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鎮,太白客棧,仙字一號房。


    一少女望著窗外人海橫流,冰霜雙眸露出絲絲迴憶之色。


    “白塵,你還好嗎?”


    少女低聲呢喃。


    忽然,她心口一痛,仿佛心靈受到重創,蒼白絕美的臉露出一絲痛苦之色,隻能坐下療傷。


    “果然,每次一想起你,冰雲幻神訣便會讓我遭到反噬。白塵,我好痛苦,你知道麽?”


    “你知道又有什麽用?你還太弱小,根本幫不了我!”


    “可能,當初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但是,我從未後悔。”


    “抱歉,白塵,當初不該對你說那麽多絕情的話。”


    “白塵……我好想你。”


    ……


    劍宗,白塵房間。


    白塵體悟著夢裏的一切,隻感覺是如此的真實,可是他知道,這個人並不是他,而是身體的原身。


    隻是為何,自己的所有情緒仿佛都深陷其中,如夢似幻。


    旋即又沉浸在夢境。


    在接下來一年多的時間,兩人幾乎每一個月都見麵一到兩次,‘白塵’每一次都會送給對方一個小禮物,江清月也很興奮的收下。


    每次見麵,二人都會分享給對方自己遭遇的一些事情,一切探討武學,還一起切磋武藝,雖然自己每次都打不過。


    後來才知道,這個女孩是何等的天才妖孽,年紀不過十七,竟然已經是宗師強者,要知道自己二十了才成為一流高手,差距好大。


    不過這也讓自己更加努力修煉,不僅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將來兩人一起,如果還是這般弱小,可能兩人的幸福隻能存在很短暫的一段時間。


    這是自己絕對不能忍受的。


    起早貪黑,勤學苦練,就連她都誇讚自己進步神速,但他知道,她隻是安慰自己。


    她不緊不慢,不偏不倚,靜靜等待,沒有一絲急躁。


    接下來的時光,兩人一起做過很多事情,一起行走江湖,一起濟世救人,一起遊山玩水,一起走過雪山,一起嬉戲玩鬧。


    記得有一次,自己帶著她迴到劍宗一起去見師父,師父他老人家開懷大笑十分滿意,師弟師妹也十分開心祝福,羨慕萬分,而她則是滿臉羞意,竟傻乎乎說不出話來,事後自己還常開玩笑取笑她,然後她說若是自己若是見她師父,也絕說不出話來,自己隻能苦笑。


    還有一次在夜黑風高的夜裏,她害羞地輕輕吻了自己,然後飄然離去,自己傻笑了兩三天,連澡都沒洗,像個傻子一樣。


    一塊一塊的記憶碎片編織成畫麵在白塵的腦海裏浮現,感覺就像是前世經曆過的一番。


    “我不是他,他不是我,我不能動心,我不能欺騙自己。”


    白塵喃喃道,眼中閃過絲絲掙紮之色。


    就像是初戀的迴憶,有誰不心動呢?就算不是自己親身經曆,但原身的情感和記憶無時無刻影響著自己,就像自己親身經曆毫無差別。


    多好的女孩子啊。


    夢境裏,一切都好好的,直到半年前,發生了一件事情,這也是前身頹廢的原因。


    一個雨夜,兩人皆是同往常一樣應約而來,而這次,卻是多來了一個人。


    一個看起來二十多的宮裝女人,銀發被銀簪束縛,一張驚豔絕倫的臉,隻是臉上掛著絲絲冰霜,蘊含著一絲不屑,一雙眼睛毫無情感,視蒼生為草芥,看向自己時宛若看向死人。


    而江清月則是神色複雜,眼神閃過一絲果決。


    “清月,這位是。”


    盡管有了不好的預感,自己還是勉強微笑道。


    “她是我的師尊。”


    女人冷冷地看著自己,隻是這份冰冷和江清月的冰冷不一樣,江清月的冰冷讓人感覺是外冷內熱,拒人千裏。而這個女人的冰冷則仿佛是在宛如神靈,高高在上,藐視凡人。


    女人開口道:“你就是白塵?”


    “我就是白塵。”


    女人深吸一口氣道:“說吧,什麽條件離開我徒兒。”


    自己微微一愣,看了江清月一眼,搖頭決然道:“我不會離開清月。”


    “功法,資源,權力,美女,這些應有盡有。”


    女人再次說道。


    自己再次搖頭,毫不猶豫。


    女人歎息一聲,轉過身去,不再多言,仿佛在醞釀著什麽東西。


    “白塵,我們,到此為止吧!”


    江清月低聲說道,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堅定。


    自己疑惑地看向她,隻見她神色冰冷,堅決,沒有一絲玩笑。


    “我從未喜歡過你。”


    “我來尋你,隻是為了修煉我冰雲仙宮至上心法冰雲幻神訣,冰雲幻神訣的第一層便是破紅塵,了緣心,心無塵埃,終生無情。”


    “如今神功已成,已經不需要你了。”


    “我從未動心,我隻是在利用你而已,隻是,你卻是當真了……”


    “非常抱歉,今日過來,隻是為了和你說清楚這件事。”


    “你是個很好的人,以後可以尋到一個愛你的好姑娘,”


    “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平淡的聲音響起,自己沒有反駁,冰冷的話語宛如一把刀一刀一刀插在了自己的心窩裏,自己說不出話來,如鯁在喉,怔怔地看著她,像個傻子一樣。


    “不不不,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清月。”


    想抓住對方的手,對方將手收了迴去。


    一手落空,自己呆呆地看著她。


    那位女人轉過身,冷聲道:“月兒,時間到了,我們走吧。”


    “是。”


    江清月點了點頭。


    二人撐傘挪步輕移,灑然離去,隻留下自己一人留在原地。


    “神功已成,已經不需要我了……”


    “從未動心,隻是我當真了……”


    “我是個很好的人。”


    “我們不再見麵。”


    雨越下越大,自己一人喃喃自語,眼睛露出迷茫之色,仿佛心被撕裂開了一般,缺了一道口子,胸口被堵住。


    疼痛,劇痛,仿佛唿吸不過來。壓抑,絕望,自己該何去何從?


    “真是可笑啊,自己竟然當真了,我怎麽會這麽蠢。”


    露出一絲苦笑,也不知怎麽迴到劍宗,迴到來時已經渾身濕透,肮髒不堪,像是個乞丐一樣,雙目無神。


    自己活著的意義是什麽?


    不知道。


    宛如行屍走肉,整日頹廢,喝酒,睡覺,喝酒,睡覺,沒有盡頭。


    想了斷自盡,卻被師父衝了進來,指著自己的鼻子罵道:


    “逆徒,你想做什麽,你就想放下為師一人離去嗎?放下師弟師妹一人赴死嗎?”


    “如今戰事已緊,劍宗已是傷痕累累,劍宗怎會有你這樣的大弟子存在,毫無責任。”


    “難道就為了一個女人,就把自己弄成這樣……”


    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


    摔下一枚青玉在自己臉上,拂袖而去。


    師父的話語沒有點醒自己,還是和以前一模一樣,麻痹自己,終日頹廢。


    直到有一天,自己無意聽到了師父隕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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