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歌吃驚地看著戒吹,更讓他疑惑的,還是暗中那兩人竟然還不出現。


    看著戒吹再無餘力,胡言歌也是果斷之人,稍稍震驚便下令全軍出擊。


    皇恩榜強者中,鐵算盤閻紀淮反應最快,當即朝著場中直射而去。


    他是為了戒吹而來的楚國,此刻戒吹遇險,便是拚上性命,他也要救迴戒吹!


    “戒吹!等我!”


    先前的戰鬥中,閻紀淮其實並未用上全力。


    他非楚國人,和李趨也不曾打過交道,之所以留在這裏的原因,就是為了等戒吹迴來。


    他還有很多很多不曾明悟的佛法,想要向戒吹請教。


    如果說他和戒吹是不打不相識,那麽佛宗論佛一戰,閻紀淮便絕了再迴佛宗的心思。


    在他看來,佛宗固步自封的做法,並無法真的成就真佛。


    他是佛宗曾經最出色的弟子,法嚴之名,更是傳遍江湖。


    隻是後來的佛路,他卻不再認同佛宗的成佛之路,這才會選擇離開佛宗,踏入江湖。


    江湖自有佛法,萬物自有其真意,閻紀淮手中的金算盤,曾為他闖下更盛天才法嚴的威名。


    今日,戒吹在他麵前,更是打出了傳說中的佛陀怒蓮。


    一掌滅近兩千名武學八道的高手!


    鬼醫散仙張南山,隻有真正和他交過手,才知道對手的恐怖。


    即便如此,戒吹單憑一人之力,便將對手消滅一空。


    試問世間還有誰?


    誰說佛陀不成佛?


    佛宗一向抵製非傳統佛之外的一切,包括閻紀淮的算術,包括戒吹的魔陀。


    在佛宗看來,世間唯有一條成佛之路。


    而今日,戒吹不用再證明什麽,真正的佛,便是為了守護蒼生而現。


    至於成佛之路,又豈會是隻有一條?


    看著萬人包圍戒吹,閻紀淮毫不猶豫地一步踏出,他的心頭出現一絲強烈的渴望:


    必須救下戒吹!


    金色的法身出現在閻紀淮身後,那盤坐著的金蓮之佛,手中分明拿著一杆長長的金色算盤。


    閻紀淮竟是在這一刻悟透心中之佛,踏出真佛之路。


    感受到這股濃鬱的佛源之力,戒吹勉強抬起頭,咧嘴笑道:


    “佛宗滅亡,成佛之路卻現了生機……”


    聽著四周的喊殺聲,戒吹笑著閉上了眼。


    他這一輩子有遺憾,遺憾沒和李避喝夠酒,遺憾沒能再見李之之一麵。


    他這一輩子又不後悔,他帶著塔爾寺的布道任務而來,這任務便是破了佛宗的禁錮,打開天下人的成佛之路。


    今日閻紀淮成就真佛,他的任務已然完成。


    合十雙手,盡管戒吹還能瀕死爆發絕強的自爆。


    可是想著四周這些無辜的將士,他微微搖頭道:


    “何必呢……”


    金光閃閃,戒吹周遭被胡言歌控製的士卒,心頭竟是生出一絲抵抗。


    麵對這般得道高僧,他們似乎並不願意將其斬殺,一股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佛意從戒吹身周傳開。


    胡言歌看著戒吹放棄了反抗,心頭恨意更盛,滅了自己一手好牌的家夥,居然還敢坐在場中笑?


    “殺了他!”


    胡言歌像是在給戒吹身邊的萬人將士說,又像是在給某個角落中的人發出進攻的信號。


    “唿!”


    一片紅影閃過,渾身血衣戴著血甲的神秘眾,直逼閉眼的戒吹。


    血刀門!


    三十名血刀門高手的境界,竟然全部都是武學八道!


    不同於先前三千名泰安巡捕的虛浮境界,那些家夥再強,終究隻是如同傀儡一般。


    這三十人,分明是貨真價實的武學八道的高手!


    楚烈城前,一眾皇恩榜強者陡然一驚,和張南山交過手的他們,自然能感受到對方遠超張南山的氣息。


    朱日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帝弓,當即張弓射箭。


    數十道箭影直逼血刀門之眾,卻見一名血衣男子,手中刀花一現,一刀便輕而易舉地攔下了朱日所有的攻擊。


    剩餘之眾,已然揚起手中的長刀,刀鋒所向,直逼戒吹。


    “佛算人心,算不得,算不透!”


    距離戒吹還有一段距離的閻紀淮,竟是如同瞬移一般,瞬間出現在戒吹身後。


    巨型的握著算盤的金蓮佛之法身,將身遭血刀門的高手直接震開。


    閻紀淮渾身無風自動,胸中似有萬般怒氣,迎著那血衣血甲,高聲道:


    “算佛在此,何人敢傷我前輩!”


    彌留之際的戒吹,渾渾噩噩之間,感受到一股溫暖的力量注入他的後背。


    心生拒絕,可他的身體卻無法拒絕。


    被李避給予的絕巔之力震碎的經脈,如同嗷嗷待哺的小孩,感受到這真佛之力,大口大口地吮吸了起來。


    “法嚴……你……”


    一手握著算盤豎於身前,一手搭在戒吹的肩頭,一身灰衣的閻紀淮,身遭爆發出的真佛之力,卻是將血刀門眾人,步步逼退。


    血刀門領頭之人,毫不猶豫地揚起手中的長刀,左手握住刀身,一絲血跡覆蓋在長刀之上。


    其餘之眾,有樣學樣,三十人瞬間用自己的血染紅了手中的刀。


    胡言歌咧嘴一笑:


    “真佛又如何,我血刀門的血祭之術,豈是你等可以抵抗的?”


    領頭之人高聲而唿,手中長刀竟是向著身後的盛樂、睢陽的亡國之卒而去。


    “血祭百煉!”


    三十名血刀門的高手,一人斬殺百名士卒,三千屍體通然倒地。


    眾人的身上,再無絲毫血色。


    借以活人之血,獻祭長刀,提升刀法的江湖禁術,竟是被血刀門毫不避諱地用處出。


    金麵望氣師書嶽,打斷調息,站起身怒喝道:


    “好你個血刀門,竟然為了提升實力,不擇手段!”


    無麵書生苟不言同樣握緊了雙拳,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規矩,不隨意殺生,不隨意結仇。


    顯然血刀門所為,觸碰到了眾人的底線。


    感受著血刀門之眾刀鋒之力的包圍,閻紀淮不懼反笑道:


    “上個江湖,血刀門便不敢露臉。


    上不比六大門派,下不比傳承的小門小派,依靠著孫王孫黎楓的包庇,原來就是為了研究這點歪門邪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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