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文媃的樣子方元的心頭瞬間一暖,因為這女人竟然生了怒色。一個剛剛和自己說完可以掌控自己情緒的女人,竟然因為自己的緣故,臉上露出了明顯的怒色。


    或許是曾經真的對這個女人有過非分之想吧,所以方元對於文媃有一種說不清的情愫。用一句很經典的話就是,友誼至上,戀人未滿。


    方元承認對她起過色心,但要說是情愛的話,確實又不是那麽迴事兒。但饒是如此,當看到文媃因為自己而那麽緊張的時候他還是從心裏覺得很暖。


    “是元滅咒印。”


    方元並不打算瞞著文媃,而且她既然能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就說明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文媃聞言臉上的怒色更加濃重了起來:“你知不知道這個元滅咒印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方元很自然地點了點頭,然後故意做出了一臉笑嘻嘻的模樣:“知道啊,就是那種……頃刻之間就能讓我灰飛煙滅的……神奇法咒嘛!”


    從方元的笑意中,文媃似乎嗅到了一股苦澀,於是她臉上的怒色頓時都消失不見了:“為什麽?如果是因為怒血之毒的話,你現在已經逐漸掌握了冥想的技巧,隻要加以時間的話……”


    “恰恰就是因為時間啊!”


    打斷了文媃的話,方元再次淺淺地一笑:“陰魔神的身體當前還沒有徹底恢複,這將是我們最後反撲的機會了。”


    說到這裏時,方元搖了搖頭,然後又揚起了臉,道:“陰魔神能再度現世我占了主要責任,能夠消滅陰魔神的武器霜無也因為我的緣故無法使用,就連我師父小蠻……也是因為我……”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抓住這個張知難用命還迴來的喘息之機,但是我必須去試一試。也正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了一句話……不成功,便成仁。”


    “我身上的罪孽已經夠多了,不能再犯下罪過了。所以……如果我真的陷入了失控的話,這個咒印最起碼可以保護我身邊的人……不受到我的侵害。”


    文媃沒有再說什麽,她沉默了片刻之後,微微地向後退了半步。


    王語恕卻是一臉淡漠的樣子,見文媃不再幹預了,再次將剛剛自己的動作再次重複了一遍。伴隨著陣陣的呢喃之音,方元腳下的幾點殷紅竟然自己流淌了起來,漸漸在方元的周圍凝結成了一個複雜的圖案。


    緊接著,那圖案像是一團花基一樣,無數根細如發絲一般的暗紅色須線好似爬山虎一般順著方元的下肢爬了上去。一直爬到了方元的胸口,這些細絲竟然硬生生地鑽進了方元的血肉之中。


    一開始方元還以為這就是王語恕剛剛提到的痛苦,但片刻之後他就知道他錯了。細絲鑽進了他的血肉不過隻是簡單的前菜罷了,如鑽入了皮膚裏的嗜血之蟻,似盤踞在筋膜之間的跗骨之俎。


    最後,這些細絲終於來到了它們最終的目的地——方元的心髒。


    如果說剛剛的鑽肉之痛、跗骨之疼是一級的疼痛,那麽現在的心髒之上便是十級以上的劇痛!痛到以方元當前的身體素質都有些無法唿吸,痛到有那麽一瞬間真的想一死了之。


    這樣的過程足足經曆了一個小時之久,方元從始至終雖然並沒有發出半點聲響,但他額間和身上就像是洗了澡一樣的冷汗已經足以說明問題了。


    所有的一切似乎王語恕早有預料一般,他輕輕地拍了下方元的肩頭:“好了,你要的元滅咒印已經在你的體內做好了。”


    王語恕一邊收拾著周圍的東西一邊道:“這玩意兒就是這樣的,因為它原本的用途是為了控製人。遇強則強,你的力量越是強大,它帶給你的痛苦就越是劇烈。算是……一種下馬威吧!”


    稍稍緩過了一些神的方元卻見到王語恕竟然將自己辛辛苦苦從山上采下來的東西都收了起來,這貨竟然一點都沒用!


    “哎?你這是什麽情況啊?這不都是你讓我上山采的嗎?怎麽……怎麽鬧了半天啥也沒用上呢?”


    王語恕卻是看了一眼自己收拾起來的這堆東西,他似笑非笑地道:“我覺得沒用上這些東西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你現在已經是太素之境了,所以我得需要金色符咒才能鎮得住你。這裏沒有,所以隻能找東西替代一下了。”


    “不過無所謂的,如果你覺得心裏不平衡的話你可以將這些東西拿走。我留著也沒什麽用,無非就是……在比較關鍵的時候應個急而已。”


    看他那副全然不在乎的樣子,看來他是吃準了方元不會計較這些事情。而方元確實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耽誤時間,在與王語恕簡單地溝通了一下之後,拿到了密咒他便離開了。


    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方元也該繼續上路了。


    從張知奕這裏得來的情報,越是往北走強大的寄生者越多。初步分析他們這種行為有點類似於當年周王朝的土地分封,越是強大的力量越是靠近國都。也就是說,陰魔神應該就在這個方向上。


    方元來到了與文媃練習冥想的那個健身房裏,雖然他也不確定文媃會不會來,但是直覺告訴他應該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


    都說女人的第六感奇準無比,其實男人也不差。沒等多久的功夫兒,方元都還沒來得及進入冥想的狀態,文媃就已經來了。


    在看到方元時她並不意外,不知道是因為她當前已經可以掌控情緒的緣故,還是因為她來這裏的目的其實也是為了找方元。


    “有事兒?”


    簡簡單單的一句問話,卻將自身的尷尬全部的轉移到了方元的身上。就好像是一個女孩想要被男生搭訕,然後她故意挑起了事端,又看似是將主動權還給了男生。


    然而方元卻並不在意這些,他嘿嘿一笑:“有事,當然有事兒了!”


    說著,方元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長長窄窄的小紙條。這是王語恕最後給他的東西,據說這上麵的咒印一旦與人結合,這個人便成為了可以掌控方元生死的存在。


    “我思來想後,覺得能妥善而又合理的用好這個咒印的人也就有你了。小奕確實也是個選項,可是她卻是個容易意氣用事的,非常有可能由於一時之念而致使許多人無辜枉死。”


    言語之間,方元將那張窄窄的紙條塞進了文媃的手中,道:“所以說吧,像這種事情還得是交給一個不管什麽時候都能控製好自己的人才行呀!所以……就交給你了!”


    健身房是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而就是方元將那張小小的紙條塞進了文媃的手中時,文媃的身周仿佛是撫起了一絲微柔的小風。


    又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文媃卻攥緊了拳頭,那張小小的紙條像是一團液體一樣,竟然融化進了文媃的手掌之中。


    見這股咒印已然消散,文媃才開口道:“這個咒印我接了,現在我就是你的死亡執行人。作為你的死亡執行人,我跟在你的左右這不過分吧?”


    方元卻是嘿嘿一笑,其實他想過了如何讓文媃感受到自己的臨界點,但是當文媃提出想要跟他走時他卻並沒有說出自己之前的想法。


    或許是因為一個人犧牲還是太過孤獨了吧?方元的內心深處還是希望能有個人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哪怕就隻是跟在自己的身邊,哪怕出了什麽事兒她隻是在一旁看著。


    張知奕無疑才是方元的第一人選,可方元也明白,張知奕是沒辦法拋下這麽大的一個苦心經營的基地而跟著自己直搗陰魔神的老巢的。


    “過分倒是不過分,但是你這樣的話我怎麽感覺好像忽然間穿越了時空似的呢?”


    “這一幕,你覺不覺得有點像咱們剛見麵的時候?那時候也是這樣,鬱天野在我身上種下了一個火,然後出發的符咒也在你的手裏。”


    文媃卻也是笑了笑,道:“是啊,出奇的相似呢!兩次都是我掌握著你的命脈,兩次的感覺,都好像是我在押解著你一樣!”


    方元卻是裝出了一副很是無奈的樣子,擺了擺手道:“行吧!栽在了你的手裏,總好過栽在其他陌生人的手中。時也,運也,我認了!”


    二人一起來到了張知奕的麵前,在他們說明來意之時張知奕頓時拍案而起:“方元!你在身上雕刻元滅咒印的事情不和我商量也就是算了,畢竟小初在這方麵是專業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


    方元之前也想到了張知奕這邊會有些情緒,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她的情緒波動會這麽大,於是安撫道:“因為文媃姐相對而言會冷靜一些,如果交給你的話,我真的擔心你會在關鍵時刻下不去手。”


    “狗屁!”


    張知奕一臉不忿地嗬斥道:“虧我還把你當成了我的生死之交,我就不明白了,在你的心裏我到底算是個什麽東西?”


    “你不是個東西……”


    方元這一開口別說是張知奕了,就連一旁的王語初和他身後的文媃都是一愣。然後隻見這貨緩緩地再次開口道:“你是那個,不管發生了什麽事都會無條件相信我、幫助我的……最重要的人!”


    很顯然張知奕的表情是已經打算發飆了,可一聽完方元的後半段話卻又瞬間愣在了原地。就在她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外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了一個人。


    “報……報告張小姐,我們發現前麵的一個小鎮子裏寄生者們圍困住了幾個人。有一個懂行的兄弟潛過去看了一眼,說好像是以前特別行動組的一個小隊。”


    “特別行動組的小隊?”


    文媃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因為如果真的是特別行動組的話,拿實力應該不至於會被小鎮的寄生者給圍困住的。


    於是她問道:“知不知道是哪個小隊?”


    來報信的人有些迷惑地撓了撓頭:“好像……好像是什麽第九小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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