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準平步而出,看著對麵洶洶的刀勢,朗聲道:


    “卜算子,你不是曾問我有沒有一招驚天動地的絕學麽?


    今日我便讓你看看,當年我準備斬李趨的招數!


    笑問絕巔有幾強?


    我與絕巔一換一!”


    江準伸展雙手,十指揚空,帶動著空氣出現一絲輕鳴。


    “斷江指斷江河空!”


    江準硬扛著十人的攻擊,橫向揚起自己的手指。


    十柄長刀刀鋒被破,血刀門十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這指劍,斷去頭顱。


    大口喘著粗氣的江準,看著還有六人躲開了自己的攻擊,搖頭道:


    “他奶奶的,吹少了。


    老子能和絕巔一換十!”


    一頭砸在地上,強行調動內力的江準,再無生機。


    卜算子麵上毫無表情,她不知道這江準在這江湖棋盤中,扮演著什麽角色。


    她也不知道對方到底來自哪個勢力。


    隻是她隱約記得,江準的背後,有一個銜尾蛇的圖案,想必他曾是皇城司的人吧。


    或許是因為自己,或許是因為泰安,今日的江準,不是皇城司之人,他隻是江準。


    不知為何,卜算子隻是覺得鼻頭微酸,卻不覺得悲傷。


    看著一個又一個人死在眼前,她忽然想起李避和李趨所說的同樣一句話:


    “這個江湖,死得人太多的了……”


    嶽嵐微怔,慷慨赴死的冶馳、江準,似是調動起他心頭的熱血。


    隻是他依舊沒能起身,那個按住他的女子,輕聲道:


    “冶馳說得沒錯,怎麽能讓年輕的你們,承擔所有的一切呢?


    你們承受的已經夠多了。”


    無命老鴇君芷茵輕笑著邁步向前,想著今早和韓風宸的對話,君芷茵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道幸福的笑容。


    “風宸,奶奶若是死了,你會怎麽辦呀?”


    “奶奶不死行不行?”


    韓風宸見奶奶沒有說話,輕聲道:


    “那我就把你的屍體收迴來,和爹娘埋在一起。”


    “然後呢?”


    “先滅了日輪花和皇城司,再想辦法給奶奶報仇。”


    “可你不會武功呀。”


    “那我就好好吃飯,長命百歲,熬死他!”


    君芷茵看著最後六名血刀門的高手,瞥了眼黃三千道:


    “一把老骨頭,還在逞什麽強?


    老鴇再讓你看看,什麽叫老驥伏櫪,誌在千裏。”


    君芷茵揚起長袖,似是在空中曼舞。


    “武學九道的攻擊,你們六人,可是讓老鴇我期待得很啊!”


    風聲四起,君芷茵越過麵前的血刀門六人,看著步步向著戒吹靠近的胡言歌,怒聲道:


    “大楚,風起!”


    風聲唿嘯,風鳴如劍。


    無形的風,沒有阻攔血刀門六人的攻擊,和那六人擦肩而過時,像是順手一般,便抹去了六人的喉頭。


    唿嘯的風聲去勢不散,生生將要偷襲的胡言歌,逼退數十步。


    隻是那六柄長刀,君芷茵已經無力去阻攔了。


    剩餘皇恩榜強者們,皆是強弩之末,哪裏還有餘力。


    “噗!”


    君芷茵看著身前忽然出現的老者,眼睛一紅道:


    “你這又是何必呢?”


    老者手握帝弓,口中噴血道:


    “苟曰的趙邦,當初我就不該放手,讓你平白無故在泰安受了這麽多年委屈。


    下輩子,跟我去左丘教書吧……”


    二人還未交流完,卻看到遠處倒地的胡言歌咧嘴一笑:


    “老東西們,我不過是為了靠近你們罷了,你們真的以為我是要殺戒吹麽?


    太小看我了,你們這群人,一個都別想活!”


    血刀門禁忌血祭術,隻不過是禁術的第一步,真正的殺招還是這血祭的下一步:


    血爆!


    胡言歌雙手一凝,冷聲道:


    “爆!”


    隻是在他雙唇微動的瞬間,一個渾身上下隻用樹葉遮蔽身體的女子,行動更快,短短一瞬間,便抱著中了血刀門長刀的眾人,躍入那亡國士卒之中。


    “抱歉,君芷茵,朱日離你太近了,我沒時間避開你。”


    君芷茵嘴角上揚,看著蠻夷神婆迪麗熱抱著她、朱日、江準、拳霸躍入人群,笑著道:


    “這輩子需要給我道歉的人多了,唯獨你,不用給我道歉,這是我欠你的。”


    迪麗熱本就信奉巫術,他感受到這血祭中的獨特內力,武學九道的攻擊,似乎不該這麽凝而不散。


    想著先前眾人自爆之時的威力,迪麗熱瞬間明白,這血刀門眾人的攻擊中,分明蘊含著自爆之威。


    “轟!”


    二十八道自爆出現在場中,迪麗熱的速度太快,胡言歌還沒看清,隻看到衝天的氣浪,揚起巨大的橫波。


    胡言歌拍了下胸口,這武學九道的自爆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幸虧沒有將戒吹身邊的兩柄孕育著武學九道攻擊的長刀自爆。


    不然,八成他也會受重傷。


    看著一地狼藉,胡言歌咧嘴而笑,長笑仰天,憋了多年的委屈,隨著笑聲傳遍四方。


    為了討好孫黎楓,他成為他的義子,為了加入毛巾會,他不恥地裝傻。


    如今,他為了替遮天打下楚烈城,不惜動用血刀門多年的禁忌。


    咬了咬嘴唇,胡言歌之所以沒有爆戒吹身邊兩柄長刀的原因,更多還是為了提防遲遲不出現的尋禪和歎息神僧。


    煙塵散去,看著近二十萬亡國士卒倒地一半多,胡言歌沒有絲毫心疼,反而是一臉激動地看著楚烈城道:


    “以後,這將是朕的江山!”


    他說這般話,還是為了引出暗中藏著的兩人。


    隻是此刻,除了耳邊的風聲,似乎再無其他人。


    莫不是那兩人還沒有到這裏?


    胡言歌這麽想著,前後總結這般戰鬥,嘴角一揚,想來也是如此,他的進攻速度如此快,想必尋禪等人還在半路吧。


    “等你們到,我已經攻下楚烈城了,功勞隻能我一人享受了!”


    胡言歌這般想著,卻見楚烈城前,那搖搖欲墜的大門,依舊在搖搖欲墜。


    武學九道的攻擊,怎麽可能還沒炸塌這大門?


    煙塵中似有人影閃動。


    滿臉烏黑的黃三千,寵辱不驚的卜算子,一臉盛怒的嶽嵐……


    一眾皇恩榜強者,竟然毫發未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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