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景南鳶麵前夾了一塊兒,眼裏滿是期待。


    景南鳶不愛這些甜食,又覺得她一個宮裏頭出來的人沒見過世麵有些底端,便不想和她多說什麽。


    “謝謝。”


    青璃性格一向大大咧咧,可到底是宮裏頭長大的孩子,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見她不喜便悻悻然的收迴了手,看著著實有些可憐。


    “哎!有人上去挑戰了耶!”


    不一會兒青璃低落的情緒便被其他事情打斷,顧意濃聞言也跟著看了過去,是一位青衫公子,此刻手裏拿了一首賞菊詩。


    “那是戶部侍郎魯清花的門生。”


    魯清花她是有印象的,當初隻覺得這個名字很有趣便記了下來。


    “那應該也是不小的官職。”


    “那倒沒有,此人名落孫山準備二考了。”


    顧意濃有些驚訝,按道理寫得出那樣詩詞的人雖不至於考取頭名,那也不應該毫無所獲才是。


    突然間她看向景南鳶,心裏有些東西在生根發芽。


    不知道這位新科狀元自己又是怎樣的水平?若是頭名是憑借她自己的本事考取,那想必她設的陷阱也隻能讓她淺淺損害些名聲。


    察覺到顧意濃的目光景南鳶下意識的看了過去,“我臉上可是有什麽東西?”


    聽她這樣問顧意濃這才收迴了目光,嘴角微微揚起帶著一絲莫名的笑。


    現在慕容南華心裏還有她,見狀自然有些不開心,臉上的笑意也就淡了下去。


    “沒什麽,我隻覺得一個寫的出如此詩詞之人都是榜上無名,那景公子該是如何的驚才絕豔才能配得上這狀元郎的頭名。”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景南鳶自然也樂意聽那些誇讚自己的話。


    聽顧意濃這麽說,當下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得意居多。


    “算不得什麽。”


    她自謙道。


    “怎麽算不得什麽呢?景兄確實大才。”


    慕容南華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景南鳶直覺告訴她哪裏有些不對勁,但因為才和慕容南華認識沒多久,兩人間還不至於有太多默契,便靜心下來去看他們比詩了。


    五輪下來那位青衫公子成了擂台主,又題詩詠柳掛在了燈籠下,他對景物的描寫看得出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看來這次的頭名有些苗頭了。”


    顧意濃突然說了那麽一句,慕容南華也出聲讚同,“隻是這樣的才華怎麽會沒有高中呢?”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許是他運氣不好,這次的試題不對他胃口吧。”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旁人反而插不進去嘴,這讓一直以來都備受矚目的景南鳶有些不悅。


    見她起身顧意濃驚訝道:“景公子也要去參賽嗎?那我們有眼福了。”


    景南鳶的動作一僵,她不過是想出去透透氣,順道讓慕容南華和她一起,她與顧意濃實在沒什麽話可聊。


    可沒想到顧意濃會這麽說,一時間她有些不知所措,畢竟她打算的是最後再出場,那樣的衝擊力才是最大的。


    顧意濃自然也能猜到她的想法,隻不過她既不想景南鳶名聲大噪那肯定要選個合適的時機讓她對上最合適的人。


    而下麵那位劉長義公子便是。


    既已名落孫山,那相必才能之餘肯定是比不得景南鳶這個狀元的,可若是她輸了,那別說打響名聲了,就連狀元這個頭名也得被人詬病。


    當然,她也可以說是考試和作詩不一樣,她隻是不擅長。


    可不擅長能理解,若是句句抄襲別人的,那可就說不清了。


    正想著江南安一行人已經到了樓下,隻見店小二在他耳邊說了什麽,便急急的往樓上趕了過來。


    “下官見過公主殿下。”


    “江大人太客氣了,本宮是微服私訪,不必多禮。”


    屋子裏的幾人又互相打了招唿,這時景南鳶才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來。


    “姑娘原來就是華陽長公主?草民不知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公主見諒!”


    “景公子不必這般妄自菲薄,你雖還未被授予官職,可也並非草民二字能夠草草自稱的。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景南鳶,是父皇的新科狀元。”


    江南安幾人聞言反應平平,顧意濃這才恍然大悟,“是了,你們的消息總該比本宮來的快一些 。”


    幾人聞言有些尷尬,但華陽長公主為人和善是出了名的,所以他們也就隻是覺得尷尬而已,倒不覺得害怕什麽的。


    “景公子要去參賽那本宮就不耽誤你了。”


    景南鳶一愣,她啥時候說要去參賽了?


    “哦?景公子還會作詩嗎?”


    江南安兩眼發光,好似看到了什麽珍饈美味,就差流哈喇子了。


    景南鳶知道也是知道江南安的,而且她今天來的主要目的就是他,見他這般看著自己,一時間說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若是她說現在不想去等等再去,那不是讓別人覺得她恃才傲物嗎?那可會給他們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可是現在去的話她不知道要挑戰多少人,倒不是她會輸,而是害怕自己一下子放出太多千古名句來,會招人紅眼。


    再則,她得留些保底不是?


    “其實……”


    “當然了,景公子可是這些年以來父皇最為看中的狀元郎,放榜到今日不過半月,本宮耳朵都快被他念叨出繭子了。這樣厲害的人物,作詩自然也不在話下。”


    景南鳶:“……”


    這高高壘起的帽子讓景南鳶徹底沉默,她都懷疑顧意濃是不是故意的,隻不過麵對她滿是欣賞的目光時又把心裏的懷疑壓了下去。


    想來是湊巧。


    “是,我正要去呢。”


    然後景南鳶便被他們目送著走上了擂台,剛又把人打趴下的劉長義一迴頭便見一位白衣男子走上前來。


    他生的要比旁人文弱一些,膚色也白一些,五官不算太精致,但很是柔和,想來脾氣應該是不錯。


    可劉長義臉上的笑容卻僵了,幹巴巴道:“景公子,你也來打擂嗎?”


    高中了狀元的人,還和他們在這裏爭名聲,說不意外那肯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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