!本姑娘是問你辦法,不是來聽你說教!”柳青依的眼中多了一抹冰冷。


    無頭屍在眼力勁兒這一點上比起李蚺就差得遠了,不光不閉嘴,還在火上澆油的小聲嘀咕:“辦法?我能有什麽辦法!要是真有辦法,當年也不會..”


    說著說著,他猛地頓住了聲音,眼神跟著變得明亮:“誒?你方才念的心經不就是辦法嗎?心經既然能讓他清醒過來,你何不教教他,讓他修心?”


    心經麽...


    柳青依變得沉默,這一段心經是那位神秘男子所傳授,自己根本沒有學全,隻不過草草記住幾句便已轉生成人...


    不過自己也有其它修心之法,是那些大和尚所修的苦禪之道。


    隻是不知道對李蚺管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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