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和,是你迴來了嗎?”紅參的聲音從院門內傳了出來。


    “紅姐,不得了了,家裏進賊了,你快來。”白宛和急急匆匆把紅參拉到田埂邊上,說的是聲淚俱下,“你瞧瞧,『逼』格那般遙不可及的洞府,居然淪落到菜園子的可憐地步,你說師父要是迴來,看到這種畫麵,肯定怪我沒把家裏上下照顧好,到時候我找誰哭去?”


    “……”有你在,仙君大約也不願意再迴來吧。紅參幹幹地笑了一聲,半是解釋半是尷尬地說道:“那些……不是菜,是……半年前你丟了幾個儲物囊進來,解開天罰之後,我閑來無事……”


    “哎呀,幹得好呀。”還不等紅參說完,白宛和已經笑嘻嘻地拍著紅參肩膀,原來是貨真價實的『藥』園子啊。哦,那個鴨子也不是鴨子,是靈獸的幼獸啊。白宛和咧著個嘴巴,傻兮兮的望著菜地,就跟望著自己的孩子一樣,目光都莫名其妙變的慈祥,“紅姐,你很上道啊,不錯,幹得相當不錯,我會獎勵你的。”


    “……”前一秒還說家裏進了賊,後一秒就要獎勵,變臉速度很可觀啊。


    原定的標本化石,扔掉也是浪費,白宛和計劃磨成粉,做成調味料,心情好的時候就是馬鹿的零嘴,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是馬鹿的毒『藥』,想想都覺得好玩,至少半年都不會膩味。結果,半點力氣沒出,就變成了紀實菜園子,相當於白撿了一個大便宜,白宛和當然樂嗬了。


    白宛和背著雙手,在田埂上踱著步子,儼然一副地主婆巡查產業的樣子,“好啊,來年一定是個豐收年。紅姐,記得給它們煉點丹『藥』補補,最好是那種能催熟的,我肚子餓了。”


    “……”『藥』草吃丹『藥』?聞所未聞,奇思妙想也該有個限度吧。還有,什麽叫你肚子餓了,兩者有什麽必要的聯係嗎?等著催熟『藥』草,再拿『藥』草飽肚子?


    紅參的心思全部寫在臉上,白宛和隻一眼,便踩了個**不離十,嘿嘿笑著走過來。紅參不自覺地後退,她印象中,隻要白宛和這麽一笑,就從沒有發生過好事。


    “嘿嘿,紅姐,你說句實話,咋倆關係鐵不鐵?”白宛和右手一勾,就搭住了紅參的肩膀,也不等紅參迴答便自問自答起來,“都幫我種地了,那必須是千載難逢的友情啊,我謝謝啊紅姐。你看,咋倆關係逗著鐵了,相互之間是不是應該彼此幫助,互相友愛,順便施以援手啊?”


    “我……”


    “紅姐果然仗義啊,居然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我……”


    “既然你發誓刀山火海在所不辭,那我也不用客氣了。”白宛和一把捧住紅參的雙手,上演其利斷金的堅貞友誼,“妹子我最近遇到點煩心的事,處理不過來了,確實需要你的幫助,我就提前謝謝你了啊。”


    “我……”


    “紅姐,你真是太客氣了,竟然來生也願意為我結草銜環,我感激不盡啊。”白宛和攬著紅參的肩膀,一路往院中走去,“咱們邊走邊說吧,我現在長身體,當真餓了,而且對食物的需求量有點大,所以紅姐你別客氣,一會兒記得給我燉一大鍋雞湯,多點雞,少點湯,最好不要湯。哦,咱們說正事,那個洞府的陣法吧,你也知道,我力有不濟,俗話說能者多勞,要不你燉完湯幫我去瞧瞧?反正你們器靈也是不吃東西的物種,算不上多大的委屈。”


    “……”紅參這迴是真的服了,感情白宛和徐徐漸進的,為了就是洞府的陣法問題。紅參有些驚訝,又有些無奈,堪稱欲哭無淚,“其實陣法……”


    “誒,紅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既然同意刀山火海都會幫我,這點子小事還到不了刀山火海的程度吧,你就沒有辦法了?天罰的滋味多不好受啊,你再要反悔,天打雷劈,比天罰還慘。紅姐,考慮清楚了沒有?”白宛和威脅加恐嚇一起來。


    “……”我好像什麽也沒說吧。紅參早就知道白宛和土匪行為,所以再不打主,後邊更加可怕,所以也無暇追究誰對誰錯,馬上打斷白宛和,幾乎聲嘶力竭地喊道:“其實我想說,陣法早已修複完畢了。”


    “哈……哈?”白宛和掏掏耳朵,“沒看出來,紅姐中氣十足,還有唱美聲的潛能……不對,你剛才說啥,陣法什麽來著?修複了?啊!陣法修複了!不愧是仙府,區區陣法,不消幾日,自行修複了,哈哈,姑『奶』『奶』果然主角光環籠罩全身啊,得來全不費工夫嘛。走,喝雞湯去。”


    白宛和仰天大笑,強行拖著紅參往廚房走,那意思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紅參:“……”


    什麽自行修複,那是我和方闊花了小半個月的時間,不眠不休,曆盡千辛萬苦才修複的。算了,白宛和這人,典型地給個雞窩就『亂』下蛋,澄清了事實不會有用,隻會增加無窮無盡的麻煩。


    紅參認命地下廚房去了,畢竟白宛和就跟個小孩子差不多,給點吃食,立馬就能哄的妥帖,那又何必多話,更何況也一會兒還有大招還在後頭,現在可不就得小心伺候一二麽。


    看著白宛和風卷殘雲的吃相,紅參已經見怪不怪,最多提醒了一句,“別吃的太飽,夜裏不消化。”


    “我的胃是金剛石打的,不怕。”白宛和照樣吃的爽快,而後留下一堆空盤子,抱著圓鼓鼓的肚子,半躺在椅子裏,滿足地打著飽嗝,“紅姐,你廚藝不錯,還挺關心我,是個好人。”


    你體內魔氣還未拔出趕緊,一會兒還得泡個『藥』浴。所謂夜裏不消化隻是官方說法,主要還是怕一會兒有得你好受。


    有了上一次『藥』浴的慘烈記憶,紅參自然不會傻到說破這事,笑著問道:“你吃好了嗎?”


    “嗯嗯。”


    “宛和,這些日子在外奔波,你也累了吧,我剛才用天河水給你燒了洗澡水,你去後院泡泡,去去乏。”


    “紅姐,今天的你很上道哦。”白宛和笑的一臉燦爛,毫不猶豫,扒了外衣就往後院跑。“噗通”的水聲濺起,紅參便自覺捂住了耳朵。果然,下一瞬便傳出白宛和鬼哭狼嚎的尖叫。她掙紮著想從木桶內爬出來,卻不知紅參居然故技重施,她隻要一動作,木桶邊上的陣法便將她牢牢地困在木桶之中。


    “夭壽啦,紅姐也學會撒謊騙人啦!師兄,你倆平素就走的近,老實交代,是不是帶壞的?洗澡水,這是洗澡水嗎?我的媽呀,紅姐救命啊,我流血了,一桶的血。嗚嗚嗚,誰來救我。”隨著『藥』浴慢慢起效,滲入肌膚骨髓越來越深,白宛和也從開始的牙尖嘴利,靈魂拷問,一直最後的苦苦哀求。


    “嘔……嘔嘔!”白宛和張口就要再求,誰知那幾隻雞的精華就著急見了大地。白宛和腦殼疼,紅姐叫自己少吃點,根本不是怕自己夜裏不消化嘛,這下他算是明白了,劇痛之下,吃的太飽容易腸胃不適,引起嘔吐等連鎖反應。我去,闖『蕩』江湖這麽多年,被個小菜鳥騙了。


    “紅姐,我對你如此信任,你怎麽能坑害我?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我是如此的嬌小柔弱,你欺騙這樣可憐的我,真的就沒有一丁點的良心不安嗎?”


    “得知你受了天罰,我一人力抗幾人壓力,為你勇闖大澤,智鬥妖魔鬼怪,救你出天罰的絕境,你怎麽忍心,怎麽能忍心如此對我?你把我們之間的感情還當迴事嗎?”


    “我就知道,你跟師兄師父是一夥的,你們巴不得我受苦受難,你看我不順眼,那當初又何必救我?”


    “……”


    白宛和連續發出噪音攻擊,以為有些收效,奈何紅參捂著耳朵啥也沒聽到,反倒是白宛和自己,喊得口幹舌燥,喉嚨發痛,還是苦了自己,隻得求饒了,“紅姐,你倒是吱一聲啊,還多久,我扛不住了。”


    紅參總算大發慈悲了,“你若反抗,魔氣隻會越磚越深。未來,你隻有兩條路可選,一是每日都這般泡著『藥』浴,再是反抗,泡個一年兩年總會把魔氣除個幹淨。二嘛,隻有墮魔。”


    “墮魔?好啊好啊,我願意。”白宛和不假思索地迴答道。比起天天受痛,還不如墮魔,當個殺伐果斷的魔族,大開殺戒,隨心所欲沒什麽不好啊。再說了,單憑那一對牛b哄哄的紅『色』眼睛,就足夠拉風。


    “……”紅參這迴是真的嚇到了,她的記憶當中,有多少同類的器靈,因為受不住枯燥無味,漫漫無期的修煉,那些年輕不懂事的少年,因為羨慕隨心所欲自由自在的生活,最後墮入魔族,活成行屍走肉,生不如死。紅參常常引以為戒,決不允身邊的人輕易將墮魔二字說出口來。


    紅參難得一見的嚴肅,屏息一閃,隻一個彈指,便閃身到了白宛和浴桶麵前。才要義正言辭地相勸,卻不想白宛和隻顧雙手抱胸,趕緊擋住關鍵部位,“我沒穿衣服呢紅姐。就算你是我紅姐,關係不一般,但也不能這麽光明正大地看我洗澡吧?你要當真想看,我可以叫小三給你畫一大摞,每天不間斷,不重樣的看,一直看到你免疫為止。你要同意的話,可以出去了。”


    “啊?”紅參隻是怔愣了一瞬,突然便捂嘴笑了起來。是了,眼前之人是白宛和,從不走尋常之路,匪裏匪氣的同時,又保有一顆獨特堅定的心。白宛和雖然嘴巴上吊兒郎當,從不敢正經事,而真正遇上正經事,又從來不含糊,本『性』純良,根正苗紅,跟自己同族的晚輩本就不同,是自己太激動,杞人憂天了。


    “你啊你啊,叫我說什麽好。”紅參點了點白宛和的額頭,臉上的嚴肅散去,取而換之的是尋常的賢惠包容之態,放緩語氣,盡量把話說到最淺顯易懂,“魔氣極易在修道者體中紮根,若是不一次『性』拔除,魔氣便會孕育出魔念,成長到一定程度,甚至會奪舍,吞了你的神識,占你的身體為己用。魔、人、仙的身體從本質上就有巨大的差別,以凡人的身體堅韌程度,往往還未完全墮魔,就已經身體爆裂,灰飛煙滅。”


    “哦哦,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然後呢?”白宛和一臉好奇寶寶的表情。


    然後?然後就魂飛魄散,連渣都不剩了唄。


    白宛和一看紅參都被自己問愣了,差不多也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嘿嘿傻笑兩聲,岔開話題,又問:“紅姐,八卦一下你自己唄,你是誰,你那個初茗又是誰,還有你們曾經的恩怨情仇。『藥』浴實在太痛,我還得忍痛運轉周天,講點故事還能分散分散我的痛感。”


    白宛和也不再繼續反抗『藥』浴,一邊運轉周天,看著自己周身的經脈不斷地崩裂又自發地愈合,周而複始,一邊豎著耳朵聽紅參的故事。


    “仙君即將飛升之時,初茗夫人才拜入淩雲派,仙君看夫人天子聰穎,才以我相贈。後來的事情,你大概也都從方闊哪裏聽說了,我也不必太多提。”


    “啊?”白宛和正在運轉的周天一個停頓,意識到後麵的靈氣即將出現堵車的情況,又趕緊給續上。三兩句就完結,甚至沒有發展和經過,特麽這是故事?騙鬼呢?還什麽已經聽說了,我聽說了啥?


    在白宛和連續不斷地白眼攻擊之下,紅參的防禦逐漸崩塌,最後隻能娓娓道來。白宛和都已經泡完了『藥』浴,紅參還在講著那個故事,說真的,白宛和差點聽睡著,要知道這個故事又臭又長,她才不稀的聽呢。


    紅參的迴憶和興趣都給翻了出來,一講還不能打斷,憋得白宛和生生聽下去,從白天到黑夜,從黑夜又道白天,如此循環,白宛和幾乎都快懷疑自己在浴桶內生根發芽了。


    也不知多少天過去之後,紅參終於繞過了白宛和的耳朵,一拍掌,道:“大概就是這樣了吧。”


    “啊,啊?講完了?”白宛和打著哈欠,努力地睜開惺忪的雙眼,看到滿天星光,自我安慰道,還好,紅姐口才雖不咋的,總算趕到明天之前把故事講完了嘛,值得鼓勵。白宛和艱難地爬了幾次,才『揉』著酸疼的雙腿從浴桶中爬出來,揮揮手,“嗯,是個有賣點的故事,我困了,明天見。”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稀裏糊塗修了個仙》,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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