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成了局外人,他的擔心和焦急在她這就什麽都不算了。他看看她,隻要她還好,他就覺得欣慰。提著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


    他空著一雙手,哪像來看病人的樣子。是啊,一聽到她出了事,他什麽都顧不得,一心想著立刻要見到她,陪在她身邊。


    如今看來,她倒是不需要他的陪伴了.....


    “怎麽不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責備、埋怨、還有心疼和後怕.....多種情緒摻雜在一起。本不該是這樣的一句話的,可因為他習慣了聆聽和無論在生活還是工作中一直都處於主導地位的,忘記了她是一個需要嗬護的女孩子,這樣的話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楊歡低著頭沒有迴答他,顯然是因為這句話有了情緒,見麵的第一句話難道不該是“還好嗎?沒事嗎?”為什麽是,不是第一時間通知他,這種責備的話。


    他知不知道,當時她有多害怕,若不是陸桐在,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挺過來的。委屈的眼淚都要掉了下來。


    陸桐見狀,嗖的一下從椅子上躥了起來,“你這麽說是什麽意思?”這些天他陪在楊歡的身邊,她不說,他也知道她的不快樂,對著他更是強顏歡笑。時不時的都會留意手機,不管是來電還是信息都是滿懷期待,而後又失落滿滿......


    “你憑什麽指責她,出事了,你可有過一通電話,一句問候?你又知不知道.....”她出事全都是因為他。


    楊歡已經哭出了聲,拉著怒氣衝衝的陸桐,祈求著“別說了。”


    陳崇看著哭泣的楊歡心裏不是滋味,對於陸桐的職責他沒有反駁的理由,相反的他覺得他說的有道理。停車場那天他知道自己是失態的。


    他好像還從沒對她發過那麽大的脾氣,後來想想說的話也是過分的。他怎麽能說出那麽讓人傷心的話來。每每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曾想過要和她解釋一番的,拿起了手機可還是放下了。她說,她一直都是幼稚的。難不成當初的開始就隻是因為一時的衝動。


    他想看看她的傷口,走近了兩步,卻還是放棄了。她低頭哭泣的樣子,攪的他心髒難受。


    “你保重。”他轉身,推開門出去了。似一陣風似的。這陣風擾亂了楊歡的心,他走後,她就沒有再說一句話。陸桐看著她的樣子,攥緊了拳頭。


    從病房出來後,陳崇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去負責楊歡的主治醫生那詢問了她的情況,確實如於峰說的沒有什麽大礙,他才離開了。


    楊歡出院的那一天,他因為工作上的事情要出差特意派於峰去的。


    於峰去的很早,楊歡見了他習慣性的看了一眼他的身後,陳崇沒有來,於峰怕她失望特意解釋著:“崇哥出差了,特意讓我過來。都收拾好了吧。”


    楊歡點點頭,本來也沒什麽東西,都是陸桐置辦的,昨天晚上他已經拿走了一些。


    於峰想送她迴去,她卻阻止了,“小峰哥,我等人的,你先迴去吧。”


    於峰說不出什麽,雖然知道她和陳崇有了嫌隙但也以為是小打小鬧,畢竟熱戀中的情侶誰還沒有個磕絆。並沒有在意,但還是替陳崇解釋了。“歡子,崇信最近工作比較繁忙,若是崇哥冷落了你多擔待些。”他語氣輕緩開著玩笑,“他這人本來就不會哄人。”


    楊歡什麽都沒說,隻是輕輕的點了頭。看到陸桐的時候向他走去,和於峰揮手道別。


    陸桐說帶她出去吃點好的,這幾天在醫院裏都悶瘦了,她以論文還沒寫完為借口,拒絕了。他也知道她的心情不好,沒有勉強,笑著說等忙完了論文再聚,她笑著答應了。卻很勉強。


    楊歡迴了寢室,室友們為她辦了一場小型的歡迎儀式,慶祝她出院。她很感動,幾個人在寢室裏就來了頓燭光晚餐。


    她剛出院,室友們擔心酒精對身體不好,特意將酒藏了起來。楊歡不樂意了,沒有酒這算哪門子的慶祝呢。


    範小丫撇撇嘴,“就知道你這個饞鬼管不住嘴。”說著就從櫃子裏拿出了一廳啤酒遞給楊歡。“管夠。”


    楊歡跑過去摟住她的脖子,撅起嘴:“要親親、要抱抱。”


    範小丫嫌棄的推開她,“去找你男人去,別對著我發春。”


    楊歡倏的鬆開了她,自己開了一罐啤酒,當即喝了一大口,煩躁的很。


    又提起畢業的事情來,到令人傷感起來,雖然還有一年,但眼見著就各奔東西了,範小丫是要迴大連的,而楊歡現在的這份工作做的也是得心應手的。可其實心裏,她是想出去走走的,趁著年輕嗎。好像她現在唯一的資本就是年輕。


    她的眼前又浮現出了蘇玉楨的臉,那麽美的女子,難怪他念念不忘,換做她是男人恐怕也會如此。有了這樣的一個女子做標杆,也怪不得他一直單身,起初她還納悶為什麽胥薇那麽出色的女子他都沒放在眼裏,這會兒才清楚明白。


    而她哪一樣都比不得蘇玉楨亦或是胥薇,他卻偏偏選擇了她,是不是因為她身上有她的影子?還是就別的什麽?因為現在想想,她哪一點都說不過去。


    她就更加煩躁了,也不知是不因為喝的太極了,頭有點暈,她就爬上床躺一會兒。望著天花板發呆。


    窗外的那株桃花已經結了果,手指蓋的大小,她還記得那帶著花香的初吻,那麽甜,那麽的讓人迷戀。


    眼角有了淚花,心也疼痛了起來,她偷偷擦去,又拿出手機,刷刷朋友圈。微信主頁麵還躺著他們的聊天記錄,最後一次的記錄還是很多天以前了,他們約好了要一起去參加箏箏和苗廣平的婚禮,他來接她時給她發的信息。


    她想刪掉卻還是猶豫了,最後點了“朋友圈”。她一點點的瀏覽,不錯過每個朋友的消息,為的是盡快忘掉剛才的聊天記錄。


    然後她就看到了苗廣平的朋友圈,北海道的星空,花海,還有箏箏那幸福的笑容。她忍不住評論了一條,“好美,”


    兩個人的婚禮令人豔羨卻又感動。說到新婚誓詞的時候,兩個人都流了淚,那是幸福的淚,最真摯也是最令人動容的。


    她退出了朋友圈,顯示有留言,她點開是苗廣平的迴複,“讓崇子也帶你來這度蜜月。”


    楊歡看著那幾個字眼淚就落了下來,蜜月?婚禮?想都不敢想,兩個人的旅行甚至都沒有過。她不想再想了,直接退出了朋友圈。


    日子一天一天過,事情一件一件解決,陳崇的生活就是解決矛盾,且大多都是工作上的。生活上的事情家裏人從不讓他操心,也都理解他,凡事盡可能的避免讓他優心。可,感情上的事情別人就幫不到了。


    他這些日子一直出差,崇信年後推出的新品市場反響並不好,加之競爭對手的來勢洶洶,他也壓力倍增。現在的市場已經不同六七年前了,如今消費意識和消費習慣主導著市場,企業生存環境日趨激烈。這樣緊迫的形勢下他又整宿整宿的睡不著覺了。


    當初崇信成立的第五個年頭也遭到了生存危機,企業轉型迫在眉睫之時,資金鏈斷流,手中的客戶已經不足以滿足崇信的發展需要。陳崇又親自跑起了市場,跑遍了東三省,學習,積累,引進,又一點點挖掘空白市場,談下了幾單大的客戶。在緊要關頭,陳崇遇到了人生中的貴人,當然還有政府的幫扶。


    提起他,時任烏蘭塔拉縣委書記的鮑一明陳崇這一生都要感謝的人,一次偶然的機會和陳崇坐了一趟火車。也是在那趟列車上,兩個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經過接觸,他對這個年輕人頗為欣賞。迴去後,又多番了解陳崇的事跡,對他更是欽佩,敬服。對陳崇的事業更是給了很大的幫助。


    如今,崇信又遇到了危機,目前來看還不足以撼動崇信的經濟地位,但市場瞬息萬變,他不得不防。親自走訪了山東的幾家大客戶後,聆聽了一些意見又洽談了一些意向客戶,尋找其他的合作渠道,這本來也在他今年的行程中,隻不過因為新品受阻,將行程提前了而已。


    他下了飛機,是於峰來接的。見他狀態不好,他就提議給楊歡打個電話約她一起出來吃頓飯。陳崇看了眼時間,果斷的拒絕了。


    其實時間也不晚,隻是他不想這副樣子,這麽個心情去見她。等他調整好狀態,再約她也不遲。反正終究是要約出來談一談的。


    陳崇迴來後,花了兩天時間處理了出差期間積壓的工作後,在一個下班後的夜晚約了楊歡出來聊一聊。


    楊歡收到陳崇的微信後,沒有拒絕,她也想和他談一談的,不管走到哪一步,兩個人一直這麽僵持著始終也不是辦法。


    陳崇下班後來接楊歡還碰到了胥薇,她還不忘調侃他,“怎麽好久沒見了,還以為你變心了呢。”


    她也不管陳崇願不願意聽,反正就是讓他堵得慌她才心情痛快,要知道他和楊歡這麽公然的進出,才是最讓她難受的事。


    陳崇微微一笑,沒有發表意見,看了眼身旁的楊歡,她低著頭若有所思似的,一句話都沒說。他發動了車子,想著今天給她發微信的時候,說要來接她的時候,她說她自己坐車去就好了,他沒有同意,她也沒有迴複。


    車內靜的出其,往常都是她說,他在聽。如今她沉默著,他也一心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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