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秋濯絕望地看著麵前的綠霧,雙眸中帶著濃濃的愧疚,若是王婼熙在其中出了事,那他們選夏豈不是剛剛複國就要夭折?


    迴想著過去的一幕幕,她的小姐成為陛下,吃了多少苦?


    眼看著就要功成之時,為何會出現這般變故?


    剛剛那一瞬間,明明她就應該一頭紮入其中的,是她的猶豫給了王婼熙機會。


    鈺秋濯陷入無限的自責中,使得她竟是沒有感受到,一道衝天劍氣的逼近。


    先自樓前,


    幽刀軍和葬劍軍,團團將眾多江湖人士,包圍了起來,虎視眈眈的模樣讓人心生退意。


    樓頂的長弓嗡嗡作響,但凡有人欲要逃離,迎接他們的,一定是這轟鳴的箭雨。


    下一秒,


    一道劍影竟是直接撞入了這般天羅地網中,本是負責包圍圈的人,甚至沒來得及說話,便被撞至一旁。


    二層的小樓之間,出現一道劍形缺口。


    一眾江湖人士之中,亦是噴出一個五人之寬的豁口。


    被撞得人仰馬翻的眾人,紛紛擎起自己的武器,欲要和這膽大包天之人較量一番。


    一身黑衣,劍眉劍眼,一臉寒意的瞿麥左右腰間各別一柄長劍,紅木劍鞘透著不同凡響之氣。


    單憑這般氣勢,一時間場中竟是無人敢對瞿麥出手。


    “小鈺,婼熙呢?”


    鈺秋濯聽得這聲音,從自責中慢慢清醒,看清這劍眉如寒,雙目似電,渾身殺意的男子,不禁滿臉落淚道:


    “瞿大哥,快去救小姐!


    小姐在這詭異的綠霧裏。”


    瞿麥迴頭看向自己撞開的缺口,冷聲道:


    “事情沒有結束前,你們一個都不許離開,再敢動一下……


    死!”


    幾名江湖人士,眼看著出現了一條通向外麵的通路,當即爆發渾身內力,就要沿著這般缺口逃離。


    留在這裏,等死?


    江湖人各有各的算計,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對於瞿麥的警告,不以為意。


    即便是帶著如此劍光而來的瞿麥,頂多讓他們心生敬意,卻不能讓他們放棄這生的機會。


    瞿麥微微挑眉,四指微動,四柄指劍徑自射出。


    眨眼之間,四道寒芒一閃而過。


    沒有絲毫聲響,那四名準備趁亂逃離這裏的江湖人,頓然停於場中。


    一絲鮮血從他們的眉心處滑落,再無絲毫生機。


    舉手投足間就一口氣滅殺四人,便是那大宗師之境界的六大門派門主,怕是也不會這麽輕鬆吧?


    留在姑臧城中的江湖人,哪裏會有弱小的?


    更何況對方既然敢逃離,肯定是有什麽依仗。


    可現在,慘死場中的四人,似是給眾人敲響了警鍾,一眾江湖人再無人敢上前輕舉妄動。


    瞿麥緩緩從右腰間抽出一柄細柳劍,轉動手腕之時,一絲獨特的韻律從瞿麥身上兀自發出。


    眾人隻覺得清風拂麵時,瞿麥的麵前竟是形成了一道卷風。


    無中生有!


    這可是貨真價實的登堂入室之境,鈺秋濯美眸微動,這家夥才多大?居然已經這麽強了!


    “我說,山間要有風,風自山間來!”


    瞿麥一語落下,那道劍風轟然向前,將這眾人先前無法吹散的綠霧,生生劈開一條通道。


    劍風似是有靈,直直撞向了綠霧中葉洛堯轟落的紅石派絕技,紅石撞日!


    火紅的雙拳,能開日的氣魄,卻是在這劍風下,歸於平靜。


    李避一舔嘴唇,輕聲對著背後的女人道:


    “好了,不用死了,你男人來了。”


    王婼熙聽著這聲音,想著今日的一幕幕,一項堅強的她,不禁滾下熱淚。


    難言的委屈出現在她的心底。


    至始至終,李避都沒有將她當過自己的女人麽?


    她愛著李避,和瞿麥愛著她,又有什麽區別呢?


    葉洛堯看著雙拳上一道紅紅的劍痕,慢慢滲出了紅血,他不禁鎖緊眉頭道:


    “何方小人,居然敢行偷襲之事?”


    讓葉洛堯詫異的是,這道劍風可不是由內力調動出的勢能,而是純粹以劍破空而形成的。


    這片江湖,什麽時候出現這般高手了?


    “咚咚……”


    瞿麥的步伐,帶著一絲獨特的韻律,緩緩走入這綠霧之中的通道中。


    像是敲打著葉洛堯的心扉,葉洛堯忽然發覺自己的唿吸,竟然不受自己的控製,順著這腳步聲開始一唿一吸。


    “紅石派副門主,毛巾會純色毛巾,葉洛堯,敢問是哪位前輩至此?”


    瞿麥轉動著細柳劍,聲音如高山之冰,清冷透人:


    “剛剛是你在用西楚承影劍?”


    江湖規矩,相見必報名號,葉洛堯心頭震動之時,不禁將自己毛巾會的高層身份都報了出來。


    可這股劍氣的主人,竟是沒有絲毫迴應。


    所謂的江湖規矩,對瞿麥來說,又算什麽?


    他瞿麥,就是這世間的規矩。


    按理來說,世間的那些老怪物們,或多或少還是會給毛巾會一絲顏麵的,為何此人對自己的身份不理不問?


    莫不是此人壓根就是借勢壓人,根本不是什麽高手?


    作為毛巾會西北區的負責人,葉洛堯是有自大的資本的,感受到自己有理有據的分析,不禁冷笑道:


    “我還真當是哪個老妖怪出世了,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鬼,仗著三分劍勢居然差點嚇到老夫?”


    揉了揉自己泛紅的鼻頭,葉洛堯呢喃道:


    “李避、王婼熙、鍾童鳶,你們今日一個都活不了,我倒要看看,這世間還有多少不怕死的天才。


    殺了你們,你們的屍體一定可以賣個好價錢的……”


    瞿麥看著背對著自己指指點點的葉洛堯,輕聲道:


    “老頭,我問你話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迴答我呢?”


    “咻!”


    一道更加濃密的劍光瞬時間隔開了葉洛堯和眾人,感受著這道劍光之上濃濃的威脅之力,葉洛堯一連倒退三步。


    黝黑的劍痕出現在地麵之上,足足一人之寬,三人之長的劍痕,讓綠霧中的眾人啞然。


    畫魅鍾童鳶握著手中的天晶筆,輕聲讚歎道:


    “果真是萬年不遇的劍術天才啊,依舊是強的如此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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