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張知奕聽到了方元的聲音時明顯是神情一滯,當看清來人竟真的是方元時,她一向冷若冰霜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溫潤的笑意。


    黑衣人中很明顯有人能聽得懂方元剛剛的意思,原以為前來叫囂的是海魂特戰隊的人,一見不過是一個同樣孤軍深入的花夏小子,不免一個個的又猖狂了起來。


    其中一個黑衣人似乎安耐不住心中那頭暴虐的野獸了,縱身便是一躍,朝著方元的方向俯衝了過去,大有將其一擊必殺的絕然氣勢。


    來得正好!


    不管怎麽說,方元還是很欣賞他們這種葫蘆娃救爺爺的精神。自己這邊到底有多少人都不要緊,就是要一個一個地往上送!大有一副不送不開心的架勢。


    盡管方元現在手中並無半寸鋒刃,但看著那個黑衣人慢如狗屎一般的速度,方元甚至都覺得自己可以借用他的發光利刃結果了他。


    然而就在方元正在心中構思著,到底該用什麽樣的手段了結這隻出頭鳥才算得上是震懾時,一道深紅色的暗光突然從那個黑衣人的身上一閃而過。


    那個黑衣人似乎完全都沒有反應過來有什麽異樣,甚至就連神態都沒有發生絲毫的變化,他的身體便已然被什麽東西給整整齊齊地切成了兩段。


    剛剛那是什麽東西?


    方元的目光隨即看向了一旁的牆上,除了一道深紅色的血跡之外,竟然連一絲一毫其他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此時此刻,詫異萬分的不止是方元一人,還有另外的五個黑衣人。


    與方元不同的是,這五個黑衣人現在的心情可不是一個小小的詫異就可以形容的。他們是驚懼,驚懼之中又略帶有一丟丟不敢表達於形的憤恨。


    這時,一個方元熟悉的聲音從張知奕的那個方向傳了過來:“爾等早年間便助紂為虐,在我花夏大地上燒殺搶掠。如今這麽多年都過去了,當真是江山易改稟性難移。既是教化不通,為了黎民蒼生,老朽也隻能送爾等上路啦!”


    一眾黑衣人原本是將憤恨的目光都投在了方元身上的,可聽聞這一番話,頓時又轉過了頭去。


    隻見一個身上穿著開襟衫和短腿褲的小老頭此刻正負手而立,衣褲、發須、褶皺的皮膚之上都不同程度地沾染了血跡。若不是老頭的長相頗為正氣凜然,此時此刻看上去倒有幾分嗜血狂神的感覺。


    黑衣人見對麵不過就是一個區區的小老頭罷了,於是在某個人的統一指揮之下,一眾人等同時朝著那個小老頭發起了鋪天蓋地的強攻。


    小老頭見狀並沒有絲毫的畏懼或是怯懦,隻是微微地歎了口氣,然後泰然自若地在空中念道:“氣轉天輪,千柔化刃。”


    這道話音才剛落,四周驟然湧出了一道道暗紅色的血液,其中當以那個剛剛被斬成了兩段的黑衣人貢獻最大。暗紅色的血液仿佛是一道道飛旋的利刃,隻刹那之間,五個黑衣人便已然悉數被斬成了兩段。


    隨著噗咚噗咚的重物落地之聲,方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因為這小老頭不是別人,正是之前與他們同行的那個前任水土觀掌門——陳遇航!


    當時從仇大友那裏得知陳遇航是真魔級通緝犯時,方元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現在看來,隻怕就是這個真魔級可能都有可能是看在他平時比較溫和給他往低了評的呢!


    如此看來,這一路走來的那些斷臂殘身應該都是他老人家的傑作了。其手段之決絕確實是讓方元心中一驚,真是覺得與陳遇航平時給人的感覺並不相符。


    但其中最讓方元覺得不可思議的卻並不是他幹脆利落的手段風格,而是他奇特的斬擊方法。他的斬擊用的並不是任何一種鋒刃利器,而是用血!


    這時張知奕已經來到了方元的身邊,問道:“看你這一副活蹦亂跳的樣子,似乎也並沒吃到什麽苦頭嘛。”


    看著眼前的這個外表冰冷但內心實則溫熱的女孩,方元的心中不由覺著一陣的暖。


    如果說他之前和張知奕說的那句“生死之交”是為了抱她家的大腿而說的違心假話,那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打心底裏將張知奕當成了自己可以以命相托的好兄弟了。


    於是方元笑道:“小意思,就憑海魂特戰隊的那幫小鬼子也想收拾我?開玩笑!”


    陳遇航之前似乎是看出了方元心中的疑惑,於是略顯尷尬地解釋道:“老朽也並非是嗜殺之人,隻不過這些家夥實在是死有餘辜。讓……小兄弟見笑了!”


    方元連忙揮了揮手,道:“沒沒沒,恰恰相反,我倒是覺得像您這種殺伐果斷不拘一格的做法才當是我輩學習的楷模!”


    隨之,他又將目光落在了張知奕的身上,道:“不過話又說迴來,這種地方,你是真的不應該來的!”


    張知奕卻道:“怎麽,你能來得,我就來不得?別忘了,你第一次殺人可還是我教的呢!”


    看著她那張淡然到有些發冷的小臉,方元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才好。於是他隻得調轉了話題,道:“這個方向不對,跟住我,咱們先去和大部隊匯合。”


    “大部隊?”


    張知奕冷冷笑道:“難不成……你在這裏麵還拉起了一支反抗軍來?”


    方元索性點了點頭,道:“那當然了!我是誰呀?不光拉起來了,而且規模還極其可觀呢!算上你的凡辰哥哥,足足有五人之多!”


    “凡辰哥哥?”


    張知奕的眼前一亮,道:“我說他當時怎麽也突然消失了呢?真沒想到,他竟然也來了這裏。”


    聽到她這話,方元疑道:“你之前不知道他來了這裏嗎?那……你又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的呢?”


    張知奕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陳遇航卻道:“她是跟著老朽一起找到這裏來的,老朽本以為她會知難而退的,但沒想到卻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的決心了。”


    方元並沒有詳細去問他們到底是怎麽來到的潛底基地,但通過陳遇航的隻言片語,他也不難想象到當時的情況到底有多麽的艱辛。


    在方元的引領下,一行三人很快便與正朝著這邊緩慢前進的四人勝利會師。


    本以為墨凡辰見到張知奕的瞬間會激動的熱淚盈眶,沒想到這老小子關鍵時刻還挺能繃的,愣是裝出了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墨凡辰隻是非常平淡地與張知奕打了個招唿,甚至連小白與張知奕說的話都比他要多上一些。


    不過這都不是方元關注的問題,既然已經與張知奕接上頭了,那下一步自然是要好好研究一下該怎麽奪迴梧桐棺了。


    方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於是道:“對了,這裏的通道沒有岔口,你們來的時候應該也碰到那個會說花夏語的小棒子了吧?一會兒咱們把他也帶上,新羅會那邊潛入到這裏來的可不止是一隊人,身邊留個會說棒子語言的,到時候交流起來也方便。”


    方元此話一出,眾人的臉上似乎都露出了一絲疑惑,最後卻是小白開口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們過來的一路上除了地上的殘屍之外,什麽人都沒有遇到過。”


    “這怎麽可能呢?”


    方元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道:“明明有一個會說花夏語的小棒子,而且長得就是一副慫蛋樣。他穿的是一身新羅會的黑衣,應該是他從某個屍體的身上扒下來的。我記得這一路上雖然有一些彎卡但卻並沒有岔路口啊,你們一定是能夠遇上他的才對啊!”


    墨凡辰此時也微微地搖了搖頭,道:“這一路走來,我們確實是一個活人都沒有見過。”


    這時方元忽然想起了當時那個小棒子就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這家夥該不會是找到了什麽秘密通道,已經從這裏逃出去了吧?


    盡管失去了一個會說花夏語的棒子翻譯,但其實對於方元等人來講也算是無足輕重的。畢竟他們也好,陳遇航也好,都已經對新羅會的人開了殺戒,其實雙方基本上已經不存在和解的可能了。


    既然除了他以外大家都沒見過這個小棒子,方元也就不再去想這件事了。他對眾人繼續道:“到此為止,咱們也算是大部隊集結完畢了。下一步,咱們是不是也該商討一下應對海魂特戰隊的計劃了?”


    見方元並沒有直接提及到梧桐棺,墨凡辰自然明白他是在忌憚著什麽,於是輕聲道:“沒什麽好說的,第一個目標肯定就是祭壇。”


    方元微笑著點了點頭,展開了潛底基地的分布圖紙,在當時畫麵中的祭壇所在位置上畫了個圈。


    “在這裏,海魂特戰隊正打算舉辦某種神秘的祭祀活動。從警備程度和我們之前通過其他手段掌握的情報來看,這個祭祀活動對於他們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所以我們的目標也很簡單,那就是……破壞掉這個祭祀典禮,絕不能讓這群島國的孫子們如願以償!”


    小白這時卻插了一句,道:“其實我們的可用力量還沒有全部集結完畢,應該還差一個才對。”


    方元嘿嘿一笑,道:“放心吧,畢竟是那麽強大的戰鬥力,我怎麽可能會把他老人家給忘了呢?”


    說著,方元轉身看向了伊藤誌哉道:“你還能不能想起來,張老前輩到底被海魂特戰隊的人給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伊藤誌哉十分爽快地點了點頭,道:“放心吧,我當時特意有留了一手,將一隻已經陷入了沉睡狀態的式神放進了他的衣服裏。之所以放入了一隻陷入沉睡的式神,其實就是害怕被海魂特戰隊的人發現。雖然此時我們之間無法進行交流,但我卻可以感覺到那隻式神的具體位置。”


    “幹得漂亮!”


    方元聞言也是一笑,然後對眾人道:“既然如此,那咱們的第一步就是先把張執禮老前輩給救出來。如果有了他老人家的助力,那我們的勝算便可以再穩穩地高上幾分了!”


    “什麽?你剛剛說誰?”


    聽到了“張執禮”三個字,陳遇航突然變得激動了起來,聲音也高了幾分地道:“你……你剛剛說的那個人……他叫張執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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