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崇覺得馬冬梅這樣說有點多此一舉了,況且這事讓苗廣平知道了,這小子能拿這件事笑話他一年。


    苗廣平看著陳崇對他瞪眼睛一臉警告的神色就忍不住腹誹。“一副君子的做派,傷起人心來也是毫不含糊。”


    陳崇三十歲那年家裏催著他結婚,他也是被逼急了,家裏怎麽安排就怎麽來。這個女孩是一名幼師,是陳母托一個遠房親戚幫忙介紹的。


    陳父陳母都很滿意這姑娘,陳崇想著隻要你們二位滿意就行。他也就點頭答應了。這樣,二人就順其自然發展,姑娘體貼陳崇,又處處以他為主,又從不給他增加負擔,發給陳崇的信息,他不迴,姑娘也不鬧。兩人見麵的次數也是有限的,逢年過節,陳母打電話叫陳崇約姑娘吃飯,他才主動約人姑娘出來。


    兩人相處半年之久,陳母決定將婚事定下來,雙方父母都見了麵。陳崇還是一副隻要你們滿意我隨意的樣子。


    兩家人張羅著婚事,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女孩知道他忙,所有的事情都大包大攬過來。可最後他還是說不要人家就不要了。


    那會兒,苗廣平也認為,陳崇這是真的定下來了,可前一晚他們還在一起喝酒告別單身,第二天,陳崇就和人女孩攤牌了。


    原本大姐都替他們訂好了去大連拍婚紗照的日子,可就在兩人坐上火車的那一刻陳崇反悔了。姑娘,還以為陳崇是鬧鬧脾氣,當初大姐提議去大連拍婚紗照,陳崇就覺得大動幹戈,不讚成。可大姐沒理會,和女孩私下裏定好了。


    下了火車,陳崇對姑娘坦白,他還沒做好結婚的準備,姑娘氣的給了陳崇一巴掌。兩家人都在為婚期作準備他居然說沒做好準備。沒做好準備,當初幹嘛還要答應。


    陳母知道消息後特意跑到鬆原,劈頭蓋臉的給陳崇一通罵。陳崇也上了倔脾氣,“你們要是同意這個婚我可以結,但是我隻能保證結,離你們可管不著了。”


    陳崇的二姐結婚兩年就離婚了,在村上受到了非議,這要是再加上一個陳崇,陳母覺得在村上都抬不起頭來了。思來想去的,隻能對不起人家姑娘了。最後二老終於妥協,至此,陳崇的婚事他們再也沒張羅過。


    後來,陳崇單獨找過人姑娘,大冬天的,姑娘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就是沒有留住陳崇......


    苗廣平喝了不少的酒,卻偏要自己開車,陳崇踹了他一腳“找死也別死在我跟前。”陳崇叫來酒店的代駕,他這才消停了。


    上車後苗廣平就開始埋怨:“於峰那小子又跑哪躲清靜去了,他要是不行,趁早騰地方,哪有老板沒下班,他就先下班的了。”還不過癮又補充了一句:“要不我親自過來給你當司機。”


    陳崇白白手:“您這尊大佛,我可請不起,哪涼快哪呆著去。”


    苗廣平父親是幹裝修起家的,他中學沒畢業就輟學了,跟著父親在裝修隊裏混,後來慢慢的就出來單幹,那幾年趕上物流發展的黃金時期,這小子撈到了第一桶金,便一發不可收拾,如今的物流網絡已遍布東三省。陳崇出事那會,苗廣平也攤上事了,並未幫上陳崇,提起這事,苗廣平就覺得心裏有愧。


    苗廣平又伸伸懶腰:“我是真看不上方亮這小子,這會兒跑出來,像個跳梁小醜是的,所以說念書的人,真不招人待見,自以為腹內有點墨水就裝tmd清高。”


    “你不待見方亮,也別把所有讀書人都帶上好不,看你這個樣子,我要是讀書人我也看不上你。”


    苗廣平就笑了所以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陳崇不去理會他望著車窗外的夜景深思。蘇玉楨上小學那會她大伯就在上海做生意,有她大伯照應,她家裏吃穿不愁,她在學校裏穿的是最好的。人又長的漂亮,學習又好,很得老師同學們的喜歡。


    那樣白白淨淨的女孩子,誰能不喜歡呢,像一朵梔子花,清純、娟秀。


    蘇玉楨突然的就結婚了,沒有任何預兆,陳崇甚至都不知道情敵長成什麽樣兒。後來,慢慢的陳崇也是在別人的隻言片語中了解到了一點消息。


    蘇玉楨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奶奶住在縣城,蘇玉楨結婚後,迴來過一次。這也是馬冬梅從她姐姐那得來的消息。馬冬梅姐姐的婆婆的妹妹和蘇玉楨的奶奶是鄰居,蘇玉楨帶老公迴來探親,她姨婆恰巧在蘇家。也從她奶奶的隻言片語中聽明白了,蘇玉楨的大伯在生意上遇到了問題,多虧了蘇玉楨的公公從中斡旋,才保下來蘇家的產業。


    馬冬梅將這個消息告訴給陳崇的時候,他什麽都沒說,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重新被撕裂。痛徹心扉。難怪她那麽決絕,那時候的陳崇一無是處,又拿什麽來幫她。他知道,蘇玉楨的大伯在蘇家人,甚至是她的心中都有著不一般的情分,隻要她大伯一句話,她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後來陳崇撥通了蘇玉楨最後給他打來電話的那個號碼,嘟聲響了好久,就在他以為她不會接起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傳過來。


    陳崇心內一緊,猶豫了片刻,她已經成家了,他還這麽糾纏下去,是不是不夠瀟灑。他頓了頓“我找蘇玉楨。”


    對方也停頓了一會兒才說:“你稍等。”並沒有問他是誰,陳崇鬆了一口氣。


    電話並沒有掛斷,裏麵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玉楨有人找。”蘇玉楨嘟囔著著一句什麽他沒有聽清,過了一會兒,有腳步聲走近,陳崇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喂,你好,哪位?”聲音軟軟的,帶著鼻音,不知是剛剛起來的緣故,還是感冒。陳崇這才意識到天已經很晚了,他打擾到人家的休息了。


    “我是陳崇。”他明顯感受的到蘇玉楨的停頓。


    他聽見她走動的聲音,“你有......有什麽事情嗎?”她似乎有意的要遮掩些什麽。


    陳崇的心痛的無法唿吸了。卻還是要裝出鎮定的口吻:“你好嗎?”


    “我很好。”她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若是沒事,我就掛了。”


    “好。”陳崇等著她掛斷電話,可她並沒有馬上就掛斷。


    後來意識到他並沒有掛斷,她果斷的就掛斷了電話。陳崇聽著手機信號被切斷的聲音後,捂著疼痛的心,徹夜難眠。


    因為自己的弱小,羽翼未豐,他失去了心愛的姑娘。我心愛的姑娘,是我的希望和理想,我心愛的姑娘,有了你我不在飄蕩......可,你最後卻成了別人的新娘。


    陳崇不恨任何人,反倒是因為蘇玉楨的離開,他重新振作,他立誌終有一日要成為強大的人,能夠保護得了所愛之人,為所愛之人豐滿羽翼,容她棲息,給她依賴。


    代駕司機先送的陳崇,陳崇下車後苗廣平搖下車窗,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崇子,你這輩子,逃不出女人的手掌心了。”


    陳崇狠狠的關了車門,暗暗腹誹,“還不一定是誰呢。”


    陳崇迴到家,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喝茶的功夫他打開手機,微信有好幾條未讀信息。他打開一條條的瀏覽。


    其中一條是馬冬梅發來的,問他是否到家了,他迴複已經安全到家了。她又很快迴過來一條,“苗廣平今日是故意給方亮難堪吧,人是我帶去的,不為別的怎麽也該顧著我的麵子吧。”


    陳崇笑著迴複:“廣子那人你還不了解,他沒惡意,畢竟都是同學,能有什麽深仇大恨。頂多就是不順心,借著酒勁發泄出來了。”


    馬冬梅發個撇嘴的表情,“他心氣順了,就不顧別人了,方亮還一直問我苗廣平是不是對他有偏見。我看他就是嫉妒,嫉妒讀書人。”


    陳崇想著苗廣平之前嫌棄讀書人的一番話,心裏暗道他確實是嫉妒讀書人。便對馬冬梅說:“你和方亮解釋解釋,改明兒咱們單獨出來,不叫他。”


    “這還差不多。”馬冬梅釋然了。


    兩人互道了晚安,陳崇又翻看另外一條消息,是楊歡發來的。她說導師安排社會實踐,她想到他的工廠體驗一下生活,找點靈感。


    陳崇欣然的答應了,楊歡收到陳崇的消息時,她正在看小說,聽到手機鈴聲響,退出小說界麵劃開微信,是陳崇。


    楊歡看了眼時間半夜11:00整,這個時間,這個數字她不喜歡。她故意脫到11:05分後,迴複了陳崇。


    “這麽晚了,還沒睡?”又覺得語氣有點太熟悉,怕陳崇不喜歡。便加了兩個字“崇哥”


    “恩,要去睡了,你怎麽也還不睡?”


    楊歡沒想到還能收到陳崇的迴複,樂得在被窩裏傻笑。


    楊歡想說我一直都是不到12點不睡的,又覺得有點不太好,這樣會不會給陳崇留下不好的印象。正猶豫著,陳崇的另一外一條消息進來了:“忘記了你在做兼職,這麽晚了,剛下班嗎?”


    楊歡心裏美滋滋的,有一種被關心的感覺。“我今天休班,課有點多,導師臨時加了任務。”


    “那早點休息,哪天來,提前給我打電話,我安排一下。”


    楊歡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念著陳崇發來的信息,最後忍痛割愛一般迴複了四個字。“崇哥晚安。”


    陳崇也給她迴複了兩個字“晚安。”


    她很想再迴複一個表情包,可還是忍住了。


    她在心裏一遍一遍的對自己說晚安,好夢。今晚注定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楊歡嘴角掛著笑,甜甜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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