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金銀恨自己的父親維持著毛巾會,明明是這個組織奪走了他母親的一切,蕭君赫卻又在反向盡忠。


    他能懂蕭君赫的苦衷,卻又不能原諒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


    握緊了雙拳,蕭金銀整了整被自己撐開的衣袍,看向身旁的黑衣人怒語道:


    “讓我在他死前,再給他一拳!”


    李避射出的信號彈一閃而過,戒吹提著二人翻入這院牆之內。


    沈知憶、鈺苓、戒吹,三人體無完膚,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水中撈出一般。


    “小避子,他娘的下次你來群戰,貧僧的鐵褲襠都麻了……


    都不是好東西,就會在暗中看戲。”


    群戰無敵的戒吹再一次讓眾人驚訝,暗中觀察的楚大悄然出手替著戒吹擋下了一些攻擊,聽著戒吹的抱怨,他們也是苦笑地搖頭。


    沒有楚大的命令,墓陵軍即便是看著眾人身死也不會出手的,他們隻屬於李避,隻忠於李避。


    但他們對於戒吹的實力,還是由衷地讚歎著:


    塔爾寺的鐵褲襠,當真是天下無敵,莫不是佛陀的神功都是鐵褲襠?。


    蕭君赫沒想到暗中還有人,驚訝道:


    “你們……把毛巾會的眾人,都殺了?”


    戒吹舔著嘴角的血,不知這血是誰的。


    順風耳的他早就聽到了院內人的對話,麵善的和尚,臉上露出一絲猙獰:


    “貧僧便是死,也得死在渡人的路上。


    不像你,如此怯懦,居然還培養自己的仇人,韓初桐怕是在下麵見到你也會扇你一個大嘴巴子!”


    順風耳的戒吹早就想進來扇這家夥,奈何毛巾會的眾人實力當真是強,即便結束了戰鬥,餘力依舊充斥於戒吹的經脈中。


    魔陀也是動彈不得!


    遠處觀察著的女校書韓初梧輕歎一聲:


    “這些家夥,未免強得過分了。


    泰安巡捕都打不過的毛巾會六位長老,居然被這三個人就滅了。”


    看著沒有自己出手的必要,韓初梧悄然離去,她還有蕭君赫給她更重要的任務。


    沈知憶此刻如何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


    怪不得那般死局自己還能逃到九黎城,沈知憶握緊了手中的刀,看向蕭君赫,冷聲道:


    “你不該救我,讓我覺得欠你一命格外可恥!


    惡心……”


    蕭君赫氣血攻心,再受著眾人這般辱罵,似是油燈將盡,又噴出了一口血。


    氣勢洶洶的眾人站在蕭君赫麵前,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堂堂武安侯,命終之時卻是這般模樣。


    想想曾經十萬貔貅軍的拚死盛況,當真讓人唏噓不已。


    “你們幹什麽!”


    一個更肥壯的胖子,顛著身子衝入了人群之中,張開雙手攔在蕭君赫的身前,雙眉倒豎道:


    “有什麽衝我來!”


    好一個有什麽衝我來,蕭君赫咬緊牙關,低下頭,粗壯的脖子上爆出青筋,哭號道:


    “對不起!”


    隻是這聲對不起,不知是對何人所說……


    “老爹,男兒大丈夫,咱們和他們不一樣,道個鳥的歉!”


    “金銀,爹對不起你,爹從來沒有問過你想要什麽……”


    蕭金銀身子一頓,看著身後的蕭君赫痛苦的模樣,心頭一酸,怒聲道:


    “你們他鳥的,欺負一個胖子算什麽本事,要殺要剮來找我,為何要對我爹……”


    “哧!”


    正說著的蕭金銀目光一愣,一陣痛意從身後傳出。


    他被偷襲了?


    下意識就要迴頭的他,生生忍住了迴頭的衝動,他不願意去看真相,他也不想知道真相。


    “天冷了,記得早點添衣;


    適當的時候,也要減一減肥;


    你媽當年取了一個女娃的名,叫蕭千穗……”


    再次咳出一灘鮮血,蕭君赫揚起滿臉的淚花,拔出蕭金銀背後的蘭花道:


    “爹這輩子最自豪的事情就是生了你!


    他們說爹這錯那錯,爹都不認,但是爹這輩子的確沒問過你愛吃蘋果還是梨啊。


    你就不挑食,爹就以為爹給你的你都喜歡……


    咳咳……”


    “李避,我兒子拜托你了。


    你若是救得活,他為誰效力都無所謂;


    救不活的話,這天下都會知道西楚要反叛了!


    哈哈哈……老子就逼你了怎麽樣?


    老子就是要還你爹給我的恩,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


    蕭君赫按住蕭金銀背後不停噴血的傷口,喘息道:


    “他娘的,好像刺錯位置了,血怎麽留這麽多?


    不過,這胖子血多,流一點也好……


    咳咳……


    李避,作為長輩有一件事必須提醒你……


    不要把誰都想的那麽卑鄙!


    順著你們來得路迴九黎城,貔貅軍會給你們打開一條安全的通路。


    老子,當年可是西楚之人,這可是老子這輩子最大的秘密,哈哈哈……”


    蕭君赫反手將那蘭花按在了自己的脖頸間,一道長血直射遠處倒下的葉安然,蕭君赫似是要用自己最後的血來侮辱這欺壓了他一輩子的毛巾會。


    葉色毛巾,血色斑斑。


    一代武安侯,慘死蕭府中。


    李避一把接住蕭金銀就要倒下的身體,雙指連點隱白穴,二白穴,止住他背後的血流。


    熟練得從藥箱中取出早就備好的藥粉:地榆、三七、白芨、蒲黃所製的止血粉。


    再用棉布包裹好蕭金銀的傷口,李避起身而立,看著場中重傷的眾人,不由得搖頭道:


    “還是托大了,差點就得靠墓陵軍了……”


    李之之捧著手中的冊子,跑向李避,露著不可思議的眼神道:


    “這裏居然記載著這些活人和死屍,所有運送的方向……”


    李避輕輕點頭,如此以來,他們倒是可以掌握毛巾會的動態了。神秘的毛巾會,終究被他們撩開了神秘的麵紗。


    隻是現在還不是研究的時候。


    李避粗略地一翻,好家夥,光是一頁的賬目流水就有上百金,無怪乎這麽多人會鋌而走險呢!


    麥亦看向牢籠道:“這些人怎麽辦?放了嘛?”


    沈知憶挑開黑布,卻發現這裏的活人早就沒了生機。


    鈺苓一一挑開黑布,無一例外,全部中毒而死。


    “阿彌陀佛!”戒吹的眼中流露出一絲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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