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他看向誰,誰的心頭都是一寒!


    泰安皇朝第一宦官,銜尾蛇,皇城司的頭頭,掌管著天下諸人的生死——黎傾!


    “三更見黎傾,魂死道可消!”


    對於一切有異心別有打算的百官,黎傾擁有著先斬後奏的權利。皇城司可是泰安能奪天下最關鍵的情報組織,無論是江湖好漢,還是遺朝後代,皇城司皆有所掌控。


    為何西域的碟探打聽不到中原有用的消息?江湖便有言,十六國之碟探進了雁門關少了十有七成,剩餘三成便死在了尋夏城的皇城司手中!


    沒有人知道皇城司究竟有多少人,便是何運鴻都想不到,皇城司中記錄著他的每一件事,甚至包括李避和李之之……


    朝中唯一坐著的男子,巡視一圈,輕聲道:“今日召集眾愛卿來大殿之上,隻有三件事……”


    天子的麵色並不好,深灰色的麵孔中透著一絲青綠,像是琥珀之綠一般,散發著淡淡的死氣。時不時的輕咳聲,洞徹這琉璃瓦的重簷屋頂、朱漆門、同台基、捆綁住了多少位曆代君王的大殿之上。


    “一來是西域十六國一分為三,十三小國同滅,隻剩樓蘭、龜茲、烏孫三國……”


    此消息眾人早有耳聞,此刻聽到天子的口中傳出,眾人還是各有所思,各有所驚。


    雖說眾人看不慣何運鴻那個莽夫,但是對於繼承了西楚強軍悍守邊關的大將軍,他們還是很敬畏的!


    至少這三年,沒有聽過何運鴻像哪一路諸侯一般,問天子尋求幫助!


    一個人便擋住了十六國!


    這話雖有誇張的成分,但不難看出,眾人對於何運鴻的能力還是讚同的。隻是現在西域十六國變三國,這可是意味著今年的秋天不好過了啊!


    天子的聲音一出,朝中再無一絲輕響:


    “查毛巾會!


    阿芙蓉、邊關將士屍體消失案、買官賣官……建朝之初我曾允許江湖做的,不允許江湖做的,他們都做了……泰安隻需要一個廟堂的皇帝,不需要江湖的皇帝……小九,你說!”


    站在一旁的趙澤,花費數日從尋夏城趕迴祥符,攤手抽出一席書卷,痛唿毛巾會罪狀一千一百一十七條!


    朝中有人震驚,有人不安,有人額頭冒汗,更有氣憤不已!這一幕幕全部被黎傾記錄在腦海之中,有沒有問題,查一查便知;犯沒犯錯,試一試全現。這是他來的目的,亦是他的職責!


    十五路諸侯反應不一,孫黎楓張口欲言卻又生生壓下心頭所念,一番糾結還是決定不語為好。


    左尹司徒智川和經略使餘述生對視一眼,輕輕歎息,天子在此時所說三事,未嚐不是在交待後事啊!一朝天子一朝臣,八位皇子,十五路諸侯,這可不是簡單的選擇,就能產生新的皇帝。


    這便是打下的江山,人心卻更慌亂的原因:


    天子勵精圖治是為民,穩住了天下,卻沒有第一時間撤去十五路諸侯的兵權。


    戰時十五路大將調配得當,硬仗軟仗皆有所持;現在卻是暴露出了種種危機,藩王皆強,皇室獨弱,這天下還能姓趙麽?


    “咳咳……第三件事!


    廢二皇子趙濤皇室身份,通令天下,殺之者封侯納入皇恩榜……”


    怪不得今日二皇子沒來上朝,百官皆震,群心動蕩。隻是為何這般時間就要罷黜二皇子的皇子身份呢?為何朝殿之上還留有二皇子的位置呢?眾人心有所疑惑,麵無疑樣。


    天子向毛巾會宣戰,鐵定是要和某些諸侯撕破臉,若是皇帝的動作快,揪出了毛巾會的掌權人,眾諸侯不得不幫;若是天子駕崩,則此毛巾會勢必會繼續沉浸下去!


    至於二皇子做了什麽,眾人可有猜測,當日退朝後,這般消息瞬間就傳遍天下。


    司徒智川和黎傾留在了最後。


    “公公,可是有話要對本尹說?”


    “左尹自是聰明人,不知趙濤逃離的路線,可是您設計的?”


    司徒智川搖搖頭道:“公公莫要以為天下隻有我一個算盤,我能算得清百官之名,卻算不清泰安之外的命。這般話,還是莫要再提了。”


    “不知左尹大人的夫人,為何會用血色的毛巾呢?”


    司徒智川麵色微寒,迴頭看了眼朝殿道:“你是要將皇後也劃入敵人的陣營麽?”


    “我隻為泰安。”


    “我得為天下啊!”


    這一日,宮中傳言,皇城司帶走了司徒左尹的夫人,將皇後的妹妹帶入宮中,一場風雨隨著西域的動蕩在泰安蓄力而生。


    天子趙邦坐在空無一人的大殿之中,歎氣道:“瞿麥,你覺得寡人裝的像嘛?”


    ……


    李避三人離開烏孫國,換了一身西域人的打扮,靜候在樓蘭國的城門之外。


    自前日三國分西域後,樓蘭國便對自己的都城加強了查詢的力度。尤其是對一名郎中、一名僧人、一名女子的通緝。


    戒吹下意識的就要雙手合十,看到鈺苓的皺眉,慌忙雙手翻花,插於腰際道:


    “你為何看我?”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你心裏有我!”


    “有一柄斷根之刀,想看嘛?”


    還有五十天,還差兩種毒!


    若說整個西域是一片枯黃的沙畫的話,毫無疑問樓蘭就是無盡黃沙中的一滴淚珠。宛若江南的綠樹湖泊,使得整個樓蘭國孕育著別樣的生機。


    一牆之隔分陰陽,樓蘭國城外是那遍地滾滾黃沙,城內卻是遍地綠茵花香。此般特殊場景隻在西域獨有!


    四顆巨型參天的千年棕櫚樹上透著一股時代的沉重感,它見過多少王朝興衰,證過多少悲歡離合,此時卻成了一個諾大戲班的承載舞台的側柱。


    棕櫚無言立四方,


    戲台鏗鏘鑼八響。


    靜默看別悲歡笑,


    落葉輕敲變臉鍾。


    棕櫚戲班承靠在這裏多年,花色的氈毯鋪蓋在棕櫚樹中央,四方圍幕,幕後而沉,朱紅色的幕布遮住了眾人的好奇。


    隻聽著其中乒乓作響,勾人心魄耐人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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