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三年級的羅伯特.馬羅尼一晚上沒睡著覺,緊接著大清早來到學生食堂,花了些時間找到海姆達爾後就開始對著主席先生的小側臉哭鼻子。一桌七年級麵麵相覷,眼睛掃向波瀾不驚的海姆達爾,耳邊不時響起淒楚的哽咽。路過這個角落的學生越來越多,大家不約而同地繞起了遠路。


    海姆達爾吃完了早點,捏住鼻子大口喝著蔬果汁,對那道以淚洗麵的嬌小身影視而不見,讓人感覺特別鐵石心腸。


    別的七年級見那孩子哭得兩眼紅腫,漂亮的小臉蛋掛滿了淚痕,幾個自詡憐香惜玉的禁不住開口。


    “怎麽迴事?你把他怎麽了?”一個同級生小聲問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一門心思對付蔬果汁,沒功夫搭理他。


    副主席卡羅鼓著腮幫子說:“他帶了兩盆食人花到學校,查寢的時候被沒收了。馬羅尼一連寫了三份迴收申請都沒通過。”所有的法子用遍也不管用,大清早的跑這兒來要說法。


    卡羅看看馬羅尼,哭聲減弱,正豎著耳朵聽他們說話呢,於是。無聲一笑,也很鐵石心腸地置之不理,埋頭大吃。


    好不容易解決完了蔬果汁的主席先生長出一口氣,看向卡羅,“你跟他說,他就是哭齊三頓飯我也不會把食人花還給他,除非他拿出意大利魔法部頒發的種植許可,以及有卡卡洛夫校長簽名的允許他在寢室飼養這類植物的許可。“


    馬羅尼要是手續齊全,那兩盆花就不會被沒收了。另外就是馬羅尼的食人花接連吞了室友的兩隻蒲絨絨,室友忍無可忍,悄悄舉報。


    卡羅轉頭揚聲道,“聽見沒有?!”


    小美男吸著鼻子忿忿不平,“憑什麽他海姆達爾.斯圖魯鬆能在學校裏養客邁拉、養八眼蜘蛛,養高等級危險生物,我隻不過在寢室裏擺了兩盆食人花啊啊啊啊……就被收走了啊啊啊……”又撕心裂肺的嚎起來了。


    海姆達爾也不爭辯,用大家都能聽到的聲音“喃喃自語”,“我三歲的兒子都沒這麽丟人現眼過。”


    馬羅尼一聽哭得那叫一個尖利,差點刺穿了屋頂。


    海姆達爾臉色難看地大叫,“恩裏克.拉卡裏尼,別看熱鬧了!再不出來我就用咒語讓你弟弟閉嘴!”右手已經拿出了魔杖。


    “等等,主席先生,我來了,您千萬別衝動。”頂著一頭茶色卷發的恩裏克從圍觀黨中擠出來,笑得一臉諂媚。


    “和你弟弟說,他站在這裏哭可以,前提是不影響同學們進餐。”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


    馬羅尼的哭號變得抑揚頓挫。


    恩裏克無奈道,“爸爸媽媽喜歡他多於喜歡我,他從來不聽我的,我管不住他。”


    恩裏克.拉卡裏尼和羅伯特.馬羅尼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弟,二人相差三歲,兄弟二人的爹媽感情很好,他倆一個隨爸姓,一個隨媽姓。五官俊秀的小兒子羅伯特.馬羅尼是母親的心頭肉,平常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他們家和小拉卡裏尼有那麽點血緣關係,但已經不是逢年過節傳遞問候的正兒八經的親戚了。


    海姆達爾看了他一眼,“通過抱怨你父母偏心博取同情?我不是你的教授,如果你說服不了他,我有我的方式,到時候你別心疼。”


    恩裏克想說您隨意,他一點不心疼,甚至樂見其成,可眾目睽睽之下,總不好明目張膽地告訴大家他們兄弟不合……


    “我已經給爸爸寫信了,或許你下個星期就能把花拿迴來了。”恩裏克扭頭對弟弟信口開河。


    小美男用袖子抹抹眼睛,沒好氣地說:“你怎麽不用用腦子?給爸爸寫信有什麽用,應該告訴媽媽。”


    剛才還因為小美人垂淚想要發揚風度並且對海姆達爾的強硬犯嘀咕的七年級們當即頭一低,喪失了看熱鬧的心情。


    六年級的恩裏克被小三歲的弟弟數落,而且是當著剛入學的一年級的麵,恨得牙都癢了,弟弟沒有尊重哥哥的意識,難道他這個做兄長的也跟弟弟一樣不懂事?恩裏克暗自咬牙,苦水往肚子裏咽。


    “你寫了幾封?”小美男皺起眉頭。


    “一封。”恩裏克迴答。


    “為什麽不多寫幾封?”在小美男心裏,自個兒的事情那麽十萬火急,不弄他個百八十封完全達不到應有的關注度。


    被指使習慣的恩裏克剛準備奴才似的點頭哈腰,學生會主席發話了。


    “本學年的課外活動一覽表寫好了嗎?”


    恩裏克搖頭,他還沒動筆呢。恩裏克.拉卡裏尼是學生會組織部的幹部。


    海姆達爾老氣橫秋的囑咐,“麻煩你趕一趕,除了學習,那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暫時放一放。”


    恩裏克一愣,而後興高采烈的稱是。


    圍觀黨們禁不住偷笑,唯獨小美男沒聽明白,搞不懂兄長的喜悅從何而來。


    待三位死黨吃完早飯,主席先生放下餐巾,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


    臨行前,瓊斯副主席一臉深沉地對恩裏克說:“我都不知道你弟弟不識字。”作勢要把這條“重要信息”記在本子上。


    四人走出食堂,身後傳來小美男崩潰般的嚎啕大哭聲。


    他邊哭邊嚎,“我明明就在這裏,他們為什麽用第三人稱?太沒禮貌了!”


    恩裏克苦笑著安撫,心想這個問題真夠簡陋的,他們不想搭理你唄。


    另一邊,海姆達爾納悶,“他為什麽當著我的麵哭?是什麽讓他認為這招管用?”


    “馬羅尼模樣不錯,這是很大的倚仗。”萊昂猜測。


    海姆達爾搖頭,“我沒那麽饑不擇食。”


    卡羅忽然嘿嘿一笑,笑聲著實詭異,“布魯萊格先生,這你就不對了,馬羅尼那寒酸的小模樣叫好?咱們的學生會主席才是光彩照人、閉月羞花,沒事別胡說八道。”


    裏安和萊昂哈哈大笑。


    海姆達爾斜眼道,“就算你把我形容得跟維納斯一樣,對你的校報經費申請也毫無幫助。”


    卡羅低頭退到一旁。


    裏安突發奇想,“他可能認為像孩子一樣哇哇大哭會觸動你心底柔軟的薄弱處?”


    海姆達爾還是搖頭,“他願意做我兒子,我還不樂意當他爹呢。“


    他們來到城堡三樓,上午第一節課是枯燥的魔法史。


    “食人花你準備怎麽處理?”卡羅問。


    目前食人花擺放在學生會辦公室,由學校的家養小精靈負責照看,這照看的意思是防止食人花吃了不該吃的東西。


    海姆達爾說:“原本打算搬去溫室交給教授,我剛剛改了主意,馬羅尼不是讓他父母想法子麽,我就偏偏不放在學校。”


    “那放在哪裏?”卡羅問。


    “搬去後山,請馬人幫忙照看。”


    二、


    為了更好的普及魁地奇運動,國際魁地奇聯盟打算在聖誕節期間舉行一次拍賣會,所獲款項將用來建設魁地奇培訓機構以及相應的公用設施。


    作為知名找球手,威克多受到拍賣會組織者的邀請,威克多準備以家庭的名義捐贈一副賽用防雨眼鏡。這古老的護目鏡是威克多的眾多古董級收藏品之一,上麵有十九世紀著名魁地奇球星塔塔鼓手隊的守門員喬治.飛客的親筆簽名。


    老爺為了翻找這副護目鏡迴到騎士樓,他在巴士內上上下下掘地三尺皆一無所獲,即便動用了咒語也毫無動靜。


    老爺看看時間,拿出了魔法鏡子,聯係海姆達爾。


    “寶貝,你還記得我有一副十九世紀的賽用防雨眼鏡嗎?”


    那邊的海姆達爾想了想,【黃色橡木框的?有印象,怎麽了?】


    老爺大致說了下關於拍賣會的事。


    【你準備捐助那副護目鏡用作拍賣品?】海姆達爾聽明白了。


    老爺左右張望,顯得很是無奈:“我找不到了,它不在巴士裏嗎?”


    【我把希娜叫來……】海姆達爾忽然住了嘴。


    “怎麽了?”老爺敏銳的問。


    【你先去臥室看看。】


    “我不記得帶去過臥室。”


    【可我有那麽點印象。】海姆達爾不確定的說。


    “我去看看。”老爺劈啪一個幻影移形來到了臥室外,推開房門。“你在做什麽?”


    海姆達爾故作惱怒:【你才想起來問啊,都不關心我了,是不是有了新人就把我這舊人丟腦後去了!說,是男是女!我警告你啊,要是對方的樣貌不如我,我跟你沒完!】


    “比你好就可以?”老爺莞爾一笑:“這是我該擔心的問題,學校裏是不是多了很多年輕帥哥?正心花怒放著吧,斯圖魯鬆主席?!”


    【那些小白臉怎麽能和身強體健的您相提並論。】主席先生老羞射的。


    威克多翻完了床頭櫃,大步來到書桌旁,“我的抽屜裏沒有。”


    【我的抽屜要不要看看?】


    威克多笑罵,“別搗亂!”


    【還有當中的公共抽屜。】


    威克多抽出公共抽屜,隨意撥動了幾下,然後,他的手摸到一隻方形木盒。他記得這隻盒子,裏格從霍格沃茨帶迴來的,據說是特裏勞妮教授送給裏格的。這些日子滿腦子開學搬家,威克多都快忘了這迴事。


    海姆達爾的話從鏡子裏傳來,【公共抽屜裏的東西隨你找,我批準了。】


    威克多“嗯”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海姆達爾問,【我問過希娜了,她說那副眼鏡被它收在了巴士二樓展示櫃邊的帶鎖暗箱內。】


    “我知道了。”


    二人結束了通話。


    德姆斯特朗這邊,海姆達爾把鏡子塞迴口袋裏,而後舉目遠眺,明亮的閃電在烏雲低垂的山坳處時隱時現。他的右腿被碰了下,他低頭,國王仰起腦袋好奇地打量他。


    海姆達爾蹲下.身,撫摸國王的頸部,嘴裏惆悵地說:“我不是好人。”


    國王轉頭,那眼神別提多傳神了,貌似在說:你才知道啊。


    海姆達爾咧嘴一笑。


    三、


    出乎老爺的預料,記憶球裏的內容與斯圖魯鬆家族無半點幹係,他看見了爺爺塞爾蓋伊.克魯姆與年輕的奶奶戈爾達娜.揚庫洛夫斯卡.克魯姆。


    二老跟前坐著一位滿頭華發、麵容枯槁的老婦,她的說話聲有氣無力,仿佛稍不慎就斷了氣,眼皮下垂耷拉著,手指很長時間才極為緩慢地活動一下,老朽得不可思議,猶如一具會活動的死屍。


    她就是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卡珊德拉.特裏勞妮。


    記憶球分三個畫麵,記錄了三段不同的記憶。


    第一幅畫麵中有三個人,威克多的祖父母與卡珊德拉;第二幅度畫麵中有兩個人,祖父塞爾蓋伊與卡珊德拉;第三幅畫麵中也是兩個人,祖母戈爾達娜與卡珊德拉。


    第一段記憶卡珊德拉在二老麵前擺出了三張牌,這三張牌與霍格沃茨的特裏勞妮教授擺出的一致:雙耳草,杜鵑花,三色堇。


    卡珊德拉的預言如下:真愛的喜悅將衝破桎梏靈魂的枷鎖,惺惺相惜,不離不棄。


    祖母戈爾達娜喜極而泣,祖父不住地感謝卡珊德拉。


    緊接著畫麵一轉,第二段記憶接踵而至。


    祖父塞爾蓋伊沉重地說:“我妻子因為這個莫須有的詛咒承受了太多的痛苦,我很感激您之前的預言,那一天是我認識她以來,她表現得最輕鬆自在的一天,似乎放下了背負多年的重擔。遵照當初的約定,我會盡量幫助您,實現您的願望。”


    卡珊德拉不置一詞,猶如睡去。


    塞爾蓋伊毫不在意,又道,“請您告訴我實情,還有,我應該怎麽做。”


    仿佛過了很久,卡珊德拉抬起眼皮,“真愛的喜悅將衝破桎梏靈魂的枷鎖……先祖的罪孽或降至相知相愛的伴侶……不離不棄的愛人終將分離……喪偶的鳥兒獨行天際,徒留思念……”


    塞爾蓋伊沉默了很久,“這就是您給我的建言嗎?終將分離,徒留思念……我明白了。”


    不等威克多自沉思中迴過神來,畫麵一暗,第三段記憶拉開大幕。


    祖母戈爾達娜淚水漣漣,“偉大的卡珊德拉,請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我都明白,那天的預言是我的丈夫事先安排好的,不要問我為什麽能察覺,也許這就是人們說的心有靈犀。經過這些天的觀察,我發現丈夫並沒有因為我的‘再無後顧之憂’而開懷,他總是心事重重、魂不守舍。預言的真相真的那麽糟糕嗎?我應該如何做才能避免可怕的後果累及我的丈夫和家庭,為了他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請告訴我,偉大的卡珊德拉!”


    卡珊德拉長久的不發一言。


    戈爾達娜掩麵哭泣。


    卡珊德拉的手指微微搖動,一張三色堇卡牌飄至戈爾達娜麵前。


    戈爾達娜停止了哭泣,她伸出兩隻手,卡牌落入她的手掌中。


    “束縛,思慮,警醒……”卡珊德拉吃力地說。“警惕異動與不正常,警惕有悖常理,警惕不請自來,警惕超出計劃的人事物……”


    戈爾達娜緊張地問,“這麽做就能保全我的家庭嗎?”


    “……你的孩子是安全的。”


    戈爾達娜破涕而笑。


    她沒注意到,卡珊德拉隻說了“孩子”。


    四、


    威克多坐在書桌邊的陰影中,一隻鳥飛至窗口,清越的叫聲活躍了房間內的凝固,他抬起頭看向窗外,敏感的小鳥因這一丁點動靜迅速拍翅飛離。


    他合上木盒的蓋子,推攏抽屜。起身離開臥室,小心帶上房門,移形到了巴士二層,在暗箱裏找到了裝古董護目鏡的玻璃盒。他掀開玻璃盒確保了裏麵的物品完好無損,然後關閉盒蓋。


    “裏格真是小心過了頭。”威克多喃喃道。“我琢磨,他之所以沒有光明正大的把事情的經過告訴我,就是怕我知道真相後整日疑神疑鬼。這麽拐彎抹角的把真相攤在我平常不怎麽注意的地方,看或不看選擇權在我,看或不看帶來的後果也由我自己決定……”


    老爺翹起嘴角,“真是個狡猾的壞孩子。”


    五、


    馬人首領埃阿尼爾張大眼睛,不確定的問,“……你說銀花火樹?”


    “對,我們原來沒種過如此貴重的植物,想請教您,銀花火樹培育起來有訣竅嗎?比如需要栽種在通風處?需要光照充足?泥土幹濕有要求嗎?多久澆一次水?需要施肥嗎?具體施哪一種?”


    “銀花火樹培育訣竅?”


    “那樹苗大約一米多,比我兒子都高了。”


    “一米多了?”


    “……您能不能別鸚鵡學舌了?我非常需要建設性的提議。”海姆達爾頭疼的說。


    埃阿尼爾糙臉一紅,“抱歉,我很震驚。”


    “我明白,”海姆達爾十分善解人意。“前不久去英國探親,霍格沃茨禁林裏的馬人比您激動多了,他們強硬地提出迴收樹苗,我很生氣。”


    埃阿尼爾反應平淡,似乎認為禁林馬人的要求完全在情理之中,海姆達爾的抱怨才是無理取鬧。主席嘀咕這家夥果然不是人!


    為iw工作的馬人與通常意義上“野放”的馬人不太一樣,他們的生活環境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巫師,因而野外馬人的追求在他們這裏趨於淡化,他們的執著在野外馬人看來或許不值一提,甚至於不可思議。


    德姆斯特朗後山的馬人部落沒有銀花火樹,準確點說因為家園的破壞和變遷,很久以前便缺失了象征之樹,這是一群沒有象征之樹庇護的馬人,換言之,後山的馬人沒有把精神寄托在一棵會發光的稀罕植物上。


    後山的馬人聚集地被馬人種滿了各類植物,銀花火樹也在其中,這還是海姆達爾給的那包種子裏囊括的。這株銀花火樹和其他植物混種在一起,完全沒了禁林馬人部落裏唯我獨尊的風光,除了煥發出淺淺的光華,與身邊的同類並無二致。後山的銀花火樹比海姆達爾家裏那棵魁梧多了,已經有了青少年的婀娜曼妙,主席家裏那棵還是沒腰的吃奶娃。


    “你們是怎麽養活它的?”與禁林馬人一樣,後山馬人也覺得匪夷所思。


    “不是很清楚,反正就那麽活了,好像還挺滋潤。”海姆達爾說。


    假如馬人跟人類一樣八麵玲瓏、心思百轉,八成會認定主席先生這是在厚顏無恥地炫耀。海姆達爾不想把護樹羅鍋那碼事說出來,即便麵對馬人也不行,騎士樓後方樹林裏那些奇形怪狀的動物讓他產生出務必守口如瓶的警覺。


    一人一馬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埃阿尼爾意興闌珊地搖頭,“你不想說就算了。”


    瞧瞧,禁林的馬人趕緊跟人家學學,這才叫範兒,這才是閑雲野鶴,視人類為無物的馬人應該有的氣度。


    “那培育方法呢?”海姆達爾追問。


    “沒什麽訣竅,既然它已經長成一米多高的樹苗了,可以不去管它。”埃阿尼爾的方法就是自生自滅。“栽種銀花火樹的困難在於破土發芽,隻要它長出來了,最艱難的階段就過去了。”


    海姆達爾眼睛一亮,搓著手問,“那……它什麽時候開花?”


    馬人首領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的說:“50年開花,100年結果。”


    海姆達爾怪叫,“什麽?!50年?”緊接著唉聲歎氣,“我能不能活到那時候還另說……”


    “你也太沒追求了!”這馬人首領還挺幽默。


    見海姆達爾一副頗受打擊,垂頭喪氣的樣子,馬人首領又道,“銀花火樹的開花結果主要看樹木的生長時間,長得快開花早,長得慢開花晚,更有可能不開花不結果,再不濟就是光芒逐年減弱,當光芒完全消退,這棵樹將活不到第二年春天。”


    海姆達爾張口結舌,覺得肩膀有點疼——任重而道遠。


    埃阿尼爾說:“當務之急把樹養到成年再說,開花結果自然水到渠成。”


    海姆達爾點點頭,“那兩盆食人花怎麽樣了?沒給你們帶來麻煩吧?”


    埃阿尼爾特別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貌似在說那兩株玩意兒對他們馬人來說無足掛齒。


    “是這樣,我估摸這兩盆食人花最終會被那孩子的家長領迴家,你們也不必特殊照顧,死不了就行。”海姆達爾說。


    馬人對人類漠不關心,對植物那可是溫柔如水,海姆達爾的建議其實很實際,但對他們來說心腸大大地壞。埃阿尼爾狠狠白了他一眼,主席先生半天沒琢磨過來。


    然而小美男羅伯特.馬羅尼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傳說中即將到手的許可始終杳無音信,他的媽媽寫了數封措辭千篇一律的信安撫他的情緒。一個星期後,玩性大忘性更大的馬羅尼看上了同學的鬆蘿甲蟲,兩盆食人花被他丟在腦後,那兩盆被遺忘的花就在後山生了根落了戶,直到很久以後的某一天才重新被人們想起。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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