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岄說完就放開喬子晴,不待她發作,便已經帶著自己的人離去。


    喬子晴也沒空去理會他那明顯是在調戲自己的話,更不敢看那個衛生間一眼,因為想到裏麵可能發生的事,便恐懼地拔腿就往外跑。


    推開門,眼前依然是衣香鬢影的畫麵,每一個我都像戴著麵具似的,笑得那樣謙和有禮,在帶著音樂的會場裏穿梭。而這麽多人之中,她一眼就瞧見了仍被眾人包圍的古鈞天。似乎無論何時何地,他都是那個備受矚目的人。


    「古鈞天。」不想打攏他的,更不想這時將其它人的目光引到自己身上來,可是心跳得厲害,說明還在恐懼中。


    古鈞天轉頭,看著她。


    「我不舒服,可以先迴去嗎?」她問。


    「古少,人家不舒服——」聽聞這話,圍著的女人眼露不屑,隻以為是她博取關注的手段。男人則重複,明顯調笑的語調,弄得喬子晴臉色緋紅,低下頭去。


    古鈞天似乎卻已經習慣,唇角含著笑走過來。伸手抬起她的臉,與她的目光對視,問:「怎麽了?」


    喬子晴雖然平時喜歡跟唱反調,可是似乎並不是個喜歡被別人關注的人。這時候說出這樣的話來,他隻當她是真的不舒服。


    喬子晴看著他,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總不能說她遇到尤岄了吧?


    正在為難之際,突然就聽到一聲驚恐的尖叫傳來。接著通往走廊的門被人猛地推開,有人喊:「不好了,出人命了。」


    這一吼,許多人都朝著那個方向看過去,衛生間的方向去了,也證實了喬子晴的猜測。


    過生日的擎少首先過去,跟著許多人都走過去察看,古鈞天自然也要過去,卻感覺喬子晴沒有動,她就站在那裏看著古鈞天,手也是冰涼冰涼的。


    「怎麽了?」古鈞天問。


    喬子晴的臉色十分難看,掀唇,卻見尤岄正站不遠處朝她微笑。她趕緊搖頭,她知道就算要說,至少不能在這裏說出來。


    古鈞天在看到她的視線越過自己,落點在另一處時便已經轉過頭,也看到尤岄微笑的臉,便下意識地皺起眉。


    「沒事的,隻是去看看。」古鈞天安慰。


    尤岄今天會過來,本來就讓他覺得不對勁,整個會場的人都忌憚著,因為畢竟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這會兒有人喊出人命了,自然也會聯想到他。


    喬子晴拗不過古鈞天,又不想落單,所以別無選擇地跟了過去。


    男衛生間的門口已經聚集了許多的人,他們見古鈞天過來,自動讓了條夾道,也就讓跟在他身邊的喬子晴看清了情況。


    一個男人血淋淋地被人從衛生間裏弄出來,頭上身上都是血,臉也被打得麵目全非。


    「嘔——」她見了不自覺地轉過頭,一股噁心感從喉嚨裏泛出來。


    圍著的許多人看到那個慘狀都吐了出來,害怕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古鈞天動手將她的眼睛遮住,然後擁進懷裏,低聲安慰,說:「別怕。」


    喬子晴不是怕,而是想到尤岄的手段。想到他行兇時自己就在衛生間外麵,渾身就那樣僵直著。


    古嫣婧看著兩人相偎的身影,眼眸間變得更加晦暗。


    這個女人與別的男人糾纏不清,此時卻在哥哥麵前裝出這樣一副無辜、可憐的模樣。


    這樣的日子鬧出人命,首先麵子上過不去的便是擎少,尤其死的人還是他的司機周鬆,便立馬打電話報了警。


    其實這事許多人心裏都清楚,是尤岄幹的。前些日子在道上他找周鬆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個錦城市,今天又這麽高調亮相,仿佛也不怕別人懷疑。一時間所有人看著他的目光都帶著畏懼,而他仿佛仍是那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警察很快過來,例行公事地盤問了大半夜,終於將這眾名流都放迴去。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更拿尤岄沒有辦法。


    出門時,古鈞天擁著喬子晴與尤岄撞個正著。


    「古少。」尤岄喊。


    古鈞天看著他,可以明顯感覺到喬子晴的手發涼。他單手放在褲兜裏,另一隻手攥著喬子晴的手摩擦著,像是無聲的安慰。揚起笑,說:「我勸尤少一句,做人不可鋒芒太露。」


    尤岄是有些本事,也夠狠,隻不過他迴錦城市不久,根基未穩,像今天這事做得未免太招搖了些。將自己暴露在警方的視線之下,作為黑社會來說並不是什麽好事。


    「多謝古少關心。隻不過我爸沒有古董事長這麽有福氣,有古少這樣出色的兒子為他光耀門楣。他死了,我這個做兒子的,總要為他做些什麽,你說是吧,古少?」他唇角含著笑,那樣談笑風生的模樣,的確是看不出是剛殺了人的樣子。


    他就是要讓那些當年參與殺害他父親的人都知道,他尤岄迴來了,他為自己的父親報仇,讓他們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知道,並且每一天都活在恐懼裏。


    古鈞天看到他眼睛裏的仇恨,隻得聞言輕笑。因為他也並非真心勸,這事本身與他也沒有什麽關係,便擁著喬子晴離開。


    尤岄站在台階上,看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眼底泛起嘲弄。


    古鈞天開車離開會所,往自己的別墅開去。一路上喬子晴都沒有說話,古鈞天覺得過份安靜,側頭看著她,問:「嚇壞了?」


    喬子晴搖頭,沒有說話。她總不能說尤岄行兇的時候,自己是知道的吧?當然,她或許可以說,可是說了有什麽用呢?


    古鈞天也沒有再深問,想著錦城市這幾年還算平靜,由今天的事看來,未來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靜了。


    車子停在院子裏,古鈞天解了安全帶率先下車,喬子晴低頭跟在後麵。她進門的時候,就見古鈞天鞋子都沒換就走了進去,不由皺眉。


    古鈞天今晚酒喝得有點多,腳就隨意搭在茶幾上。身上的手機響起來,他掏出來點開本來隻是隨意地瞟一眼,隨即被屏幕上那張照片吸引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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