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川有些欣喜地點了點頭,對方若是能夠主動認輸,讓他剩下一些力氣那自然是再好不過。


    然而就在此刻,葉許忽然從手中拿出了一截竹筒:“隻是我雖然輸了,卻並不意味著你便能取勝。”


    “什麽意思……”


    話音未辦,隻見葉許忽然將手中的竹筒往頭頂高高拋起。


    轟!


    但聞一聲巨響,天空中衝出一條巨大的火龍來,在密林的上空盤旋遊走,緊接著朝陸雲川所在的位置猛然俯衝。


    幾乎所有人的臉『色』都在此時驟然大變。


    百川落河神容憤怒地對葉爭喊道:“你們居然敢用神符!”


    一股極其沉重壓迫力驟然施加在陸雲川的身上,此刻火龍尚未落下,然而陸雲川所站著的泥地便已寸寸龜裂,如同一張龐大的蛛網。


    這張神符雖然隻是一張一品神符,然而對於六境之下的修行者來講,威力依然過於恐怖,尋常情況根本無人能夠承受得住。


    學宮之所以沒有令行禁止考生攜帶這種神符,是因為所有人都清楚一張神符有多貴重。


    對於一名煉神境以下的修士來講,身邊帶上一張神符便是多了一種保命的手段,出其不意地祭出神符,哪怕是六境修士也要吃個大虧,落荒而逃。


    天下之人,十人裏有一人可以修行,修行之人,十人裏有一人可以煉丹,然而想要成為一名神符師,哪怕是一萬個修行者之中,也難有一個。


    再加上製作神符不亞於煉製一枚同品級的極品丹『藥』,哪怕是一張一品神符也可以說是極為珍貴,市價幾乎都在一億以上,誰能想得到在這樣一場入門考核中居然會有人舍得用掉。


    然而無論想到或是沒有想到,這張一品神符就藏在被葉許拋起的那截竹筒裏,而且已經激發,正朝著陸雲川洶湧而來!


    按照學宮的規矩,此時若是有教習出手相救,那麽陸雲川便算是失去了繼續考核的資格。


    可若是不下去營救,幾乎沒有人認為陸雲川能熬過這一擊,就算他身上穿了不俗的內甲,就算不死也至少要重傷躺上一兩個月。


    那名負責記錄陸雲川戰績的教習幾乎是想也沒想,便動身營救。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陸雲川敗了的時候,陸雲川的手上卻忽然多了一柄劍。


    一柄皚如白雪,皎若星辰的靈劍!


    劍在手,便如同握緊了命運,他要死死地扼住命運的咽喉,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


    錚的一聲劍鳴。


    這柄閉鞘七日不出的長劍終於在經曆長時間的養劍後再次迴到陸雲川的手上,再次出現在世人的麵前。


    隨著踏雪尋梅的出現,一股極其強悍,氣勢甚至不弱於神符顯華之火龍的力量猛然從劍鞘中湧出,瞬間充斥在兩人周圍的空氣裏。


    雪白的長劍上綻放出一道道脈絡般的光紋,瞬間如同白虹掠空!


    那名教習的身子微微一頓,仿佛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劍光給震住了。


    而就在他猶豫的這一刹那,兩股磅礴的真元終於轟然撞擊在一起。


    天地間有如炸裂開來一般,傳出一聲虎嘯龍『吟』般的嘶吼。


    教習的唿吸再次停頓,他已來不及出手營救!


    一聲沉重卻在此刻對比這一聲炸裂聲顯得無比輕微的悶哼聲在他的耳畔響起。


    ——這是誰的聲音?


    陸雲川?還是葉許?


    神符勢盡,火龍已經散去,來自於陸雲川劍鞘中的那一道強橫無比的劍氣也同樣『蕩』然無存。


    這一方密林裏的楓樹幾乎粉碎了不下百顆,甚至就連遠遠站在一旁看著這場爆炸發生的教習,兩臂的衣袖也都盡數碎裂。


    強大的力量,幾乎令他都生出一絲想要後退的恐懼。


    觀戰台上的百川落河等人則更是驚恐,葉爭甚至也沒能想到葉許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將家族交給他的神符就這樣用掉。


    這便是一品神符的威力?


    自己身為四聖學宮的真傳弟子,隻怕也接不住……


    隻是猶豫了一下,這名教習便立刻衝入了爆炸所產生的煙霧裏。


    煙霧裏站著一個直挺挺的身影。


    教習先生震驚無比地望著他。


    陸雲川迴頭,看不清表情,但似乎是在笑。


    但不論如何,教習已經知道陸雲川安然無恙,甚至還留有餘力。


    等到教習臉『色』平靜地將昏睡過去的葉許從林中帶走,退出場地時,觀戰台上的人們卻立馬不淡定了,許多人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甚至就連一向隱藏極深的大皇子,此時眼底都閃過了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接著他起身,依然沒有忘記要在所有人麵前扮演一個容易衝動,尚不成熟的年輕人,滿桌的茶水都被他甩手打翻,幾聲劈裏啪啦的聲音在此刻顯得尤為突然。


    陸雲洲指著葉配道:“這便是你找的人?連一品神符都用了,竟然還拿不下陸雲川!”


    直到此刻,陸雲洲才意識到,自己在此之前究竟犯了一個怎樣的大錯。


    在陸雲川迴京之前,皇後便與他商量過,要在陸雲川不得寵的時候將他除掉。


    然而在當時的陸雲洲看來,陸雲川橫豎不過是一個智障,何須向其動手,引起朝廷的懷疑。


    隻是現如今他才明白,皇後的顧慮是對的,隻要對方是皇子,一切便都有可能會發生。


    “哼……扮演這麽多年的智障,真是苦了你了!”陸雲洲眼神冰冷地望了陸雲川一眼,然後在心中暗恨道。


    ……


    隨著這一聲爆炸聲的響起,不僅僅是觀戰台上的人們注意到了,身在林中的參賽者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然而對這一聲爆炸的感受,卻比觀戰台上的人們體會得要深刻的多。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在林子發生爆炸的地方,一定有人戰鬥,至於戰鬥結束沒有,他們並不在意,因為無論在誰看來,經曆了這種程度的爆炸,就算還幸存了下來,也一定失去了再戰之力。


    既然如此,那就該是撿便宜的時候了!


    在大部分人還在猶豫的時候,葉家剩餘的十名弟子已經開始朝這個方向匯聚了。


    別人或許不知道,然而身為葉許的同伴,他們都知道這樣的一場爆炸一定是葉許手中的神符造成的,整個葉家有資格持有神符的年輕人也不過十來位,而今日在場的除了葉許以外,便隻剩下觀戰台上的那位。


    那麽能『逼』葉許用出這一張神符的會是誰?


    答案很明顯,一定是此次葉爭不惜耗費一柄靈劍,十柄法劍為代價,下令讓他們務必淘汰的陸雲川。


    隻是不知道經此一役,他是否已經折損在葉許的手中……


    餘墨正在吃事先放在儲物戒中,準備好的烤肉。


    當第一聲爆炸響起的時候,他的身體便被嚇得一怔,烤肉從手中滑了下來。


    當這陣聲波徹底消失的時候,他似乎感受到自己腳下的地麵都在微顫。


    微微挑了挑眉頭,餘墨站了起來。


    與此同時,數名參賽者都從不同的方向緩緩走來。


    最先走到陸雲川麵前的,是冷餘霜。


    當他看見陸雲川的時候,後者正靠在樹幹上大口唿吸。


    “你來的很快,不過不是時候。”這是陸雲川對冷餘霜說的第一句話。


    他的第二句是:“因為我的身體已經放鬆的差不多了,或許沒有十分的狀態,但是依然有一戰之力。”


    冷餘霜沒有理會陸雲川的話語,而是冷冷地望了一眼後者,接著抬起腳朝陸雲川慢慢『逼』近。


    隨著他的出現,觀戰台上所有人的心都擰成了一根弦。


    ——葉許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嗎?最後陸雲川依然要被淘汰嗎?


    然而就在陸雲川都以為冷餘霜會向他出手,右手已經悄然握緊了踏雪尋梅的時候,冷餘霜卻忽然停下了腳步。


    他罕見地皺起眉頭,看著陸雲川認真地說道:“你說的不錯,你沒有受到什麽重傷,而且真元也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聽到這句話,陸雲川緊繃著的心終於鬆了下來。


    “隻是……我實在想不通,你修煉的難道是天階或者說是臨近天階的功法嗎?為何真元運轉的速度能達到如此地步?”


    聽到他這個問題,陸雲川忽然笑了起來。


    天階功法,他自然沒有,穿越而來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沒有見過一本天階的功法,可若是十來本地階功法都自成一體,在他身體裏運轉呢?


    “我是多屬『性』修士。”


    冷餘霜呆了呆,這個答案已經說明了一切。


    “這個理由很充分,我不會再有與你動手的想法,因為我還想留到最後,而現在一定還有許多人正在朝著裏趕來,若是我與你一戰……”


    他的話才說到“戰”這個字眼,他嘴裏的很多人便已陸續出現。


    陸雲川臉『色』慘白的笑了笑:“你有這個想法,可是別的人未必明白,我至少可以再拖三個人跟我一起出局,看你還順眼,不要走遠,待會過來撿便宜吧。”


    冷餘霜微微挑眉:“你覺得我像是來撿便宜的人?”


    “難道不是?”陸雲川問道。


    冷餘霜微微愕然,此刻他若是說自己隻是湊巧從這裏經過,有誰會信?


    索『性』他不再解釋,轉頭背對著陸雲川說道:“是不是撿便宜,你看著便是!”


    話完,他抽刀便殺向那幾名剛剛出現的參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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