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仿佛時間都靜止在了原地一般。所有人的腦子裏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同樣的疑惑,剛剛的那一擊到底是怎麽迴事?


    這家夥可是傾盡了駱理、周哲和林奇三人之力都無法突破的存在,怎麽就……就被一擊中的了呢?而且……打在這男人臉上的東西……分明就是爆破彈呀!


    一想到了這裏,方元的目光緊忙想著四周掃了過去。但令他困惑不已的是,周遭的一圈都已經被他給環顧了一遍,然而他卻並沒有發現任何一絲線索。


    要知道對於現在方元而言別人是凡人了,就是一貓貓狗狗從他的世界路過他都能清晰明確地感受到對方的存在。可偏偏就是這個開槍的家夥,他竟然一絲一毫都察覺不到,真是怪了!


    然而就在這時,他身上的通訊裝備卻忽然響了起來,裏麵竟然傳來了宋雨嘻嘻哈哈地聲音:“嘿嘿,是我,沒想到吧!”


    同樣收到了這則聲音的還有駱理等人,大家聞聲都是一愣,周哲低聲道:“宋雨?怎麽是你?你現在在哪呢?剛才都去幹什麽了啊?”


    通訊設備那邊的宋雨道:“剛剛迴去取設備了呀,拿到了槍和子彈之後我還做了一些小小的嚐試,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


    “嚐試?”


    畢竟到現在為止,宋雨算是第一個將傷害帶給了那個男人的存在,所以駱理疑惑道:“什麽嚐試?”


    宋雨那邊卻又是嘿嘿一笑,然後道:“我在迴去取裝備的時候無意間發現,被寄生了之後我似乎更擅長隱藏了,所以我大膽的猜想是不是就好像進化一樣,每個人的強化方向可能是不一樣的。”


    “於是在拿到了裝備之後我就找了個空地做了一下大膽地嚐試,就是……能不能將射出去的子彈也隱藏起來,沒想到還真的被我給實驗成了。”


    “雖然現在還不穩定,但在通訊器裏得知了你們的情況我也隻好先趕過來了。不管怎麽說,在這種生死存亡的時候總不能少了我吧?”


    隱匿?


    不得不說,宋雨在這方麵的天賦真的是讓人驚歎。別說是方元沒有察覺到異樣了,就連那個男人也根本就沒有察覺到宋雨的爆破彈,否則的話,以狙擊槍的發彈速度是不可能突破他的防線的。


    然而令方元感到心中依舊發涼的是,以爆破彈這種程度的東西,應該還是沒辦法對男人造成什麽實質性傷害的。


    果如方元所料,煙火漸漸散去,那男人卻依舊毫發無損的站在那裏。這個毫發無損並不是形容,而是真真正正的連一根頭發都沒有傷到,隻不過是在男人的臉上留下了些許灰白色的煙塵罷了。


    男人抬手輕輕地撣了撣頭發上散亂的灰塵,從麵相上看卻並沒有一絲的氣憤或惱怒,臉上反倒是露出了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他從衣服裏掏出了一塊仿佛來自中古世紀的懷表,按開看了一眼後道:“嗯……時間還有一些,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倒不如就……陪你們玩玩吧!”


    男人平靜如水一般的語氣中方元卻聽出了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殺氣,這一刻他明白,眼下已經沒有退路了。為今之計,唯有一戰,而且……是死戰!


    一旁的林奇猛然扛起了一個供人休息的石墩,劇烈的運動之下他的口中頓時湧濺出了一口鮮血,然而他本人卻並不在意,還是拚盡了全力將這個石墩好似一個壘球一般投了出去。


    這石墩子仿若一個攻城的巨型機械一般,唿嘯慨然地就朝著男人的麵門上砸了過去。但不得不承認,這家夥的氣勢和威力比起剛剛駱理手上的那個大理石石球怎麽也遜色了幾分。


    可這次那個男人也和之前不太一樣了,如果說剛剛他還是個溫文爾雅的神父,那麽現在的他刹那間就脫變成了一個狂熱難掩於色的宗教極端分子。


    就連應對攻擊的方式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男人的一隻大手瞬間張開,一把就將飛到了麵前的這個石墩子抓在了手中。


    方元本以為他會順勢將其捏碎,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將這個石墩子原路扔了迴去。常人根本撼動不得的東西到了他的手中卻好像是一個籃球一般,夾雜著尖銳刺耳的風旋就朝著林奇的方向飛了迴去。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然而不一樣的是,如果說這個石墩子在林奇的手中是一顆脫膛而出的普通炮彈的話,那麽它到了這男人的手中卻變成了一個足以轟平一個村落的重磅炸彈。


    方元抬手之間,神劍歸影驟然飛到了林奇的麵前,正好與迎麵而來的石墩子針鋒相對。


    青白色的石墩子好比天外隕石墜落人間,旋進之時不斷帶動著周圍空氣的層層湧動,大有一副破道而來的卓絕氣勢。


    與之相比,方元的神劍歸影倒更像是一個孤傲的勇士。比鄰於生死之界,遙望著泰山崩潰而麵不改色,大有一副與天地爭高,同日月較輝的意思。


    一道炫目的奇光驟然在這個相對封閉的空間內閃爍,映射在了周圍的白霜之上,仿若是一道道侵入到人間的神光一般,絢爛多彩。


    這道光芒照耀了有一段的時間,當它消失之際,地上卻多出了兩道幾乎長方形的石墩,而神劍歸影卻仍舊傲然懸立在半空之中,好似是一位凱旋的將軍。


    林奇滲著血水的嘴角不由地浮起了一絲的微笑,方元認真起來了,再加上宋雨也趕了過來,說不定他們真的會有一戰之力呢!


    那男人見到眼前的景象也是為之一笑,如果說之前他隻是想打發一下時間而已,那麽現在他忽然間來了那麽一點真正的興趣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這樣的劍術,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但內裏卻暗藏著劍仙一派的殺招。你這樣的人,怎麽可能會接受神的饋贈呢?”


    “饋贈?”


    方元此時也不再想逃避下去了,他的心情簡直糟糕到了極點,現在表現出的狀態倒更像是極度無望之後所展現出來的憤恨。


    “你把這種惡心的東西叫做饋贈?嗬,倒也不難理解,畢竟在你的心裏連這種動輒就要上萬條生命殉葬的大惡之人都可以被尊為是神!”


    “好,行!你叫他什麽都可以!我不在乎,和我也沒有關係!但我在乎的是,你們現在的行為!”


    “你們在我的家鄉肆意淩虐,將無妄之災帶給了多少無辜的人民!除了恐怖之外,你的神還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什麽?”


    那男人臉上的笑容卻仍舊沒有消失,他一雙眼如鷹隼一般直勾勾地盯著方元看,然後輕描淡寫地道:“秩序……神存在最本質的意義,就是給這個混亂的世界帶來真正的秩序。”


    “難得我提起了興趣,你要是這個狀態的話可就沒意思了。陷入歇斯底裏的你對我根本毫無威脅可言,即使你的那個精絕的劍術是潛藏在你的潛意識深處,那也無濟於事。”


    言語之間,男人的手勢輕輕一揮,方元頓時就感到了周圍的空氣瞬間冷了幾十度。他的眉毛之間都掛上了白霜,嘴唇間微微的喘息都凝成了肉眼可見的冰碴。


    冷靜了,方元這次是真的冷靜了。已然沒有形容的成分,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冷了,所以安靜了下來,但好在他的頭腦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抬手之間便擦掉了眉梢上的冰霜,方元反手一揮,神劍歸影便迴到了他的身邊。從遊戲的角度上來看,即使他現在的級別不高,可他的手中卻掌握著一個極品的武器,綜合一下屬性應該是可以一戰的。


    見到方元的眼神發生了變化,男人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了一絲狂熱來。他朝著方元輕輕揮了揮手,道:“出手吧,讓我看看你到底還隱藏了怎樣的秘密。”


    反手一道花式壓指,神劍歸影也好像是在模擬方元手上的動作一般,在半空中旋繞了一圈之後才從一個極其刁鑽的角度朝著男人斜劈了過去。


    男人卻也不閃躲,仿佛想用這種方式來告訴方元那些花裏胡哨的技巧都是些沒用的噱頭。可就在他的指尖與歸影的鋒刃接觸的那一刻,事情和預想中的不太一樣了。


    的確是成功地用兩根手指鉗製住了歸影淩厲卓絕的攻勢,但奇怪的是那個男人的手指居然在歸影的一個顫抖之間便被劃出了一道細微的血痕。


    於是他將歸影的鋒刃順勢一導,神劍掠過了男人的身體再次迴到了方元的身邊。


    極為短暫的交鋒之下卻打出了與男人碰麵以來的最好成績,在此之前都無法破防的男人終於出現了一道細微的傷口。


    盡管那傷口幾乎就在一瞬間便被一層薄薄的霜氣覆蓋,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注意到了這個意義非凡的細節。


    接下來的幾次交鋒之下,男人似乎開始有意地避開了神劍歸影的鋒刃。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歸影的功勞還是自己的劍術從中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但好在戰局終於出現了那麽一絲絲的轉機。


    可是就在方元正有些竊喜之時,那男人卻忽然一腳踩住了突襲而來的神劍歸影。他的身子仿佛灌了鉛似的,不管方元再如何的賣力都沒辦法將歸影從他的腳下抽迴來。


    那男人看著方元,臉上卻又是幽然地一笑,道:“遊戲雖然有趣,但總歸是要有結束的時候。用外國人的話說,應該叫做……叫做gameover!”


    說著,男人又一次掏出了懷表,按開看了一眼之後對方元道:“時間快要差不多了,很抱歉小兄弟,咱們是時候說再見了。”


    言罷,男人的右手輕輕一抬,周圍的白霜便好像是被卷入了漩渦之中一般朝著他的手前匯聚而來,最後居然凝結成了一柄光潔滑涼的水晶長矛。


    那長矛之上還依稀地泛著徐徐的白氣,男人的右手微微一揮,它便瞄準了方元的心髒驟然間刺了過來,儼然是一柄來自於陰間的索命兇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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