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裏賓特洛甫以一名艇長的視角表明給潛艇安裝艦炮和塞進去飛機是愚蠢的想法,材料和構造的發展方向才是正確的。


    裏賓特洛甫已經抽完了那支香煙,從金屬煙盒裏又取出一支,將香煙叼在嘴上,從西裝裏摸索出火柴,又拿起我看完的紙,劃著火柴點燃了那紙,用升騰的火焰點燃了香煙。


    他將那燃著的紙放到了茶幾上的空著的陶瓷果盤裏,一張一張看著紙張全部燃成了灰燼。


    他猛吸了一口香煙,我在旁邊跟著吸著紙張燃燒的煙霧……


    “對了艇長,你的潛艇能抵達古巴北部的英屬巴哈馬島嗎?”裏賓特洛甫突然沒頭沒腦地問出這一句話。


    我想了想道:“中途補給一次的話可以。”


    “進行這樣的長途航行,能搭載幾名額外人員?”


    “五到八人,再多就需要增加一次補給,最多十一人,再多就嚴重影響潛艇作戰了。”


    我有點好奇他問這些幹什麽,可不等我開口,裏賓特洛甫便轉移話題道:“當然,我會盡快把需要的技術換迴來的。”


    說完最後一張寫有絕密資料的紙已經燃盡,裏賓特洛甫將抽了一半的煙也丟了進去,起身和我握手。


    他用力地握著我的手,盯著我道:“珍重艇長。”


    我從他的目光中似乎看出了幾分悲傷,但我不明緣由,隻知道現在我得趕緊離開,上次給希兒留了一間有番茄味的會議室,這次又是“煙霧繚繞”,反正我一定不能被逮到。


    裏賓特洛甫轉身整理資料,我則向門口走去。


    我帶著米婭迅速離開,我倆的假期隻剩下了三個小時,下午科特和u-41艇的成員就要離開,而我還要和其他人等著領取勳章。


    這樣寶貴的時間還被這位外交官占用了不少。


    我不再考慮其他,陪著米婭漫步於冬日午後的柏林,等我送她返迴招待所時,陰沉的天空突然飄落雪花,我握著她的手,將她抱在懷裏作別。


    “記得給我寫信!”坐在去往機場的汽車上的米婭探出頭來道。


    我站在那裏,向她揮手,她要先迴去將麵包店托付給鄧尼茨,然後過來管理我的工廠。


    柏林的雪越下越大,我用基恩的相機拍下了這銀裝素裹的風景。


    次日我帶著艇員們迴到了總理府,那天留下來吃飯的艇長都在抱怨我沒叫他們一起走。


    不知道忙啥的希兒抽空出來給眾人授勳,我拿到了一枚u型潛艇獎章和一枚一級鐵十字勳章,其餘艇長大多都是,除了蘇哈特,他因為最終擊沉航母的戰績多了一枚戰功十字勳章,而其他軍官則大多是一枚u艇獎章,艇員則是二級鐵十字勳章。


    希兒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匆匆離開,大家都謝絕了總理府的晚宴,讓蘇哈特請客。


    此時外麵的雪已經堆積了一層,幾名艇長帶頭和那些街頭的男孩子打起了雪仗,一人正麵牽製,其餘艇長帶著艇員們偷襲……


    我們將那群孩子打的丟盔棄甲,我們最後和他們合影,又買了一堆糖果,這才阻止他們向家長告狀。


    酒飽飯足後我們登上了軍機,向著不同的軍港飛去。


    夜色掩不住外麵的雪景,飛機劃過這茫茫無邊的落雪,降落到了基爾市。


    坐車返迴軍港,遠遠就看到了同樣落滿雪的航母,上麵居然已經停著一架ju-87,和龐大的航母相比,那架飛機就像一個玩具。


    我居然在港口見到了鄧尼茨,他就站在航母旁邊,身後跟著幾人,似乎在等待一艘返航的潛艇。


    他來了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軍帽和肩膀上積了一層還沒融化的雪。


    “司令,”我快步上前,將他肩膀上的雪拍掉道:“沒想到這裏下的比柏林下的更大啊,您怎麽來這麽早等他們啊?”


    “是啊,就像我等你一樣,你小子從柏林拿了什麽勳章迴來了?”鄧尼茨摘下軍帽,抖掉上麵的雪又戴上道。


    “我拿了一枚u型潛艇獎章和一級鐵十字勳章。”我掏出口袋裏的勳章,向鄧尼茨展示道。


    鄧尼茨接過勳章,一邊向我胸前佩戴,一邊道:“這並非一人一艦的嘉獎,而是戰友手足的榮耀,你要如生命和艦船一樣珍重啊。”


    鄧尼茨的語氣有些低沉,我忍不住問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沒有,”鄧尼茨搖了搖頭道:“科特他們已經執行任務去了,你和米婭的事情我得祝賀你,米婭可是個好姑娘,她的心像這白雪一般純潔,你可要好好對人家,你們要結婚、成家、養育子女,我希望你能更加成熟,肩負起一個家庭的責任,不要再像以前一樣不著調,這麽多年功過相抵,還是個中尉,你要努力啊……”


    鄧尼茨一定有事瞞著,往常他可不會這樣絮叨。


    我讓大副先帶著艇員們登艦檢查,我陪著鄧尼茨在碼頭走了一會,等我倆走到航母前,我再次開口問道:“是出什麽事了嗎?”


    鄧尼茨歎了一口氣,看向遠處落入海中消失的雪花道:“u-12出事了,他們四周之前失去了聯係,我命令附近潛艇去找,沒有任何蹤跡,戈林元帥派出了飛機,依舊找不到他們,就在今天早上,外交部告訴我,羅普的遺體被衝上了法國海灘,正在通過外交渠道將他帶迴來。”


    我順著鄧尼茨的目光看向那波濤依舊的海麵,雪花落在上麵就仿佛從未落下一般消失,一片接著一片,可依舊不留痕跡。


    站在我身邊的鄧尼茨眼角的皺紋動了動,他摘下了軍帽,任由雪花飛落頭頂,我也陪著他站在了那裏,我倆不再說些什麽,隻是看著遠處,直到海麵上浮起一個黑影……


    在碼頭工人迎接另一艘u艇安全迴港的歡唿聲中,我們再次駛離了港灣。


    艇員們也高興地向著擦肩而過的u艇上的戰友歡唿,我勉強擠出笑容,朝艦島上的另一名艇長敬禮。


    看著逐漸小去的潛艇和人群,我忍不住想起了米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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