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這話說的……


    夫夫二人遲疑了,他在開玩笑?


    “您已經不……不健在了?”海姆達爾話一出口就特想抽自己的嘴巴,但除了這麽問以外他不知道還有哪種更妥當的方式,因而講完以後他立馬閉上嘴。


    想象中的狂轟濫炸沒有出現,六賢者也沒有狂化暴走的跡象。


    “我當然已經死了,正常人能活那麽久?那還是人嗎?!”六賢者一臉的嫌棄。


    那您這情況又算怎麽迴事?非正常人?


    想想他們好不容易闖到最後一關,千萬不能得罪六賢者,萬一人家不開心鬧罷工,他連哭訴的地方都沒有。


    威克多安慰地握了握滿臉便秘表情的海姆達爾的手,揚聲道,“我是威克多.克魯姆,他是海姆達爾.斯圖魯鬆,假設我們想通過您的房間,應該怎麽做?”


    “你們本來就是要通過我的房間,什麽假設不假設,虛偽!”六賢者對老爺的拐彎抹角十分鄙視。


    這人真不好伺候,活著的時候肯定沒少麻煩人。夫夫二人哭笑不得地對視一眼。


    六賢者對他們的互動視而不見,輕飄飄地一揮手,“房間的布置你們也看見了,需要我多說什麽嗎?”


    廢話!你不說什麽,我們怎麽知道你心裏怎麽想,也許房間布置成黑魔法練習室的模樣完全出於個人愛好也說不定,海姆達爾腹誹。


    威克多的情緒並沒有因為六賢者刺頭般的語氣出現絲毫波動,麵不改色的問,“需要我們做什麽?”


    “當然是魔法決鬥!”六賢者一說到這個就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


    夫夫二人不是很意外,見到這樣的場地便有了心理準備。


    “您打算采取什麽決鬥方式?”海姆達爾問。


    “什麽‘什麽決鬥方式’?!直到其中一方倒下為止。”六賢者那不耐煩的語氣貌似在責怪海姆達爾故意搗亂。


    “死鬥?能不能換成點到為止?也就是一方主動認輸?”


    “太兒戲了!魔法決鬥哪裏有什麽點到為止,既然要比就別做縮頭烏龜,不然給我滾出去!”六賢者很看不上海姆達爾的畏手畏腳。


    “現在各國魔法政府已頒布法令嚴禁遏製死鬥,死鬥是犯法的。”以“大法官”為奮鬥目標的斯圖魯鬆室長說到“犯法”一詞特別凜然。


    “膽小鬼!”


    “您衝我吼也沒用,現實就是如此,既然您能看見我們,與我們對話,還能處在這個世界,那就應該順應時代的潮流去蕪存菁,固步自封、閉門造車不可取。”


    六賢者耍嘴皮子不行,被海姆達爾的“語重心長”弄得煩躁焦慮,又想不到反駁的言論,手上的魔杖一轉,對準了威克多,“你呢?你怎麽想?”


    老爺也不含糊,言簡意賅道,“他能代表我。”


    六賢者氣得往地上用力摜魔杖,神奇的是幾乎快要碰觸到地麵的魔杖轉眼就迴到了六賢者的手中,這一幕極其稀罕,六賢者卻渾然不覺一般,可見已經習以為常。


    他是怎麽辦到的?海姆達爾納悶,與此同時想到六賢者對自己的定義,既然已經死了,為什麽還好端端地站在他們跟前,與他們對話?陰屍?僵屍?活死屍?木乃伊?那一瞬間,各種海姆達爾所知道的可能性在腦海裏迅疾腦補了一遍。


    “……好,很好。”六賢者啞著嗓子從牙縫裏擠出話來。


    海姆達爾以為他終於要暴走了,結果六賢者一抬眼,理直氣壯的說:“那就點到為止!你們誰先來?”


    “請問您是準備采取什麽決鬥方式?”海姆達爾問。


    六賢者又摔魔杖了,魔杖也照舊掉不到地上,六賢者現在聽到“準備采取什麽決鬥方式”就想撓牆。


    海姆達爾知道不能再刺激下去了,不然要出人命了……


    “普通魔咒還是黑魔法?”海姆達爾飛快道。


    “黑魔法不是魔咒?”六賢者氣極反笑。


    “明白了,綜合魔咒。請您先等等。”海姆達爾與威克多交頭接耳。“你先上還是我先上?”


    六賢者一點避嫌的自覺都沒有,耀武揚威的說:“你們倆可以一起來!”


    “好。”海姆達爾果斷道。


    六賢者語塞,八成沒想到這麽順理成章地答應了。


    “你要不要臉!”六賢者為德姆斯特朗感到不忿,這樣的學生居然能申請通過使用賢者室?


    海姆達爾莫名其妙的說:“即便您是賢者之一也不能胡亂罵人,我怎麽不要臉了?”


    “你同意你們二人一起上。”


    “不是您提議的嗎?我沒有否定罷了。”


    “你為什麽不否定?”


    “我為什麽要否定?”


    “不要臉!沒誌氣!”


    海姆達爾撤下崇敬的麵部表情,壓抑住心底的顧慮,怒氣衝衝的說:“你一個近十個世紀以前的賢者,德姆斯特朗的創始人之一,好意思跟我們一對一單挑?別說二對一了,十對一都不過分,你不是賢者嗎?這樣就吃不消了?”


    你才不要臉呢!丫丫個呸!


    六賢者再度語塞,疲憊地抹了把臉,有氣無力地揮揮手,示意他們開始。


    二、


    澎湃的火焰在空中躍起,如同一股翻湧的激浪,朝夫夫二人門麵衝來。這六賢者下手也不招唿一聲,抬手就是大烤活人。六賢者放出的火焰魔法自然不可跟普通的火焰熊熊相提並論,火苗似有生命般唿嘯而來,巨大的怒焰在行進過程中噴射細長的焰火,星點般脫離主體的焰火迸射在地,留下一個個觸目驚心的窟窿,散發出刺鼻的焦味。


    六賢者的起手咒語排山倒海得好像能把夫夫二人囫圇吞下,火焰奔騰猶如萬馬過境,先頭部隊逐漸形成馬頭的模樣,氣勢洶洶、披荊斬棘,轟隆隆的咆哮席卷,夾雜著馬匹嘹亮的嘶鳴。


    盔甲護身擋不住它,這是夫夫二人不約而同的判斷。


    海姆達爾用力一抖手腕,前方的地板被撕裂開,地板劈裏啪啦翻湧向上,形成一道屏障,似一張猙獰的大口,與橫衝直撞的火焰部隊迎頭碰撞。火焰嘶吼著在屏障上一分為二,如同被一把利刃劈開朝兩邊的黑霧衝去。


    本以為被阻擋住的火焰卻呈現出源源不斷之勢,地板屏障很快hold不住,摧枯拉朽般往下坍塌,海姆達爾見狀急忙推著即將坍塌的屏障往前去,試圖進行最後的掙紮。


    他們應該想到,六賢者當然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假如咒語輕易就被破解,他就不是十個世紀沒睡覺的黑眼圈六賢者了。


    六賢者兩眼放光地操縱著火焰,他已經多久沒體驗到如此激動人心的時刻了,他不記得了……德姆斯特朗的賢者室創建以來,敢來挑戰的學生屈指可數,長夜漫漫寂寞難耐,死不透的六賢者明媚憂傷無語凝眸。雖然他癡迷魔法,但自己跟自己玩當然不如欺負別人開心。


    想到這裏,精神振奮的六賢者忽略最後的防線,一鼓作氣燒毀了地板屏障,任灰燼粉碎後四散在黑霧中。眼下的六賢者全身心地投入到決鬥的快.感中,他忘了決鬥的目的,忘了點到為止的前提,忘了他是德姆斯特朗的賢者,忘了與他決鬥的二人是申請使用賢者室的德校學生與畢業生。他甚至忘了他自己。


    此時此刻的六賢者巴卡京徜徉在無限美妙的魔法之海,猶如癮君子陶醉於毒品製造的目眩神迷,巴卡京對咒語的癡迷讓人震驚也讓人同情。巴卡京生前直至死去從未改變他對於咒語的看法,那就是他是為魔法而生的,沒有了魔法他的生命將無以為繼。


    心底殘留的最後一絲清明在千鈞一發之際複蘇,巴卡京猛地迴過神來,大叫不好,可惜開弓沒有迴頭箭,巫師通常隻研究如何更好的施展魔法,很少有人把精力放在如何更及時的收住魔法的功課上,六賢者巴卡京更是如此。


    巴卡京解除了咒語,眼睜睜地注視著之前釋放出去的火焰爭先恐後地撲向目標。巴卡京一瞬間有些腿軟,這個時候他終於想起來他曾經是一名教授。


    巴卡京已經做好了目睹兩堆隻剩下人形輪廓的殘灰的思想準備,火焰的詭異騷動讓他猶疑不定。火焰似海中的怒浪衝刷著決鬥台的那一端,火之浪頭衝撞在帷幕上炸裂潰散,但那團潰散過後刺目灼熱的火焰又是怎麽迴事?


    等一切塵埃落定,火焰浪花盡數褪去,看清楚那方情況的巴卡京張口結舌。


    “那、那是什麽?”巴卡京目光灼灼地注視著火焰精靈黑利奧帕,那專注的模樣恨不得把黑利奧帕吞進肚子裏。


    夫夫二人打了個寒顫。


    所幸這隻黑利奧帕由召喚術成型,假設活生生的火精靈在這裏,麵對那樣火熱的視線肯定被雷得不輕。


    海姆達爾見巴卡京的驚喜和疑惑不似作假,輕聲說:“六賢者不認識黑利奧帕?”


    “應該不是,黑利奧帕數量極其稀少,他可能聽說過名字,但不曾親眼見過。”


    威克多的猜測沒錯,乍然麵對火精靈的六賢者沒反應過來,等他迴過味來,再結合之前的咒語進攻,很快得出了答案。


    “黑利奧帕?!我猜得沒錯吧?是火精靈黑利奧帕?”六賢者興奮地手舞足蹈,等到威克多點頭,六賢者快要語無倫次了。“我曾經翻閱大量的古籍地圖,試圖尋獲黑利奧帕的蹤跡,皆無功而返,你怎麽啊————”


    夫夫二人一怔,六賢者突然從視線中消失了。


    六賢者跌下去了。


    罪魁禍首正是海姆達爾剛才利用咒語挖出來的大窟窿,六賢者光顧著與黑利奧帕近距離接觸,忘了看腳下,一時不查掉坑裏了。


    夫夫二人急忙來到坑邊,就見六賢者在坑底唉唉叫。


    “您不要緊吧?”海姆達爾問。


    “你摔一次看看!”六賢者毫不矜持地鬼哭狼嚎,沒有一丁點賢者風度。


    海姆達爾起初還覺得前麵五位賢者“平易近人、不拘小節”,與六賢者一比,那幾位就是頭戴光環的聖人。


    “您不能動嗎?”見六賢者還坐在坑底,海姆達爾不禁問道。


    “哎喲,我的腿肯定斷了……肯定斷了……疼死我了……”


    夫夫二人無奈地四目相對,琢磨著要不要提醒他,他其實已經掛了,疼不疼的肯定是幻覺。


    海姆達爾決定不多此一舉地詢問他是否懂得緊急治療咒語,而是問,“您不能幻影移形嗎?或者阿尼瑪吉魔法?”


    海姆達爾敢保證六賢者做作的呻.吟停頓了一秒,很快恢複如初。


    “疼死我了……”


    威克多用口語對海姆達爾說:他不會。


    海姆達爾也是這麽認為的。


    看來自詡魔法研究大師的六賢者也擺脫不掉偏科的毛病。


    “我下去帶您上來?順便幫您看看腿?”海姆達爾揚聲問。


    “離我遠點!”六賢者傲嬌地唿號。


    “總不能把您丟在坑裏吧?”還有一句海姆達爾沒敢說:您不上來主持大局,我們怎麽通過這間賢者室?


    “都是你不好!”六賢者惱羞成怒。


    “對,都是我不好,所以請務必給我一個補償機會。”


    六賢者唧唧歪歪的痛唿忽然沒了聲音,隨後悶悶的說話聲傳來,“別瞎費功夫了,你們倆都帶不了我。”


    “為什麽?”


    “我已經死了。”


    什麽意思?夫夫二人麵麵相覷。


    “您能說的再具體點嗎?”威克多披掛上陣與六賢者溝通。


    “我不能觸碰活人的身體。”


    “您明明很精神。”威克多嚐試迂迴接近真相。


    “死人當然精神。”


    話題又迴到原點了。


    威克多想了想,直截了當的問,“我們應該怎麽做?”


    “隻要不是人,什麽都行,快把我弄上去!”六賢者不耐煩地吩咐。


    老爺都忍不住翻白眼了。


    被兒子視作萬能多啦a夢的海姆達爾從口袋裏掏出麻布袋,然後一層層解開,從裏麵抽出一把飛天掃帚,並利用懸浮咒放了下去。好在六賢者會騎掃帚,很快上來了。


    “掃帚很不錯,我沒見過這樣的。”六賢者明明要把掃帚還迴去,手卻牢牢握著掃帚柄,眼睛直視海姆達爾。


    這麽明顯的暗示海姆達爾哪裏會不明白,扯出笑容道,“既然您喜歡,拿去玩吧。”


    這絕對是哄小孩的口吻,六賢者毫不在意,心滿意足地收下了。


    室長看了掃帚最後一眼,憂傷地歎氣。


    “怎麽樣?我們算通過了吧?”海姆達爾問。


    六賢者瞪眼,“太兒戲了!”


    夫夫二人沒有吱聲。


    海姆達爾沒威克多忍功超群,硬邦邦的說:“您腿不疼了?”


    “你一說又疼起來了!”六賢者捂著受傷的右腿,一臉譴責。


    “剛才看你捂左腿。”


    六賢者的手麻利地換到了左邊。


    海姆達爾拿他沒轍了,事實上他剛才根本沒看清楚到底捂哪邊。


    自從六賢者上來後就沒怎麽說話的威克多忽然道,“您的狀況是不是與某種詛咒有關?”


    比碰瓷還要表演生動的六賢者臉色一變,刷地站直了身體。


    威克多慢慢露出微笑,“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六賢者臉色難看的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麽?”


    威克多從容的迴答,“不,我不知道,因為某些特殊原因使我對詛咒感觸頗多,比普通巫師多了些這方麵的想象力。”


    六賢者霎時泄氣,喃喃道,“……你怎麽可能知道,是我太異想天開了。”


    “您的情況是詛咒造成的?所以好幾個世紀沒睡覺?”海姆達爾比威克多直接,即便是豁得出去的六賢者也感覺麵上無光。


    “你們到底要不要通過賢者室的考驗?”六賢者顯然不想多談。


    “歸根結底,我們申請使用賢者室就是衝詛咒來的,據說通過了德姆斯特朗的賢者室考驗,就能獲得與詛咒相關的各種知識資料。”海姆達爾發現了新的突破點。


    假裝光風霽月的六賢者不淡定了,“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把你們的來意具體說說。”


    威克多看到了海姆達爾使的眼色,簡單描述了下揚庫洛夫斯卡家的詛咒,六賢者皺眉聽完了還覺得不過癮,“完了?”


    “完了。”


    “太兒戲了!”


    “……”


    海姆達爾握住威克多的手,大聲質問,“您認為這樣的詛咒對兩個深受其害的巫師家庭來說很兒戲?”


    “我這是口頭禪,你聽不出來?”六賢者沒好氣地白了室長一眼,責怪他無理取鬧。


    室長一口血衝到喉嚨口,室長現在相信這位六賢者不是做作,他完全不懂人情世故,若生在今天,絕壁無法在社會上立足。室長腦補了幾個六賢者四處碰壁的悲催小片段,稍感安慰。


    六賢者現在看老爺格外順眼,他們擁有相同的苦衷,是一條船上的戰友,六賢者一轉眼瞧見嘀嘀咕咕的室長,沒來由的有種摔魔杖的衝動。


    “你的同伴可以通過,你不行。”六賢者斬釘截鐵的說。


    “為什麽?”


    “跟你不相幹,你別瞎摻和。”


    室長心想這是不帶我玩的意思?


    “他是我丈夫,詛咒若不清除,我們的兒子的生命將受到威脅,怎麽跟我沒關係?”


    “哦,你們是一家人?”


    “很高興您終於明白了。”


    “那還是跟你沒關係啊,對吧,詛咒跟你本人有什麽牽連?”


    確實如此,詛咒不會在海姆達爾身上發作,因為他與克魯姆家不存在血緣聯係。


    海姆達爾忍耐的說:“您要我怎麽做才會同意讓我和我丈夫一起通過?”


    “說服我。”


    “您想讓我說什麽?”


    “用魔法說服我。”


    海姆達爾差點克製不住,把格林德沃的萬箭穿心招唿在六賢者身上,他沉默片刻,又開始掏口袋。


    “你可以嚐試往我身上丟。”在咒語的研究上,六賢者很有實踐精神。


    “您不行。”


    “我怎麽不行?”


    “您死了,咒語出不了效果。”


    六賢者又一次被室長噎得喘不過氣來,好在他已經掛了。


    多啦a夢這次拿出一個等人高的娃娃,娃娃裏填充著棉花。


    “您看好了。”海姆達爾麵無表情地揮動魔杖,魔杖尖端吐露出綠色的煙霧,那團煙霧以極快的速度朝目標物娃娃衝去,並迅速鑽進表層的麵部直達內部,然後……沒然後了。娃娃以肉眼可捕捉的速度迅速凹陷下去,癱在了地上,就像被放了氣的氣球,隻剩一層軟軟的皮。


    六賢者不愧是咒語研究大師,用腳踢了踢軟趴趴的娃娃,而後猛地反應過來,麻利地利用咒語割開了娃娃的外層,裏麵的填充物已經化為粉末。


    六賢者眼睛一亮,轉頭道,“這魔法叫什麽?”


    “萬骨枯槁。”海姆達爾說。假設用在人身上,後果不言而喻。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足以被冠上邪惡頭銜的黑魔法,老實說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他絕不會使這一招,六賢者並不像後世的巫師那樣對黑魔法唯恐避之不及,在六賢者眼中,所有咒語一視同仁。


    萬骨枯槁很陰險,其實大多效果顯著的黑魔法發動之後聲勢浩大,但海姆達爾使的這個悄無聲息,可以在一息之間置人於死地。


    六賢者激動得渾身打顫。


    威克多很驚訝,在他心中海姆達爾是個底線不低的人,偶爾稱得上心慈手軟——以老爺自身的底線為藍本,誰曾想海姆達爾居然會花時間研究黑魔法,而且是讓人防不勝防的類型。老爺對室長頓時有種刮目相看的趕腳。


    “您看如何?”海姆達爾盡量忽略老爺的別有深意的視線。


    “好,好,很好!”


    看得出六賢者很滿意,不然不會連說幾遍。


    三、


    “說到詛咒,德姆斯特朗從古至今大概沒有巫師比我研究得更透徹。”六賢者說這話時的表情並不平靜,臉上泛出淡淡的苦笑。


    “您得罪了什麽人?”海姆達爾遲疑道。


    他其實想說您中了什麽詛咒。以六賢者的本事,在那個時代應該能橫著走,強大的巫師在閱曆上往往也很強大,畢竟強大需要時間累積,夫夫二人相信六賢者今天對他們的考核沒有使出百分之一的功力。


    六賢者唯一的缺點就是身子骨太差,看他跌跤嚎半天的架勢,八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是個超級宅男,海姆達爾忽然覺得自己偉岸高大,老爺再也不用擔心他體力不支了。


    六賢者沉默一下,醞釀完情緒後說:“我妄圖改寫時間,糾正過去的錯誤。”


    逆天改命?


    海姆達爾由此想到曾經迫使他穿越的詭異石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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