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振出道不足年,遇到的敵人都是上不得台麵的小魚小蝦,從未經曆過生死大戰,在臨敵經驗上終究是嫩了些。


    反觀殺戮之神白虎尊則不然,不僅經驗老道,而且手段毒辣。他那刺殺之道,都是生死之際磨練出的經驗。


    更何況,有心算無心。


    楊振感覺到驚風直奔後心襲來,想要躲閃,已經不及,隻能避重就輕。他身子一扭,避開了後心要害,把肩膀遞了過去。


    砰!


    這一掌,攜帶著雷霆萬鈞之力,猛然拍在了楊振右肩上。


    哢嚓!


    楊振腳下的大理石頓時化為齏粉,雙足沒入地麵一寸深。


    兩人的功力本就不相上下,如今硬碰硬,兩敗俱傷!


    殺戮之神白虎尊被楊振的護體神功震的臂膀發麻,一股反衝之力湧入髒腑,令其五內俱傷。


    一股熱血逆衝而上,殺戮之神白虎尊緊咬牙關,將這口逆血吞了下去。


    偷襲他人,反被震傷,他丟不起這個人。更何況,庚金使一直在不錯眼珠的看著。


    刹那間,殺戮之神白虎尊猛然抬起左手,打出一支子午斷魂釘。隨即蹬蹬後退幾步,若非身體抵住了牆麵,必定會一屁股坐在地上。


    左手打子午斷魂釘,乃是殺戮之神白虎尊的必殺之技。他與人對戰向來隻出右手,甚至不惜以右手為餌,借此麻痹敵人。左手打出子午斷魂釘,給敵人致命一擊。


    再說楊振,他縱使運起了護體神功,依舊被打的臂膀發麻,震的五髒六腑發燥。


    噗!


    一口逆血噴出,身體猛然向前搶出。


    嗖!


    陡然間,楊振覺得背後惡風不善,直刺後心。他料定必是剛才那種暗器,頓時驚得汗毛倒豎。


    楊振就勢向前撲倒,想要躲過這致命一擊。奈何,距離太近,根本來不及反應。


    須知殺戮之神白虎尊發出子午斷魂釘時,離楊振隻有一步之遙。再加上楊振身形剛剛中了一掌,根本來不及躲避。


    刺啦!


    子午斷魂釘擦肩而過,劃破衣衫,留下了一道血槽。


    楊振覺得肩膀一陣刺疼,有酥麻之感。他急忙扭頭一看,驟見一道血槽,已經變為紫黑色。


    有毒!


    楊振臉色驟變,為了毒氣不再擴散,他第一時間封住了肩頭的血脈。


    右肩被打,左肩中毒,楊振無力再戰,唯有逃遁。


    畢竟此地乃是賊巢,殺戮之神白虎尊是否失去再戰之力,楊振並不敢賭。


    更何況,庚金使一直虎視眈眈,躍躍欲試。


    楊振強忍著不適,右掌猛然一拍地麵,身體爆射而出。刹那間躥上牆頭,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庚金使看得分明,受傷之人就是楊振。於是,他對著殺戮之神白虎尊躬身一禮,急切道:“堂主,那人便是楊振,此時已經受傷。屬下這便追上前去,將其擊殺。”


    殺戮之神白虎尊一直在壓製著那口老血,驟然聽及楊振這個名字,又是一陣氣血翻騰,陡然有種壓製不住的感覺,一張老臉瞬間憋成了絳紫色。


    殺戮之神白虎尊眉心微皺,隨即猛然點了點。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庚金使立即消失在自己麵前。


    庚金使猛然躥上房頂,四下裏看了看,發現楊振跌跌撞撞的往南邊去了,他在後便追。


    噗!


    殺戮之神白虎尊大嘴一張,被壓製許久的老血猛然噴出,身體隨即晃了晃,險些摔倒。


    髒腑受傷誘發吐血,卻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無異於雪上加霜。他朝著庚金使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便勉強支撐著迴到榻上,盤膝打坐,運功療傷去了。


    至於庚金使能不能擊殺楊振,他絲毫沒有擔心。他之所以默認庚金使離開,隻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


    在楊振被子午斷魂釘劃傷的一刹那,他便判定楊振的結局。即使不去追殺,隻要六個時辰一過,楊振必死無疑。


    他對子午斷魂釘的威力,深信不疑,這是幾十年間無數次驗證養成的自信。


    子午斷魂釘,雖說不至於見血封喉,但也是十分歹毒的暗器,素有閻王帖之稱。


    閻王下帖,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但凡中釘者,即使功力再加深厚,哪怕再精通解毒之道,若沒有施釘者秘製的解藥,絕對挨不過六個時辰。


    六個時辰之後,必死無疑。所謂子午斷魂,便是子不過午,午不過子。


    再說楊振逃離白宅,第一選擇便是出城,西夏皇城畢竟是人家的大本營,自己留在這裏,無異於甕中之鱉。


    隻要出了城,一頭紮進深山老林內,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奈何,因為他封住了肩頭氣血,導致周身氣血凝滯。既翻不得牆,也上不得房,儼然不會武功的普通人,隻能憑體力在街道上狂奔。


    反觀庚金使則不然,他躥房越脊,如履平地。他看楊振猶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便不緊不慢的吊在後麵,一如貓追老鼠,等力竭之後再一口咬死。


    用最小的代價,博取最大的利益,商道如此,刺之道,亦如此。


    楊振即使沒看見庚金使,但也知道必定有人追蹤,因此不敢有絲毫耽擱。


    陡然間,楊振臉色大變,前方沒路了。顯然,他路徑不熟,一頭紮進了死胡同。既然無路可逃,唯有拚死一搏。


    想及此處,楊振摸出三支棗核鏢,攥在了手中。然後悠然轉身,平靜的看著前方。他相信追蹤而至的人必定不是為了聊天而來,說不定此刻正隱藏在某個不知名的地方,等待給他致命一擊。


    庚金使居高臨下,看得請清楚楚,不由得嘴角扯了扯,但卻沒有笑出聲。因為發笑導致小腹顫了一下,結果岔了氣,他險些從房上滑下來。


    嗖!


    庚金使就勢飄然下房,穩穩的停在了牆頭上,看著靠牆而立的楊振,輕笑道:


    “楊振!好好的大衍不待,非要跑到西夏來送死!當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也罷,就讓本使超度你上路吧!”


    庚金使知道楊振會打棗核鏢,因為並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直接走在牆上,向楊振步步逼近。


    楊振心思電轉,試探道:“原來是庚金使,據我所知,你和辛金使都隸屬於白虎堂吧。青龍甲乙木,朱雀丙丁火,玄武壬癸水,中央戊己土。你們四象之上,應該還有三才天地人吧!”


    說完,楊振似笑非笑的看著庚金使,一語不發。那意思好像是在向庚金使宣布,你們的老底,我一清二楚。


    庚金使聞言,雖然麵色如常,但心裏卻是頻頻劇震。楊振一語中的,他甚至有些懷疑,楊振是不是某個堂口的使者,亦或是總堂的大佬。


    不過,他想起楊振的經曆,猛然醒悟過來。


    詐術!絕對是詐術!


    楊振出道尚不到一年,根本不可能接觸到天煞門。楊振通過一個庚金使,便聯想出這麽多,這是何等心智,堪稱妖孽。


    刹那間,庚金使殺心更重。其力如神,其智如妖,如此人物,若不盡早除去,他們這些禍亂蒼生之輩,恐怕命不久矣。


    想及此處,庚金使冷笑道:“楊振啊楊振,死到臨頭,你還想套本使的話。哼哼!你太小瞧了一個殺手之王的冷靜了。”


    蹭!


    庚金使雙腳猛然一踹牆,身體爆射而出,手持短劍刺向楊振。


    楊振豈會坐以待斃,兀自冷笑道:“良言難勸該死鬼,閻王不收我來收。”


    說完,抖手射出一顆棗核鏢!


    庚金使早有防備,驚見一道寒光直奔麵門,手持短劍向前一拍。


    當!


    棗核鏢撞在短劍之上,火星四濺,刹那間被彈飛。


    嗖!嗖!


    楊振手一揚,兩支棗核鏢迸射而出,齊頭並進。一奔頸嗓,一奔小腹。


    庚金使劍護下盤,橫在在小腹前。同時腦袋一歪,避開了了要害。


    當!


    射向小腹的棗核鏢被短劍磕飛。


    噗!


    射向頸嗓的那一支棗核鏢正中肩頭,穿破皮肉,無巧不巧的嵌入了關節內,導致庚金使左臂失靈。


    一陣鑽心之痛襲來,庚金使險些暈死過去。不過,他依舊沒有放棄擊殺楊振的想法,再次持劍刺向楊振。


    楊振抽出分水寒光劍,猛然向庚金使的短劍削去。


    分水寒光劍,萬年隕星鐵所致,重逾千斤,削鐵如泥。


    刷!


    兩尺長的短劍,被一分為二。一尺五的劍刃,跌落在地。半尺長的劍柄,被庚金使握在手中。


    庚金使激靈靈打個寒戰,幸虧楊振削的是短劍,若要削他的手腕,或者其他地方……


    庚金使看了看手中的劍柄,還沒擀麵杖好用,於是當暗器扔了出去。而他則猛然轉身,飛也似的逃離此地。


    他知道這仗沒法打,遠了,楊振可以打棗核鏢。近了,楊振手裏那是削鐵如泥的寶劍。他赤手空拳,留下來就是找死。因此,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庚金使,迴去轉告你家堂主,這一掌一釘之仇,楊振必報。讓他洗幹淨脖子好好等著,本少傷好了便去收債。”


    說完,楊振並沒有放鬆警惕,身體靠著牆緩緩挪動。


    咣當!


    陡然間,身後發出一聲異響。楊振仔細一摸,身後並不是牆,而是一道角門。


    楊振輕輕一拉,門開了。楊振閃身進了角門,隨即把門一關,並且上了栓。


    楊振轉身往裏走,剛邁了一兩步,陡然覺得天旋地轉,再也支撐不住,一頭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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