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你以為攀上古鈞天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果然是個白眼狼……」罵來罵去就是那幾句,盡管喬子晴已經聽得習慣,那聲音還是讓她頭疼。


    可能剛剛跑得太急,這咖啡廳平時感覺挺清幽的,而此時她聞著空間裏瀰漫的咖啡味卻覺得刺鼻。若不是她約了胡誌強,她根本就不想再待下去,如今隻能強忍著。


    「姑姑,罵完了就說說你過來的目的吧?」喬子晴問。


    聲音挺沉靜的,她不罵不反駁,襯得喬妮更像隻踩了尾巴的貓。


    「目的?」她此時的漠然看在喬妮眼裏,那就像隻高傲的孔雀,想到現在坐牢的喬子馨。


    這個死丫頭,她憑什麽這麽高傲?


    她憑什麽能比子馨過得還好?


    要說喬妮這人,不知從哪時起就陷進了這種怪圈裏,她的篤定都不知道從哪裏來?反正她就覺得喬子晴就不應該比喬子馨過得好。


    「我沒有目的,就是教訓教訓你個死丫頭,忘恩負義,喬家真是白養你了。」罵著罵著便起身,像小時候一樣動手是擰她。


    如今的喬子晴自然不會任她打罵,她抓住喬妮要往自己身上造次的手,說:「姑姑,我不是小孩子了。」


    胡誌強見狀也是忍不可忍,他覺得幾年沒在一起,這前妻的精神病好像更重了。喬子晴多大了?她不止在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地罵,還動起手?


    「放開我,你這個死丫頭。」喬妮罵著,動手掙開她的鉗製。


    手卻再次被胡誌強抓住,他說:「喬妮,你鬧夠了沒有?」


    他就不明白了,他當初怎麽會娶一個這樣的女人,每天在她的壓迫下被咒罵,還真以為自己無能。娶了寧寧才知道什麽叫婚姻,什麽叫夫妻,什麽叫包容,所以愈發覺得眼前的前妻不堪入目。


    「胡誌強,我教訓自己的侄女,哪輪到你插嘴。」要說有些女人即便離婚這麽多年,她猶沒找到自己的位置,仍以為那個男人是她可以任打任罵的男人,如今的喬子晴還是當年那個無力還手的小女孩。


    「你教訓誰我管不著,隻是別在我麵前撒潑。」胡誌強推了她一把,上前牽起喬子晴的手,說:「子晴,我們走。」


    對於喬子晴這個孩子,作為看著她長大的長輩,他心裏還是存了幾分憐惜的。


    哪想喬妮轉身就拉住他的手,指著他罵:「胡誌強,她是我侄女,你到底還要不要臉?你是不是覺得當年那個賤女人死了可惜?這會兒搞不到她,就搞她生下的賤丫頭?」


    胡誌強聽到這裏整個人都已經氣炸,哪裏還有理智,揚手就衝著喬妮那張打過去。


    啪地一聲,皮肉相撞的聲音在清幽的咖啡廳裏迴響。


    喬妮的咒罵早就引來廳內客人的矚目,正對著三個人指指點點,本來過來要勸他們離開的服務員看到這情況停在那裏,也不敢上前,深恐自己遭了魚池之殃。


    而喬子晴,在怔在姑姑怒極之下的言語裏,她說那個女人死了……她說那個女人生下的賤丫頭!


    她真的不是媽媽的親生女兒?


    「喬妮,你他媽嘴巴給我放幹淨點,別讓我下次再看到你。」胡誌強指著被他一巴掌扇在地上的喬妮罵,這一把掌他是使了全力,所以喬妮半張臉都腫了。


    顯然這是這麽多年來,她第一次動手打喬妮,所以喬妮整個人也懵了。


    胡誌強罵完,拉著喬子晴,說:「子晴,我們走。」


    他帶喬子晴離開,直到車子開出去很遠,喬子晴整個人還木木的,好像完全沒有從那個震驚的消息中醒過神來。


    盡管答案她好像早就猜到,可是猶沒有別人親口說出來證實,給她震撼。


    胡誌強將車子找了個地方停下,轉頭看著傻了似的喬子晴,他知道這事對她的衝擊力有多大。說起來喬家這些年都瞞得挺好,可見喬欽爵也不願意提到這件事,哪知沒了管製的喬妮,就這樣輕易說了出來。


    「子晴?」他有些擔心地問。


    喬子晴慢慢側過頭,看著他問:「姑夫,你認識我親媽是不是?」


    這一刻,她已經真的篤定,她不是黎若蘭的親生女兒。


    胡誌強點了支煙,皺著眉點了點頭。看他那個表情,顯然這並不是一段令人愉快的記憶。


    「她是我媽媽的妹妹?」她又問,這是她掌握的唯一訊息。


    胡誌強又點頭,補充說:「雙胞胎妹妹。」胡誌強看著她嘆了口氣,說:「她和你媽媽長得一模一樣,就像……你和子馨。」


    「那我和姐姐?」喬子晴又問。


    「你和姐姐的事我不清楚。」胡誌強迴答。


    喬子晴看著他,可是從他的表情上分辨不出,他是不願意說,還是真的不知道。


    「那我的親生媽媽……她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又問。


    胡誌強聞言,眼神閃爍了下,唇角故意露出絲笑來,隻是那笑並不自然。他說:「她和你媽都是錦城人,我認識她是在和你姑姑結婚之後,我們不熟的。」


    不知是託詞,還是真如喬妮說的那樣,他曾經與媽媽有過糾葛,或者說那隻是喬妮的氣話?


    「子晴啊,你已經大了,有自己的生活,就不要再追究上一輩子的事了,過好現在的日子便好。」臨走前,胡誌強這樣語重心長地對她說。


    這事對別人來說沒有意義,對喬子晴來說,這關乎她的身世。她是誰?她到底是誰的女兒?這些年在喬家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她需要一個良好的解釋。


    那麽黎若蘭不待見她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妹妹與丈夫生下的私生女?喬妮厭惡她的原因,是因為親生媽媽曾經與哥哥和丈夫糾纏?


    是嗎?是這樣嗎?那她的親生媽媽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下了胡誌強的車,她就隨著人群一直在無意識地走著,心裏諸多心思翻轉,直到身上的鈴聲響起,淹沒在喧囂的人潮裏。


    經過她身邊的人無不側目瞧著,瞧著心事忡忡的她身上,帶著震動的鈴聲。


    「嘿,小姑娘,你怎麽不接電話啊?」有個年歲大點的中年婦女上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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