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飛了老虎精,白龍有點得意,它仰天一聲龍吟,轉過和諧號一樣大小的頭顱,雙目精光燦然,望向一邊的牯牛精。


    可憐牯牛精挨了炸彈,缺了條胳膊,滿頭滿臉都是傷疤,樣子淒慘無比。


    這家夥對莎莉楊心理陰影嚴重,就見他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仙饒命,上仙饒命啊!”


    白龍哼了一聲:“壞蛋,你縱容手下殺了小虎,饒你不得!”


    特處士臉色慘白,自知無幸。他怪叫一聲,再次化為一個超級皮球,騰空而起,向著白龍狠命撞將過去,欲作困獸之鬥。


    “來得好!”


    就見白龍奮髯雲乍起,矯首火相隨,一個頭錘直進,速度就象一輛高鐵,驕若彩虹劃過天際……兩個龐然大物猛烈撞擊。


    “轟隆!——”


    一聲巨響,驚天動地。牯牛精渾身冒火,摔落到地。猶如山崩地裂般,他的身體在地上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深坑。


    坑中烈焰熊熊,伴隨著輪胎泄氣一樣的氣流噴射和慘叫聲,很快,特處士變成了一堆牛形焦碳。


    三叔:“靠,這傻子什麽不好變,居然變成個圓球?他不知道龍族最拿手的,就是玩球嘛?真是不知所謂。”


    陳褘:“……”


    寅將軍受傷吐血,見勢不妙,他拉起地上仍在滋滋冒煙的熊山君,轉身就跑。


    白龍一聲龍吟,便要追上前去。


    三叔大聲喊道:“小玉,迴來!”


    小玉?你居然把條巨龍叫作小玉?陳褘冷汗都出來了。


    白龍聞聲,收了火雲,化成莎莉楊的模樣,落下地來。


    刹那之間,雲收霧散,天清月明。


    四周人群從暗處聚集,慢慢圍將過來。呆滯的臉上有了生氣,有人哭號,有人大笑:


    “妖怪死了?真的死了?”


    “是真的,這個人是真龍,神仙啊,神仙顯靈了!”


    “謝謝神仙,謝謝神仙!”


    “……”


    麵對匍匐在地的村民,莎莉楊開懷大笑:“果然哎,唐三藏,強者為尊,他們果然信我們了。”


    劉伯欽跪倒在地:“神仙,在下代表劉家寨村民,感謝除妖大恩,感激不盡啊!”


    劉三嬸披頭散發地跳進特處士落地砸出的坑洞中,抓起燒焦的殘骸,張口便咬,痛哭失聲。


    一時之間,整個村寨仿佛活了過來,人們奔走唿號,舉手相慶。幾個村民抬出了藏身在雞窩裏的玉虛子,把他扔在劉伯欽身前。


    可憐這老道滿頭雞糞,瑟瑟發抖,再沒半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莎莉楊皺著眉頭:“散了散了,都散了。該幹嘛幹嘛去。”


    村民們卻一個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陳褘上前一步:“諸位鄉親,剛剛天龍顯威,殺退了妖邪。我保證,除妖務盡,從此以後,劉家寨定再無妖怪為患,諸位大可放心。好了,大家都散了吧。”


    人群收住哭聲,再三跪拜,陸續散去。


    莎莉楊盯著陳褘,臉孔幾乎湊到了他臉上:“妖怪是我打跑的哎,怎麽我說話不靈,你一說話,他們都聽你啊?”


    “咳咳,你……你形象,形象那個,不是很好……”陳褘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離莎莉楊遠一點。


    莎莉楊眼睛一瞪:“切,唐三藏,你很怕我嗎?我說給我個殺妖的機會,我都按你的話做了,你怎麽還嫌棄我?”


    陳褘:“我……我不是怕,你……你是條龍哎!”


    “龍怎麽啦?你歧視我!”


    陳褘:“……”


    莎莉楊轉過頭:“對了,老頭,為什麽叫我下來?我還要殺妖怪呢。”


    三叔嘿嘿笑著說:“先不忙,先不忙殺妖,跑得了妖怪跑不了墓,早晚的事。咳咳,事情是這樣的,適才玉帝給我傳訊,說有事找我,情況緊急,我就是跟你打個招唿,告個別。你看,潘子大傻……呃,阿修羅和迦樓羅已經等的不耐煩了。”


    莎莉楊神情悲傷:“老頭,能不能讓阿修羅或者迦樓羅留下來陪我啊?好歹大家都是八部天龍,還是蹴鞠隊隊友呢。”


    三叔臉色尷尬:“這個,你自己去問他們吧。不好說,不好說。”


    莎莉楊滿臉期望:“潘子?”


    潘子低頭不語。


    莎莉楊:“大傻?”


    大傻咳嗽了一聲:“咳咳,莎莉楊,那個……其實當匹馬也很好啊,是個很有前途的職業……要不,你問問和尚,變成輛跑車行不行?至少很拉風啊……”


    “滾!”


    陳褘:“什麽?你……你要變成馬?我……”


    靠,就憑著姑奶奶那手踹死人不賠命的手段,誰敢騎她呀?


    陳褘:“那個,其實也不一定變成馬,現在又不流行騎這個了。”


    莎莉楊:“哼,我偏偏要變成馬,唐三藏,看你敢不敢騎我!”


    話音未落,莎莉楊縱身一躍,消失在天際。


    正在眾人愕然之際,遠處蹄聲如雷,“聿聿”聲響徹天地。山顛之上,明月照映,一匹白馬雙足騰空,仰首長嘶。


    三叔鬆了口氣,潘子臉色黯然,大傻搖頭歎氣。


    “行了,大功告成。唐三藏,來來來,簽個字,交付天龍寶馬一匹,我們好迴去複命。對了,還有贈送盜墓器械一批……嗯,不過好象被毀了。”


    望著三叔遞過來的紙條,陳褘哭笑不得。


    “怎麽,你們不是專程來盜墓的麽?不去挖寅將軍墓了?”


    大傻道:“嗯,隻因聽說觀音菩薩生財有道,我等囊中羞澀……”


    三叔:“住嘴!迦樓羅,你怎麽不傷了舌頭啊,胡說八道!”


    陳褘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個金箍:“唉,上仙辛苦,貧僧也是個窮和尚。這樣吧,這是菩薩藏在我袈裟中的金箍兒,本來要給猴子戴的……一直沒舍得用。我驗過了,是純金的。一點小小心意,請上仙勿要推辭。”


    三叔:“呃,不用客氣……”


    大傻眼睛放光,一把搶了過去,放嘴裏咬了一口,麻利地揣進懷裏,笑得見牙不見眼。


    潘子目光陰沉,橫了一眼陳褘:“我們走。”


    三叔:“對對,快走快走,免得再生事瑞。唐三藏,望你善待白龍,後會有期。”


    一陣風吹過,三個家夥兔子一樣竄入空中,消失不見。


    “得得得。”蹄聲響過,白龍馬奔到近前,眼望空中,雙眼帶淚。


    沙僧在旁看的真切:“小師妹,人情冷暖,世事本來如此,想當年……唉,想開點,莫要太過悲傷。”


    白龍馬聞言,再也忍受不住,它將腦袋擱到陳褘肩頭,嚎啕大哭。


    陳褘呆立在那裏,全身發冷,手足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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