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事包楊二得了消息,也是十分詫異。他本想梅雪龍去處理,但轉念一想,梅雪龍終究經驗不足,萬裏漏了馬腳,追悔莫及。


    因此,他跟門房交代一番,親自趕奔王家樓。但沒走多遠便戛然止步,想他壞事包楊二在齊平也是有頭有臉的存在,誰人不知,何人不曉,萬一被人叫破行藏,豈非打草驚蛇。


    看起來,還是要喬裝打扮為好。


    於是,他迴到房間裏,將自己許久不用的寶貝掏了出來,坐在鏡前開始裝扮。


    再出門時,大變活人。


    頭戴土黃色瓜皮帽,麵色薑黃,黃焦焦一把山羊胡,戴著一副眼鏡。身穿土黃色長衫,手裏拎著一根拐杖。看上去既像是一夜暴富的商人,又像是咬文嚼字的腐儒。


    總之,即使楊振在此,這絕對看不出此人就是壞事包楊二。畢竟,這可是他保命的看家本領,若輕易被人認出來,那還叫什麽看家本領。


    四木見壞事包楊二出來,頗為詫異,他們可是門軍,這府上的人都能認個大概,可何時多出了這麽一位?


    四人麵麵相覷,但也沒有過於在乎,畢竟是從府裏出來的,絕對不是歹人。


    壞事包楊二走入王家樓,早有跑堂夥計迎了上來,滿臉陪笑,“來了您哪,幾位?”


    “嗯!讓我看看再說。”壞事包楊二點點頭,借機四處打量,並沒發現俞老頭所說的那兩個人,於是假裝皺了皺眉。


    跑堂夥計見狀急忙陪笑道:“樓上清淨,您高升一步?”


    壞事包楊二就勢點點頭,抬腿邊往樓上走。


    二樓乃是雅座,遠比一樓清淨、雅致。壞事包楊二掃視四周,陡然雙眼一亮。靠窗戶有一張桌,坐著兩人,一名青衣大漢,一名紅衣青年,正是俞老頭所說的那兩名不是好路數的人。


    壞事包楊二在那二人側麵選了張桌子坐下,並叫了幾個小菜,因為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因此並沒有要酒,而是點了壺茶。


    他偷眼打量這兩人,看穿著打扮,像是執行秘密任務的家將。特別是那青衣大漢,像是許久沒吃過酒肉一般,正在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


    不多時,跑堂夥計端上四盤小菜,一壺清茶。


    “爺,您的齊了,請慢用。”


    壞事包楊二點點頭,慢慢吃了起來。這飯吃的卻是有講究,既不能太快,也不能太慢。若是太快,那兩人還未走,他倒吃完了,豈不是很尷尬。若是太慢,別人拍拍屁股走了,他還滿滿一盤子,豈不是很浪費。


    壞事包楊二邊吃邊盤算,自己該如何探查這兩個人的底細,聽那俞老頭講,這兩人由北門而來,似乎是采買東西。如此一來,自己倒可以到北門附近候著他們,也省的總跟在他們後麵,不僅不方便,而且還容易打草驚蛇。


    壞事包楊二瞬間打定主意,因此那兩人走時他並沒有立即跟上,而是穩穩當當的吃著東西。待盤光碗淨之後,他才會賬離開,慢悠悠的走向北門。


    再說那青衣大漢和紅衣青年,采辦了一應物資之後,果如壞事包楊二所想,出了北門,揚長而去。


    由於馬背上馱著大一包小一包的東西,走得並不快,這就便宜了壞事包楊二。否則,即使他跑斷腿,也未必追得上這兩人。


    一來,卷毛獅子一丈青和踏雪胭脂紅都是寶馬良駒,夜行八百日行一千。


    二來,壞事包楊二不能全力追趕,否則必定引起他們的警覺。


    如此這般,壞事包楊二一直遠遠的吊在兩人背後,直接過了齊平穀道。驟然,兩人撥轉馬頭向東而去。又走了百裏路,便一頭紮進了深山老林中。


    壞事包楊二心思電轉,瞬間確定這兩人果如俞老頭所言,絕對不是什麽好路數。即使不是攔路的強盜,也是入室的小賊。


    或許,他們的老巢就在這裏。


    壞事包楊二擔心裏麵有暗樁或埋伏,因此倍加小心,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所幸,一路平安無事。


    山腰處,有一座破舊的寺廟,雖然殘垣斷壁,但也能遮風擋雨。唯一保存的還算完整的,莫過於那間大雄寶殿了。


    壞事包楊二在遠處的大樹上看的很清楚,那青衣大漢和紅衣青年便直奔這大雄寶殿而來。而且,大雄寶殿之內隱隱有人影晃動,似乎還不在少數。


    “什麽人!”


    陡然,大雄寶殿內傳出一聲低喝。


    “是我們,快出來幫忙拿東西。”青衣大漢叫嚷道。


    殿門轟然而開,裏麵竄出十幾人,手持刀劍,正四處打量。


    “嘶!”壞事包楊二借著殿門向裏邊打量,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殿內,立柱之上捆著人,由於距離太遠,光線又暗,縱使他有一雙夜眼,也看不清相貌,更分不清男女。不過,那一身服飾卻好像在哪裏見過,然而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


    他本想靠上前去看個分明,甚至找機會問問被綁的究竟是什麽人,奈何這群人防守太過嚴密,根本沒有死角。為了不至於打草驚蛇,他隻能作罷。


    壞事包楊二悄悄退走,卻並沒有就此離開。他繞著寺廟走了一圈,將周邊的地形地勢全部印在腦海之中,這才悄悄離去。


    他要趕迴侯府搬請救兵,來此解救被綁人員。畢竟,憑他一人之力絕對救不出被綁人員,隻能從長計議。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勘察地形,做到心中有數。


    靖州州衙,鎮撫司副使李清頻,禁衛軍大統領周坤,州正孫振邦正在商討太學生被綁一事,絲毫沒有頭緒。


    幕賓柳傾權前來告假,“卑職見過李大人,周大統領,孫大人。孫大人,駙馬爺傳來書信,召卑職過府商談小侯爺婚事,特來向孫大人告假。”


    “這是好事,你自去就是。”孫振邦微笑道。


    “嗯?”李清頻臉上閃過一絲狐疑,看著孫振邦問道:“孫大人,聽聞不久前侯府被血洗,現在正是喪期,為何會商議大婚之事?”


    “李大人有所不知,清明過後,駙馬公主便要還朝,想必是趁這段時間將小侯爺的婚事完結,也了卻一樁心事。”孫振邦解釋道。


    “唉!”李清頻臉色一震,道:“本官雖為皇命欽差,明知公主在此而不去拜見,豈不有失臣道。孫大人,可派一熟悉道路之人,引本官前去?”


    “既如此,我們便同去吧。”大統領周坤道。


    於是,李清頻,周坤,孫振邦以及柳傾權四人點了百名禁衛,直奔齊平而去。


    齊平侯府,壞事包楊二尋到楊振,將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楊振聞言雙眼一亮,莫非……是他們!


    若果真如此,那可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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