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依聖抬頭,對上靳子賢顏色淺淡的眸子:“這座療養院叫什麽?”


    “莉蓮療養院。”


    “為什麽叫這個名字?”


    “莉蓮的英文是lillian,象征著善良純潔與光明,是療養院對每個來過這裏的人的美好祝願。”


    貝依聖輕笑一下:“可真是個好名字。”


    靳子賢並不懂她的嘲諷點在哪,隻能默默地勾了勾嘴角,為她製了一杯英式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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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灰色的小跑在莉蓮療養院門前停下,急刹車時那刺耳的聲響就是最好的鳴笛,門口的保衛人員打開門,那車便輕車熟路的停到一邊,隨後就看見一個年輕的男子跑下車衝進了那座哥特式大樓裏。


    “啊…福格斯你來了。”靳子賢聽見門響,就對著剛剛闖進門來的那個亞麻發色的男人說道。


    福格斯,c城警局刑警大隊的隊長,年少就成大器,年紀輕輕就屢立戰功,且性格機敏警惕,被警局局長特派負責貝依聖失蹤案。


    並且,他是靳子賢的至親好友。


    “出什麽事了,我監控還沒看完呢你就把我叫過來,安德拉的電話至少打了十個,你夠狠的啊你。”福格斯毒舌本性不改,一進門就是一連串的埋怨。


    “替你辦案。”靳子賢聳聳肩,指了指安坐在椅子上的貝依聖,不出意外的看到福格斯目瞪口呆的表情。


    貝依聖抿了口茶,道:“你說過,不會把我送走的。”


    “當然不會。”靳子賢笑了笑,“但是我必須要把他叫來,因為有人正在為你的安危擔憂。”


    貝依聖不做聲,放空目光,垂了垂首,福格斯翻出隨身的本子和筆,拉開貝依聖對麵的椅子坐了下來,靳子賢輕輕一笑,走了出去。


    綿綿的雨雲讓人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上午還是下午,療養院最忙的時候才剛剛開始,一個病人一種治療方案一種相處方式,光是聽起來都覺得繁瑣勞累。


    過了一會,門被福格斯推開,這個男人揉著自己一頭亞麻色的頭發,閃著一雙黑眸,將自己記錄的本子遞給靳子賢:“你看看,真的能確定這個貝依聖是個瘋子嗎?”


    “為什麽這麽問?”靳子賢隨便看了幾眼便擱到一邊。


    “她迴答問題的樣子我看比一般人都冷靜。”福格斯頓了頓,“舉止優雅的樣子,怎麽看都跟瘋子掛不上鉤啊。”


    “別這麽說,這叫做精神疾病患者,別用那麽難聽的詞。”靳子賢蹙眉,接著道,“我剛給她做了基本檢查,當手電筒照射眼球時瞳孔的收縮反應時間比正常人要慢很多,這是無法演出來的,並且據我初步觀察,她一直對某種東西或某件事情極為執著,她潛意識裏保持著對儀態動作的規範要求,但是內心又想掙脫這種桎梏,她整個人都是內外矛盾的。”


    福格斯也不自覺的皺緊眉頭:“依你看,病情嚴重嗎?”


    “十分嚴重,她現在這種病症的恐怖點在於是間歇性的,也許有人會覺得間歇性應該更好治療,但是以貝依聖為例,這種間歇性的表現隻能加重她的內外矛盾,使她病情日益惡化。”靳子賢說著,拿起那個本子,“看這一行,你隨口問她是否喜歡雨,她對你的表現是點頭,在我這裏麵對相同的問題卻是兩次接連否認。”


    福格斯細看了半天,頓覺頭疼:“我還是先把貝傅山找來跟貝依聖見下麵把這個案子結了吧,一會兒你要和貝老爺子談談,勸他把貝依聖留在你這裏治療。”


    “自然。”靳子賢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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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安貝家的車隊陣勢龐大,一整列高配加長林肯在療養院外整整齊齊的停下,司機下車,撐傘,小心翼翼的擁護著貝傅山前行,貝安和妻子跟在後麵,腳步匆匆。


    莉蓮療養院今日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貝老爺,幸會,我是刑警大隊隊長福格斯,失蹤案的負責人。”福格斯站在辦公室門口,對著貝傅山伸出手,貝傅山看了一眼麵前的人,鄭重的將手放上去。


    “依聖是在裏麵對嗎。”貝安上前一步插嘴問道,看了看自家老爺子的臉色最終還是退了迴去。


    “貝小姐就在裏麵,精神狀態仍然不是很好,她說了,她隻想見貝老爺。”福格斯欠了下身如實說道,貝傅山的臉上閃過一絲心疼,隨即顧不上利益,推開麵前的福格斯,拄著拐,顫巍巍的走進去。


    靳子賢站在門內,輕輕走出去,將門關上。


    “爺爺!”貝依聖嗖的的站起身,小跑到貝傅山麵前,將他扶到椅子上,緩緩跪在他麵前,“爺爺您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聽說你出了事就迴來了。”貝傅山放下手中的拐杖,用那粗糙的雙手梳理貝依聖淩亂的長發,“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出氣。”


    簡單一句話,便勾起了貝依聖對童年美好的迴憶,也是這個姿勢,還未拄拐的爺爺仙風道骨意氣風發,用那寬厚的手掌撫摸自己的腦袋,讓還在抽泣的自己安定下來,然後告訴自己:“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出氣。”


    “爺爺,我沒事。”貝依聖笑了笑,“我會處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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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貝老爺。”靳子賢看到從辦公室走出來的貝傅山便走上前去,道,“不知道您對貝小姐的病情有沒有了解但是據我檢查看來,病情已經十分嚴重並且不斷惡化,我以醫生的立場表示,請讓貝依聖小姐入院治療,還有康複的可能。”


    貝傅山頓足:“你是…”


    “失禮了。”靳子賢鞠躬,“我叫靳子賢,是精神精病治療康複專科醫生,莉蓮精神疾病療養院的副院長。”


    “如果我的孫女入院治療。”貝傅山的眼神對上靳子賢淺色的眸子:“我希望是你全權負責。”


    靳子賢頷首:“沒有問題。”


    “爸…這恐怕會對貝家…”


    “閉嘴!在依聖的健康麵前,貝家的名聲好壞又算得了什麽?!”


    貝安話沒說完,就被貝傅山滿含怒火的聲音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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