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子晴捂著胸口,她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他的狠。


    此時她看著古鈞天眉宇微皺,臉上的線條鋒利,那模樣就像地獄裏爬上來的閻羅一樣,渾身散發的戾氣都不敢讓人靠近。


    可是那一刻,她不害怕,她趕緊走過去,抱住他的手臂,喊:「古鈞天。」


    「古少,古少,有什麽事好好說,千萬別動氣。」接到消息感過來的王主任的丈夫,趕緊過來賠禮。


    古鈞天是怕嚇著喬子晴,這才鬆開了手。


    這一幕幾乎引來整個值夜班醫護人員的圍觀,見同事被放開,馬上湧過來人衝進採血室裏,將那個痛得哀嚎的男人從裏麵抬出來,弄到急診室裏。


    古鈞天今晚本來就心緒不寧,是他不幸撞到了槍眼上。


    「他傷好後,讓他立馬滾出這家醫院。」古鈞天對那中年男人說。


    「是,是,是。」中年男人連忙答應。


    具體的事他也聽自己老婆說了,的確是這人做錯了事。做錯了處罰也是應該的,誰又讓他倒黴撞上了古鈞天呢?


    「找人重新給我們做檢查。」他看了眼站在男人身後的王主任,那眼神也不太友善。


    安排的人很快過來,戰戰兢兢地幫喬子晴抽了血,然後兩人等化驗結果。


    因為古鈞天傷了那個醫護人員的事,氣氛有些壓抑,喬子晴的心也跟著沉重,被抽了一針管的血都沒覺得痛。剛剛被古鈞天鬧的思緒截斷,這會兒又突然想起那個主任說驗孕的話來。


    古鈞天鬧過之後,情緒終於沉寂下來,才發現她的情緒似乎有些不對。


    「怎麽了?」他捧起她的臉,仔細觀察著問。


    這時護士過來喊他們,說化驗結果出來了。兩人對望一眼,隻好先放棄談話,相繼進了辦公室。


    「恭喜你們,喬小.姐是懷孕了。」王主任看著兩人說。


    大概也不確定這對古鈞天來說是好事還是壞事,或者是受到了樓下那個受傷化驗員的影響,表情淡淡的。


    「確定?」古鈞天又問了一次,仿佛深恐出什麽紕漏。


    「確定。」王主任很肯定地點頭。


    喬子晴目光怔怔地看著那個王主任的口形,腦子有些嗡嗡作響。


    她說她懷孕了?


    古鈞天在聽到答案後,唇角的笑意還未露出來,就見喬子晴臉色驟變,轉身就往診室外走。


    「哎哎——」王主任手裏舉著那一堆單子,也叫不住兩人。感覺這兩人真是奇怪。


    喬子晴出了診室,嘴裏還無意識地說著:「不可能,不可能。」


    雖然抽血前,她就知道這是要驗孕,也安靜地等結果出來。可是結果出來了,她仍然還是還不太相信。因為古鈞天給她的避孕藥一直沒停過,所以她從來都沒有擔心過這個問題。


    可是迴想到自己兩個月月經沒來,想到自己這幾天每每想吐的情況,她又突然害怕起來,所有的篤定變得站不住腳。


    「小晴兒?」手被拽住,身子都被翻過去,她看到古鈞天的臉,以及他皺起的眉頭。


    她隻是怔怔地看著,問:「古鈞天,來得時候你就懷疑我懷孕了是不是?」


    一直她都不明白,古鈞天從酒店裏出來,這一路上的情緒都有些不對。除了幫她止血那一段,就連剛剛打人都透露著他的煩燥。


    他帶她來檢查,還專門找了婦科的主任,就說明他確定她是有可能懷孕的。


    古鈞天點頭。


    「那你是怎麽想的?」想到這一路上來他繃著的臉色,他是不是不歡迎這個小生命?


    古鈞天捧著她幾乎沒有什麽血色的臉,問:「小晴兒,別問我是怎麽想的,先問問你自己。」


    她的樣子看起來慌亂不已,仿佛完全沒有了主意。就像她急於知道他的想法一樣,他也想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喬子晴的確是很慌很亂,她手下意識是抓緊了自己的背包的帶子,她說:「我沒想過我會懷孕的,你給的避孕藥一直都在吃,根本就沒有遺漏過。」


    提到避孕藥時,古鈞天眼眸閃動了一下。他眸色低垂,與她靠近,手不自覺地覆上她的小腹,說:「可是現在不管說什麽,這個小生命已經存在了。」


    他們就必須正視她的存在。


    在他手碰到喬子晴小腹的一剎那,她幾乎是觸電一般地避開。


    她有些慌地說:「可是我還是學生,我還沒有畢業,跳舞一直是我的夢想……」


    雖然她已經試著踏出第一步,可是她完全沒有想過會發展的這麽快,快到要接受一個小生命的到來。


    古鈞天看著她茫然無措的樣子,皺眉,問:「小晴兒,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


    喬子晴怔怔地看著他,隻是看著,眼睛裏雖然有無措,可是卻沒有排斥或是厭惡。


    古鈞天很理解她現在的心情,就如經過簡易提醒,他初初意識到她懷孕的心情是一樣的。那種心情極為複雜,不是不喜悅,更多的大概是太過突然帶來的衝擊。


    喬子晴靠在他的身上,臉貼著他炙熱的胸膛,很安靜的沒有說話。


    「好了,今天已經很晚了,我們先迴去休息。」古鈞天說,嗓音裏帶著安撫的作用。


    喬子晴點頭。


    離開醫院,紅色的法拉利穿越夜色,直奔家的方向而去,車廂內一路無話。


    兩人先後上了樓,喬子晴洗漱完躺下,古鈞天照舊將她抱在懷裏,這樣的睡姿睡下,卻沒有再像往常那般撩撥,第一次與她在床上這樣老實。


    喬子晴大概是真累了,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才睡。古鈞天借著檯燈微弱的光線,看到她連睡覺都攏起的眉心,可見她也覺得這事很困擾。


    手慢慢伸過去,小心翼翼地覆在她的小腹處,雖然對於這個孩子的到來,他同樣感到突然,不過在得到驗血的結果後,他已經慢慢將這個消息消化掉,並接受。


    盡管也許他們要認真在一起,走到婚姻那一步並不簡單。可是現在,他已經開始慢慢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而喜悅,這個結果,不正是當初他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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