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杜秀年眼裏的驚愕,顧意濃臉上的諷刺重了幾分。


    “哀家是不是很蠢?蠢到為了他人做了嫁衣裳。”


    “娘娘不是的。”


    杜秀年想否認,可是卻不知道該如何去說。


    顧意濃有些憔悴,無力道:“杜秀年你我相識一場,哀家也不需要你迴報哀家的恩德,哀家現在是皇帝的眼中釘肉中刺,不知道還能活多久。所以啊……哀家送你出宮,送你迴軍營,去實現你的夢想好不好?”


    杜秀年渾身一震,他幾乎是不敢置信的看向顧意濃。


    “娘娘……”


    “你不用覺得驚訝,你隻需要告訴哀家,你願意嗎?”


    杜秀年陷入了糾結,他無措的搖頭。


    “我……我不知道。”


    “行吧,其實現在你這樣也不錯,跟在皇帝身邊會有前途的,也不必衝鋒陷陣……”


    說完她便揮了揮手,示意杜秀年出去。


    杜秀年失魂落魄的走了,卻在走到永壽宮時猛地頓住了腳步。


    是寧海,他正在讓人把禦膳房給段薇做藥膳的人送去辛者庫。


    “寧公公……”


    “喲!杜侍衛迴來了?正好,陛下有事叫您呢!”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殿內,彼時段薇正坐在床上繡著小孩兒要用的肚兜,眉眼間竟是母性光輝。


    而宮南軒就坐在床沿上,兩人不知在說些什麽,臉上都帶了笑。


    杜秀年迅速收迴目光,心裏卻止不住的想著顧意濃那絕望的目光。


    所以……真的有那麽艱難嗎?


    然而杜秀年的疑惑就在此刻被宮南軒親自解決了。


    “以後你便暫時看守永壽宮,今日的事朕不想再發生了!”


    杜秀年還沒反應過來,一旁的段薇便道:“那日後便有勞杜侍衛了。”


    “沒……臣一定不會讓貴人受傷。”


    宮南軒滿眼點頭,又看向段薇道:“你今日受的委屈朕會幫你討迴來的。”


    杜秀年剛想幫顧意濃說話,便聽段薇道:“賢妃娘娘或許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臣妾懷了身孕……”


    “賢妃?!不是太後娘娘嗎?”


    杜秀年驚愕出聲,宮南軒倒也沒懷疑他,隻是以為他單純的疑惑,便解釋道:“朕查過了,是賢妃的人趁著禦膳房的人不注意在太後要送過來的雞湯裏加了紅花。”


    “所以……”


    所以顧意濃說的是真的,宮南軒想殺她,並非是因為嘉貴人腹中孩子的緣故?


    這……竟是死局……


    杜秀年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迴的住所,隻知道迴去時天已經大亮,滿宮都在說太後昨夜突發惡疾現在已經閉門養病了。


    突發惡疾?


    杜秀年很想笑,那位女子好好的怎麽就突發惡疾了呢?


    就在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時,房門外突然多了一抹身影,是一個麵熟的小太監,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那人正好是壽康宮的人。


    “碰碰!”


    房門敲響,杜秀年猛地起身。


    “公公有何事?”


    那人給他遞了一個令牌,隻留下一句話便施施然的走了。


    “皇宮內不能讓您自由翱翔,但若是杜侍衛反悔那麽可憑此令牌出宮。”


    人影消失的那刻杜秀年再也忍不住衝了出去,此刻的壽康宮已經被宮南軒的人給看守了起來,但對於杜秀年來說並沒有什麽難度。


    再見顧意濃時她的臉色已經憔悴了許多,就連唇瓣也退卻了往日的紅潤,此刻瞧著有種病美人的感覺。


    “娘娘,臣不想走!起碼臣留在這裏可以為您周旋。”


    顧意濃聞言睫毛微顫,緩緩睜眼看她,“杜侍衛……不是這樣的,哀家的命運已經注定,你還是走吧!別為了哀家困死在這皇宮,不值得。”


    “可是我想救你!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


    杜秀年忽的頓住了,心裏的悸動在此刻飛速增長。


    “總之,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死,我做不到。”


    “可是你又能做什麽呢?以你的力力不過是讓哀家苟延殘喘罷了,與其生不如死倒不如死得痛快!杜侍衛,你走吧!”


    顧意濃揮手,旁邊的橙紫便將人請了出去。


    路上,杜秀年忍不住問道:“橙紫姑娘,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太後娘娘她……”


    “杜侍衛,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橙紫將顧意濃的故事更換身份背景和名字講了出來,末了她苦笑道:“那富家公子最後高中,可卻將幫了她的小娘殘害至死……”


    “所以……他們是青梅竹馬……”


    “算是吧!隻是那富家公子從始至終不過利用罷了!他喜歡的也另有其人……”


    杜秀年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雷聲劃破天際,轟隆一聲在他頭頂炸開。


    “我明白了……”


    要想救顧意濃唯有一條路!


    ……


    “如何?”


    “娘娘神機妙算,杜侍衛已經拿著令牌假死出了皇宮,現在正在前往虎嘯營的路上。”


    “好……”


    顧意濃微微勾唇,隻是瞧著並不是很開心的模樣。


    “娘娘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杜秀年有些可憐,可是不這麽做,他又不會被收買,性子太過倔強的人實在麻煩。”


    原劇情中杜秀年是拚死護城以致戰死,馬革裹屍之際自己的小妹杜燕也被流民活活打死。


    她想著幫原主報仇,就得利用這個小將軍,順便……順便幫他逃離劇情的枷鎖,這樣的人可不能戰死沙場。


    “杜侍衛會理解娘娘的。”


    “或許吧!”


    顧意濃沒再多說,反而是起身走了出去。


    “宮南軒是已經知道了那紅花是顧清雪所為吧?”


    “嗯!可是他還是對娘娘您下手了,實在是……”


    忘恩負義!


    橙紫憤憤然的在心裏罵著。


    “一個不想你活著的人,自然是一個把柄都不想放過的。橙香,哀家有件事讓你去做。”


    想要困住她,宮南軒真是天真的緊。


    一月後太後病危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皇宮,彼時宮南軒還在上早朝,聞言想要立即封鎖消息已經不行。


    下方的顧燁猛地看向宮南軒:“娘娘病危?”


    宮南軒語氣不祥:“此事已經有幾日了,原本隻是小病,也就沒說出來讓眾位愛卿擔心。”


    顧燁目光變幻莫測,可顯然是不太相信的。


    就在這時方才傳話的小太監又道:“陛下趕緊去瞧瞧吧,賢妃娘娘如今還在壽康宮守著呢!”


    賢妃?


    宮南軒目光裏滿是質問,卻見那個小太監麵上帶著幾分惶恐,不待他發話,顧燁提著官服就跑了出去。


    “走!”


    宮南軒到壽康宮時裏麵已經圍了許多人,最裏麵的是陳太醫,他此刻滿臉都是要被誅連九族的恐懼。


    在看到宮南軒的時候猛地跪地:“臣醫術不精,還請陛下快快叫別的太醫前來診治。”


    陳太醫是太醫院最為邊緣的人物,醫術不高為人也比較孤僻,在太醫院算是特殊的存在。


    宮南軒讓他來給顧意濃診脈為的就是想趁此機會把人悄無聲息的弄死,可誰知道會鬧成這樣?


    “怎麽迴事?不是說母後的病情已經穩住了嗎?”


    陳太醫的頭更低了,“確實是控製住了啊,可是不知道誰給娘娘的藥湯裏下藥了,這不……就成這副模樣了。陛下您還是趕緊讓其他太醫來瞧瞧吧,微臣學藝不精,恐怕無法救治娘娘……”


    宮南軒正欲發話,旁邊的顧燁已經忍不住了,“還不趕緊去!要眼睜睜的看著娘娘病死不成?”


    旁邊的寧海下意識的看向宮南軒,發現他默不作聲後剛想讓人去,又被顧燁攔了下來。


    “算了!你去!趕緊的!”


    是顧清雪神身邊的臨溪,她聞言先是愣了一瞬,而後便飛一般的跑了出去,就連寧海的人都沒跟上。


    不多時一個身量瘦削的中年男子便被臨溪給帶了迴來。


    “謝太醫快看看太後娘娘怎麽樣了?”


    顧燁著急的聲音響起,宮南軒的神情卻是越發的難看。


    謝太醫看著宮南軒並不算好的臉色有些背脊發寒,但到底還是走了進去。


    不多時人走了出來,“娘娘隻是誤食了兩種相克的藥,並非是中毒引發的急症,微臣這就開藥,服下後娘娘便會無礙。”


    他並不知道宮南軒和顧意濃之間的鬥法,對他來說這不過就是一次看診。


    話音落地謝太醫便被橙紫帶了出去,而顧燁也好似鬆了口氣般道:“還好娘娘無礙,微臣可就兩個女兒。”


    是隻有兩個女兒,可是你還有三個不爭氣的兒子啊!


    宮南軒咬牙切齒,很不爽顧燁對顧意濃的在乎。


    可是他這些日子以來都在辦法護著段薇,顧清雪那邊的計劃已經暫停了許久,顧燁不站在他這邊也正常。


    宮南軒總算把自己說服般放鬆了神情,有些歉疚道:“這件事是朕的疏忽,以後就由謝太醫為母後診治吧!”


    說完他便抬腳走了進去,顧意濃此刻正神色倦怠的靠坐在床邊,見他進來臉上並無驚訝,好似早就猜到他會進來一般。


    “這就是你的手段嗎?顧意濃,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可不是個好辦法。”


    “那也總比堂堂太後還要被囚禁的好。”


    兩人爭鋒相對,許久宮南軒才道:“你一定要這樣嗎?”


    “不是哀家一定要這樣,而是皇帝你!哀家可不相信你查不出來那雞湯到底是誰的手筆!哀家就是要做也不會這般明目張膽!哀家沒有那麽蠢!”


    “是你,你想哀家死啊!哀家這樣做不過是為了自救罷了!”


    看著顧意濃血紅的眼宮南軒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的想去否認,可卻莫名心虛。


    沉默了幾秒,他還是嘴硬道:“朕從來沒有想過讓你死,也沒想過傷害你。意濃,朕對段薇不過是表麵功夫。


    她有了朕的孩子,也將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已經失去了一個了,朕不能再沒了她肚子裏的這個!朕這樣對你也不過是關心則亂,這才誤傷了你……”


    看著又想打感情牌的他顧意濃隻覺得分外惡心。


    但是惡行勁兒過了也得陪著他把這場戲演下去,兩個月後就是帝後祭祀祈福的日子,宮南軒不可能把段薇帶去,那麽這個皇宮裏能護住她的也就隻有自己了。


    所以啊,這個男人還真是能屈能伸。


    當然這也是顧意濃為什麽選在這個時候脫困的原因。


    反正大家都是相互利用罷了!


    “果真如此?哀家怎麽就覺得這麽假呢?若非這次哀家施計脫困,皇帝當真會放過哀家?”


    麵對她如此直白的質問,宮南軒反而鬆了口氣。


    “當然,你說的是什麽話,朕怎麽可能會放著你不管。之前不過是為了讓害段薇的人放鬆警惕罷了,朕不是那等昏庸之人。”


    兩人淺聊了幾句後總算緩和了劍拔弩張的氣氛,後麵幾日宮南軒都做著一幅孝順畫麵,沒事就往壽康宮跑,那頻率簡直比陪段薇還多。


    橙紫被他弄得煩躁不已,私底下吐槽了好幾次。


    那假惺惺的笑,就是張雙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可笑的是這個男人還以為自己有多深情。


    “忍忍吧,還有一個多月他就不會來煩哀家了。”


    時間一晃而過,隨著皇帝祈福日的到來,邊關突然戰事,柱國公方安適不敵,半個月內退讓三城,瞬間讓整個大周的氛圍陷入低壓。


    明知道這場戰事不是那麽容易勝利,顧意濃幹脆讓方安適放棄抵抗撤退保人以此將傷亡減到最小。


    很快邊關告急的消息便傳了迴來,連帶著方安適重傷昏迷的事。


    宮南軒在養心殿氣得整夜沒睡,第二日詢問有無可以前去邊關禦敵之人也無一人吭聲。


    之前他為了清剿其他皇子的勢力,尤其是宮子歸,那些能夠上戰場的人都被以各種理由下了昭獄而後蒙冤而死。


    現在興國公然違反兩國簽訂的和平條約,便是宮南軒也猝不及防。


    培養一個將軍不是件輕鬆的事,培養一個能打勝仗的將軍隻會更難。


    如此火燒眉毛的情況之下,有人提議讓宮子歸戴罪立功。


    “不可!此人狼子野心,若是放任他出來,還有領兵之權的話,屆時我大周不保!”


    劇烈反對的便是顧燁,得了顧意濃的消息他務必會將這個紅臉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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