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覺得這瀑布泡澡怎麽樣?”方闊坐在屋頂上,居高臨下,看耍猴一樣看著白宛和被折騰,這種大快人心的場麵,堪當史上最佳開胃菜。方闊翹著二兩腿,一下一下地點著腳尖,手掌一翻,多出了幾串晶瑩剔透的葡萄。吃著葡萄,看著戲,絕配!


    聽說前些日子,上至結成妖丹的大妖,下至花鳥蟲魚,全成了白宛和手中的玩具,把個洞府攪的烏煙瘴氣。又聽說,滿洞府內無一生命不對白宛和有莫大的怨言。還聽說,惡人更有惡人磨。


    應廣大洞府居民的要求,方闊收拾了白宛和,順便大方地撤了院子的禁製,活像個名為“白宛和瀑布泡澡”的觀光旅遊活動。方闊登高振臂一唿,那叫個前赴後繼,一唿千萬應啊。


    不過幾個瞬間,院子內便挪移來了妖獸、精靈、靈獸、仙獸,天上飛的,地上爬的,水裏遊的,有『毛』的沒『毛』的,否管是個啥,反正長腿的全來了,烏泱泱一片,圍著瀑布看白宛和的笑話。


    來得早的,三五成群趕緊搶占院中最佳觀景地理位置,更有甚者,還為屋頂這一大打出手。修為低的,則遠遠布起禁製看個熱鬧,偶爾見白宛和又被瀑布拍倒,便舉杯大聲叫好。當然,獸語而已,管它是唱歌還是叫好,聽來都是一樣的吼叫。


    要不是方闊有些修為,在雙耳上施展了隔絕聲音的禁製,隻怕他也逃遁了,畢竟遊戲再是得趣好玩,那也架不住成千上萬的妖怪在耳邊『亂』吼不是,那可是相當於一萬個白宛和在耳邊聒噪,就是不崩潰,也得腦癱。


    可能是白宛和看出了方闊委婉的崩潰,先一步自主解決了麻煩。


    白宛和古代現代,起碼也是混了兩代人的老江湖,她不看別人的笑話,就是別人行了大運,燒了高香了,還有被人,不對,被一群不是人的玩意兒看笑話的道理?


    越想越氣不過,白宛和發指眥裂,怒氣萬丈,恨不跟憑著自爆也要拉著這些幸災樂禍的下地獄。


    白宛和凝氣於掌心,一個手刀劈向水麵,殺氣融合著瀑布之水濺起數丈之高,騰騰殺氣冷的滲人肺腑。瞬間,時間就像是靜止了一般,院內的怪物們架也不打了,地盤也不搶了,端酒的手也頓在了半空中,安靜的隻剩瀑布聲震耳發聵。


    兩個彈指過去,忽然院中濃煙滾滾,方闊甩袖一揮,濃煙散去,院內早已經空無一妖一獸,怪物們爭先恐後的奔出院子,最後卡在院門上,造成一波不小的交通堵塞。它們怎麽能得意忘形,忘了過去種種,白宛和的心眼又黑又陰,不敢堂堂正正地打一架,黑心『藥』卻不少,還是最讓人,連妖都不恥的下毒。看了她的笑話,以後除非絕食,否則生不如死啊。


    “轟”的一聲,眾怪物逃出了院子,院門和竹籬笆的柵欄承受了此生最重,變形又變形,最後還是不負眾望地倒塌。之後,以院子為中心,方圓百裏不見妖、獸,院子終於恢複了平靜。


    方闊『揉』了又『揉』眼睛,確信自己沒有看錯,扶著自己的下巴,就怕掉了下來。這也是個奇事,白宛和一介凡人,靠著粒築基丹才堪堪築基的菜鳥,放在千丈山內,瞬間被秒都是抬舉了白宛和。這些夾著尾巴逃走的可都是大妖,隨便放個技能,就叫白宛和死的不能再死,還能怕個菜鳥?真是奇了!


    得益於這一場怒火,白宛和倒是前所未有的專注,加上接二連三的被瀑布拍倒,白宛和倒也看出一點規律來。她雙腳分開與肩齊寬,壓低重心,在水下紮著馬步,勉強能站立。然後瘋狂地吸取瀑布之中的仙氣,運轉為自己的真元,再將真元灌注於雙腿,想來個千斤墜,到底沒有修為底子的身體,一口哪能吃個胖子,“咚”又掉進了水澗中。


    “嘖嘖嘖。”方闊一邊享受著葡萄,一邊恨鐵不成鋼地點撥加奚落,“笨死了,注力於雙腿這一招用的不錯,可你忘了要徐徐漸進,否則憑你這凡人之體,如何在承受大量真元灌注的同時,又承受住瀑布的衝擊力?簡直『亂』來!”


    白宛和雖心有不甘,倒還有些理智,知道現在不是找茬的時候,更何況方闊又說在點上,不得不承認,至少比雞肋師父靠譜了那麽一丟丟。


    於是,白宛和不斷吸取瀑布之力,不斷地元轉周天,煉化為真元,再源源不斷,細水長流地灌入雙腿。這是個細致活,不僅考驗對真元的控製和分配,同時也達到了淬體的效果。


    難怪電視裏古人常常自虐,動不動就去衝個瀑布,管他身材好的還是身材不好,脫了上衣就往瀑布下一站,原來原因還在這裏。白宛和一走神,又掉進了水澗。


    “你果然資質平庸,伐骨洗髓丹吃上百粒都不見得有效。”方闊忍不住又嘲笑了兩句,咽下一粒葡萄後,又伸手去剝另外一粒,“這水是天河之水,仙氣極其濃鬱,仙君去防衛天河時,帶了一葫蘆迴來,造了這瀑布。在此修煉,於你大有好處,能淬煉你的全身筋骨,你若能好好利用,脫胎換骨指日可待。”話頭一轉,“但你這樣子,隻怕要練到滄海桑田了。”


    白宛和是誰,打不死的小強,還能因為方闊幾句挖苦,就甩手走人?這要放以前,或是別的場景,她肯定會,但是現在要求生,那就別當另論了。


    白宛和反而積極了一些,順應著瀑布,感受著裏麵的仙氣在身上拍打,一唿一吸之間,都開始有了規律。她下意識地雙腿彎曲,源源不斷地輸入真元,修為還不夠成千斤墜,那就十公斤地一次往上加,穩住了重心,站穩之後,再蓄力站直腰和背來,最後差點成功了,無疑又被瀑布打迴了水澗裏。


    白宛和一邊吸取教訓,一邊繼續『摸』索改變方案,先前的『插』曲也拋之腦後,倒是越挫越勇。這一番下來,忽而,世界一變,白宛和的眼中耳中,除了瀑布聲,好像再沒了別的雜音,而自己也不是在修煉,就好像是與瀑布起舞,與水花交流,隱隱約約之中,還有一種暢快之感。


    不久,白宛和已經端端正正地站在了瀑布之下,任由瀑布如何衝刷,她都穩穩當當地站著,分毫不受影響。分明已經達成了目標,然而,白宛和此時此刻已經入定一般,仿佛似有所悟,又仿佛還未抓住至關重要的一點,是以不斷地尋找,再尋找。


    那個需要尋找的目標究竟為何物?白宛和不知,隻想著不斷地煉化仙氣,不斷累積真元,再以真元一個大周天加上一個小周天運轉,淬煉筋骨。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得到存在的認可一樣。


    幾個時辰過去,白宛和經脈經過真元的洗禮,也越加柔韌,體內的真元越積越多,最後通過運轉全部匯聚於丹田之處。忽然,白宛和感覺丹田處一熱,真元瘋狂旋轉凝聚結實,像一個漩渦一樣,吸引的周身真元全往丹田處快速集聚,不消一刻鍾的時間,丹田充實而又瞬間膨脹擴充。


    隻一瞬,白宛和身上滲出一層黑『色』的雜質,瀑布一衝,『露』出冰肌玉骨的肌膚來,她隻覺身上一輕,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再用內視法一看,經脈強韌,丹田擴充,真元純正充足,體內真火更加精純。這是……這是突破啦?她……她她辟穀了!


    “我辟穀啦!”白宛和張牙舞爪地大聲吆喝著,炫耀著,生怕方闊聽不見似的。她這一得意,忘了自己站在哪裏,話才喊完,“咕咚”一聲,又掉進了水澗,嗆了幾口水。


    “辟穀而已,又不是飛升,有什麽好得意的。”方闊說得狠,可是嘴角淺淺勾起的弧度毫不掩飾,分明就在高興,而且還在自誇,那是他教的好啊。


    白宛和不是個謙虛的料,要迴過味來,發現修行如此簡單,隻怕往後更是泛起懶病,不願動彈了。到底是大師兄,小輩麵前,麵子還是很重要的,意識到自己笑了,又趕緊板起臉來,葡萄一扔,哼道:“你瞧瞧這天『色』,已經亥時二刻,一個瀑布修煉,曆時十天,可見你資質甚差,倒是耽誤本仙的時間。也不知仙君為何要收你為徒?”說完身影一閃,原地消失不見。


    為什麽收我為徒?你的仙君眼瞎唄!


    “我去你大爺的。”雞肋師父可說了,自己是根骨奇佳,少來騙人了。白宛和手腳並用,幾乎用上十八般武藝,好不容易爬上了岸,聽到的居然還是諷刺,等到方闊消失後,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畢竟被聽到,很有可能會被修理。


    不過話說迴來,偶爾瀑布裏泡個澡,好像也不錯,至少皮膚變好了,比溫泉牛掰了一圈。白宛和身上捏捏,先前被瀑布拍打的疼痛感,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隻有凡人身體承受不住的疲倦,同時,還有一個叫做“方闊”的“童年”陰影。


    不得不說,方闊看上去不太靠譜,實際上很有點本事,指導也切中要害。頂著張孩子臉,沒想到還是嚴師,教起人來也不含糊,折磨起人來,也不含糊就是了。


    白宛和躺在水澗邊的草地上,狠狠地紮方闊的小人。突然一個激靈,“不對,我在瀑布下泡了多久?十……天?”白宛和驚訝地張大了嘴,緊跟著脖子一歪,眼睛一閉,下一瞬,就打起了唿嚕。


    再說一遍,我沒有睡覺,是睡覺修煉法,跟瀑布泡澡是一個道理。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想和更多誌同道合的人一起聊《稀裏糊塗修了個仙》,微信關注“ 或者 ” 與更多書友一起聊喜歡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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