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這話,我也如此問他,他隻答不出來。這也就罷了,還有更奇怪的呢。”那人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我又問他清河鎮在新嵐大陸的何處,他卻反問我新嵐大陸是哪。我再問他是如何來的成州,他說白小姐消失,他心中恍惚,滿鎮上『亂』走。他在清河鎮的後山上,隱約看到了白小姐的身影,不自覺地跟了上去,一路走下山來,就到了主城的大街上。”


    “這不是聳人聽聞嗎?先不說主城的大街上無山,便是有山,山的那邊也沒有一個叫做清河鎮的地方。更何況,若他當真從主城大街的山上下來,眾目睽睽,還能沒有人看見他?就算他說的都是真,那也得仙人的能耐,才做的到如此地步了。”茶客直歎可惜,“好好的公子,又瘋了一個。”


    老頭也聽得入了神,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萬一他真是個仙人呢,下界曆劫,忘了前塵往事。”


    “我仔細看過了,他根本不是修道中人,也不知修道為何物。”


    “那還當真是可憐,也不知是哪家走丟的公子。”新嵐大陸是修道者的世界,以修為好低論尊卑,是以無人不修道,除非自小被毀了丹田,沒有根基,或是資質太差,根本無法引氣入體之外。但無論是那一種,都會讓家族蒙羞,即便再是有錢,也不過是眾人眼中的可憐蟲罷了。


    “是啊,我也這般想,但多方打聽,卻毫無消息,見他實在可憐,隻好將他推薦到一家當鋪打雜,好歹有個安身立命之所,混口飯吃,熬過這條命去。”


    眾人唏噓一陣,又講上了其他故事,妖獸、龔家已經被拋之腦後。也對,所謂在其位謀其政,自有心係天下的大能人出麵,而他們幾個才練氣的,不過是新嵐大陸上的匆匆過客,隻配在這茶館家長裏短,天下又與他們何幹?


    世事如常,唯一有變的,就是這些故事讓今天的茶館生意,好上了幾倍而已。


    這邊,茶館裏迎來送往,熱鬧非凡,而另外一邊,龔家和歸墟門已經不死不休,方闊跟白宛和這次還真是下山時機不妙,恰到正好地卷入其中。


    話說為了給紅參解開天罰,早日找到龔家的落腳點。白宛和再一次動用了自己雷霆煉丹手段,新出了一爐丹『藥』,叫什麽通筋寶顆粒,『逼』著方闊吃下,說是通暢筋脈,增強方闊嗅覺,便於千裏之外聞到龔家的味道。


    一聽那個名字,就不是什麽好『藥』,更何況白宛和能煉什麽出來,方闊自然不肯服下。白宛和為了證實自己的煉丹本事,隻好偷偷下『藥』,以便拿方闊當自己的試『藥』人。


    結果,嗅覺確實增強了,此事不差,但是方闊的鼻子腫到了拳頭大小,重的方闊說話都抬不起頭來,又嫌丟人,隻好宿在山中,等『藥』效褪後再繼續追查。當然,與此同時,白宛和的丹『藥』也被方闊列去了十大禁物之一,避如蛇蠍。


    然而十天半個月都過去了,方闊還是頂著大鼻子,一點不見消散,未免開始著急,隻好委托了白宛和下山打探消息,順便買點『藥』迴來。


    “師兄,我迴來了。”白宛和抱著一大堆零嘴,左蹦右跳,靈活地閃過方闊布下的陷阱,也不顧方闊的惡眼相向,愣是大著膽子一屁股坐到方闊身旁,衣服一兜,倒了一地的吃食出來,扒了扒,“師兄,這個美顏膏你試一下吧,我花重金買來的,聽說有止痛消腫的功效,你試試吧。”


    “死丫頭,你給本仙滾遠點。”方闊捂著鼻子,氣急敗壞地又往旁邊挪了挪。


    白宛和也跟著挪,“師兄,你這可不行啊,諱疾忌醫容易害了自己的。”


    “到底是誰害了本仙?”撇開通筋寶顆粒不談,單是這幾次所謂重金購買的良『藥』來說,不是給小狗醫痔瘡的,就是小貓治脫『毛』的,這麽多『藥』裏麵,他就沒找到一個正常點的。沒被氣死,已經是命大。


    白宛和據理力爭,“那你也不能怪我啊,誰叫你是鶴呢,你們這種金貴的動物,我隻能請教獸醫了。你看你現在的羽『毛』,被我養的油光水亮的,那可是功勞一件……好好好,我說錯了還不行嗎,你別瞪我,我這人膽小,心裏容易犯怵。”


    方闊喘著粗氣,你那是膽小犯怵的模樣?我怎麽看你卻有些越戰越勇,為了滿足好奇心而躍躍欲試,持之以恆地拿我戲耍呢?


    “不過話又說迴來了,你不是仙嗎,這點『藥』劑過度都解不了?”白宛和雙手支著下巴,乖乖地看著方闊,眼睛卻是閃爍著好奇與看笑話的神情,“聽說拿口水『舔』『舔』就能好,要不……”


    “你聽哪個混蛋說的?”


    “貓咪老師,就是夏目友人帳裏麵的斑,哎,算了,你肯定不知道。”嘴巴裏說著算了,但白宛和是真好奇,“師兄,你還是試一下吧,你的鼻子拖得,紅姐可拖不得了。你想想你倆之間的感情,你好意思為了個鼻子止步不前?難不成你還嫌棄你自己的口水髒,那也沒辦法,為了紅姐,你就忍辱負重一迴,又不會少根『毛』。”


    “死丫頭,你能不能閉嘴,讓我安靜一會兒。”這都要怪誰?方闊磨牙,他撥弄著火堆裏的木頭,聽到木材燃燒發出劈裏啪啦的爆裂聲,方闊通過幻想那是燃燒白宛和四肢百骸的聲音,才能稍微出點氣,緩解一下心中的百感交集。


    “哦。”白宛和很聽話,大約是掐著秒表,真的就隻安靜了一會兒,便跟個爆竹似的聒噪起來,甚至壓過了火堆裏奴才的爆裂聲。白宛和興奮地講道:“聽說龔家出大事了,二房跟大房爭權奪勢,打了起來,把歸墟門的人質給炮灰了。哎呀,你這也聽不懂?就是他們抓走的那個元禮,死了。”


    方闊迴憶了一下,是在主城謀劃殺人奪寶的那個元禮?“怎麽死的?”


    “還能怎麽死?被殺了唄。”白宛和對上了方闊沒好氣的眼神,也自知說了句廢話,幹笑兩聲,細細解釋道:“龔家二房殺的。人是青雉那隻鳥擄走的,現在死了,這不明擺著嘛,他們想借刀殺人,利用元禮他爹解決了下任家主的接班人,到時候龔家老祖宗再恨二房,也不得不為了龔家未來,扶持二房。兩邊都要報仇,肯定會狠狠幹上一架,二房就坐收漁翁之利咯。”


    “如此不死不休,冤冤相報,隻會兩敗俱傷,讓成州陷入困局,眾多無辜修道者受難……”


    嘖嘖嘖,不愧是聽佛法頓悟而化身的鳥啊,這悲天憫人的大道理,信手拈來到喋喋不休啊,聽的白宛和實在胃疼,趕緊打斷,“隻有一種方法能解決成州的困局,我們來當這個漁翁唄。”


    方闊瞧她自信滿滿的樣兒,還以為有什麽高論,幾乎是到了洗耳恭聽的態度,結果都是廢話。他們為救紅參而來,查明了天罰自當離開,不該過分幹涉人事運轉才對,白宛和竟然還想來當這個漁翁。她是有統治成州之才,還是有讓眾人臣服的修為?


    不用想,方闊也能預見,那時,白宛和必然會把成州攪成一鍋粥,然後收刮了所有的財務,哪怕是門框裏鑲的銅,她也要撬起來卷走,隻留滿目瘡痍,又要到下一處繼續禍害。


    方闊歎息一聲,氣弱地問:“真打起來,你新結交的兩位朋友怎麽辦,你不擔心也發生意外?”


    “你師妹我是天人之姿,受萬人愛慕,還能沒點『露』水姻緣?我心力有限,隻怕傷心不過來啊。古人說的好,凡事得向前看,向後看了不就證明你有頸椎炎嗎?”白宛和越說越底氣不足,最後無奈地站起身來,調頭就往西和城方向走去,“好吧,有熱鬧不看純屬泯滅人『性』,我得去瞧瞧。”


    雖然白宛和還是照常的胡言『亂』語,沒兩句話是能讓方闊聽懂的,但他還是覺得順耳的很。實在憋不住了,方闊笑罵道:“擔心就是擔心,偏要說看熱鬧。你就是死鴨子嘴硬,瞧你這別扭的樣兒,跟本仙認識的死丫頭可不怎麽像啊。”方闊趕緊給鼻子施了個障眼法,手一伸,招出手杖坐著,不緊不慢地跟在白宛和身後揶揄不斷。


    “哎,一世英名啊,全毀於一旦了。也罷,反正師兄礙於顏麵,不肯使用鼻子,連嗅覺都給下了禁製,這有歸墟門的地方就有龔家的仔,目標也一致,去去無妨。大不了解救了紅姐後,多納兩房美男小妾,最好細皮嫩肉,以平息我的悲傷。”白宛和前半句還算正常,後半句就開始『亂』說一氣,倒像故意和方闊唱反調的。


    方闊一怔,連翻了好幾個白眼。果然,她還是那個語不驚人死不休的白宛和。


    不過,說起小妾,方闊想起平日裏白宛和就流『露』出覬覦自己的心思,動不動還要上手,就是一陣心驚,還打著寒顫。方闊趕緊取出銅鏡,裏麵印出一副平常普通的圓臉,他似乎還覺得有些不夠,又多施加一層障眼法,直到平凡地不能再平凡,這才輕輕地鬆了一口氣。


    白宛和餘光一瞟,看見方闊當真入套,既然送上門來讓她打趣,她還能口下留情?白宛和擺出一副大惡不赦的表情,『舔』『舔』嘴唇,輕佻地說道:“假的就是假的,師兄長什麽樣,我還不知道?所謂欲擒故縱嘛,我懂。倒是你靠我這麽近,真的沒有問題?”


    方闊心裏咯噔一下,拍著手杖直直後退了一丈,還隱隱約約不敢安心。反倒是他的驚慌失措,招的白宛和捧腹大笑,上氣不接下氣,“師兄,你啊,其實跟淩大傻子一樣好騙。”


    待方闊明白自己被耍了,氣的夠嗆,紅著臉站在手杖上,急追在白宛和身後,再管不了什麽言行得體修養之類的話,一邊開罵一邊打開。他手裏把握著分寸,捏著決,不是招些冰塊『亂』砸一通,就是偶爾來點火來點雷電刺激一下,打的白宛和抱頭鼠竄,狼狽不堪。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稀裏糊塗修了個仙》,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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