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到了醫院,走進病房時,瞧見菊珛坐靠在床上,看到她就滿臉歡喜的沖她直招手:「芳華,你來了,快快快,過來過來,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白淨的臉蛋上一掃這幾天積壓著的晦氣,整個人變得無比明快動人。


    如此畫麵,哪怕是在醫院,也是賞心悅目的,招人喜歡的。


    「是嗎?這麽巧,你也有好消息跟我說?」


    芳華臉上帶笑,心情輕快的不得了,快步走過去坐到了床沿上。


    「怎麽,你那邊也有好事發生嗎?」


    菊珛抱住她的手臂,歪著頭問。


    「嗯,你先說,然後,再說我的事……」


    她的事說起來可能得費些口舌,之前,她一直沒提,半個字都沒在她麵前吐露,是不想讓她跟著愁,所以,還是先聽聽能讓這丫頭高興起來的原因吧!


    「好,我想說的事,就是:我的麻煩解決了……」


    菊珛撫著手掌心,道出了大喜訊:


    「那個不要臉的賤女人撤訴了。你說是不是好消息?」


    「真的呀?」


    這讓她很是驚訝。


    「當然是真的。前天嚴律師不是來過麽,那會兒你不在,他和我談了談事情的經過,就爽快的簽了委託合同,正式成為了我的代理律師,還說這件事就包在他身上了,讓我別擔心。


    「那會兒我還在想,他怎麽那麽有把握,不會說大話吧!


    「這不,就在你進門前,他打來電話跟我說:對方不起訴了,也不再要我賠償醫藥費,這件事,就這樣雷聲大雨點小的過去了。


    「哇,我差點以為我這是在做夢呢!


    「你掐掐我,這是不是真的……快快快……」


    菊珛湊過臉來讓她掐。


    那快活的模樣讓芳華好笑極了,也聽話的掐了,兩隻手一起掐的。


    「呀,真疼。你下手好重。」


    她直揉,嘴裏嘻嘻的抱怨著,嘴角都是笑。


    芳華也跟著笑,臉上盡是迷人的春風:「這事,真是得好好謝一謝嚴律師,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辦到的。」


    真是太神奇了。


    在她們眼裏完全是天大的麻煩,怎麽一跑到人家手上,就這樣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呢?


    人與人的能力差別啊,怎麽就這麽大呢!


    「是啊是啊,大律師就是大律師,本事就是大,不得了,就是不得了,我還以為這一次肯定是死定了呢,想不到會柳暗花明又一村……」


    嗯,這叫吉人自有天佑。


    芳華在心裏暗接了一句。


    「對了,現在說說你遇上什麽好事了,也讓我高興高興……」


    說完自己的事,菊珛想到了芳華的好事,直搖她肩膀,嘴裏催著:


    「快說,快說……」


    「嗯,我這事說來話可就長了……這該從什麽地方說起呢?」


    她想了想,一古腦的,就把這幾天自己正在經歷的事全給說了。


    菊珛聽著那是一股勁兒的倒吸冷氣,末了,拍著胸脯,語氣驚嚇的直道:「我的天吶,這些事,之前你怎麽都不說,你呀你呀,就隻知道有事自己擔著……


    「還好還好,這位秦先生是個大好人,不僅幫了我,還幫了你。


    「說起來,不管是我件事,還是你那件事,都是不得了的大事……


    「想想,要是沒有他幫著,我這子宮怕是要保不住了,而你倒黴攤上的事,就算長了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到時我們倆都會在劫難逃……


    「太可怕了,真是太可怕了……」


    是的,想想真是有點後怕,所幸現在一切撥雲見日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現在算是徹底告一段落了。


    「可不是。」芳華也感慨了一句:「能這麽輕描淡寫的解決,很不可思議……」


    「哎,等一下,我怎麽覺得有點不對頭啊,那個秦九洲為什麽這麽幫我們啊?」


    菊珛忽然提到了這樣一個問題,怪怪的看著她,怪怪的打量,怪怪的從頭到腳的審視,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你……什麽時候和他這麽熟了?」


    「我哪和他這麽熟了?不熟的好不好。哎哎,你那是什麽眼神。不許用這種怪異的眼神看我。」


    芳華抗意去敲她腦袋,那眼神,就好像遇上鬼似的,讓人覺得毛毛的。


    「不熟?」


    菊珛的語氣還是怪怪的。


    「當然不熟。能和嚴律師關係那麽好的人,來頭肯定不小,我這樣的底層小市民哪有機會認得那樣的人?」


    「可你有一個非同一般的男朋友啊,認得他那種圈子裏的人也很正常的不是嗎……你想想啊,他去過韓啟政的訂婚宴,可見他和韓家是認得的,所以呢……」


    這個推理是沒錯。


    但是……


    「別跟我提韓啟政……」


    一提這個人,芳華的高興勁兒就沒了,聲音一下變得悶悶的,整個人頓時就像泄了氣的皮球。


    菊珛看著,鬧不明白啊,拉了拉她的衣袖,試探著問:


    「怎麽了這是?又吵架了?不至於吧,他人都不在這裏,你倆怎麽吵得起來?」


    芳華咬了咬那口雪白的牙齒,臉色白了又白,心頭痛極,忍無可忍之下,終於還是把之前受的委屈給吐了出來:「對,吵架了……這一次,吵得都要分手了……」


    這不,都第三天了,電話沒一個,人也不知死哪去了。他沒找她,她也忍著沒找,就這樣冷戰著,現在她心裏可憋屈了。明明不是她的錯,是他在鬧,也不知來哄哄,難不成真要分嗎?


    為了這事,她可煩了呢!


    「什麽?鬧得這麽兇?」


    菊珛頓時驚叫出來:


    「究竟怎麽一迴事,你倒是說說看……快說啊,別讓我著急啊……」


    於是芳華細細的把整個過程全說了。


    菊珛聽完就光火的直罵人:


    「這小子怎麽還是這麽愛亂吃醋?


    「你們倆好了這麽多年,你對他怎樣,他心裏難道就看不明白的嗎?


    「一瞅見你和別的男生說幾句話,他就不高興,一個大男人這麽不自信,有個鳥用,還分手?


    「哼,他要是一直這麽一個德性,芳華,我看,你們還是趁早分,要不然,早晚你都會被他給氣死……


    「這世上,也不是有錢就可以把日子過舒服的。女人嫁男人,不就圖個安穩襯心啊……」


    正罵得痛快呢,病房門猛得被撞開了,臉色白得異樣的韓啟政突然出現在門口,這讓麵向著房門的菊珛立馬剎住了嘴,瞪直了眼,改了語氣,火大的叫了起來:


    「韓啟政,你這小王八蛋居然還敢跑來?不是要和芳華分手嗎?要分,趁早分……」


    「誰說要分手?我不分,死也不分……芳華……」


    他大叫了一聲,以飛一樣的速度奔了進來,完全不顧菊珛就在麵前,一把便將緩緩轉身的芳華給抱住了,嘴裏盡是求饒的話:


    「對不起,芳華,對不起,前天說得混帳話,我全部收迴。


    「我隻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是太在乎你了,才見不得你和別人親近,對不起,是我太小心眼了,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接受,就是不要不理我……求你了,芳華,我知道錯了……」


    菊珛一看到這光景,就有一種撫額長嘆的衝動。


    她心下很明白的很,隻要這個韓啟政一討饒,一退讓,芳華根本就擺不起臉色,狠不下心,立馬就能把人給原諒了。


    這小倆口,就這樣,芳華是個好脾氣的,在其他事上原則性非常非常強,她這人,唯一的缺點是重感情;而韓啟政呢,早把芳華的脾氣摸透了,所以,每一次吵架,他都能把她克得死死的。


    再說芳華呢,原本她是懷著一肚子氣,可被他這麽一抱,哀哀的一求,那些壞情緒就像那戳破了的汽球,一點一點在他抱得緊緊的臂灣裏全給漏沒了。


    前天,她的情緒是很壞很壞,但是今天,她的心情本來就特別好,再加上他這麽一求,她當然也就不想和他再繼續鬧了,橫豎他也後悔了不是嗎?


    試問,誰在氣頭上沒點脾氣?


    再加上當時,她又是和喬峰在一起,那是他最忌諱的人,從他的立場想一想,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現在說好了,以後不能有事沒事的冤枉人,更不能動不動發脾氣。


    「就算我有時和其他男生走得近了一點,那也不影響我對你的感情。


    「阿政,既然我們以後是要長長久久在一起的,就要給對方毫無保留的信任。


    「如果你一再的冤枉我,我真的會受不了的。


    原諒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話,必須再調強一遍。


    再深厚的感情,也禁不起反覆的猜忌。


    亂發脾氣,隻會把情況往絕境裏逼,長此以往,對他們沒好處,這個道理,他必須明白。


    「我保證,隻要你肯定原諒我,我以後一定什麽都聽你的……再也不會懷疑你,再也不會對你大吼大叫……我會做你二十四孝好男人……」


    這樣的保證,聽得菊珛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她在邊上一邊摸著手臂,一邊不滿的直叫喝:


    「我的媽呀,你們想肉麻找處沒人的地方肉麻好不好?在我這個病人麵前這麽你儂我儂的,也太刺激我了吧,拜託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芳華聽著覺得也是,小菊才被劈腿呢,他們就這樣在她麵前秀恩愛是不好。


    她想推開他,可他還是抱著不肯放。


    無奈啊,她隻得捏他的厚皮肉:


    「哎,好了,小菊有意見了……還有,你快把我勒死了……都快喘不過氣來了……放開了,快……」


    「是嗎?是嗎?我勒疼你了嗎?」


    得到原諒的韓啟政連忙鬆了手,並上上下下極為體貼的給她揉了起來,一臉的緊張之色見所未見,看得芳華不由得心軟的噗哧笑了出來,這一笑可明艷動人了,直把他看傻了。


    她見他發呆,便拉住了他的手,卻聞到了一股子濃濃的酒味:


    「哎,你身上的酒味,怎麽這麽重?臉色還這麽差,瞧瞧,眼睛裏全是血絲,阿政,你這兩天都幹嘛去了?幾宿未睡的樣子?現在可是下午三點多了,怎麽還是這麽一副我沒睡飽的樣子……」


    「是……是喝了點酒,頭疼的厲害……臉色很差嗎?」


    他撫了撫自己的臉孔,解釋道:「主要是沒睡好……芳華,這兩個晚上,我想你真的是快想瘋了……」


    那眼神癡癡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火辣。


    「行了行了,要恩愛迴家去恩愛。」菊珛受不了了,直翻白眼,「快去洗把臉吧!」


    「對,去洗把臉吧!」芳華也推他:「衛生間那條白色的毛巾是我的。你去沖一下……」


    「好!」


    他很乖馴的放開了她,往衛生間走去。


    菊珛見他走開了,這才拉了拉芳華,壓低著聲音在她耳邊咕噥道:


    「哎,我怎麽覺得你這找得不是男朋友,根本就是個大兒子啊……瞧瞧,求原諒時跟我家表弟完全是一個德性。我那表弟才十歲。可黏人了……」


    「去,討打是不是?又來損我家阿政……」


    她佯作要打,這丫頭,居然拿阿政跟一個十歲的孩子比,真是夠損的。


    菊珛躲著,促狹著,嘻嘻的笑著:「難道不是?虧你受得了他一來兩迴的耍脾氣。這樣的男生,也不知還要隔多少年才能成氣候呢?我看呀,真心不好調教。再加上他們家裏那光景,哎呀,展望未來,我是實在替你愁……」


    說到最後,她是直搖頭,再次表示了自己的不樂觀。


    「誰讓我喜歡上了,隻能認命……」


    芳華挺無可奈何,但眉目是含情的,也沒怎麽多在意。


    現在,他們能顧得上的也就隻有現下了。未來如何誰能拍著胸脯說,我能掌控?


    「好吧,比起簡西,韓啟政的確是好多多了……這麽些年,沒碰你底線,也真心不容易。現在那些男生,又有幾個是肯談精神戀愛的?因為不肯被睡分手的,太多太多了……」


    菊珛忽就被勾起了一些難言的傷感來。


    芳華知道是他倆那股子黏乎勁兒觸痛她了,正想安慰幾句,手機上忽有短消息唿入。


    她去取來看,那漂亮的臉蛋上,本來掛著盈盈微笑,美滋滋的,一副被愛情滋潤著的俏模樣,卻在點開視頻之後,笑容盡收,麵色一下駭白到了極點,眼睛裏更是迸射出了難以置信之色。


    菊珛從沒見過芳華會這麽大驚失色過,忙探過頭去問:「怎麽了,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聲音跟著嘎然而止,整個兒也跟著驚得石化了。


    那是一幕春宮戲。


    重點是,戲的男主角竟然是——韓啟政。


    靠,那小王八蛋,不光和別人滾了床單,還被人拍下來了。


    這個前一刻還信誓旦旦說如何如何愛芳華、如何如何想她發狂的傢夥,居然也劈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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