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排在江湖中流的八震門,便已經將強大的八路諸侯打成這般狼狽樣,誰也不知曉,選夏還有多少高手,還有多少門派?


    便是如今,泰安雖得天下,這姑臧城卻不屬於任何一位諸侯。這是趙氏皇帝對於選夏的尊重,亦是對江湖的尊重。


    強大至極悍不畏死的八震門,用三名長老,震驚了天下人,更是得到整個江湖的敬重!


    “砰!”


    一聲輕響,橙衣女子那以百獸精血浸泡,號稱生而千年不鈍,鈍而千年不鏽,鏽而千年不腐的百獸鞭,竟是被莫泊懷一拳震斷。


    江湖人誰會不知這橫阻泰安皇朝的招數?


    “八震門!”


    六聲嬌喝傳出,六名毛巾會的女子,如臨大敵!


    莫泊懷用衣袍擦著自己身上的汙漬,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憤聲辱罵著:


    “造孽啊!造孽啊!你們這是毀去了老夫多少年的精華?我都已經再三避讓你們了,你們為何非要自尋死路?”


    黑衣女子一步上前,抱拳作揖道:“毛巾會黑毛巾久仰八震門大名,這般衝撞了龍王廟,叨擾前輩了,還請前輩原諒!毛巾會願以黃金百兩賠禮道歉!”


    身後五名女子,同時抱拳低身。身在江湖,何人不對江湖的傳說動心?


    莫泊懷蓄著一撮短而硬的八字胡,一雙棕褐色的眼睛深陷在眼窩裏,長著一頭蓬亂的灰白頭發。他並未迴禮,而是自顧自地說道:“我等了你三十三年又二百一十一天!”


    李避一驚,這是在對自己說話?


    不對!這屋中除了他,哪有三十多歲的人?


    莫不是此人又是自己的何種長輩,自己未免也太幸運了點,遍地都是自己的熟人?自己就是那福星高照?


    莫泊懷接下來的一番話,瞬間將李避的沾沾自喜打到了穀底:


    “父債子償,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莫泊懷一字一頓地說出這般話,渾身氣機砰然一頓,將那由百年巨木通體打造的黃花梨床板直接炸裂開來。


    屋外眾人聽到這般聲響,不由得喝彩道:“想不到莫先生,不僅裝了一肚子水墨,這床上功夫也好生了得,這才多久便是將床都弄蹋了!”


    君芷茵搖著輕扇,左右招唿著眾多酒客,陪笑著的麵孔下卻是在驚唿屋中到底發生了何事?


    她問柳樓中這最大的正房可是用中原名貴的黃花梨經千道工序,打磨整整三年而成。那結實程度堪比皇宮之物,莫說一男六女,便是十個壯漢在上麵奔騰也無事。


    君芷茵心中一動,想到當年一個傳聞,說這莫泊懷的老婆便是在和他行交合之事時,直接被震碎內腑而死!


    可憐自己的七仙女,死在床榻上倒也算是妓子最好的歸宿吧?摸著懷中的金錠,君芷茵不禁莞爾一笑,安下心來。去他的仙女,這天下,有錢什麽樣的姑娘買不來?


    李避踩這名貴的木板床碎片上站起身,後背貼住梨花雕,滿臉疑惑道:“我可是第一次見老先生您,實不相瞞,我已經十三年沒見過我爹了!”


    “不用你見過!就你這年輕的模樣和你爹那時一模一樣!老夫深居這尋夏城,當年就是為了趁亂殺入那西楚邊關雁門關,去尋仇!


    卻不想被何運鴻那臭小子搶了先,我知道鬼謀神算的栗帝,一定會給自己留後路!


    泰安不知他西楚皇室有四百零三人,老夫可是一清二楚!他的兒子一定會迴來,老子等了三十三年!


    為此,我便是連三年前的宗門令都沒有理會,就是為了等你!


    你的模樣我早已經刻畫在腦海中,一萬多天我的夢都是你,我怎會認錯?”


    毛巾會的六女沒有在這時去觸黴頭,八震門的名號如雷貫耳。江湖中有人會不知今幾何年,卻無人不知八震門!


    李避輕笑一聲:“老人家,這麽說就非得是不死不休了嘛?”


    躲在屋頂上的李之之渾身一顫,她知道這是李避要發怒了,跟著自己的哥哥這麽多年,不死不休隻聽得他說過三次!


    長景嶽上的師傅們,一怕李避喝醉,二怕李避發怒!這小子一旦生氣開來,可不是尋常人等可以阻攔的。


    “你父親做的事,你自然要承受代價!”


    “不知我父親又做何事了?”


    莫泊懷屏息而立,雙拳灌注於丹田之內力,一腳掃開一旁的赤衣女子,毫不在意對麵還有六位強敵。此刻的他,心頭充斥著無邊的怒火。


    李之之眉頭緊鎖,在屋頂的她可知道這女子也是隱藏的高手,可她卻是毫不反抗繼續裝睡,莫不是她才是真正的幕後之人?


    天下人怕八震門,恕不知八震門卻怕西楚皇!


    那個強大的男人,一身皇袍一匹黑馬,三進三出選夏朝,無人敢攔無人敢勸。作為選夏江湖的八震門自然無比憤恨這般囂張的行為,派出門內十位弟子,襲殺西楚皇。


    卻不想,西楚皇一刀便將十人齊斬,提著十人的頭顱走進了這八震門內。當時還是門中代掌門的莫泊懷眼睜睜看著西楚皇將那十個頭顱掛在姑臧城上,更是當眾將一杯燙茶澆在他的額頭。


    莫泊懷憤恨自己為何沒有反抗,就因為怕死,讓他淩受了這般屈辱!


    “我為西楚皇,西北唯我狂!”


    這句話被莫泊懷永遠地記在了心裏,當晚想要在自己妻子身上發泄心頭的不爽,卻不想內力迸發生生震死了自己的妻子。


    莫泊懷也是得上了不舉的毛病,他帶著自己的小兒離開姑臧城,來到這尋夏。想方設法送自己的兒子進入了雁門關邊軍,一切隻為了自己的複仇計劃。


    他憤怒的是因為楚皇害得他震死了自己的妻子,是這般屈辱導致了他的不舉!


    不舉三十年,今日愁可消!


    莫泊懷沒有絲毫解釋心中的憤恨,雙拳如爆瀑直接洞穿了李避身後的牆板。


    問柳樓本就時常發生這般為某一女子鬥毆之事,也是君芷茵為了圖省事,所有的牆板都加固了三層!這也是屋內牆板沒被洞穿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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