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萸優雅地睨了周立寒一眼:“自然。不僅今日順利,接下來的事情我也安排好了。”


    程萸早上出門看鋪子,當然,今天出門的目的是“聽說”沈銘一大早被丟迴公主府的事兒,然後拐道來找項娉華挑釁道歉一下,領著那三個貴婦盯上項娉華的彩塑頂簪。


    不過可能是得到了沈銘的敏銳提醒,項娉華在見她們之前已經把頂簪卸下來了。


    所以她隻得又費了些波折,把貴婦們領迴周府,看看她也擁有的天城泥人彩塑,並說是哥哥之前下天城的時候,得到天城郎家的招待所贈。


    然後就是和陳瑰意故作吃驚地問,天城郎家?好巧誒,她司樂府中新來的一位也姓郎,好像也是天城人!如果幾位夫人感興趣的話,要不她幫忙問問這位考生?


    隨後甫文伯夫人和西門夫人都欣然應下,隻有章夫人有些猶豫地先婉拒了,因為她隱約感覺這個被長公主拆下來不戴的東西,可能會引發什麽事端。


    “你辦這些事兒我放心。”周立寒大大的點頭,叉腰瞅向項霆:


    “懿王殿下,萬事俱備隻欠東風,您就等著坐收漁利吧。”


    項霆眸含警告地瞧迴去:“你不會要親自去天城吧?”


    周立寒忙擺手:“不去不去,樂大人不讓,他說我要是敢去,他就把鎮撫使轉給我當。”


    “哦,他不讓你去你才不去的?”項霆抱胸問,“那如果他沒說,但是我不讓你去呢?”


    直隸上司不阻止的話,那她高低要親自去的啊,除非治憲帝不讓。


    周立寒揚眉卻道:“那我肯定也不去啊,您可是懿郡王殿下,我肯定優先聽您的啊。”


    “哼,你少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項霆甩給她一個白眼,“你肯定想親自去天城,引郎家替某人朝你出手,然後抓個現成。對吧?”


    “你知道就知道,我夫人和陳瑰意還在這兒呢,這麽不給我麵子。”周立寒癟嘴故作委屈,“然後呢?您來還有何吩咐?”


    “我非得有吩咐才能來?”


    “沒沒沒,您隨意......”


    終於把一臉冰涼不忿的項霆送走,陳瑰意有些無趣地咂咂舌:“不是我說,你倆這感情線也忒淡了吧,你多跟他溫情脈脈一點會死啊?”


    “你胡說什麽呢,當著我夫人的麵!”周立寒瞪她。


    陳瑰意哎呀了聲自覺失言,忙對旁邊安靜雅致的程萸解釋:“對不起呀嫂子!我亂講話呢,周立寒不是你以為的那樣!”


    程萸本來以為自己完全不在意的,但不知為什麽聽得有些不爽,但還是很大度淡雅道:“沒事呀。夫君中意什麽便中意他的,我又不妒。”


    “哦?周大人又中意誰了?”秦箬一進來聽到了這麽句,腳下一頓,又淡然地邊問邊坐下。


    “你們敢不敢聽到一點有用的東西?”周立寒扶額,有時候真的不想解釋,“秦箬你來的正好,有些事兒和你說。”


    一聽到“兩個男人”之間要說事兒了,程萸便和陳瑰意退場。


    陳瑰意邊走邊往迴看:“這個秦箬怎麽感覺怪怪的,好像他也喜歡周立寒的樣子。”


    程萸聽了則很認真地問:“所以陳司典覺得,我有沒有必要給他納幾個小倌進來?”


    “...?!”陳瑰意差點兒被腳下鵝卵石絆倒,“不是,嫂子你用得著這麽賢德大度嗎?”


    程萸故作無謂道:“也不是啊,反正納進府來,他喜歡的就留著,不喜歡的,萬一我喜歡呢?反正周立寒自己說了,我喜歡別人他也會支持。”


    “......,”陳瑰意眼巴巴道,“我有點後悔了,早知道周立寒一入京我就嫁給她。你生我夢啊嫂子。”


    “是麽?可我倒還有些羨慕你呢。”程萸睫毛微動,低聲說,“我如今忽然覺得,他這般縱容,讓我有些空落落的呢。”


    陳瑰意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了,因為怎麽接都不合適,她既不好說嫂子你千萬別愛上周立寒,也不好安慰說其實這是周立寒愛你的表現。


    ......


    ......


    周立寒單留秦箬,自然是要和她說最近這樁舞弊案,和五年前秦箬親爹自盡的案子了。


    “正式談某些事之前,我先問你一句。”周立寒把剛洗好的茶具又擺出來泡,“你近期任職感受如何?覺得自己還算能適應麽?”


    秦箬被她問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能適應啊。感受?還行吧,就是有些官場的門門道道我實在有些參與不下,即便知道法子,也感覺難以做出。”


    “那你還想繼續以這個身份,混跡廟堂麽?”周立寒進一步明確地問。


    秦箬默了一會兒,大概猜到了問這話的目的。


    “怎麽,你準備給我父親昭雪平冤了?”她握著茶杯的手一緊。因為之前說好的,如果真要開始昭雪此案,那便需要自己挺身而出。


    “嗯,我認為如今是時機了。”周立寒直視她問,“話說你之前倒沒告訴過我,你的前未婚夫也在大通試啊...甚至還跟你考了同一科。”


    秦箬嗤聲:“一個渣滓罷了,有什麽好提的他也沒見過我,隻是我爹和他爹打交道定下來的而已。”


    “不是啊,你要是早跟我說,我可以更快有進展嘛,少很多波折猜疑。”周立寒又問,“我還好奇一件事......你們兩家定親,是在你爹走任天城鹽運使期間。當年是郎家提出的親事麽?郎家提親的動機,和你爹自盡有關係麽?”


    秦箬皮笑肉不笑:“何止有關係?若爹爹是在我與朗逸成親之後,才發現朗逸他祖父利用鹽務官的職便哄抬鹽價、給攝政王送錢,那指不定爹爹就不會....立馬寫折子遞上去了呢。”


    那時的郎家就已經與覃家是聯結的親家了,雖然覃大夫也不會因此瞞下此事甚至參與此事,但郎家隻要倒台了,覃大夫哪怕是“大義滅親”,卻仍難逃牽連。被牽連最慘的就是他唯一的女兒覃若水。


    秦箬沒有把話說白,但周立寒哪裏想不到這個,扼腕歎息道:“也就是說,當年覃大夫發現之後,之所以那麽當機立斷地遞折子迴京,其實也恰恰是因為你與朗逸定了親。”


    還沒正式結為親家,性質就又不一樣了,這時候的覃大夫若能及時地大義滅親,就能免得自己女兒嫁進火坑,自家也不會被牽連。


    “所以你突然提起姓郎的,”秦箬的思路也很快,一下就想到了,“莫非你昨晚突然弄出來的‘長公主收.賄舞弊’確有其事?而且賄.賂的就是這郎家?”


    周立寒笑道:“懷疑,懷疑罷了。這不,剛剛才讓陳瑰意明天上職去探探那朗逸,程萸那兒也幫忙造造勢。”


    “探什麽?造什麽勢?”秦箬不解。


    周立寒故作神秘:“我們效率很高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那我要怎麽做?”


    “你先不用做,這事兒還沒那麽快扣迴攝政王頭上來。隻是,到你需要站出來的時候....可能在那之後,你就不能以這個身份做京官了。”


    秦箬哦了聲:“不做就不做啊,大不了我拔簪散發、重貼花黃,嫁人去了。”


    周立寒嘖了聲:“哦?都當過京官了,你還會想嫁人待在後院啊?怎麽,有心上人啦?”


    “沒啊,隻是有個目標罷了。”秦箬瞧著她,“找個像你一樣對待妻子的男人嫁了。”


    周立寒愣了下,而後拍桌大笑:“那你這輩子是找不到了。”


    秦箬似乎在開玩笑:“那就找你唄,反正程小姐也想和離不是?”


    “別,我虧欠一個就夠了,再來一個我家產不夠彌補的。”周立寒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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