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長春子驟然伸手一把捏住了方元的腕脈,指尖微微一彈,一道無形的波動瞬間在方元的經脈之中震蕩了起來。


    實話實說,小老頭的這一下子方元根本就沒反應過來。當他意識到對方的動作時,體內的靈氣已然澎湃了起來。


    方元身上可是沾著不少不為修真正途所認可的旁門左道,這著實是嚇了他一大跳的。萬一要是被這小老頭給看穿了點什麽,方元就是不交代在這兒也是免不了的一場囹圄之災了。


    長春子察覺到了方元的心神不寧,道:“不必驚慌,我不過就是探一探你的經脈靈氣。嗯……不錯,契靈修持術掌握的算是爐火純青了,底子挺厚,基本功也紮實。”


    很顯然,長春子誤解了方元剛剛驚慌不已的原因。他上下打量了方元一番,然後道:“太始初境,小小年紀也算是不錯了。雖然不見得能在問道大會中殺進六甲,但想要嶄露頭角的話倒也不難。”


    “可是……你在問道大會上露了臉和我又沒什麽關係,得了我的指點,最後名聲都讓你們山頭賺了去,不行,這買賣老子不就虧了嗎?”


    他沉吟了片刻,道:“這樣吧,小夥子!我不管你之前是那個山頭的,從今天起,你拜我為師,成為我萬宗山名下弟子,我就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


    “你放心,你師父那邊我去解釋,你隻需要把他姓甚名誰告訴我就完了!”


    方元一聽就不樂意了,心想這小老頭什麽情況?本以為他是個好心的老前輩想要指導指導後生呢,怎麽搞了半天倒像是挖起了牆角了呢?


    “別別別!”


    方元道:“我覺得我師父挺好的,她不教我功法我也認了。就憑著一個契靈修持術,我能夠一路走到太始之境,我相信我也一定可以在問道大會上拿到理想成績的。”


    “呦嗬?”


    長春子不禁一笑,在方元手中的那把木劍之上敲了敲,道:“憑什麽?憑劍仙派裏連隻狗都會的契靈修持術?還是憑你這把輕輕一彈都要碎裂的破木劍呀?”


    “別開玩笑了!你以為問道大會是什麽場合呀?連最基本的功法劍訣你都不會,想和那些門中翹楚一較高下,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說著,長春子還拍了拍方元的肩膀,道:“小夥子,新世界的大門我是替你打開了,要不要邁進來,你自己說的算。”


    方元看了長春子一眼,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然後有模有樣的將剛剛那些他模仿小蠻的動作十分連貫地走了一遍。然後收勢道:“誰說我不會?我師父曾經就用這個招式,一劍斬斷了大樓那麽高的怪物!”


    長春子無奈地搖了搖頭,道:“隻習其表,不知其裏,那就不叫功法了,那就舞蹈!”


    說著,他微微一歎,道:“罷了,你我之間或本無緣,隻是妄自徒增一見而已。你那個師父啊,估計八成也就是個隻知道墨守成規的草包,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啊!”


    言罷這小老頭就要轉身離開,可方元卻快步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怎麽說他都可以,但是說他師父,這個他可忍不了,於是問道:“老前輩,您的弟子會參加這次問道大會嗎?”


    長春子聞言一怔,隨即道:“老子沒有弟子,參加哪門子的問道大會?”


    方元略帶譏諷地一笑,心想老東西你這麽古怪,除非是有那個弟子的腦子裏灌屎了,不然鬼才願意跟你呢!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如果您有弟子能參加問道大會就好了,我就能親自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讓你明白明白,我師父和您到底誰才是不值一提!”


    長春子聞言臉上頓顯怒意,大喝道:“大膽!你以為你是個什麽東西?別說你就是個小小旁支的無名弟子,就是縱觀整個劍仙派也沒幾個敢和老子這麽說話的!你……你……”


    “我什麽我?”


    方元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道:“我今天還就說你了,怎麽著吧?我就不信我敢把我怎麽樣,小心我師父馬錢……額……我師父來找你算賬!”


    長春子一聲哼笑,道:“我當是誰的高徒呢?原來是龍山一脈馬錢子的弟子啊!好!沒想到你這老東西到老還收了個關門弟子。既然你不管教,那就讓我來好好幫你管教管教吧!”


    方元的目的就是要誤導對方,讓他以為自己是馬錢子的徒弟。見小聰明得逞,他剛要沾沾自喜,長春子的指尖便驟然點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畫了幾道。


    一片靈光波動閃過,方元的身體頓時就僵直在了原地,竟絲毫也動彈不得。


    “你……你這個老東西!你對我做了什麽?”


    “沒什麽!”


    長春子道:“我不過就是下了一道符咒,對你體內的經脈和靈氣做出了一定的固化引導而已。距離問道大會正式開始還有十天的時間,正好這裏平時不會有人來,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一下子自己的錯誤吧!”


    說完之後,長春子也不管方元的大聲叫嚷,便轉身獨自離開了。


    臨消失之前,他頭也不迴地道:“你放心,我是不會傷你性命的。畢竟你要是真的出了事,我還得聽老馬的嘮叨。不過嘛,就這稍微難受了那麽一點點而已,要堅強哦!”


    他的話音剛落,方元的身體竟然自己動了起來,全然不聽他的使喚。方元本以為這小老頭給自己下的咒頂多就像是武俠小說中的點穴定身那樣,沒想到居然比那還嚴重。


    他現在的感覺簡直就像是個提線木偶一樣,身體根本就不理會自己的命令,隻是不停地在重複幾個揮劍的動作。不僅是身體如此,甚至就連靈氣也不聽使喚的亂動了起來。


    最讓方元感到痛苦的是,他的意識竟然還是清醒的。他能感覺到累,能感覺到困,最重要的是他還能感覺到靈氣極度透支所帶來的那種比死還難受的痛苦。


    七天!整整七天的時間裏,這個僻靜的地方還真就應了那老頭的話了,居然一個人都沒有來過。


    甚至在無數個瞬間,方元都覺得讓他這樣倒不如讓他死了算了。就算是死亡所帶來的無際虛無,那感覺估計都要比他現在好上百倍,甚至千倍!


    方元最後在徹底耗盡了身體裏所有能耗盡的東西之後,沉重地倒在了地上。要不是剛好有一個負責灑掃的萬宗山小弟子經過此處的話,估計他的一生也就在這裏畫上句號了。


    鄭鐵頭將他接迴酒店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和軟泥基本上沒什麽區別了,手中的那把木劍也已經在無數次的揮舞中被風流侵蝕的不成樣子了。


    方元到底已經被消耗到了什麽程度了呢?他甚至連流食都吃不了,最後隻能是往身體裏注射營養物質。營養物質剛剛注射到了一半他就昏睡了過去,等他再睜開眼時,已經是三天之後的晚上了。


    見方元的身體終於恢複一些了,鄭鐵頭去美食街裏買迴了不少的吃食。方元簡直都已經餓瘋了,也不管他買的都是些什麽了,反正除了餐具之外往嘴裏塞就對了。


    看著他這副樣子,洛迎辰忍不住問道:“其實當時接你迴來時我就很納悶,你……這是到底遭遇了什麽呀?怎麽會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呢?”


    方元本想告訴他們來著,但這種事情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才好。難道要和人家說,自己是因為裝叉不甚,反遭一個小老頭教訓了一番?


    於是沉默了片刻之後,他才道:“一言難盡啊!算了……不說了,說多了都是淚啊!”


    見他再說下去眼淚都要出來了的樣子,洛迎辰和鄭鐵頭自然也不好再問。


    不過他們卻都很自然的聯想到了方元的身份,他師父都已經被高層不明不白地收押了起來,給他點小鞋穿,這簡直是再正常不過了。


    洛迎辰甚至已經開始擔心,他們與方元走的這麽近,會不會也會受到牽連?


    第二天一大早,在洛迎辰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了問道大會的演武現場。


    高山絕壁,一處寬闊的露天雲台之上竟然陳列著七七四十九個演武台。每個演武台都有足球場那麽大,而且四周還有十分寬敞的流動空間。


    在方元的請求下,鄭鐵頭幫方元臨時搞來了一把真劍。雖然不是什麽靈氣仙寶,但終歸在普通武器中也算得上是佳品了。畢竟方元是根本不會用劍的,這玩意不過就是個擺設,什麽樣的都無所謂啦。


    第一場他們都有對陣,方元的對手在靈氣屬性上比他稍稍高了一些,但看上去應該也是來自於一個不太出名的小支脈。方元判斷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他們這個演武台的周圍連一個觀戰的都沒有。


    那人的長相倒有幾分俊朗,但總感覺身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中二氣息,還留著一個狼尾武士的發型。就好像……就好像是從動漫裏逃出來的人物一樣。


    裁決官宣布開始之後,那人衝著方元微微一笑,拔出了手中的劍,道:“在下大陽山一脈,林浩然!”


    方元倒是沒有拔劍,隻是衝著他微微拱了拱手,道:“在下龍山一脈,方元。”


    “龍山一脈?”


    林浩然邪魅地一笑,道:“果然也是個小支脈,自從決明子之後就再沒出過什麽經天緯地之才了。”


    “很遺憾啊,雖然大家算是難兄難弟,但我是一定要在這次的問道大會上一鳴驚人的。不過……能為我這樣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做墊腳石,也算是你的榮幸了!”


    方元本以為像這樣中二的台詞隻有動漫或是某些狗屎般的小說裏才會有,沒想到居然真的有人會在戰鬥前說這麽多的廢話。


    然而就在方元剛要開口叫他別廢話趕緊動手之時,對方竟然先他一步衝了過來,口中還碎碎念道:“對不住了兄弟,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你隻能止步於此了!”


    對方雖然身體基本屬性不高,但出劍的速度卻是快的驚人。而且閃動之間,劍光還要比劍更要快上一分。方元甚至連屬性都沒來得及分配,對方的攻勢就已經迫在眉睫。


    頃刻之間,光影交錯,二人已從對立之位變作了身形交錯。片刻靜默之後,林浩然的口中顫顫巍巍地擠出了幾個字:“玄……玄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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