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用不著這般……”


    崇禎實在眼熱,他還不知道嬪妃們竟然這般有錢,以往著實忽略了這點。


    “妾身也要提前做些準備。”周後道,“免得要是走時太匆忙,落下什麽貴重的東西。”


    “走?去哪兒?”崇禎此時有些疑問?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崇禎可能是真的擔負起了這個朱家帝王所要擔負的責任。


    因此,他沒想要逃,當然也可能是他沒料到京城會那麽容易就陷落。


    周後此時滿臉憂愁的說道,“這天下越來越亂了,妾身聽說,玄女傳道之時,也是天下大亂之時,如今太平的也就江南了,長平已經說了,等著戰事平歇,就讓我們去南京……”


    什麽玄女傳道,崇禎皇帝此時看著周後,氣就不大一處來啊!你這個沒見識的女人怎那麽好騙呢?還迴南京,這恐怕是一個陷阱吧!


    當年大唐皇室,武則天有多狠,崇禎可是一清二楚的,帝王學,這是他這十幾年來一直在學習的,他能徹底把控朝政,這也證明,所學甚多。


    崇禎皇帝語冷冷說,“你就信了?”


    周後點點頭:“知子女莫若父母,長平是什麽樣的脾氣秉性,陛下還會不知道?今日卻是整個人都不一樣了,說話又頭頭是道,條理分明,又有了那麽厲害的法力,除了神仙,誰還能做到?


    宮中又不是沒有奉過佛道,你看看那麽些人,又有誰能真的有什麽名堂,陛下,如今這時局,你也莫要強求了。”


    這個將會陪同大明一同殉葬的皇後,卻是很善良隨和的人,被周後這麽一說,崇禎哼了一聲:“婦人之見!”


    權利爭奪,這事關乎的可小?


    “陛下,都到這關節了,如果沒有長平在,你我恐怕連性命都逃不得,還提什麽中興大明啊!”


    對於丈夫,周皇後認識的最深,豈能不知道丈夫究竟多少本事,坐在後宮,看的最清楚了,大明每況愈下,豈能不知道?


    而聽到皇後說的“中興大明”,崇禎皇帝頓時就心如刀絞。自己那麽英明一皇上,大明在自己的治理下怎麽就越來越糟糕了呢?


    就在崇禎皇帝怎麽想都不明白的時候,坤寧宮大殿外傳來了一個俏生生的聲音:“皇後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


    現在伺候的女官年紀都是不小的了,年紀輕的都被楊伊拿去使用了,女的當男的用,男的當牲口用,這是現在的狀態,至於體力上的差距,楊伊特殊改造過的“生死符”提供的真氣循環,足夠彌補這種差距。


    周後看了眼崇禎皇帝,見皇帝點點頭,就答道:“進來迴話。”


    然後就是吱呀一聲,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穿著宮女襖裙的小女孩此時快步走了進來,很機靈的向崇禎和皇後行了禮,然後才急忙忙報告道:“娘娘,方才殿下換了甲,奴婢聽見了了,說是去西直門,殿下要去西直門迎戰……”


    迎戰?自然是去戰闖逆大兵!還在西直門……這自然是要上前線的!


    崇禎皇帝又一次被這種出格的舉動給驚呆了,大明朝啥時候有過臨陣對敵的帝姬?整個曆史上,恐怕也是少有的,也就大唐朝有過吧?


    周後也是一愣,接著就嗚哇一聲哭了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埋怨崇禎:“都怨陛下,明明可以早走,偏偏要要為了什麽幾百年前的祖訓;長平若是有個什麽萬一,那可如何是好?”周後說到這裏,忽然止住了聲音,然後抬頭望著崇禎,雙眸中露出哀求的眼神,“陛下,還是把長平叫迴來,我們一起逃命吧!”


    一家人一起逃命,多好的建議啊!這才是賢後忠言啊!


    可惜崇禎皇帝並不善於采納忠言。他這個時候想到的卻是他最信任的勳貴朱純臣,崇禎猛地站了起來:“朱純臣怎麽搞的?怎麽能讓長平這麽做?”


    “來人!馬上派人傳朕口諭,不許帝姬臨陣。”崇禎說道,他雖然生在帝王家,但是卻也是一個慈父,如何不知帝王家的悲哀,麵對著權利的爭奪,他還能顧忌到親情。


    可惜崇禎的這道口諭不可能傳到楊伊那裏的,因為傳口諭的太監沒有了,崇禎忘記了,現如今這宮中也不是他做主了,甚至一會他也將不由自主的被架到陣前,禦駕親征!


    禦駕不可擅動,這在各代朝中都是一樣的,不但是大明朝,但凡是禦駕親征,就代表著帝國到了最危險的時刻!


    崇禎的號令剛剛放出,這時,就見著王承恩此時躬身走了進來,進來之後,就直接跪地說道:“陛下恕罪,殿下有令,命陛下禦駕親臨,激勵士氣,太子殿下已經先去了!”


    周皇後此時直接就暈過去了……


    闖賊來的很快,速度也超過了楊伊的預計,接到訊報,隻能命在外執行任務的隊伍轉向南北方向,畢竟闖賊的先鋒大軍已到西麵。


    既然說是大軍,那麽自然規模是不小的,不過現在已經天色漆黑,看不大清楚,隻知道有不計其數的火把組成了幾條長龍,正從西麵方向滾動而來。


    與此同時,在距離阜成門約五六裏開外的空曠地麵上,還點著了一大堆火,火光映天,熊熊燃燒,非常壯觀。


    “好大的火,這火是做什麽用的?”楊伊此時問著抖得好像篩糠一樣的朱純臣。


    “那……那是流賊的先鋒點起來,給他們的後隊指明方向的。”旁邊朱純臣雖然害怕,但是還是顫抖著說明了,畢竟是武將勳貴世家,這點常識還是有的。


    “大晚上的都在行軍,看來闖賊的士氣很高啊!不過需要點那麽大堆火指路?”楊伊追問道,“還怕找不著這麽大的北京城?”


    朱純臣就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這個原因他也不太明白。


    “你們有誰知道嗎?”


    “啟稟殿下,末將猜測,闖賊的老營兵是精銳,那麽當然能找著,但是新裹挾的烏合之眾就不好說了,殿下,普通人大多夜盲,晚上看不見路,很容易走散,有火指明,他們就能有個方向。”


    “夜盲?”楊伊自然也知道夜盲症,確實有些疏忽,雖然懂得很多,但是有些專業的知識,別人不提醒,楊伊也不會聯想過來。


    看著說話的,是一名錦衣校尉,看職位穿著應該是個百戶,也就問道:“卿任何職?”


    “錦衣衛世襲昌平衛百戶王鬥見過殿下。”


    “卿有卓識,本宮問一句,這病如今訓練的青壯也有吧?”


    楊伊沒問京營,不同於別的地方,京營是勳貴的地盤,雖然吃空餉,但是沒被吃掉的那些,是需要經常拿出來檢閱的,待遇上都很不錯,吃喝也都很足,這夜盲自然也是少有的。


    “啟稟殿下,現在訓練的衛隊並沒那麽嚴重,末將所知,夜盲和吃食有關。”王鬥說著,“京師乃是天子腳下,百姓們也吃得好些,夜盲的就少一些;而流賊那邊窮苦人多,夜盲的人自然就多了,末將估摸著,這大火就這麽一堆,後麵的闖賊恐怕不會多!要是多了,這火最起碼也得點上三五堆!”


    “原來如此……”楊伊點點頭,這麽說,還有時間,幾萬人灑出去,京師周邊誰不知道流寇的厲害,畢竟這幾年來被東奴搶的都知道該逃就逃!


    看東奴的這架勢,應該還能有兩天的時間!


    楊伊盤算了下,然後點了點頭,說道:“王卿卓有見識,升錦衣千戶。”


    “末將謝殿下恩典,定當禪精竭慮,保家衛國!”


    “卿如此忠勇,本宮自然不吝賞賜,可敢出城一戰?”


    出城?


    這時,一眾本來羨慕的目光此時卻都是掩飾不住的幸災樂禍,讓你出頭,這下好了吧,看你怎麽迴答?


    “末將請戰!”


    王鬥此時竟然是慨然請戰,果然是忠勇之臣,楊伊此時微微一笑,點頭應許,說道:“開城門,撥禦馬監親軍隨王卿出戰。”


    禦馬監管轄的皇城兵馬,這些是楊伊的底牌了,也隻有五千多人了,此時分派出去督促京營的就有三千,剩餘的兩千,分派到各個城門的一千,剩餘的也就這一千了,各個都是楊伊用“生死符”強化並潛移默化,忠勇之心永刻心中的。


    強化版的生死符也自然都被楊伊隨手甩出,無色透明的真氣湧入王鬥和他的百戶軍中,這七八十人立刻都感覺精神一震。


    尤其是王鬥,得到了楊伊的特殊照顧,渾身上下,湧動著無限的力氣,當然這是錯覺,他此時提著武器,就感覺太輕了,楊伊自然命人給他換大關刀,重達一百二十斤的大關刀,本來隻是儀仗所用的兵器,但是此時卻被王鬥輕輕的提著。


    “賜寶甲、寶馬!”


    楊伊早有準備,本來就是準備給李自成一個殺威棒的,若是沒有合適的人選,楊伊也得造一個出來,本來選中的是朱純臣,畢竟家學淵源,底子卻也不錯,洗腦之後,應該可以用,戰死在城外也好!


    不過,王鬥卻也是一個很不錯的,身形比朱純臣更高大,世襲錦衣衛,也算是武將世家了,可以了!


    “錦衣衛,準備隨我殺敵!”


    王鬥拎起巨型關刀向上一舉說道,待得城門打開,緊接著他催動駿馬,開始狂奔向前,而在它後麵是列陣的禦馬監重騎,一千名最精銳的騎兵穿著麟甲,端起長矛,直衝向城外的敵營,王鬥身邊貼身護衛的是他的錦衣百戶,個個都有了麟甲和寶馬,隻是這一身裝備,就價值不菲,甚至不是一個百戶所能承擔的,更不用說他們這些錦衣衛士了。


    “殺!”


    衝出城門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王鬥就看到闖賊巡視的騎兵正盯著這邊,他立刻一聲大喝。


    “敵襲!”


    那名闖賊的騎兵此時高喊著,正想要反抗,這時一聲唿嘯驟然間掠過,他的整個上半身被飛起來了。


    “殺,殺!”


    此時看到王鬥這般兇猛,跟著他的錦衣衛和禦馬監親軍立刻都開始高喊著殺向敵人。


    此時,闖賊雖然預備了防衛,但是多日來的毫無阻擋,也讓這些人懈怠了,瞧不起明軍了,看到明軍竟然敢來夜襲,正在一片混亂中的巡邏騎兵們立刻開始試圖聚集。


    他們放在三五年前,實際上就是被李自成裹挾來的,三五年的曆練,也足夠讓一個農夫成為戰士,但是,遇到真正的強敵,卻也暴露出了他們的一絲不足。


    闖軍並沒有係統的騎兵教學,這可是兵家的密傳,都是那些武將世家最珍貴的傳承,而李自成這邊,雖然有不少人投靠,但是真正的勳貴武將世家,李自成還是沒有的。


    不過這些騎兵們,也自然有他們的價值,雖然沒有陣型,但是他們拚命聚攏在一起,端起長矛和盾牌,催動了胯下戰馬,徑直衝向王鬥和他的錦衣衛,兩支騎兵就硬生生撞在一起。


    然後恐怖的一幕發生了,王鬥無師自通的把灌輸身體的真氣轉向了騎著的戰馬身上,人馬合一,此時他就和戰馬一起狂暴地繼續向前,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被他一刀掀過,攔路的騎兵瞬間被他洞穿。


    一百二十斤的大關刀掄開了橫掃出去,一排騎兵的整個上半截身子就一下子飛散開,天空中落下了一片血雨。


    這種猛將在戰場上簡直就是為衝陣而生,就像一台壓路機滾滾向前,所有阻擋者隻有粉身碎骨。


    亢奮的王鬥咆哮著,那柄一百二十斤重的大關刀蠻橫的不斷來迴橫掃,這般簡單的動作卻是敵人最恐怖的夢魘,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這大關刀的橫掃。


    別說是那些騎兵的武器,就是連他們的戰馬隻要碰上,唯一的結果就是變成飛濺的血肉,任何被那唿嘯的殘影擦著的,結果隻有粉身碎骨。


    幾乎可以說一遭遇,對麵的騎兵們就崩潰了,這幸虧是晚上,要是白天,離得遠的那些步兵們恐怕看著這麽恐怖的場景,就要一哄而散了。


    “來呀,誰能與我一戰!”


    王鬥此時吼叫著衝鋒,手中大關刀不斷的瘋狂橫掃,遭遇的騎兵連人帶馬同時被劈成兩半。


    看著城下的燈火,此時城牆上的人不少都很揪心,特別是錦衣衛的那些人,既想王鬥勝,又不是真的很想看見,不然這位迴來肯定又要升官了。


    “陛下駕到!”


    崇禎來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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