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下午第三節課結束後,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會主席、副主席以及組織部幹部之一在校魁地奇隊長的陪伴下來到魁地奇練習場旁,一同登上觀眾席,站在圍欄旁觀看場內的練習,與他們的默不作聲形成對比的是觀眾席上不時爆響的叫好吆喝。


    現在的魁地奇校隊成員——包括隊長在內,早已不是當初對著海姆達爾擠眉弄眼的那撥牲口了,如今的隊長叫李.方塔那,校隊半數以上的隊員是六年級,本學年伊始三位七年級逐漸退出活動以後,六年級們正式成為新一屆主力。


    學生會的兩名掌舵人今日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源於校隊隊長的毛遂自薦,方塔那隊長準備向魁地奇聯盟旗下的青少年魁地奇推廣委員會申請承辦一場友誼賽。在申請文件正式遞交給校長卡卡洛夫教授之前,學生會必須就此事進行各方麵評估,假如審核評價不能達標,學生會將拒絕向校長遞申請,與此同時,還會迴絕校隊隊長關於購買嶄新的魁地奇器具的請求,也就是不會撥款。


    據說方塔那隊長上個學年末就向學生會請求撥款了,上屆會長以學年末事務繁雜為由推掉了他的請求,方塔那顯然沒有放棄。上屆會長為什麽敷衍方塔那,方塔那可以糊弄他們的隊員,但瞞不住學生會上上下下。德姆斯特朗的魁地奇校隊那一整個學期皆渾渾噩噩,上半學年似乎還充滿了幹勁,贏過幾場小比賽,可那些成績無法與之前的輝煌相提並論。德姆斯特朗的校隊慢慢走出了人們的視野,連帶歐洲各大校際賽的邀請函數量逐月銳減。


    以方塔那為首的校隊成員們非但沒有潛心研究目前的劣勢該如何解決,甚至每日的練習時間都減少了,新入學的孩子隻能從校圖書館的魁地奇校隊專欄裏見證當年的光輝歲月,當他們興致勃勃的衝到練習場邊,迎接他們的隻有空寂的球場和漫天大雪。


    學生會組織部的幹部恩裏克.拉卡裏尼在本子上奮筆疾書,隊長方塔那頻頻投去關注的目光,可惜恩裏克不抬頭,暗示都被雪花吞沒了。


    一場練習結束,隊員們不約而同地騎著掃帚從學生會主席所在的觀眾席上方飛過,海姆達爾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方塔那,方塔那假裝一無所知。


    始終滿臉深沉的副主席卡羅忽然道,“你怎麽說動那些學生跑這兒來吹冷風?”


    方塔那一臉問號。


    卡羅揚揚下巴,“就是那些在風雪中堅持不懈大叫著‘愛死校隊’的低年級,從這裏看過去像是三年級和四年級的學生,你承諾他們什麽了?”


    方塔那慌忙搖頭,幹笑著請卡羅別亂開玩笑。


    副主席先生對主席聳聳肩,主席心領神會,方塔那的內心越發忐忑不安了。


    “方塔那隊長,”海姆達爾說。“友誼賽你準備邀請哪一所魔法學校的魁地奇隊伍?”


    “海德格拉克魔法學校。”方塔那倏然挺胸收腹。


    主席先生的表情說不出的高深莫測,可把方塔那憋壞了,事先準備的一肚子話沒有發揮的餘地,不禁小臉兒苦悶。


    卡羅一臉誠懇的說:“我勸隊長先生換一個。”


    “為什麽?”


    “海德格拉克的魁地奇校隊不是任人宰割的小可憐。”


    方塔那不以為然。隊長先生如此篤定自己隊伍能夠旗開得勝的根本原因在於去年的青少年魁地奇競標賽,海德格拉克止步在了八強,而他們德姆斯特朗穩居第四。對,你們沒有看錯,第四。


    說到這個不僅海姆達爾一肚子火,威克多也是氣得不行。去年老爺看在卡卡洛夫的麵子上答應擔任德校校隊的比賽顧問,也曾不時抽空來母校監督練習並提出自己的看法,結果他發現這些孩子居然陽奉陰違,完全不把他的話記在心裏。


    克魯姆老爺不禁捫心自問,自己是否真的落伍了,跟不上形勢了,久而久之,關切的心從熱到冷。


    青少年競標賽的上屆冠軍最終隻拿了個第四,連前三名都沒撈到,乃上學年青少年魁地奇領域的最大冷門。把一切看在眼裏的卡卡洛夫對校隊的不思進取感到心灰意冷,就是在那個時候,他徹底甩手了魁地奇事物,轉而著手發展其他產業去的。


    因而卡卡洛夫沒有挽留去意已決的威克多,卸下顧問擔子的威克多並沒有如預計那樣無事一身輕,轉眼接到了海德格拉克校長的邀請,從新學年開始擔任海德格拉克的校隊顧問,也就是說老爺的工作重心如今一半都在海德格拉克魔法學校內了。


    威克多一向低調,接任海德格拉克校隊顧問一職除了海德格拉克本校師生,以及一些親朋好友,旁人無從得知,李.方塔那不知道並不奇怪。


    海姆達爾說:“您希望購買哪些練習用具?”


    方塔那張口就是全套,並指明校隊的隊服也該重新設計,重新製作,言辭間不難聽出欲與過去的校隊一刀兩斷的決絕。


    卡羅忍不住用方塔那聽不懂的俄語和海姆達爾嘀咕,“到底是哪裏來的自信,讓他以為換套衣服就能青出於藍?他是見過原來校隊的所向披靡的……”


    “可能他眼裏隻看見勝利來得太快太容易,理所當然地認為換了誰都一樣。”海姆達爾說。


    方塔那利用時機在組織部幹部恩裏克身旁誇誇其談,扶著護欄,舉目四望,意氣風發。


    看上去在寫校隊評估實際在審批各種活動意見表的恩裏克,在方塔那的聒噪中淡定地挖了挖耳朵。


    海姆達爾和卡羅說完悄悄話,看向方塔那,“我聽說你拒絕了大部分一年級的入隊申請,連考核都沒舉行就直接拒絕,你不覺得有點武斷嗎?”


    方塔那一邊暗罵那些打小報告的人,一邊解釋,“我拒絕的是女同學的申請。”


    海姆達爾與卡羅對視一眼,說:“我沒聽說女同學不能入隊這條規定。”


    方塔那的爭辯十分牽強,“女孩子不適宜參加魁地奇運動。”


    “您讓那些活躍在魁地奇界的女選手情何以堪?”海姆達爾說。


    方塔那支支吾吾。


    “我已經同意組建另一支魁地奇隊伍,下星期會把魁地奇練習場的分時使用表張貼在校隊更衣室內以及食堂外的告示牌上,希望你們和新隊伍相處愉快。”海姆達爾說。


    “您、您不能這樣!”老實說方塔那不在乎新隊伍,認為那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試想一群女人能做出什麽成績?!但聽到新隊伍將和他們合用練習場,逆反心理一下就起來了,原本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一般心急如焚。


    “為什麽不能?校長已經簽了字。”海姆達爾好整以暇的說。


    方塔那一噎,“……您不能剝奪校隊享受的權利。”


    卡羅本想說什麽,被海姆達爾攔住,“那就做出點成績讓我看看,別整天沾沾自喜地滿足於所謂的世界第四!”


    方塔那的臉又青又白。


    “你知道當年奧古斯特隊長怎麽和學生會主席雷.迪亞斯講條件嗎?”海姆達爾說。


    奧古斯特是海姆達爾一年級時的校隊隊長,為人處世比較強硬且公正不阿,校隊隊員們發自內心的尊敬他,他也是發現了威克多找球手才能的伯樂。


    方塔那雖然隊長當得不務正業,海姆達爾說的兩個人名卻是如雷貫耳。


    方塔那搖搖頭。


    “在我們把下一場勝利贏迴來前,給我的隊員換一套新的練習防護用具。”海姆達爾微微一笑。“如果你能對我說同樣的話,別說防護用具了,更衣室我都給你們重新裝修一遍。”


    方塔那訥訥了起來。


    海姆達爾轉身,似準備離去,方塔那急道,“我們一定會勝利!”


    “什麽?”海姆達爾迴頭。


    “友誼賽,我們會勝利,”方塔那鎮定了一下。“您要言出必行。”


    卡羅和恩裏克都無語了,這是逼他們不得不同意遞交友誼賽申請,不然就變成他們學生會延誤校隊獲取勝利了。


    方塔那一顆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同時又寬慰自己,對方不答應不要緊,到時就不是自己的責任了。


    “沒有申請,”海姆達爾在方塔那準備就緒的對策丟出來前緊接著道,“不需要申請那麽複雜,我會替你把海德格拉克的校隊請來,果真如你所言取得勝利,必定兌現承諾。”


    不走青少年魁地奇推廣委員會的路子,比分就不會被記錄在案,他們勝利還有何意義?這與方塔那的初衷不相符,方塔那斷然拒絕。


    海姆達爾平靜的說:“你怕什麽,止步八強的又不是海德格拉克一家,隻要你們獲勝,我甘願舍棄這張臉皮也會為你把所有止步八強的隊伍請到我們學校來。”


    這話怎麽聽都不對味,方塔那不敢與海姆達爾那雙好似心知肚明的目光對視,含糊其辭地答應下來了。


    迴去的路上,卡羅裝模作樣唉聲歎氣,“這下麻煩了,你到底讓我們校隊贏好還是不贏好?”


    “我當然希望他們獲勝。”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


    “我看你是借機打擊報複,”卡羅分析道。“海德格拉克校隊的顧問教練是克魯姆,相信全天下沒有比克魯姆更了解德校校隊目前實際情況的人了,你這是請石頭來砸雞蛋。”


    卡羅等了半天不見答話,奇道,“你怎麽不說話?”


    “都讓你說完了。”海姆達爾好脾氣的說。


    卡羅沒意思地撇撇嘴。


    恩裏克突然飛來一句:“我們校隊輸定了。”


    “就算我們校隊很沒出息,你也別當著學生會主席與副主席的麵說他們壞話啊。”卡羅張大眼睛。


    恩裏克哭笑不得:“不是,我想說我弟弟都當上校隊主力了,他才三年級。”


    海姆達爾和卡羅瞠目結舌。


    卡羅不確定的問,“你弟弟……那個,羅伯特.馬羅尼?”


    恩裏克點頭,“你記憶力不錯。”


    “他是什麽位置?”海姆達爾問。


    “原來信誓旦旦地說肯定能被選上找球手,可惜他的眼睛跟不上金色飛賊,隻好退而求其次,擊球手。”恩裏克不帶感情的說。


    卡羅嗤笑,“他那個小身板,擊球手?還主力?”


    恩裏克十分肯定地點頭,“首發陣容。”


    卡羅臉上的肉抽了抽,對海姆達爾深沉的說:“和海德格拉克比賽那天,我就不去現場了。”


    二、


    三人在校圖書館外分道揚鑣,卡羅和恩裏克進了圖書館,海姆達爾走向城堡,在城堡門口遇見卡捷寧教授,教授身邊跟著一位穿著德姆斯特朗校服的生麵孔。海姆達爾遲疑地看了又看,的確不認識,正納悶,卡捷寧叫了他的名字。


    “教授。”海姆達爾來到卡捷寧麵前。


    “你來得正好,”卡捷寧介紹道。“他是今天剛剛抵達的轉校生安東尼奧.布蘭科,”接著又對布蘭科說:“這位是我們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會主席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你好,斯圖魯鬆主席。”布蘭科伸出手。


    “你好。”海姆達爾握住,腦子裏還轉著卡捷寧轉校生的介紹詞。


    “你有時間嗎?”卡捷寧問海姆達爾。“如果有時間,帶我們的轉校生在校園裏轉轉,熟悉熟悉環境。”


    “有。”海姆達爾一開始確實想拒絕,很快改主意了。


    卡捷徑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他轉身離開城堡,去往鍾樓。


    三、


    二人在長長的過道內緩步而行,耳邊是動物畫像朝氣蓬勃的鳴叫。


    “布蘭科原來在哪所魔法學校就讀?”海姆達爾問。


    “不是什麽名校,估計說了你也不知道,學校在摩納哥。”布蘭科說話的腔調十分散漫,表情卻不是那麽迴事。


    海姆達爾看向他的臉,目光犀利,眼前的布蘭科五官算得上好看,可就是讓人難以對他加深印象,平淡得有些不正常。


    布蘭科忽而一笑,貌似羞射的說:“你別這樣,既然已經相約來世,你就安安分分的別再勾搭我了,當心我信以為真,假戲真做。”


    海姆達爾終於吐口氣,“我還奇怪這個時候怎麽還有轉校生,真的是你,耶爾.拉維拉。”


    耶爾,不,布蘭科伸出一根手指晃晃,“千萬別叫錯了,我是安東尼奧.布蘭科,年少有為的葡萄牙巫師。”


    海姆達爾好笑的點頭,指著一排房間門說:“這裏都是閑置教室,特定情況下才被征用,平時門都是關閉的,由家養小精靈負責開關照看。”


    布蘭科貌似謹慎地點頭,嘴裏說:“老板讓我看著你,你跟他說你覺得你的人生安全沒有保障?”


    “有個殺人犯在這裏出沒,這種擔心實屬正常。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但布朗的注意力似乎在我身上,他可能想從我這裏知道某個秘密也說不定。盡管我認為我沒什麽驚天動地的秘密能夠與他分享。”海姆達爾帶他爬上樓梯,並對擦肩而過的低年級報以微笑。


    “想個法子把那人弄出去。”布蘭科說。


    “如果弄出去能讓他死心,他就不是路德維格.布朗,我寧願利用朝夕相處的機會把他耗在這裏,誰知道他一計不成之後還會有什麽更危險的舉動。他並沒有把他知道的都說出來,可能想吊我的胃口,也可能故意避而不談,我想深入挖掘一下,這個尺度不好把握,既不能太殷勤讓他看出端倪,又不能太冷淡迫使他鋌而走險。”


    “你總是給自己惹麻煩。”


    “難道不好嗎?”海姆達爾迴頭一笑。“能再和你見麵,單單這個就值了。”


    布蘭科不禁動容,不自然地別開眼,海姆達爾偷笑著轉迴頭。


    晚上做完功課,海姆達爾推開窗戶,奧拉爾攜帶信件振翅躍入漆黑的雪夜中。


    四、


    “你不換套長袍?”布朗依然端著他的教授架子,在偽裝領域,他的功力已爐火純青。


    “我相信卡卡洛夫教授很樂意看到我穿著校服在校外走動,何況外麵還套著我自己的鬥篷。”海姆達爾對布朗的潔癖不以為然,這家夥恨不得每過一小時換件幹淨衣服。


    二人朝校門口走去,即將前往夢想煉金術研究所的展示會。


    布朗租賃的馬車已經停靠在校門口。按布朗最初的意思,海姆達爾可以跟隨他移形到目的地,海姆達爾明確表示不信任他,情願花些時間坐馬車。布朗從善如流。


    “抵達蘇黎世後,我要先前往一間巫師酒館。”馬車起步後,海姆達爾直接道。


    “去見彼得?”布朗四平八穩的靠在柔軟的後背上。


    海姆達爾那副故作鎮定的神態大大取悅了布朗教授,他溫和的說:“別擔心親愛的,我對你的朋友不感興趣,我現在最大的興趣隻有你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證實了自己猜測的海姆達爾暗暗鬆了口氣,假如布朗算計別人他可能鞭長莫及,算計的是自己那就另當別論了,海姆達爾很高興他已經遺忘了自己的寶貝疙瘩。


    海姆達爾懂得適可而止,滿腹糾結的樣子做多了容易讓狡猾的敵人起疑心,他很快平靜下來,臉朝向窗外,對同車人漠不關心。


    布朗閉目養神,馬車內靜得隻剩下唿吸聲。


    馬車落地後,海姆達爾第一個跳下馬車,等布朗扶著車門離開車廂,耳邊傳來海姆達爾“半小時後在這裏碰頭”的聲音,順著聲音看去,已看不見海姆達爾的身影。


    五、


    海姆達爾十分順利地找到約定地點“嘈雜”酒館,在吧台點了一杯名為“喧鬧的心”的巫師調酒,老板看似隨意實則刻意地朝他使了個眼色,告訴他往裏走倒數第三間。


    海姆達爾端著酒杯喝了一口,然後在一群推門而入的吵鬧巫師的掩護下飛快鑽進通往包廂的樓梯……


    彼得打開門,笑容說不出的意味深長,海姆達爾朝他扯了扯嘴角,走進門內,彼得謹慎地合上房門。


    房間的壁爐已經相連,上司霍林沃斯的頭出現在壁爐內。


    【布朗和你一起來了?】霍林沃斯問。


    “對。”


    海姆達爾已經把布朗假扮成別人,在德姆斯特朗當教授的事情透露給了上司。


    【他現在在哪兒?】


    “等我離開這裏以後,將和他在下馬車的地方碰頭,地點是我定的。”根本沒有給布朗反對的時間。


    【我們調查了帕特裏克.萊西的行蹤,沒有在布朗提及的地方找到他。】霍林沃斯的消息讓海姆達爾十分驚訝。


    “這意味著什麽?布朗說謊了?”海姆達爾不解道。“可是有這必要嗎?這種事情隨便查查就能知道……”布朗不會多此一舉。但話又說迴來,如果布朗真的說謊,真正的帕特裏克.萊西兇多吉少,對布朗來說也無關痛癢,草菅人命他已經輕車熟路。


    【也許萊西離開了那裏,畢竟他是一個行動自如的活人,聽你說布朗沒有限製他的行動。】


    “對,希望萊西教授還活著。”海姆達爾苦笑。


    【你還是認為不必派人手追蹤你們這次行動嗎?】


    “我原本認為這麽做會打草驚蛇,布朗的狡猾多疑十分棘手,如今……布朗知道彼得,他也知道我今天來見彼得。”布朗先一步說出“秘密”,無非就是為了搶占先機,而且成功了。


    霍林沃斯吐口氣,事到如今,派不派人手已經不重要了。


    【我明白了,你一切小心。】


    “是。”海姆達爾慎重點頭。


    霍林沃斯的視線移動到不發一言的彼得身上,似乎準備說些什麽,但直到他在壁爐內消失,仍然沒把那些話說出來。


    海姆達爾好笑地看向彼得,“我的上司是個謹慎慣的人,讓他這麽憋著不對你耳提麵命……我都能預見辦公室裏的其他人今天耳朵要遭殃了。”


    彼得彎彎嘴角,大步上前來到海姆達爾麵前,然後胳膊抬起圈住海姆達爾的腰,海姆達爾一巴掌推開往自己臉上貼的嘴。


    彼得委屈地望著他。


    斯圖魯鬆室長居高臨下地看著矮自己小半個頭的彼得,表情複雜的說:“你用彼得的臉做這事,我會不會留陰影不說,你自己不介意?”


    彼得,實際是吃了複方湯劑的老爺反應過來,大失所望的把小臉兒貼在海姆達爾的胸口。


    “我知道……但是忍不住……”悶悶的聲音傳來。“這個身體太不方便了!”


    “千萬別當著彼得這麽說,他對自己的偉岸身軀一向充滿自信。”說到這裏,斯圖魯鬆室長勾起老爺的臉蛋兒,這種高度落差實在難得,室長忽然有種會當淩絕頂的快.感。


    老爺一看就知道他在yy神馬,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在想什麽?”


    室長一個激靈迴過神來,都顧不上擦口水,“沒什麽,沒……我們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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