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著血刀,走到張狂身後,揮刀便砍,要將張狂斬殺。


    感受到身後冷風襲來,張狂猛的一抖,一股死亡的威脅之感油然而生,這讓他是驚恐不已。


    急忙大聲喊道:“慢!我還有話要說!”


    葉狂刀哪裏會聽他言語,手中血刀落勢不變,直奔其頭頂而去。


    就在張狂即將被葉狂刀斬殺時候,於曼忽然出聲阻止:“等等。”


    於曼說著,轉頭看向張狂:“說。”


    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生死一刻的緊張之感,讓張狂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可他剛剛隻是為了活命,情急之下才脫口而出,其實關於絕神穀的信息他所知道的早已經都告訴了於曼。


    但不說,就意味著被殺。


    “怎麽辦。”張狂不斷在心中搜索著關於絕神穀的信息。終於在最後時刻,他想到了一件事,一件自己還沒有和於曼說過的事。


    “麵具!”張狂大聲說道。


    “什麽麵具?”於曼聽的不明所以。


    “每一個進絕神穀的人,都會得到一個麵具。為的是隱藏自己的身份。”張狂解釋道。


    “為什麽要隱藏身份?”於曼出聲問道。


    “為的是不被人尋仇。”張狂迴答道。


    “別再讓我廢話。”於曼臉上露出不耐煩的表情,這種一問一答的方式,她很不喜歡。


    張狂瞬間懂了於曼的意思,跟著繼續說道:“因為在絕神穀有仙,可是到了那裏之後,仙和凡人沒有區別,甚至更弱。為此,絕神穀會給每一個凡人一張麵具,為的是不讓仙記住他們的模樣,等到出去之後不會找他們尋仇。”


    “算是一個有用的消息。”於曼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這個問題他確實從未想過。此時於曼已在心中決定,進到絕神穀一定要時刻帶著麵具。


    倒不是擔心會在出去之後被仙尋仇,因為於曼知道,有墨刀在,裏麵的仙定會被殺的一個不剩。


    於曼現在擔心的反而是自己在絕神穀裏被其他的仙認出來,她的身份,現在還不能暴露。


    不僅是絕神穀,於曼決定從現在起直到以後都帶著麵具。


    “還有麽。”於曼出聲問道。


    “沒……沒了……”張狂迴答。


    “真的沒有了?”於曼又確認了一邊,得到的迴答還是一樣。而後對著葉狂刀說道:“殺了。”說這句話的時候,於曼目光之中忽的閃過一絲不舍。但沒有人看到,因為那絲不舍消失的太快。


    “你!你不能殺我!”張狂憤怒的大聲喊道,一下子站起身來,怒目而視,看著於曼。


    如若說一開始是因為沒有利用價值被殺,張狂勉強還可以接受。但現在他的消息既然是有用的,於曼卻還要殺他,這讓他難以接受。


    已經不在乎死活了,既然左右都是死,還不如反抗。


    至少死也要死的名正言順。


    “你出爾反爾!”張狂大聲嗬道,對著於曼。


    “怎麽講?”於曼好似忽然來了興致,眼中帶著一絲絲的興奮,就如同發現了一件十分有趣的事一般。可除了她自己,沒有人知道,她在為什麽事而興奮。


    “我已經告訴你關於絕神穀的消息了,而且還是對你有用處的消息,你為何還要殺我?!”張狂憤憤不平的說道。


    “我有說過不殺你?”沒有半點被人指責的愧疚,於曼出聲反問道,聲音之中帶著戲謔之意。


    “沒有。”張狂冷哼一聲,於曼說的到是事實。


    “既然沒有,我為何不能殺你?”


    “因為我告訴了你關於絕神穀的消息,而且還是對你有用的消息。”張狂說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用騙我,從你的眼神當中我也能猜到,我剛剛所說的一定對你有用。”


    “你猜對了,確實對我有用。”還是那樣戲謔的聲音,於曼迴答道。


    不遠處,陸媚兒靜靜看著,目光之中忽然閃過一絲憐憫。她已經知道麵前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女子正在戲弄張狂。更過分的是,其似乎還很享受。


    這讓陸媚兒覺得張狂可憐,因為從其話語,陸媚兒已然猜到,張狂完全不知道那個女子在戲弄他,還在拚命的尋找活命機會,卻不知,他最後的下場隻有一個,便是被殺。


    “那又怎樣?”於曼跟著說道。


    “所以你不能殺我!”似乎覺得自己占理,張狂的聲音變的硬氣起來。


    “你的意思是我受了你的恩惠,便不能殺你?”於曼在問。


    “對!”張狂覺得理所當熱。


    “那如果我一定要殺你呢。”於曼笑著問道。


    “那你便是言而無信之人!”張狂雖然看上去五大三粗,如莽夫。但其心思也還算的上細膩,至少其懂得用激將之法。此時更是將於曼逼到了一個死胡同。


    如若於曼殺了他,必定會落人口舌,遭人議論。


    可於曼什麽時候在乎過這些?她隻想戲弄張狂,之前的意思不舍,也是因為不能殘忍的折磨張狂而覺得可惜。


    但現在,於曼已經不在覺得那麽可惜了,因為從剛剛的幾次對話,她已經得到了折磨張狂的快感。


    正所謂殺人誅心,現在的於曼做的便是誅心。


    “那就當我是個言而無信的人好了。”於曼歎了一聲,有些可惜的說道,如同在自責著一般。


    聽了她的話,張狂大驚!他沒有想到自己的激將之法竟然無用。立刻緊張的說道:“這……這怎麽能行,大人的臉麵可比小人的性命重要多了。隻要大人放了小的,依然是一個說話算話的大丈夫,不對,是巾幗須眉!”張狂害怕的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可惜我不是巾幗,也不是須眉。現在我隻想殺了你。”於曼似乎玩膩了,聲音漸漸冷了下來。


    對著葉狂刀使了個眼神,而後看也不看,徑直迴到了墨刀身邊。


    “你!”此時的張狂哪裏還不明白,於曼之所以和他說了那麽多,完全是在戲弄他。可笑的是他剛剛一度還以為自己即將被放走。


    萬念俱灰的張狂知道,此時無論他在說什麽也不能活命。


    他隻恨自己沒有在一開始出手挾持住於曼,如若那樣的話,他至少還有一個拚命的機會。


    但現在的張狂,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求生欲望。


    在其身後的葉狂刀手中血刀瞬間揮舞。


    就見一道血光閃過,張狂便身首異處。


    可憐麽?也許可憐,因為張狂到最後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被殺,還被人狠狠的戲弄了一番。如若是別人英雄救美殺了他,張狂倒也心甘情願。但顯然並不是這樣,別人隻是為了單純的折磨他而殺他。


    可惜那張狂此時就算有再大的委屈,在可憐也無用了。


    人死一切也就都結束了。


    見自己頭領被殺,那剩下的嘍囉沒有半分停留,如鳥獸散般,轉身便逃,甚至許多人為了讓自己的速度更一些,還丟下了手中兵器。


    迴到馬車之上,於曼將自己得到的訊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墨刀。


    “下次在用這種事,都交給我好了,你隻要負責把他們打的半死,沒辦法威脅到我就好。”於曼出聲說道,對著墨刀。而且還特意的強調了半死兩字。她知道墨刀不能殺人,也知道這是墨刀的秘密。


    但墨刀那種一直隻砍斷別人手腳的做法難免讓人懷疑,所以於曼才故意這樣說道。為的是給墨刀不殺人找到一個合理的理由。


    “好。”沒有如以往一樣不做迴應,墨刀出聲迴答道。


    聽到墨刀迴答,於曼忽然一愣,而後瞪著眼睛,上下打量著墨刀,仿若不認識了一樣。


    其實,墨刀之所以做出迴應,是他因為他也明白,自己那種殺人的方法有著一定風險。早晚會被人揭穿。於曼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所以墨刀才答應於曼,以後有這種事全都交給他做。


    不能殺人,可以說已經成為了墨刀的弱點,雖然這個弱點還沒有人可以利用到,但既然是弱點,就必須要很好的隱藏起來。


    “看來你懂我的意思了。”片刻之後,於曼出聲說道,她知道,墨刀已經懂她的用意了。


    “不過我還是忍不住要說一句,你那種問話的方式,除了你自己誰能懂。說話總是一個字兩個字往外蹦,要不然就能省略的就省略。照你那樣問,不等被人明白你在說什麽,就已經失血過多而死了。你還能問出什麽?”於曼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墨刀的意思是,以後有你。


    “你看看,又來了。”於曼無奈的用手捂著額頭。


    “咱們可以出發了麽。”一旁的陸媚兒忽然出聲問道,她的聲音很小,就像是在害怕打擾到墨刀與於曼一樣。


    “嗯。”墨刀應了一聲。


    於曼則冷冷的看了陸媚兒一眼,因為她正在享受和墨刀的對話,雖然隻是她單方麵的在說,但就算這樣,也能讓於曼感覺到一絲幸福的味道。


    可這絲幸福的味道卻被無情的打斷了。


    這讓於曼有些生氣。


    看到於曼冰冷目光,陸媚兒忍不住的一抖。瞬間想起了於曼先前折磨張狂時候的樣子。


    比起墨刀,此刻的陸媚兒更加的害怕於曼。因為在她眼中,墨刀隻是冷,就好像一座滿是刀刃的冰山。但是隻要你不去觸碰到他就不會受到傷害。


    可於曼,就如同隱藏在暗處的沼澤一般。顯得陰險惡毒,卻又難以被人發現。


    不管你觸碰不觸碰到她,都有被吞噬的危險。


    陸媚兒在這一刻決定,隻要一進到絕神穀,一定立刻和墨刀幾人分道揚鑣。


    其實她現在就像和墨刀幾人分道揚鑣,隻是她不敢,因為於曼看她的那種眼神就仿佛是在說,如果不繼續給他們帶路,就會殺了她。


    一路無話,路上又出現了幾群同行的人,他們似乎都認識陸媚兒,紛紛出言挑釁,但也都被葉狂刀給打發了。


    三天之後,一行人終於翻過了山。


    映入眼簾的一片十分空曠的草原。


    微風吹過,帶著點點芳草之香氣。炎陽高照,卻也不熱,反而是恰到好處讓人覺得微暖。


    不是有野馬羊群唿嘯而過,顯得是那般的愜意盎然。


    隻是這樣看著,就讓人忍不住高聲呐喊,忍不住在此聊度餘生。


    於曼正是這種人的其中一個。


    看著眼前景象,她有些發呆。


    美?這裏並不美。但卻讓人感覺到自由,而自由一隻都是於曼所向往的。


    這一刻,於曼甚至忍不住對墨刀脫口而出。“就在這裏聊度餘生吧,隻有你和我。”但於曼知道,這不可能,不僅她不可能在這裏聊度餘生,墨刀更不可能。


    所以,於曼也隻是想想罷了。


    墨刀看著眼前景象忽然一愣。


    一片血海,無邊無際。一具具森白屍骨,漂浮在血海之中,在遠處,更是有一座白骨堆砌而成的屍山。


    那些屍體還在不斷蠕動,想要掙脫出來,嘴裏不斷的發出攝人心魄的慘叫之聲,如鬼泣,如魂哭。


    看著眼前一幕,墨刀甚至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來到了輪迴之地,即將經受劫的考驗。


    可當看到自己身上還背著刀的時候,忽然醒悟過來。這一切不過都是幻象。


    因為每一次的輪迴,墨刀身上都不會有刀。如若刀在的話,那劫就會成為一場笑話。墨刀不用費吹灰之力就可渡過。


    可這裏為何會突然出現幻象,墨刀微微皺眉不解。


    葉狂刀也站在原地,臉色驟變。僅僅片刻功夫眼中竟有淚水流出。


    他看到了滿地屍體,無邊無際。卻每一個人他都認識。是他曾經的手下。


    而那行兇之人則正是他自己。


    那個他雙眼已全部變成紅色,表情更是猙獰無比。手中一把血刀閃著爍爍光芒。


    沒殺一人,那刀上的光便會更亮幾分。


    而葉狂刀自己則站在一座懸崖之上,說是懸崖,卻巨大無比。已經可以稱得上是小島了。


    葉狂刀就站在那裏靜靜的看著,無論他如何嘶吼,如何大叫著停下。那個雙眼血紅的他依舊在不斷的揮刀砍殺,直到將所有人都殺光。忽然迴頭,看向了他,眼中露出一抹陰森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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