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攤開雙手,“你覺得我知道還是不知道呢。”


    他盯著我,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知道,看起來,我有事要幹了。”氣氛的緊張感瞬間提升。


    我退後幾步,直接坐在躺椅上,“別急,你一定是把事情弄錯了。”


    “你很鎮定,看來是故意選擇這個地方,你在等什麽?”他故作輕鬆,但眼神依然警覺。


    我注視著眼前的黃毛,最後忍不住問道:“我奇怪呀,你到底是幹嘛的,我們中國人的事你一個老外瞎他媽摻和什麽。”


    他笑嗬嗬的盯著我,眼神和剛才不一樣了,如果說剛才他像是一個囉嗦的傳教士的話,那現在就跟邪教組織的頭目一樣了,冰冷的眼神帶著一絲癲狂。


    “斬妖除魔,是沒有國界的。”他的手慢慢的伸到腰間,那裏有一個黑色的物體,我認得,是手槍。


    這貨真不是個東西,剛才弄些神頭鬼臉事,以為多厲害呢,沒想到居然腰裏別著手槍,我的翻天印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子彈呀。


    “斬你妹呀斬,老子又不是妖魔鬼怪,再說了,你腰裏別個死耗子就冒充打獵的,裝什麽逼呀,還敢自稱斬妖除魔,用什麽斬,用手槍呀,你師傅要是知道了非得抽死你丫的。”我調侃著他,依然坐著沒動,但卻繃緊了身體,隨時拚命一搏。


    他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但神色依然冰冷。


    這種善於變臉的人,通常都能很好的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如此這樣的表現隻能說明,他亞曆山大。


    而給他造成如此巨大壓力的,估計就是那顆白繭,這二貨老外不知道用什麽辦法檢測到了,說明還是有些手段,隻是可惜,我想引來的家夥沒來。


    正在這時,洪七突然不動了,他有些意外的轉過頭去,我看到教堂的大門口多一個影子,似乎像個石頭雕像。


    “哥們,我記得剛才咱倆說話的時候,那地方沒有石像吧。”我輕聲詢問。


    洪七點點頭,從背包裏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本厚厚的書,就是那種類似新華字典的厚本。


    他左手捧著‘字典’,右手輕輕在上麵拂過,‘字典’像是被風吹開了一樣,擦擦的自動翻開,紙張一頁頁的擺動,又戛然而止,停在了某頁。


    而那一頁紙竟然冒出了一絲幽幽的藍光,就像在書本裏加了個電燈泡。


    光芒雖然弱,但可以看出來一道線正在飛速流動,它形成了一個六角形圖案,上麵還有些類似蝙蝠的東西,似曾相識。


    從哪見過呢?突然,我想起來了,那天晚上,看過死亡錄像之後被人追殺,那個人胸口就畫著類似的圖案,最後他的骨頭架子,直接從肉體中分離出來,莫非眼前的這個洪七,跟那晚的事件有關係?


    這根本不像華夏的手段,總不能真的是來自海外?


    他像個神棍,嘴裏念念叨叨,也聽不懂是什麽,但我再次看大廳門口的時候,那裏居然空無一物,剛才明明有個石像的呀,為什麽沒了,就算我能看花眼,這丐幫幫主洪七也不會看錯吧。


    我突然感覺到背後傳來微微的想動,就像有什麽東西輕輕的放在地上,將飄在地麵的樹葉壓扁了,發出的瑟瑟聲。


    當我迴頭看時,卻看到一座粗糙且布滿陳舊感的石像,直直的立在背後,仿佛它一直就存在一樣,孤獨的聳立的無數個世紀。


    石像看起來像是個少女,雙手合並在胸前,披散著秀發,麵容姣好,但冷冷清清毫無表情,也不知道是雕刻水平有限,還是時間長了磨損的厲害,雙目無神,毫無生氣。


    畢竟我也算經曆過大風大浪,這點背後嚇唬人的招式早已經過時了,再說了,你倒是變個給力點的東西呀,弄塊石像就來嚇人,也太小看我了。


    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石像從中間一分為二,那少女的臉,就像是被人用刀劈成了兩半,而每一半的嘴角,都掛著詭異的微笑。


    而分開的石像是空的,裏麵雕刻著哥特式的彎曲花紋,雖然有些異樣的美,但在我看來,那更像是一個石棺。


    緊接著,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吸力,仿佛被人拽著,往屍棺裏拉扯,力量之大,幾乎無法抗拒,雙腳蹭著地麵,呲呲直響。


    我動了一下雙臂,發現手臂處被兩隻黑乎乎的骷手緊緊抓著,無法掙脫。


    辛虧還有雙腳,眼看就要進入石像中時,我猛地一跳,身體向後坐,雙腳蹬住了石像兩側,渾身的肌肉同時發力,硬生生的止住了拉扯之力。


    娘的,給我機會,非得把你砸成碎石頭。


    心裏想著,迴頭看了一眼洪七,“洪幫主,趕緊幫忙呀。”


    黑暗中,洋人洪七一臉默然的看著我,眉頭之間多了幾分驚訝,仿佛我沒有被吸進石像,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對,這石像莫非你他弄出來的?


    “洪七,你個垃圾,是不是你幹的。”我吼了一聲。


    但迎接我的,卻是惡風陣陣,我趕緊轉過頭來,卻發現一張幹枯的蒼白的臉,正直愣愣的盯著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從石像之中冒出來一人,那雙手就是他的。


    此人身體若隱若現,一頭散亂的頭發,被不知道從哪來的惡風吹的亂飛,由於姿勢的原因,他正好卡在我兩腿之間,正拚命的往裏拽。


    在他的背後,還有一對緩緩煽動的光線,看起來就像是破布條組成的翅膀,不倫不類。


    這姿勢有些尷尬了,幹嘛,想占我便宜,那也得有些姿色才行,普普通通的女人我都看不上眼,更別說你一個不男不女的家夥了。


    他一下子把嘴巴張開老大,刺耳的厲吼震的我耳朵生疼,仿佛在我身邊駛過一輛高速行駛的列車,壓得喘不過氣來。


    不行,在這麽下去,非得進去不可,雖然不知道裏麵是什麽,但絕對不會舒服了。


    我活動了一下手腕,雖然被抓的死緊,但不妨礙我祭出翻天印,可若是此時拚命,那所有的底牌就出去了,若是在遇到危險,就不能做到出其不意。


    正想著呢,腦海中突然閃出一道念頭,那是一個八卦圖,其中有一朵水花飄入中心,形成了一個‘坎’,那‘坎’字越來越大,最後竟然變成了一個藍色的水球。


    我一瞅,這不是雯娟給我那個定海珠嗎?怎麽把它給忘了,這東西降妖除魔,必有一番手段。


    心有所動,那定海珠仿佛受到感應,竟然在上衣兜裏發出一道藍光,緊接著,剛才腦海中看到的一切,在眼前再次發生了。


    隻不過胸口的那個八卦圖案,非常的小,而且自身在飛速的旋轉,隻是一瞬間,坎字猛地變大,水珠仿佛擴散到全身,一下子將麵前的石像震退了好幾米。


    石像與地麵摩擦發出沉重的響聲,幾乎同時,怪影發出一聲慘叫,沒入石像之中,分開的少女也合二為一,變成了最初的樣子。


    而我一屁股蹲在地上,雖然疼,但也極力的忍住,立即翻身而起,警覺地注意著四周,防止再被陰。


    “咦?”洪七發出一聲驚歎,“你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我頭也不迴的說了一句,“洪七,你個資本主義的棒槌,小爺非得打斷你的狗腿。”


    “你身上的東西,拿出來。”洪七麵無表情的說。


    “咋,想硬搶?”我不以為然,“真以為就憑這口爛棺材能拿得下我?”


    洪七手裏捧著書本,看起來仿佛是一個博學多聞的智者,但他的表情卻又充滿了殺氣,“惡魔,終將被淨化,以主的名義。”


    我笑道:“有件事很奇怪,你所用的手段好像在電影裏見過呀,西方某些黑魔法,把活人弄死之後再複活,就成了傀儡,沒錯吧,口口聲聲說什麽要斬妖除魔,其實自己什麽德行你心裏最清楚,我看你信奉的八成是某個邪教而已。”


    洪七沒吭聲,我又道:“其實你想抓我,並非降妖除魔,而是想得到我身上的某件法寶而已,對吧。”


    洪七嗬嗬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竟渾身顫抖,“真是驚喜不斷呀,本來目標不是那顆藍色的珠子,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就這麽出現在我的麵前,看起來你和雯娟有些關係?”


    “雯娟?誰呀,不認識。”我打了個馬虎眼。


    而此時,洪七依然手捧書本,不管他有何手段,我自問還能應付,但他腰間那把手槍,能不能抗住就不好說了,必須先下手為強。


    話音未落,一貓腰朝他衝了過去,我們兩個人距離本來就不遠,而我的速度遠超普通人,這瞬間的變化,果然讓洪七沒反應過來。


    他書交左手,右手下意識的朝腰間摸去,但一切都太慢了,在洪七觸碰到手槍之前,我一個勾拳打中了他的下巴。


    洪七有個躲閃的動作,但終歸慢了少許,結結實實中了一拳,哢吧一聲,由於巨大的慣性,他本來張開的嘴巴,狠狠的咬在一起,堅硬的牙齒,頓時蹦出來兩顆。


    洪七的身體向後揚倒,我緊接著又是一拳,“你個垃圾,我泱泱華夏,什麽時候輪到你一個洋人裝逼了。”


    ‘嘭,嘭,嘭。’一連三五拳,打的他滿臉是血。


    趁此機會,我摸在洪七的腰間,取下了那沉甸甸的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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