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用付出任何代價,不用付出犧牲,你們隻是會講大道理嗎?理直氣壯的道德審判別人為罪人嗎?”


    “隨從啊!”


    “如果你們很強,還需要莉莉絲去幫你討伐契約者們嗎?”


    李魁情緒激動地譴責教會高級管理人員,沉默幾秒鍾後,美第奇意外地承認了他的指責。


    “我們的確很弱,有罪。”


    “不過隨從啊,事到如今我們沒有擁有助莉莉絲一臂之力的力量。”


    李魁和美第奇互相直勾勾的看著彼此,美第奇絲毫沒有任何的愧疚和慚愧。


    “她通過踐踏無數的人民和騎士得到的力量,就算通過那些力量成就了某些事情,我們能稱讚她嗎?”


    “無論何種理由,惡就是惡,不製裁的話,就會失去秩序,變成混亂的世界。”


    “我再問一次,你得到了莉莉絲的許可,使用通訊寶珠嗎?”


    李魁閉上了嘴,沉默了良久,低聲的迴答道:


    “沒有得到她的許可,是我自己擅自使用的。”


    “和我猜測的一樣,真是蠢貨啊。”


    “莉莉絲能有你這樣為主人著想的隨從,作為她父親的朋友,我替她感到開心。”


    “莉莉絲在這條充滿殺戮的道路上得到你的陪伴,這大概就是神對她的恩賜吧。”


    “神?”


    “既然你們給不了任何幫助,我會自己盡力而為。”


    “等等,你想做什麽?”


    覺察到李魁語氣的不對勁,美第奇詢問道。


    “我不會後悔,所以不管結果變成什麽樣,你們也不要後悔。”


    李魁切斷了與教會之間的通信,他再次將希望寄托在口袋裏的戒指中阿斯蒙蒂斯的靈魂上。


    他緊緊握住戒指,仿佛那是他最後的希望。


    迴到城堡外,不知不覺間,外麵已經是黃昏了。


    整座城堡被紅色的光芒籠罩著,仿佛被鮮血染紅了一般。


    莉莉絲還在沉睡,墨菲斯因為時間很晚,已經提前離開了,要迴家吃飯。


    夕陽漸漸消失,紅色的光芒漸漸被夜晚的黑暗吞噬,風中帶著苦鹹。


    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宛如一個孤獨的守護者。


    李魁起身前往寢室,意外的發現墨菲斯還沒走。


    看著熟睡的莉莉絲和在一旁趴著桌子睡熟的墨菲斯,月光照亮下的他們,安靜祥和。


    她那張美麗的臉龐美的不像這個世界之物一樣,看著熟睡的莉莉絲,李魁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我已經做決定了,你應該會氣瘋了吧?”李魁望著月亮自言自語道。


    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中迴蕩,仿佛是對莉莉絲的傾訴。


    沒有任何的迴應,莉莉絲就一直沉睡著,胸口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李魁伸手觸碰她的額頭,途中改變了主意,替她把被子拉了拉。


    他靜悄悄的離開房間,慢慢的關上門,不發出任何的聲響的離開了寢室。


    “晚安,莉莉絲。”


    李魁向著莉莉房間的方向低聲呢喃著。


    關上門扉,一邊沐浴在月光之中,一邊深深的吸氣,然後深深的吐氣。


    他走在走廊裏,下樓梯,接著繼續往下走,抵達了地下通道最深處。


    那個空無一物的房間後,李魁將戒指拿了出來。


    他開始向戒指注入魔力,戒指散發著微光。


    半透明的阿斯蒙蒂斯出現在房間裏,漂浮在空中,俯視著他,仿佛知道他肯定會來找他一樣。


    “嗯哼,決定了嗎?”


    “嗯嗯,決定了啊。”


    簡單的談話,就像是關係特別親密的兩個人一樣,簡明扼要的交流。


    李魁麵無表情的說:


    “請讓我跟【帝王】簽訂契約吧。”


    這的確是特別魯莽而又愚蠢的行為,但是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快速獲得力量的唯一辦法。


    李魁與阿斯蒙蒂斯靜靜的互相對望著,阿斯蒙蒂斯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慢慢的眯起紅色的眼睛。


    彈了彈手指,周圍的環境再一次變的漆黑一片。


    他從頭到尾打量了李魁的身影,從長相,高矮胖瘦,發色,瞳孔等等。


    阿斯蒙蒂斯忽然扭曲美麗的臉龐,浮現惡魔般的笑容。


    “你終於想通了,意思就是你終於做出了你的選擇?”


    “在剝奪者與被剝奪者之間,選擇了站在剝奪者這一邊了嗎?”


    “不,不是,完全不是這樣的,連一點點這種念頭都沒有”


    李魁麵無表情的迴答著,阿斯蒙蒂斯聳了聳肩膀,沉默了一段時間。


    阿斯蒙蒂斯的表情有些困惑,仿佛在說跟我想的不一樣。


    但是李魁並不心虛,直勾勾的與他對視。


    阿斯蒙蒂斯雙手抱胸,撇了撇嘴,有點不悅的說:


    “最初的試煉你已經合格了,恭喜你,你現在是被【帝王】選中的候選者。”


    “我雖然說是試用,但是你也有可能被反噬,丟掉小命。”


    “畢竟他試過無數的人,也咬死了無數的人。”


    “雖然跟我想的一樣,你被他選中了,我也很開心,我的眼光得到了證明。”


    “你很吃驚嗎?”


    “你說你希望簽訂契約,但是又不願意站到剝奪者這一邊。”


    “你究竟在想什麽呢?如果沒有欲望,反而很容易被遺忘本身吞噬吧。”


    “不把自己理所當然的認為有資格高舉在心中,就連締結契約成功的可能性都很低。“


    “但是我簽訂契約以後,並不打算通過虐殺人類獲得力量,這種事情我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李魁堅定的搖了搖頭,這種跟惡魔完全相反的立場。


    而且他並不願意,跟那些莉莉絲斬殺的契約者相提並論。


    即使一時站到了折磨其他人類的那一邊,也是因為他渴望力量去保護自己認為重要的事物。


    他本人無意容許折磨和虐待他人的行為。


    這番話令阿斯蒙蒂斯眉頭緊鎖,疑問道:


    “惡魔尋求人的痛苦和折磨,並且由此獲得力量。”


    “你連從他人身上奪取痛苦的欲望都沒有,打算要怎麽跟【大領主】戰鬥呢?”


    “隻是締結契約的話,你依舊手無縛雞之力,誰都打不過。”


    “你連自己的手都不願意弄髒,你拿什麽和契約者們戰鬥?”


    “是的,沒錯,我有一個自己的想法”


    李魁對阿斯蒙蒂斯,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阿斯蒙蒂斯默默的聽他說完,不久後嘴角泛起了微笑,有點無語的看著天花板。


    眼眸中浮現著雖然很不爽,但是很有趣的複雜心態。


    全部說完以後,李魁請求阿斯蒙蒂斯判斷是否可行。


    “這是我的想法,可以成功嗎?”


    “可能是可能的,不過這個想法很瘋狂,聽起來就特別的瘋狂。”


    “我壓根都想象不到你是如此的超乎想象力的聰明的笨蛋,真的,非常的愚蠢,反而令我感到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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