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聚攏在呂落凝身邊,李避輕聲道:


    “要靠近趙邦的話,這刺門未免太麻煩了一點。”


    沒有絲毫聲音,隨時有可能自爆,這般敵人,未免太粘手了一點。


    兩名皇城司的高手越過屋頂,從天而降,落在趙邦身旁,低聲耳語後,原路離去。


    趙邦冷笑一聲,看向李避道:


    “無怪乎你敢直接來祥符呢,原來已經安排好了後路啊。


    樂門抵禦西域百萬雄兵,皇恩榜之眾抵擋胡言歌。


    讓瞿麥阻攔歎息帶著的三十萬大軍。


    李避,倒是我小看你了啊!”


    趙邦的語氣中,分明帶著一絲氣憤。


    李避低聲給歎心輕語一番,給了呂落凝一個放心的眼神,緩步向趙邦走來。


    “若是沒有安排好後路,我又怎麽敢來殺你呢?”


    李避一步一頓,身體以極小的幅度搖晃著。


    暗中的刺門之眾眉頭緊蹙,那一枚枚奪命的暗器,竟然全部落在了空處。


    趙澤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兩個哥哥道:


    “你們說,李避會不會也是絕巔?”


    久不出聲的六皇子趙侃,深吸一口氣道:


    “不一定是絕巔,但是他一定能打開八門遁甲第七門!


    那時的他,就算和武學九道交手,也不會落下風。”


    趙澤疑惑地看著李避躲開刺門所有的偷襲,詢問道:


    “那豈不是說,李避隻要打開八門遁甲第八門,他就無敵了麽?”


    大皇子趙海搖頭道:


    “這個江湖就不存在無敵的東西,想要得到的越多,付出的代價也就越多。


    先不說打開第八門後,李避必然會死。


    單是第七門對於身體的負荷就到了極致,當年的李趨隻是打開第六門……”


    趙侃不屑地一笑,冷聲道:


    “那時的李趨,打開第六門就足以橫行江湖了。


    你們可別忘了,楚大還將那絕巔之力傳入了李避體內,而李避到現在都不曾動用那般力量呢。”


    皇宮中突然陷入了安靜,李避竟是站定於趙邦麵前三步之處。


    趙邦看著刺門之眾被歎心一個個揪出,不由得低聲讚歎道:


    “厲害,一個佯攻,迫使刺門暴露,一個追殺,將我暴露的刺門之眾,全部斬殺。


    莫不是這就是王者資質嘛?


    無論什麽樣的絕境,都能遇到幫手,化險為夷嘛?”


    李避握緊了右拳,獰笑著揮向趙邦道: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倒地的趙邦起身,舔著嘴角的鮮血,冷笑道:


    “李避,你當真以為你安排的三路人馬,就能阻攔我的大軍嘛?


    等著雁門關淪陷罷,整個江湖,都將和你陪葬,永遠地離開這個世界!”


    ……


    雁門關前,


    柳誌遠站在城樓之上,看著百萬西域大軍,緩緩壓境,心頭卻生出無限豪情。


    不久前西域百萬大軍,雖說被樂門擊退,但對方並沒有真的想進攻雁門關。


    前次的勝利,與楚國將士關係倒不大。


    而今日,柳誌遠守城的白狼軍隻有十萬人!


    即便算上樂門眾人,一百萬對十萬的差距依舊放在這裏。


    麵對十倍於己的敵人,柳誌遠沒有絲毫畏懼,因為他知道,這或許將是楚國的最後的一戰!


    柳誌遠身旁站著一位抗著虎頭鍘刀的年輕人,看著柳誌遠臉上的興奮,子舒昆定疑惑道:


    “你們真的不怕死麽?”


    密密麻麻的大軍,呈十六個方陣赫然立於雁門關前。


    莫說普通人看了這個場景會腿抖,此刻,便是連燕雀都不曾向雁門關飛去。


    唯有遠處的禿鷲,靜靜地看著這片戰場。


    柳誌遠一手托著下巴,看向前方的大軍道:


    “楚國抵禦西域異族,足有兩百年之久。


    大楚之前,我們沒有這般長城,隻有血肉之軀,那時我們抵擋了百年之久。


    西楚之後,我們借著長城,再次抵禦西域異族百年之久。


    江湖人不是總說,百年一輪迴麽?


    我想西域這百年征戰,也該到頭了。


    就算楚皇不在,這場戰爭我們也不會輸!”


    子舒昆定感受到柳誌遠必勝的信心,疑惑道:


    “為什麽覺得自己一定會勝?”


    柳誌遠迴頭看了眼身後,輕笑道:


    “因為我們的皇帝說過,這場戰鬥之後,江湖就自由了……”


    自由嘛?


    子舒昆定不再言語。


    城頭之上,藍心站在旗思芸的身旁,低聲道:


    “我已經不配再做樂門門主了,旗姑娘,這場戰鬥就按楚皇所言,我樂門之眾,歸你指揮!”


    若是先前還在盛樂之時,眾人說什麽也不願接受旗思芸的指揮的。


    隻是上一次的戰鬥之後,眾人已然深深臣服於旗思芸的樂技。


    眾人毫不誇張地說過,旗思芸的吹奏技術,就是武道中的絕巔。


    而那首《蝶戀花》,更是世間之絕唱,無韻之離騷。


    旗思芸不再像先前那般拒絕的神色,微微頷首道:


    “這場戰鬥,我們不會輸!”


    峰號聲吹起,眾人同時冷色看向攻城之眾。


    百萬大軍,猶如海浪一般,帶著無盡的聲勢湧向雁門關。


    十六王率先衝在眾人之前,這便是西域的攻城方式,唯有王,唯有最強硬的人,才能衝在最前方。


    眼瞧得大軍距離雁門關還有三裏地,十六王的身邊,同時出現十六匹白馬。


    白馬白刀,手起刀落,十六王的頭顱,砰然墜地。


    衝鋒的大軍出現一絲騷亂,後麵的將士並不知前方的王已被斬,盲目的衝鋒,將前排震驚之眾撞倒在地。


    混亂四起,剛想隱於亂陣逃離的十六名白馬輕騎,同時身中數箭。


    他們隱藏了一輩子,隻為今日,卻不想好沒來得及撤離,已然將性命留在了這裏。


    趙濤撫摸著下巴,看向身旁被捆住雙手雙腳的博小二,笑著道:


    “若是我直接斬殺十六王,西域各族必然會難以管控。


    但是你們可能忘了,這是一個缺糧食的季節。


    這是一個憤怒和仇恨容易被點燃的季節,看好西域異族的憤怒吧!”


    倒下的十六王身旁,同時出現身穿黑衣的男子,高唿道:


    “可汗被殺,攻下雁門關,替可汗複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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