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份子錢,再根據白宛和平時神神叨叨的作風,閻君也猜到自己遇上了個文盲,仰頭一笑,伸手取過那燙金紅本,在白宛和頭上敲了一下,笑著說道:“對於天君來說,確實是喜事,不過對於你,便是劫難了。”


    “讓我出錢的事,都是劫難。”白宛和必須一句話就把份子錢的事情說明白,不然省的又像上一次對待情敵瑤台仙子似的,他們倆吃飯,自己跑去買單,啥也沒享受到,就算是扶貧,也該出一個扶貧的榮譽證書吧,平白吃了虧,她差點給氣死了。


    “哈哈,說你文盲,你還喘上了。怎麽,這麽多年的書都白念了麽,這帖子上寫的字你莫非一個都不認識?”閻君說著又恨鐵不成鋼在白宛和頭上敲打了一下。


    “你才一個都不認識呢,這個‘一’字我就認識好吧?你那啥眼神表情啊,咋的,便秘啊,不行啊?好吧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不認識幾個字,那特麽的能怪我嗎,鬼畫符似的,鬼特媽都不一定認識,更何況仙女本人我啦?”白宛和說的擲地有聲,堅決否認“文盲”這種沒有內涵的詞。


    閻君已經不是第一次感受到白宛和胡攪蠻纏,胡言亂語的能力了,心累的很,而且帖子上寫的清清楚楚,大事當前,他實在不想跟白宛和玩這些饒舌。所以,閻君也沒再就此事嘲笑白宛和,直接說道:“你當初不是從新嵐大陸帶了一隻寵物到杜甫來嗎,那隻寵物……”


    “他是不是得罪你了,沒關係,反正我想把他燉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看今天的天氣就不錯,適合喝湯,要不我這就去把他找出來,好言想騙,讓他主動跳進湯鍋裏給你補補身子?”白宛和說起吃來,眉稍上都掛著笑,搓著手,流著口水,簡直不堪直視。


    “你說完了?本君可以說話了嗎?”閻君看著白宛和鮮活的生命力,多動症的性格,都跟裂天兕統治下的世界截然相反,無論是她的樂觀還是無賴,都是這個時代最後的難得一見的場景了,閻君憑著這一點,忍了又忍,才沒真的對白宛和下手。


    若是這一趟龍宮之行不順利的話,這些無賴和樂觀,大約也是白宛和最後的放肆與任性了。


    他深吸一口氣,重新調整了心態,說道:“你恐怕還不知道吧,你的那隻寵物並不是一隻普通的雞仔,而是鳳凰轉世。天地間的至毒之物,對於純血鳳凰來說,都是絕對的補品。本君要是沒記錯的話,你來地府之間,讓他吞食了不少毒物吧,促使他羽毛發生了變化,這才讓本君認出他來。”


    “鳳凰?你剛才說什麽,你說大肥是鳳凰?我的天啊,那我豈不是發大財了?”白宛和一個激動,張嘴咬著兩個手的拳頭,“照你這麽說,我是不是應該趕緊把他找出來,趁早燉了?問題是,他去哪了呢?看我仙氣捕捉大法。”


    “哎喲,你幹嘛老是打我的頭啊,找你這個頻率打下去,我就不是文盲,早晚也得變成文盲。我說,你好歹也是仙界的機關單位辦事人員,怎麽遇事總是這麽的野蠻粗魯,總想著靠蠻力解決問題呢,就不能用愛的力量感化包容麽?”


    白宛和用手摸了摸自己精貴的腦袋,少說也有十個包,其中八個來自於閻君,一個來自於方闊,還有一個是被雞肋師父敲的。想當年,她也是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自從人人都給自己吃毛栗子以後,特麽的連口味都變了,一賢良淑德的姑娘現在隻喜歡懟人了,這特麽的怪誰啊?


    這就叫做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個兩個對自己有深遠影響的人全都喜歡敲人頭,她可不就得鍛煉出一副好口才,一副好牙口,罵遍天下無敵手嗎?


    閻君也是服氣了,一陣陣的好笑,大約白宛和還是天上地下第一個敢吃鳳凰肉的人,也不知道被天君聽到了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之後,會不會拔了白宛和皮做成皮衣。閻君“噗呲”一笑,不理會白宛和的胡言亂語,接著說道:“他是鳳族的將軍,也是鳳族最為年輕有為的族長,名喚籬鳳,他是……”


    “哦,你說他呀,我知道,就是那個……那個什麽和裂天兕大戰,最後光榮犧牲的那個人嘛。要我說啊,他也不錯了,生的偉大,死的光榮,死後還被天君塑了雕像,弄個什麽……什麽收魂大陣,哎呀,我不記得了,管他什麽大陣,反正這小夥子福大命大,凡間渡劫,遲早還要活過來。”


    “你……知道的可真不少。”閻君嘴角一抽,心想白宛和一定是把雞的尖嘴吃多了,不然為什麽就這麽喜歡接下嘴呢?他根本都不用猜,也知道白宛和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故事。地府還能有誰跟她穿一條褲子的,除了白無常還能有誰呢?


    “是嗎?我也覺得我消息很靈通,不過這也沒啥值得驕傲的,畢竟這些都是作為你……”八抬大轎迎娶過門的妻子的最基本要求。


    “既然你知道籬鳳是何許人也,那本君也不再多說,隻跟你說說這封印的事。”閻君深知白宛和的為人,她一張嘴,他就知道她想說些什麽見不得人話,適時的打斷了她,“你與籬鳳有主仆契約,但又不是完整的契約,是他單向在你的靈魂裏烙印下的契約,所以他渡劫迴歸神位時,所渡的劫難將大多數由你為他分攤,若有分毫差錯,恐怕小命不保。所以……”


    “所以?”白宛和算是聽明白了,閻君這是給自己打鋪墊呢,說了一大串,不就是要自己愉快的上路嗎,怎麽可能?“所以你個錘子,我看你是腳氣上嘴了,不然說出的話怎麽句句都不中聽啊?咋的,騙了我的財和色,現在就嫌棄我人老珠黃了,準備整死我,好迎娶小的進門?”


    白宛和越說越不像了,充分地發揚了她天生所具備的潑婦本質,大吵大鬧。閻君聽的耳膜疼,也不想多跟她廢話,任由白宛和吵鬧,自顧自地說道:“前些日子,本君已經將籬鳳送到了東海龍宮,龍王日日以天材地寶喂養他,籬鳳的外形已經成長的與鳳凰一般無二,可能就在最近這幾日要渡劫了。”


    “這張帖子上,寫的就是此事,龍王唯恐籬鳳渡劫禍及無辜,惹得天君怪罪,所以特意事先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寫了張帖子告知本君,要本君帶你去一趟龍宮,共度難關。你若是不去也罷,本君自去也可。隻是……這上古神獸鳳凰渡劫不是件小事,你要是不怕死,就留在地府偷酒喝吧,反正也沒幾日可樂嗬的了。”


    “我去,我絕對去。走啊,現在就走。”白宛和能不怕死嗎,不管閻君說的是真是假,她都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的小命。她主動拉扯著閻君的袖子往前走,這會兒知道恭維閻君兩句了,可臉上些的不是感謝,而是“祝你中元節快樂。”


    閻君眯眼一笑,心想看你還能嘚瑟到幾時。他寬大的袖子把白宛和一擋,再一扇,兩人身形一晃,立時便出現在了龍宮之內。還是上迴龍宮的大殿,四周是晶瑩剔透招搖的水草,還有通天亮的夜明珠,奢華的打眼,讓白宛和恨不得立馬扒在牆上,把那些個寶貝全部扣下來,中飽私囊。


    “瞧你那點出息,你忘了你是來幹嘛了?”對著龍王好奇的眼神,還有上下打量白宛和的精光,看好戲的揶揄笑臉,無一不讓閻君覺得礙眼,簡直丟臉到了家。他本想給她一個毛栗提醒一下,又想起白宛和對於敲頭這件事的反抗,也就罷了。


    “誒,不急不急,仙子……今年多大了?家住何方?家中還有那些人……”龍王第一眼看到白宛和,便覺得那是一個與閻君性格正好互補的人,雖然南轅北轍,說不定剛剛好呢。他這把年紀的人,最熱衷的還不是當紅娘,本能的就對白宛和查起了戶口。


    “嘿嘿……”白宛和眼睛艱難地從四周閃閃發亮的夜明珠上移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那些……可以送點給我收藏不?哦不對不對,那個籬鳳現在如何了,他跟我的契約?”


    “契約好說,上古神獸渡九九天劫時,天劫之下,那點不完整的契約自然不攻自破。這個仙子倒不必過於擔心。”龍王說著看白宛和尤是擔心,不大相信自己的樣子,他看了看閻君,閻君一副“你自己看著辦,本君才不入你的套”的表情,龍王一笑,更是熱情了些,好像這樣可以打探到閻君與白宛和很多的內幕似的。


    “仙子放心,我保證不讓你出事。你要還是擔心,我發誓如何,我發毒誓。”龍王舉雙爪保證。


    “切,空口白牙,誰信你啊,要發毒誓,就拿出點誠意來。這樣吧,你要是願意用你的命根子發毒誓,我就信你一迴怎麽樣?”白宛和昂著頭,臉上寫著“本姑娘才不會被你牽著走”的傲慢。本姑娘就是死,也要死的別具一格才對得起閻君的身份。


    “額……”龍王雙腿一夾,無語了。


    “哈哈!!!!!”閻君仰天大笑,他還是第一次見龍王如此憋屈,這就叫做惡人還要惡人磨,就好比對付瑤台仙子的時候,也隻有關門放白宛和。當然啦,也隻有這種時候,閻君才會對白宛和的無賴有著無限的容忍與認可。


    “喂,老頭,傻了?說話!我剛才的提議你覺得怎麽樣,行還是不行,你倒是說一句啊?”白宛和使勁在龍王的背上拍了兩掌,這才把被“發毒誓”一事鎮住的龍王喚迴了神。


    “嗬嗬……仙子剛才說啥?”


    “我讓你把你這些夜明珠送給我你不幹,那我跟你換,我會寫符,用玉符跟你換怎麽樣?”


    “你還會寫符?”龍王自己都不會寫符,除了高深的修為之外,這不僅需要專業技能,還需要耐力,對於附錄的獨特見解與專研,天界會寫符全是高官,而且都是高級武將。他多打量了白宛和幾眼,佩服之情油然而生,覺著自己實在以貌取人了,這怎麽是跟閻君南轅北轍之人,分明是知音嘛。


    哦,還有可能是閻君的徒弟,畢竟閻君寫符的本事也不小。要真是這樣,一些身外之財換取保命之符,有何不可?


    龍王問道:“仙子都迴些什麽符?”


    “我會的可多了,不過我擅長的還是字母符,不懂了吧,就是能讓她,你看,就是站在那邊階梯的那個女子,你看到了吧。”白宛和指著宮殿內的一位飛機場身材的婢女說道,“我這字母符厲害的地方就在於,隻要她使用了我的符,可以瞬間從a變到d,而且不是障眼法。怎麽樣,很有市場吧?”


    “哈?什麽誒啊第啊的?”龍王一臉懵,再看了一眼那婢女,不知為何,那位婢女突然臉色緋紅,有些扭捏起來,龍王一個激靈,隱隱約約的體會到了白宛和的一點意思,遂止不住地放聲大笑,“仙子這話說的奇怪,要是真有這般功效,仙子……仙子自己……為何不用?”


    “我……我……”我特麽不會,瞎編的不行嗎?白宛和梗著脖子不肯承認,瞄了瞄閻君,又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袖,要他幫自己說句話,偏偏閻君不知從哪裏摸出一把風水畫的扇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搖著,隻顧著看笑話偷樂,根本沒想過為白宛和解圍。


    “額……好吧,我認輸,請把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當作是飯後的搞笑活動,不要當真,不然我也會當真的。”白宛和給了龍王一個眼神,示意他為自己這種丟臉的秘技保密,奈何龍王假裝不懂,還一個勁地詢問字母符的細節。


    “你若安好,那還得了?老玄,此人不能留了,配合我一下。老頭,看我龜派氣功,友情破顏拳,超級狼牙棒法,給我去死吧。”白宛和撲上去對著龍王就是一通撓,抓的人滿臉血印子。


    “……”這都是啥招式,出自哪門哪派,怎麽從來沒聽過。不對,什麽招式不招式的,這根本就是不會武功的潑婦打架嗎,一撓二撲三扯頭發,毫無新意。


    “感覺如何?這些可都是我努力想出來的必殺技,牛吧?”白宛和一臉小星星地望著閻君,再仔細看,一定還會看到“求表揚”三個字。隻是太可惜了,她這個中二病地笑點,閻君根本沒給特到,除了“你特麽的智障”的表情,啥多餘的表示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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