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夏可是還有五位皇子公主呢,何必非要讓所有的責任都歸李之之呢?


    從小被李避當成親妹妹的李之之,他可不願意讓她繼承什麽公主的身份。


    ……


    武德營外,早已被白馬輕騎封鎖。


    眾將士雖說對裏麵發生的事格外好奇,嚴格的軍令卻讓他們沒有絲毫敢打聽。


    發生了這般大事,何運鴻和博小二沿著一路血跡走進封鎖圈,看著均是被人一擊封喉的十六具屍體,號稱西北狐的博小二喃喃道:


    “我還以為塔爾寺的和尚都是慈眉善目之人呢,為何下起手來這般血腥?”


    何運鴻一一摸著這些他早就調查過底細的碟探,讚歎地砸吧了下嘴:


    “塔爾寺下山的布道者,另一個名字你知道麽?”


    “嗯?”


    “清道夫!專門負責清理江湖垃圾的清道夫!


    每一次清道夫的出現,都是江湖和廟堂的一場浩劫。


    清道夫專殺大奸大惡、濫殺無辜、貪汙腐敗之人,什麽時候他們殺夠了,才會迴山。”


    博小二咽了下口水,清道夫的威名他如何能不知道?顫聲道:“這麽算來,豈不是這天下要死一半人?”


    何運鴻搖了搖頭道:“過去清道夫下山有可能出現在西域,有可能出現在中原,他們的手中總會有一份名單的。


    殺完了那些人,這場浩劫便會結束。


    隻是……”


    聽著何運鴻猶豫了下,博小二如何能不懂他的意思,順著說道:“隻是沒想到這次的清道夫居然和山下之人有聯係,他竟然會出手殺名單之上沒有的人對嗎?”


    “不止如此,這次下山的家夥,來頭可不小啊!


    這十六人的傷口一模一樣,能出十六劍一模一樣的攻擊,你做得到麽?”


    一模一樣?


    聽著何運鴻說著,博小二似有不信地檢查了所有屍體的傷口。


    果真如此!


    長短、深淺、寬窄、位置。


    全都一模一樣!


    這該是多麽精妙的劍術,至少以博小二鬥之內力是做不到的。


    不論是石之內力還是鬥之內力,這些人統統隻能算作武夫,隻有能掌控對於自身力量的運用才算踏足小宗師之境。像這般攻擊力度的把控,至少已經站在小宗師的巔峰,半步踏入大宗師了。


    清道夫的實力,已經強橫到這種程度了嘛?


    二人走進武德營,比起外麵的一擊必殺,這院內的戰鬥可謂是針尖對麥芒,平分秋色啊!


    何運鴻看著三人屍體的死因,也是吸了口涼氣。


    手刀破胸骨,


    頂心肘碎命。


    摸著吳振翱被斬碎的手臂,博小二苦笑道:“這兩個家夥身家可都不是一般的肥啊,居然人手一柄利刃?”


    何運鴻麵對武德營這般慘狀,卻是開懷笑了起來,興奮道:“以前他們總說栗帝太仁慈,現在我倒是放心了,我們的西楚皇子可不是個仁慈之人啊!


    這般果斷的殺意,至少我們不用擔心他會吃虧了。”


    博小二點點頭,看著院中的三柳合抱道:“快要立夏了,將軍準備何時出發去祥符?”


    何運鴻捏住一枚掉落在腳邊的棋子,囑咐下屬帶暈倒的九位皇子公主進屋休息,背手看向南方道:“待我將雁門關的垃圾掃盡,就可以準備開始我們的大業了!


    到時候再去祥符,順路找點理由,也該給十五路諸侯一點顏色看看了。”


    博小二聽聞此聲,雙眼冒光道:“終於要對這群家夥動手了麽,早就急不可耐了!”


    當日何運鴻調動雁門關三十萬大軍,全軍出擊西域十六國之時,關內留下的日輪花之眾便是在監視著欲要傳信之人。


    既然西楚皇子已經出現,為了整個天下的大計,何運鴻便是先準備將雁門關打造成一塊鐵板。


    雁門關占據了地利,現在人和之後,隻需等待天時,便可以去解決一切的矛盾。


    一張無形的大網慢慢籠罩住整個雁門關。


    趁著西域三國正在整合各自勢力之時,何運鴻和博小二一合計,便決定審閱三軍。


    既讓西楚皇子李避對於雁門關之軍有一個直接的認識,同時也趁這個機會將浮出水麵的各個勢力的碟探一把撈出。


    千座長城將領同一時間收到密信,略一思忖便是留下最信賴的親兵就地禦守,率其餘大軍趕完關內深處,參加三日後的閱兵大典。


    兩日的休整,李避、戒吹、李之之皆是精神抖擻,恢複了傷勢的三人,這兩天是止不住地鬥嘴。


    戒吹自詡參禪悟性塔爾寺第一,麵對李避兄妹二人卻是時常被弄得啞口無言,尤其是趙風宸時不時地補刀發問,讓戒吹都開始懷疑起自己對於佛法的參悟。


    黃三千用銀絲之力為李之之熏黑的傷口換藥之後,李之之美眸一動道:“吹吹,你說吃井不忘挖水人是一個大道理。那麽,先有井,還是先有水呢?”


    戒吹皺起了眉頭,這個本是育人感恩的寓言,他卻是從沒往這個方向思考過。借著這兩天和眾人交談的經驗,戒吹明白,此刻自己最好的選擇就是沉默。


    戒吹的額頭映襯著頭頂的夜光石,變得鋥光瓦亮,洗去了麵上的血汙,微圓的瓜子臉倒是像極了水潭中的橢圓湖泊,一雙黑色的雙眼閃著睿智之光。


    緊了緊僧衣,戒吹靜靜地看著李之之的鼻尖,心底還在沉思。


    趙風宸放下手中的《蝶戀花》,稚嫩的臉上透出一絲異樣的傷感道:“這書定是一女子所寫,非是柔情水,便不懂冰雪寒。


    之之姐姐,我舉得是先有井,就像這故事投枯井的女子。枯井無水,也被稱作井,不是所有的井都有水。”


    李之之背著雙手,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點點頭又搖搖頭,接過趙風宸手中的《蝶戀花》道:“你看懂了其一,卻不懂其二,感情這般事,沒有經曆,永遠隻能是個旁觀者。


    誰說枯井無水?那裏可是裝滿了那女子的傷心淚。”


    “佛問世間情為何物……”


    剛想開口說句話的戒吹,卻是被李之之一聲打斷:“佛懂個屁!迴答我的問題,我比你的佛提的問題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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