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楨會下象棋,一半是陳崇手把手教的,一半是軟磨硬泡從大伯那學來的......


    陳崇教她的口訣,她至今猶記在心,“馬走日,象走田,車走直路,炮打隔山陣;士走斜路護將邊,小卒一去不迴頭。”


    關於戰術,其實無外乎實實虛虛,虛虛實實,聲東擊西。


    她也曾問過陳崇有沒有什麽訣竅,他說哪有那麽多竅門,還不就是一個字,“奇”。“奇的讓對手出乎意料措手不及,奇的讓對家捉摸不定無可奈何,奇的讓格局瞬間變化勝負難料。”就猶如生活中的很多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她不知道他是否也將象棋的理論運用到企業發展和抉擇中。但十年間的厚積薄發,足見他的能力。


    以前她總是會無賴的一步一步的悔棋,他都會寵溺的捏捏的她的鼻子,無奈何的搖搖頭,卻又樂此不疲的任她遊戲。


    不管他讓了幾個子,最後她都輸的慘不忍睹。她覺得頹敗,假裝生氣將棋子掃落一地,而他都會將她圈進懷裏,安撫她。又耐心子的一個棋子一個棋子的撿迴來,擺放整齊。


    她又想到了那副沒送出去的象棋,上一次和鄭俊一起迴去,收拾東西的時候翻到了,她想起他當時的樣子。


    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還打趣她居然喜歡這種東西。可他自己不還是坐在那研究了很長時間......


    她又想起了在奶奶家那一晚發生的事,他搶著她的日記看,她不給。兩個人鬧在了一處,他的深吻,溫柔而又纏綿。


    兩個人在她的小床上,他摟著她,睡了一夜。踏實的,聽著彼此的唿吸,現在想來她居然會有一絲懷念......


    蘇玉楨擠出人群,此刻陽光耀眼,腳下是青青的草地,身後就是池塘。這麽的舒適,有深愛的人陪在身邊才足夠好。


    而此刻,她的腦海中居然出現了鄭俊的身影。這十年間,他們很少一起出去旅遊,而難得一次就是婚後的第二年,為了彌補蜜月旅遊的缺失,那年春節鄭俊特意帶他去了馬爾代夫柏悅哈達哈島,兩個人享受了一次沒有人打擾,隻有他們二人世界的旅途。


    鄭俊喜歡遊泳,潛水,她喜歡一個人發呆。他去潛水,她就在沙灘上漫步。


    天邊現了一點紅,潛水的人陸陸續續的都迴來了,鄭俊卻不見蹤影。


    她等了一會兒也不見他,開始著急起來。在海邊大喊著他的名字。


    沒有迴應,她就在海邊跑了起來,急的滿頭大汗,聲嘶力竭的唿喊著他。


    就在她要找人救援的時候,他卻從水裏鑽了出來,甩著頭上的水珠。笑著走近她,然後也不管他身上濕漉漉的過來圈住她,“擔心我?”


    她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他這玩笑開的有點大。她不理他,推開他自顧自的迴了酒店。


    他追上她,還大言不慚的問她“生氣了?”她隻顧走著,他就去拉她,她一甩手,他掉進了酒店的露天泳池內。


    她哪有那麽大力氣,真能將他推進去的,可那會也沒想到他是故意的,有一點愧疚。


    他在水裏伸出手要她拉他出來,她將手遞過去,他卻騰的將她扯進來。她才知道自己上當了。


    他從背後抱著她,她推拒著,他扳過她的身子,然後印下一吻。


    酒店來來往往的人,她害怕被人瞧見,吼了他一句,他也不惱,起身將她扛在了肩上。


    然後就是他的笑聲……還有他那句,“自己的老婆怕啥……”


    記憶中的事一點點的湧現……


    後來,她把那副象棋偷偷的帶迴去了,還借著酒勁給陳崇看了。十年前未送出去的禮物,而今還在她的手裏,如今倒也沒有送的必要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群人散了,開始張羅著吃午餐,此刻兩個燒烤爐子已經架了起來,飯菜也都燒好了。


    所有的菜都是就地取材,一如小時候自家種的菜園子。


    男人們擺桌子,扛啤酒。平常都是一群精英,這會兒到都成了糙老爺們。


    蘇玉楨挨著箏箏,胥薇挨著陳崇坐了下來。席間的氣氛一點都不會冷場。


    每個人的麵前都放著一杯紮啤,那麽大的杯子,還真是有壓力。


    苗廣平為了不落人口實,主動的要了兩杯紮啤。蘇玉楨看著眼前的也犯了愁。


    “妹子你放心吧,盡自己的量來,實在不行找人替了。”大姐安慰著蘇玉楨。


    陳崇隔著胥薇主動的將蘇玉楨的杯子拿了過來,往自己的杯子裏到了一些,直到到滿才給了蘇玉楨。


    他的舉動到引得其他人的調侃。“咋的?陳總,憐香惜玉呀?您也可憐可憐我唄,我也喝不了……”


    到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蘇玉楨臉色飛紅,如是她也沒料到陳崇居然會主動的幫她分擔。


    “行了,你們也別起哄了,崇子是不忍心你們為難人,況且他自己本來也喝不了多少的……”苗廣平適時開口。


    而蘇玉楨也是真正的見識了這些人的酒量。饒是鄭俊在也不一定是這些人的對手。


    而一貫能喝酒的陳崇卻喝的很少,那些人也沒有強迫他,好像他真的不像以前是的,像個酒漏子。


    這些年他身上發生了什麽她不得而知,隻是他的很多習慣都和以前不一樣了……


    胥薇似一朵交際花,和誰都能說上幾句話,而喝起酒來更是不讓須眉。


    她和劉姐兩個人拚起了*,看得蘇玉楨直咋舌。


    許是喝的高興的緣故,胥薇就想到了一個數馬遊戲來活躍氣氛。她出題,由其他人猜,猜不中的就要喝酒。


    她指指身邊的蘇玉楨,要她第一個來猜。蘇玉楨站了起來等著她的問題。


    胥薇點了一圈的人然後開口道,“我剛才數了幾匹馬?”


    蘇玉楨搖搖頭,她實在是不得要領,胥薇隻是數了下人數,她思索著猜了10個人。因為他們正好是十人。


    胥薇笑著搖頭,指著蘇玉楨要她喝酒。“不對,8匹馬。”


    這個數,還真是出乎意料,但願賭服輸。蘇玉楨甘願受罰,也不知是誰給她滿的酒,她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她這般,到引得陣陣叫好聲……


    胥薇也滿意的點頭,暫時饒過她,她又指了指苗廣平要他來猜。


    “1.2.3,2.2.3.有幾匹馬?”


    苗廣平不假思索脫口而出“13匹馬。”


    胥薇笑的前仰後合,“就猜你得這麽說,一共是4匹馬。”


    苗廣平直覺是掉進了陷阱裏,二話不說一口氣喝了滿滿一大瓶的紮啤。然後又不顧形象的打了個飽嗝。


    箏箏一臉嫌棄,偷偷的踹了他一腳,苗廣平吃癟,箏箏最近是打著胎教的名義對他進行慘無人道的剝削。


    吃飯不準吧唧嘴,說話不許帶髒字……把他管的服服帖帖,反正為了女兒他都忍了。


    胥薇又陸續的點了幾個人,都猜錯了,她點到陳崇的時候,陳崇卻答對了。


    胥薇以為他是巧合,又指了他一次,可他還是答對了,如此反複幾次胥薇就覺得沒有意思了。


    “你怎麽知道答案?是不是玩過?”


    陳崇微笑著,“”都這麽多人了,我要是還不看出點端倪,還怎麽混呢?”


    胥薇哼了一聲,又隻向蘇玉楨,可這一次她又猜錯了,剛才那滿滿的一大杯,已經夠她消化的了,如今再來一杯,她可能要鬧笑話了。


    她正猶豫著,陳崇又搶過去了杯子,一口悶。


    胥薇卻不樂意了,“怎麽還這樣?不公平。”


    “那要不我把規則告訴她?”陳崇看向胥薇,帶著一絲慵懶。


    “不許。”胥薇躲著腳阻止陳崇。“劉姐,陳總作弊,您看怎麽辦?”


    “這?”劉姐一時語塞,她也看得出來,胥薇有針對蘇玉楨的嫌疑,但也不好說什麽。


    “哼,”胥薇也來了小姐脾氣,又指向了蘇玉楨,她到是要看看陳崇能替多久。


    蘇玉楨哪有心思猜遊戲規則,一門心思都在想陳崇替她擋酒的事,以前就是這樣的。如今還是這樣,但她卻看不懂他的心了。


    陳崇似乎和胥薇也較上了勁,直接拿起酒杯又是一口。


    苗廣平怕氣氛尷尬,主動央求胥薇說出其中的奧妙,而為了得到答案,他可以答應她的所有要求。


    胥薇轉念一想,“什麽問題都可以?那你可要說話算數。”


    苗廣平點頭答應,胥薇才悄悄的趴在他的耳邊告訴了他答案。


    知道答案後的苗廣平豁然開朗,哈哈大笑起來。也不忘答應胥薇的話。直說讓她放馬過來。


    胥薇又看看陳崇,再看看蘇玉楨,最後視線落在苗廣平的身上,“你幫我問問陳總,假如初戀迴來找他,他會怎麽選擇。”


    苗廣平臉都綠了,沒想到她會問這麽刁鑽的問題,這麽多人在,這大小姐怎麽也要給他和陳崇一個麵子。


    苗廣平猶豫著,又悄悄的看向陳崇,正猶豫間,陳崇開口了,“無可奉告。”


    “切……”胥薇撇撇嘴,“套路我。”


    陳崇也沒惱,“真要知道?你可以問問楊歡,她會幫我作答。”


    好嘛,就是一猴精,她怎麽可能真的問。


    氣氛並沒有僵,然而蘇玉楨卻已經陷入了沉思,陳崇為何會那麽說。是不是間接的也是迴答她了。


    她又想起那晚上她拉著他,祈求他留下的那一幕。此刻的心裏堵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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