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棋盤上所剩無幾的黑色棋子,趙一千失望地歎了一口氣,說道:“是我敗了。”


    弈星點點頭,也有些失望地說道:“不好意思,你們沒有通過我這關考驗,如果多加磨練,期待你們再來挑戰,請迴吧。”


    李思雨看著棋盤上充滿了白子,雖然不懂圍棋,也看出趙一千被打的慘白,老金這時在一旁急得抓耳撓腮,若是這棋呆子能堂堂正正地出來打一架,他老金自然會把他打得滿地找牙,但是下棋這等風雅之事,自己可是半點忙都幫不上。


    “要不,我和你試試吧。”葉辰看著棋盤上的棋子,感到棋子的連線在腦海裏構成了脈絡一般,一切棋路仿佛之前的數學題一樣在腦子裏活了起來。


    “葉辰,你不是不會圍棋嗎?”趙一千問道,他心想葉辰似乎不想白白放棄這次機會,但是完全不會圍棋的葉辰跟弈星對決,也隻是螳臂當車,蚍蜉撼大樹罷了。


    “嗯,剛剛熟悉了規則,可以一試。”葉辰說道。


    聽到葉辰這般說,本來還燃起希望的李思雨和老金此時頭又沉沉垂了下去,剛剛學會規則就想挑戰長安城最強的棋聖,這想獲勝也是癡心妄想。


    弈星倒吸了一口氣,本來對葉辰這種菜鳥毫無興趣,但是在葉辰的眼睛裏他卻看到了莫名的自信,這股自信讓弈星感到十分好奇,而且有人能陪自己下棋,弈星也是求之不得,總比把自己關在這書院之中自己跟自己對弈要好上一些。


    “那我們開始吧。”弈星揮揮手,棋盤上的棋子便自己歸位,分別落入黑白兩個棋碗中。


    葉辰點點頭,舉起一顆黑子放了下去。弈星又隨意地在棋盤上放下了一顆棋子,這時兩顆棋子連線瞬間在葉辰的腦海之中出現了千萬種棋局變化,葉辰無暇去一一分辨最優解,於是在離自己不遠的一處交叉點上放下了第二顆棋子。


    弈星此時並沒有很認真,又隨意地放下了第二顆棋子,四顆棋子落定,葉辰腦間的棋局便少了一大半,他選擇了重合最多的一種解法,又落下了一顆子。


    這時弈星的神情不再是剛才一般毫無精神,他的眼睛裏似乎放出了一道光芒,又落下了一顆子。隨著雙方落下的棋子越來越多,葉辰心中的棋路越來越明朗起來,仿佛有一個最優的解法在牽引著葉辰的落子,而葉辰此時每每落下一子,弈星的吃驚神情都增添了幾分,他此時極力壓抑著心中的震驚,這棋路竟然是出自一個剛剛學會圍棋規則的人之手,如果這個人沒有騙人,那他便一定是個天縱之才。


    趙一千這時也驚訝地張開了嘴,葉辰的每一步棋似乎都跟自己所想的不同,而細細思考之後,葉辰的處理竟然都比自己心中的破解之法要好上很多。


    李思雨的眼睛裏也放起了亮光,她雖然看不出棋局上現在誰更占上風,但是她看出弈星現在落子的速度已經較開始越來越慢,似乎現在每走一步棋,都會陷入漫長的思考。


    緊張和興奮此時占據了弈星的內心,他從來沒有遇到棋藝如此之高的人,這種知音難求的感覺讓弈星感到十分興奮,但是他又生怕自己會平生第一次輸給別人,這等緊張感也讓自己的每一步落子都更加謹慎起來,一個小時過去,兩人的對決似乎還沒有完成一半。


    和奕星相反,棋子在棋盤上占據得越多,葉辰心中的棋局便越少,棋路從千萬種慢慢重合,逐漸交織在了一起,匯成了區區幾種,這樣葉辰的選擇便簡單了起來,他隨便地選一個對解之策,就是最優的選擇,便會讓奕星停下來思考許久。


    賈正豪看著棋盤眉頭緊鎖,雖然賈正豪圍棋也談不上精通,但是與剛才趙一千的對局不同,奕星和葉辰此時的對局棋子快放慢了一半的棋子,兩邊卻互相沒有吃掉一顆棋,高手過招隻在一子隻差,兩人現在看起來勢均力敵,可能隻需要一枚棋子,就會奠定整盤的勝負。由此可以看出,葉辰雖然看起來剛剛接觸圍棋的規則,但是棋力遠在趙一千之上,此時跟奕星的勝負大致在五五開,賈正豪心知這是因為葉辰身體內流淌著諸葛亮的英雄之魂,看起來,戰勝奕星,也並非不可能了。


    昏黃的燭燈將整個棋桌照亮,此時夜色已經籠罩了整個瀟遠書院,兩人的對決已經持續了一個時辰,奕星的額頭出現了豆大的汗珠,他此時的神色已經沒有之前的淡定,葉辰是在棋盤之上把他逼入絕境的第一人。


    葉辰的落子奕星由驚訝變成了坦然又變成惶恐,這等心態變化猶如過山車一樣讓奕星心緒難以平定,在最初奕星的眼裏葉辰隻是一個剛剛入門的新手,但是每一顆落子都位置極佳,暗藏殺機,讓奕星對眼前的葉辰吃驚不已,終於在幾番對弈之後,奕星心裏已經篤定葉辰的棋藝是宗師水準,最開始的菜鳥模樣隻是個煙霧彈,葉辰的每一顆落子都讓奕星更加確定葉辰的前麵幾顆棋子絕不是碰巧放下的,他的每一個選擇都與自己所想的一樣,奕星也便見怪不怪,覺得坦然了。但是隨著對局的深入,奕星發現葉辰的選擇與自己所想已經有了偏差,而更讓人惶恐的是,細細思索之下,葉辰的選擇竟然比自己的更好,奕星此時似乎已經發現了自己已經落於下風。


    李思雨雙手托住下巴,打了一個哈欠,此時的對局已經進行了相當久的時間,自己最初的緊張感已經被疲憊感代替,奕星此時每一顆落子都要經過很久的時間,葉辰雖然選擇簡單,但是他也有意照顧一下奕星的感受,並且讓人看起來自己是認真思考之後的選擇,所以也有意放慢了自己的速度,整盤對局就像時間靜止了一般,讓人在旁觀時等待十分乏味。


    時間在此時流淌得仿佛十分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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