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周一早晨,海姆達爾匆匆下樓,在餐桌旁坐下後分別與每個人道早。


    他對普洛夫說:“您再多住幾天吧,安娜周末前會來這裏,到時候你們可以在附近玩玩。”


    事實上他們周六見麵以後,海姆達爾就提出了邀請,普洛夫整個周末都在猶豫。


    “村裏那條河不錯,上次您還遺憾時間不夠,這次可以釣個夠。”


    普洛夫的表情有了鬆動的跡象。


    海姆達爾知道他顧慮什麽,“您不用擔心會給我們添麻煩,對於這兩天不太周到的招待,還要請您原諒。”


    “……你說的什麽話!”普洛夫故作惱怒,到底誰才是見外的那個。


    “那您是答應了?太好了!”海姆達爾又自說自話了。


    熟知他那套的普洛夫無奈一笑,沒有反對。


    二人截至目前的數次“交鋒”中,普洛夫總是無計可施,落於被動的那一個。當初為這樣的局麵沒少窩火,私下不止一次跟妻子抱怨這個男孩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如今他已經學會如何分辨這些話的言下之意。


    “爸爸和斯諾也多住幾天。”海姆達爾又說。


    斯諾正要說什麽,隆梅爾突然道,“我可不幫你招待客人。”


    “不敢,”海姆達爾嘿嘿笑道,“怎麽敢勞駕斯圖魯鬆主席。”


    “你有什麽急事嗎?”斯諾發現海姆達爾加快了吃飯速度。


    “是工作上的,要提早去上班。”說著把最後一點果汁喝了,抹抹嘴站起來。“大家慢吃,我先走了。”


    把兒子從院子裏逮迴來的老爺才剛剛走進小飯廳。


    “你要走了?”威克多詫異道。


    “對不起,我盡量早點迴來。”室長羞射地抱住老爺。


    威克多又驚又喜,斯圖魯鬆室長很少在家長們麵前這麽無所顧忌,下意識地攬住他的腰。海姆達爾仿佛一無所覺,在幾雙眼睛的注視下在丈夫嘴上落下一吻。


    家長們一邊吃飯一邊麵不改色地看著,笑得最樂見其成的就是普洛夫。


    威克多很快表示理解,迴了一個更熱情的法式深吻。


    他們鬆開後,海姆達爾連忙整理了下過於蕩漾的表情,把睜著大圓眼睛的小米寶寶抱了起來。


    “兒子,爸爸要出門了。”


    米奧尼爾領悟道:“上班。”


    “沒錯,真聰明。”使勁啄了下米奧尼爾的臉頰。


    然後道,“爸爸有個請求,寶貝幫爸爸們招待普洛夫爺爺好不好?”


    “米奧尼爾招待!”小娃娃弄明白意思後一拍胸脯——這動作是跟配圖故事書裏的人物學的,造型和揮手弧度拷貝得很地道。


    “謝謝你兒子!”海姆達爾興高采烈地再度吧唧了一下。


    普洛夫爺爺早已笑得合不攏嘴。


    海姆達爾開開心心的出門。


    他走了以後,斯諾故意逗米奧尼爾。


    “你去招待普洛夫爺爺了,我和你隆梅爾爺爺怎麽辦?”


    小米寶寶楞眼半晌,在大人們忍俊不禁的注視下煩惱地拱起了小眉頭。


    二、


    從更衣室出來,助手克裏蒙梭像往常那樣站在走廊上等他。


    經過iw告示欄時停留片刻,確定黑板上沒有他的名字,舉步繼續向辦公室走去。


    “今天的安排是什麽?”海姆達爾從克裏蒙梭手裏接過工作一覽表。


    “收集並整理案情。”克裏蒙梭又拿出來另一張羊皮紙。“這是今天要完成的整理名單。”


    “審判研究辦公室怎麽了?”海姆達爾喃喃。


    “到開普敦開會去了。”


    明麵上參加一個有關巫師犯罪曆史的討論會,通曉內情的人都明白其實就是公款旅遊去了。


    “難道都去了?”


    “當然不是,讓您去整理案情報告是伍德法官的主意,”克裏蒙梭笑了笑,臉上的情緒掩飾得很快,讓人來不及弄懂到底是羨慕還是幸災樂禍。“伍德法官對您印象不錯。”


    海姆達爾不動聲色的點頭,“總得有那麽一、兩個法官讓我感覺自己在iw混得還行,不至於一事無成。”


    克裏蒙梭吃不準他是不是在開玩笑,選擇了沉默。


    “我下午有半天假。”海姆達爾說。


    克裏蒙梭張大嘴,都這樣了,他還惦記那半天假?


    事實證明斯圖魯鬆審判員不是信口開河,午休前他交出了整理報告,結束了任務。


    他對目瞪口呆的克裏蒙梭遺憾的說:“我原來一上午搞定這二倍的分量都沒問題,不行啊,退步了。”說罷晃晃悠悠地走了。


    克裏蒙梭在霍林沃斯麵前一口咬定海姆達爾在炫耀,霍林沃斯難得在他的滔滔不絕中抬了下眼皮。


    “一點都不誇張,假如哪天你能把立案辦公室資料庫中的內容倒背如流,並且精準的掌握每一份羊皮紙卷宗的擺放位置,相信你的口氣會比斯圖魯鬆還大。”


    克裏蒙梭腦補了下那間喪心病狂的資料庫,訕訕摸了摸鼻子,自發立正稍息向後轉。


    三、


    彼得找到海姆達爾的時候發現他已經換好衣服了,彼得低頭確認手表上的時間,這是準備出門的節奏?


    “外出公幹?”彼得猜測。


    “迴家。”海姆達爾迴答。


    彼得忍不住又看了手表。


    “我下午有半天假。”海姆達爾答疑解惑。


    彼得恍然。


    “找我有事?”海姆達爾合上櫃門。


    “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彼得說。


    “包克的麻瓜妻子?”


    “他們的婚姻關係隻存在於魔法世界,麻瓜那邊不知道這個叫加布裏的女人後來的情況,他們一口咬定她是私奔,這件事在當地並沒有引起大的波瀾……”


    海姆達爾都不用聽下文,“他們是不是還說,私奔在這位女士的生命中已經變得像家常便飯一樣普遍了?”


    “你怎麽知道?”


    “根據包克的記憶推測的,那位女士似乎嫁過好幾任丈夫,前夫們的死亡多有疑點。”


    彼得聽明白了,不由得咋舌,“為了遺產?”這種事在巫師世界也時有發生。


    “或許吧。”海姆達爾思索片刻,問,“還有呢?”


    “沒了,暫時就這樣。”


    海姆達爾莞爾一笑,“謝謝,請繼續往下查,我想知道這位女士與包克私奔以後是否與親友家人還保持聯係,如果有,她有沒有透露過什麽。”


    “透露什麽?”彼得不解,沒頭沒腦的要怎麽查?


    “說不清楚,奇怪的事吧,關於魔法世界的,可能是一件東西,一個詛咒,讓人諱莫如深的那種……”說到後來海姆達爾自個兒都遲疑了,這麽模棱兩可,不是給人家出難題麽。


    “你確定?”彼得眨巴眼睛。


    “不確定,”海姆達爾歎氣。“那就先找找聯係人吧,說不定知道那些事的人還活著。”轉眼看見彼得仍杵在那裏瞪著自個兒。“還有什麽事?”


    “你不記得了?!”彼得表示憤怒。


    這種埋怨老公不記得結婚紀念日的隱忍妻子的口吻到底是腫麽迴事?


    “我們倆有共同迴憶嗎?”海姆達爾小心翼翼的問。


    “麻瓜汽車!四個輪子轉的鐵疙瘩!”


    “……哦,好像是有這麽件事。”


    彼得對他的漫不經心特別逆反,“你還要不要?我早就幫你聯係好了!”


    “要,我沒改主意,”海姆達爾遲疑地看他。“你這麽心急火燎的為了什麽?難不成……有迴扣?”


    彼得大驚失色。


    斯圖魯鬆審判員知道自己又明察秋毫了。


    海姆達爾好笑的說:“你現在也開始急不可待的圈錢了?”這個“也”的順勢而出,說明他對自己還是有一定的了解。


    斯圖魯鬆室長對彼得的做法毫不反感,甚至有些刮目相看,重新認識的趕腳。


    “……我吃的比一般人多,每個月的夥食費讓人十分惱火。”彼得支支吾吾的說。


    海姆達爾沒有評價,而是說:“你幫我看著些吧,我的要求就是經濟實惠,難看點不打緊。”


    彼得點頭。


    海姆達爾又道,“推銷巫師整修汽車的迴扣夠你的夥食費嗎?”


    彼得搖頭。


    “我有一家麻瓜物品雜貨店,銷售的東西都是經過魔法簡易改造的,可以降低巫師的上手門檻。它在木棉古鎮的銷售業績還不錯,我打算開學以後在聖陶代尼或者布魯日的香檳大橋開一家分店,你想不想入股?”


    香檳大橋是布魯日的巫師街,也是比利時較為出名的巫師街之一。商店街規模不大,街長就是一座橋的距離,特色在於全都是小本經營,看不見一個蜚聲國際的大牌,個性化不容小覷,因而每天的客流量巨大,一些巫師甚至不遠萬裏趕來血拚。


    海姆達爾已經做過調研,香檳大橋沒有銷售麻瓜特色商品的鋪子,如果把店安在香檳大橋,不愁打不開市場。


    彼得有些發愣。


    “你考慮一下,請在9月1日前給我答複。改裝車就麻煩你了。”海姆達爾拍拍他的肩,轉身離去。


    四、


    動身前往羅多彼莊園前,海姆達爾在索菲亞的巫師馬車集散中心附近的躍馬酒吧逗留了兩個小時。


    他在那裏見了一些人,不出所料的和出乎預料的。


    抵達保加利亞前,他給布塔傳了口信,布塔動作很快,在他坐下後的十分鍾內趕到了酒吧。


    這姑娘的外形一次比一次小家碧玉,害得海姆達爾不時恍惚。


    “最近怎麽樣?”海姆達爾問。


    布塔拘謹地握著杯子,“還不錯,進修學校的老師說以我的水平,畢業以後找一個能夠養活自己的崗位應該不是問題。”


    海姆達爾見她說話不但謹慎,每說出幾個詞仿佛經過了深思熟慮一般,不禁感到好笑。


    “別緊張,我已經很久不吃人了。”海姆達爾開玩笑的說。


    不曾想布塔姑娘不是個對幽默敏感的人,眼睛霎時張得老大,很有點驚恐萬狀的意思。


    海姆達爾果斷板起臉裝13,布塔姑娘居然一副鬆口氣的樣子。斯圖魯鬆室長百感交集——看來他在布塔心中的形象基本固定了。


    “科怎麽樣?”海姆達爾對那個憨頭憨腦的大個人很有好感。


    “他一直接受的是一對一教學,進程比較慢。”布塔說的十分保留。


    海姆達爾並不意外,一對一教學所花費的額外費用由海姆達爾提供。科反應遲鈍,學習自然比普通人進展緩慢。


    布塔見他沒有計較,吊起來的心擱了迴去。


    “我記得你選的是門鑰匙測試管理專業。”海姆達爾說。“畢業以後科索爾基金會對這個專業有什麽安排?一般什麽去向?”


    “可能是在魔法部的交通指揮中心下屬的某個小部門裏擔任測試員,門鑰匙測試很缺人手,聽以前的學生說這個崗位的流動性很大,大家都幹不長。”


    “因為枯燥?”


    “枯燥不說,工作量也大。”布塔苦笑。“我不像菲歐娜和甘特,我不聰明,隻能按部就班做力所能及的工作。”


    “我很高興你能認清這一點,誰說你不聰明,那些聰明人都不一定有你明白。”海姆達爾不假思索的讚賞。


    布塔雙頰緋紅,她不太習慣他人的表揚,在班上,她幾乎從來沒有被老師表揚過。


    海姆達爾認為她現在缺的就是門鑰匙領域的經驗,一開始吃些苦無可厚非,總比先甜後苦強,生活不會對誰特別另眼相看。


    “菲歐娜和甘特如何了?”海姆達爾問。


    “菲歐娜年紀小,但已經念到高年級了,提前畢業不是問題。”布塔與有榮焉的說。“甘特對真菌培育相當感興趣,不過他感興趣的東西很多,變得也快,菲歐娜說甘特目前對真菌以外的東西提不起興趣。”


    真菌培育師?相當於魔法世界的科學家啊……一說到科學家,斯圖魯鬆室長不由得肅然起敬。


    “菲歐娜選了什麽專業?”


    “她沒有選專業,把能讀的書全讀了,能選的課也全都選了。”


    “嗬!”海姆達爾笑道,“個頭不高,腦容量不小。”


    “菲歐娜很聰明。”布塔說這話時神采飛揚。


    “她沒有特別感興趣的嗎?”


    “有,”布塔想了想說。“她喜歡追求刺激,地下交易市場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平時沒少往裏鑽,就為了看魔法決鬥。甘特說了她很多次她都不放在心上。”


    通常聰明人的愛好很折磨人,尤其折磨身邊的人。


    “你去問問菲歐娜,”海姆達爾習慣性的轉動無名指上的戒指。“她對當傲羅或者巫師警探有沒有興趣。”


    布塔有些驚訝,隨即亦想通了什麽,慎重地點點頭。


    海姆達爾見她目光清澈,顯然心思不重,心機不深,於是開門見山的說:“你要是在崗位上表現突出,一樣有大好的前景,工作不分貴賤,門鑰匙測試對巫師交通這一環節至關重要。”


    布塔感激的點頭,她聽明白了。


    “那男孩你認識嗎?剛才起就一直往這裏張望。”海姆達爾忽然道。


    “認識。他叫西蒙,是初級培訓班的學生,今年年初入的學,也是個孤兒。”布塔知無不言。


    “同桌的男人是誰?培訓班的老師?”海姆達爾不著痕跡地收迴打量的視線。


    “他不是老師,西蒙叫他托德。我不知道他是做什麽的,這幾天他都在這裏和西蒙見麵,似乎也不排斥我們的戒備。”布塔神情糾結,看起來不想和陌生人牽扯,但又不想讓西蒙失望。


    “西蒙為什麽喜歡他?”海姆達爾問。


    布塔驚訝的張大眼睛,“西蒙喜歡他?”


    “不喜歡還天天和他見麵?他做了什麽讓西蒙願意親近的事?”


    布塔皺眉,“……因為他願意相信西蒙沒有偷東西。”


    “你們都不信?”


    “西蒙自己承認了,”布塔為難的說。“克裏弗小姐——就是西蒙的初級魔咒學老師,西蒙在她麵前坦白偷東西的事實,但是從克裏弗小姐的辦公室出來以後,西蒙就和每個人說他沒有偷東西。”


    “你們都不信?”海姆達爾還是那句問題。


    “……他已經承認了。”


    海姆達爾點頭,“你們不相信他。”


    不知道為什麽,布塔忽然覺得無地自容,雖然她在心裏反複提醒自己:西蒙已經承認了。


    海姆達爾喝了口黃油啤酒,“那個叫托德的人是趁虛而入,假如西蒙被拐走了,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布塔小臉兒一白,“您是說……”


    “別迴頭!”


    布塔轉頭的動作一僵。


    “這隻是猜測,萬一真有什麽,你剛才的動作就把你的心思全暴露出來了。”


    布塔被海姆達爾的急轉直下弄得六神無主。


    “怎、怎麽辦?”好像已經確定托德就是不安好心。


    海姆達爾噗哧一笑,“我說什麽你都信?”


    布塔愣愣的說:“不是嗎?”


    斯圖魯鬆室長鴨梨山大。


    “想辦法拚桌,我和那位托德先生聊幾句。”海姆達爾不覺得那人有什麽問題,西蒙是個無依無靠的孤兒,無利可圖。


    然而之後的事實又一次提醒他,現實骨感得令人發指。


    “怎麽做?”布塔咽了咽口水,開始緊張了。


    “表情輕鬆點,轉過頭去看西蒙,如果能和他的視線對上更好,然後你就做出指指點點的樣子與我說話,這樣我就有借口往那裏看……至於再後來,咱們見機行事吧。”


    布塔深吸口氣,裝作滿臉微笑的樣子迴了頭。


    五、


    “海姆達爾.斯圖魯鬆。”


    “很榮幸,我是讓-馬克.托德。”托德握住他的手,輕輕搖晃。


    “您是法國人?”海姆達爾問。


    “我父母是這麽告訴我的。”


    海姆達爾微笑:“您的英語說的很地道。”


    “不枉我當年絞盡腦汁地學習。”


    二人相視一笑,同時收迴手。


    “你好。”海姆達爾對盯著自個兒的西蒙點頭。


    西蒙在布塔的提醒下抹了抹手,故作成熟地舉起右手。


    “我是西蒙,很高興認識你。”


    海姆達爾與他握手,“我也很高興。”


    西蒙似乎對海姆達爾十分感興趣,他們坐下後便迫不及待的問,“您是布塔的朋友?”


    “沒錯。”


    西蒙飛快看了眼布塔,布塔的笑容有些靦腆。


    西蒙癟癟嘴,稍顯尖刻的問,“男朋友?”


    “西蒙!”布塔羞惱地叫道。


    西蒙固執地看著海姆達爾。


    “不是,”海姆達爾對他眨眨眼。“我已經有丈夫了。”


    西蒙驚訝地張了張嘴巴。


    海姆達爾平靜的說:“所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布塔是個好姑娘,不愁交不到男朋友。”


    西蒙表情複雜地嗯了一聲,然後斜眼偷瞧海姆達爾。


    布塔把西蒙的行為看在眼裏,很是無可奈何。


    “這麽說我沒機會了?”始終默不作聲的托德語出驚人。


    “什麽?”海姆達爾茫然的問。


    “你說你有丈夫了,這下我連出場的機會都沒了。”托德兩手交疊擺在桌麵上,右手手指不經意地揉捏摩挲左手的小指。說話時的表情一本正經。


    布塔的眼睛在二人間來迴掃動,無暇關注鬧別扭的西蒙了。


    西蒙悶悶不樂地戳著桌麵。


    “您極大的滿足了我的虛榮心。”海姆達爾的神態沒有他說的那麽激動。


    “這麽說我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托德不屈不撓。


    “我沒有打破現狀的打算,我對現在的生活相當滿意。”


    “您真是不解風情,”托德微微一笑,傾身一詞一頓道,“對我來說那些都不是問題。”


    海姆達爾收斂禮貌的笑容,麵無表情地與他對視片刻,而後率先轉開視線。


    “您認為我看上去很輕浮?不然不會有人初次見麵就如此失禮。”


    托德不在乎的說;“我隻知道看準時機,抓住目標,我不想因為錯失良機而後悔,天下沒有後悔藥,至少巫師始終沒有攻克這個‘難題’。”


    “沒錯,天下沒有後悔藥。”海姆達爾看似自言自語的喃喃。


    托德好整以暇地注視著他的臉。


    誰知海姆達爾刷地站起來,俯視道,“很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托德拉住他的手腕,海姆達爾臉色一沉,目光淩厲地盯了眼不知好歹的手掌。


    托德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你跑什麽?”


    “您應該知道,人的修養很重要,”海姆達爾忍耐般的說。“知道什麽叫自知之明嗎?”


    不知道哪一個詞刺激了托德,他鬆開了手。


    海姆達爾看上去心情很不好,頭也不迴地離開了酒吧。


    布塔被這措手不及的劇情弄得一臉茫然,愣了片刻後丟下一句“抱歉,失陪”,不顧西蒙的高聲挽留追著海姆達爾出了酒吧。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海姆達爾沒有她想象的暴跳如雷、火冒三丈,他已經過了馬路,並在馬路對過衝她招手。


    六、


    “我以為您……”布塔沒有說下去。


    海姆達爾無心糾結這個,他的臉色看上去並沒有好轉,反而更陰沉了,在情緒的渲染上卻與剛才截然不同。


    怎麽迴事?布塔一頭霧水。


    “那個人是托德?”海姆達爾問。


    布塔困惑的說:“讓-馬克.托德。”剛才那人這麽自我介紹。


    “你原來見過他嗎?”海姆達爾滿腹心事的問。


    “沒有。”


    “你確定?”


    布塔思考片刻,點頭,“確定。”


    海姆達爾心事重重的點點頭。


    布塔忐忑的問,“怎麽了?那人有什麽問題嗎?”


    海姆達爾看了她一眼,“……如果我猜的沒錯,那人不叫讓-馬克.托德,法國人這點或許沒錯。”


    “那他是誰?”布塔想到西蒙還留在店裏,急忙往迴走,被海姆達爾攔住。


    “目前隻是猜測,假如真是我猜測的那樣,西蒙目前很安全,打草驚蛇反而會害了他。”


    布塔憂心忡忡的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人為什麽要撒謊?”


    “現在就是搞不清楚他的目的,根據以往經驗對他的行為進行推敲,我以為他的目標是西蒙,但眼下看來似乎不是這樣。西蒙已經完全信任他了,他的目的若真是西蒙,不用拖到現在。”海姆達爾皺眉沉吟。


    布塔不敢打擾他,坐立不安地等待下文。


    “自從他出現之時起就一直在和西蒙溝通嗎?他有沒有要求與你們其他人見麵,或者聊點別的什麽?”海姆達爾問。


    “他是最近這幾天突然出現的,西蒙對他很有好感,原因我也跟您說了,他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也沒有對我們暗示過什麽。”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麽?海姆達爾大惑不解。如果不是這次誤打誤撞的遇見,難以想象後麵會發生什麽。


    海姆達爾對今天的遭遇感概良多。


    “那個人曾經做過什麽嗎?”布塔的措辭十分小心。


    “如果他真是我猜想的那個人,那麽你們一定要當心,他現在正處於饒有興致的試探狀態,不要驚動他,更不要給他作惡的借口,也不要終止他與西蒙的見麵,你們可以嚐試從西蒙那裏獲取有利的信息。”海姆達爾想了想,在布塔專注的目光中又說:“他叫路德維格.布朗,iw發布的通緝令為a級。”


    “他、您、您認出他來了?”布塔語無倫次的說。


    “他有很多張‘臉’,不能保證我們看見的是否就是他的真容,我和他交過幾次手,把那些經過拚拚湊湊得出一套我自己的結論,我就是通過這些結論來判斷的。”說到這裏他寬慰布塔。“也許是我草木皆兵。”


    布塔比他更相信他的能力,“我可以把這件事告訴菲歐娜和甘特嗎?”


    “可以。”海姆達爾認為這樣更好,菲歐娜和甘特明顯比布塔更會處理這樣的情況。


    “要不要把實情透露給西蒙?”


    “他能應付得來嗎?”


    “……大概不能。”布塔對西蒙的直率還是有所了解的。


    “那就別告訴他,他不知道或許是件好事。”海姆達爾叮囑。“盡量別露出馬腳,找個合適的借口把西蒙早點帶迴去,然後和菲歐娜、甘特商量對策。布朗的目標不是你們,隻要你們按兵不動,他不會為難你們。”


    布塔緊張地點點頭。


    “我會想辦法盡快把他勾搭出去。”海姆達爾說。


    布塔的臉上浮現出擔憂。


    “沒事,他八成不知道我已經起疑心了。”


    斯圖魯鬆室長真心覺得自個兒是影帝級的,居然能裝模作樣地和路德維格.布朗這個戀殘變態調情。現在想想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直冒。


    “表現得不要太刻意,西蒙不會有事。”要出事早就出了,這一句海姆達爾沒講。


    布塔看他一副準備離開的節奏,問道,“您要去哪兒?”


    “迴iw,我們再聯係。”


    室長毫不猶豫地放了某位老太太的鴿子。


    tbc


    作者有話要說:  亨利.德瑞前文出現過兩次,新人物,不用往七年級以前去迴憶。一次在act702,還有一次,挖鼻,我就不說了,賣個關子。提示:那次是與老爺相遇。


    至今沒弄明白路德維格.布朗是誰的朋友,這麽說吧,真心建議您重擼六年級。至少跟大boss混個臉熟。


    路德維格.布朗,亨利.德瑞,還有一直在留言區被艾特的藍孔雀,這三位是不同的人物,請表混淆。


    下麵有個問題:前文提到過藍孔雀的名字,誰還記得?


    另1:上章的雙層巴士展示獎杯的情結,有朋友提出疑惑。咱很激動,這不是反話,是真的激動,那可是二年級的情結,居然記得辣麽清楚。對一個挖坑的人來說值了。


    這的確是個bug,但不是擺放位置的bug。而是情結缺失。騎士樓裏的獎杯半數以上是假的,通過魔法複製的,老爺的很多獎杯也在學校裏。複製方法不是自我分裂,自我分裂是“分裂咒(grante curses)”,隻要手碰到就會無限複製,古靈閣用它防盜,生活中一般不會使用。夫夫二人使用的是“雙生雙現”,從學校複製而來。


    這個就是我說的情結缺失,目前異鄉的更新是建立在修改版之上的,複製獎杯的情結在婚禮之前。因為那段時間咱要去東北,有點昏頭昏腦,很多情結處理不當繼而造成了疏漏,再加上群裏朋友的反饋,我後來重新擼了一次婚禮章節,把複製獎杯的情結加了進去。


    出現這樣的情況應該在文中標明的,是我疏忽了,很抱歉。感謝blt桑的糾錯,咱這個人比較馬大哈,需要有人盯著,所以請繼續監督,如再出現類似的情況,請不要大意的指出,不勝感激。


    另2:耍新浪微博的朋友,不介意的話轉轉咱的實體書進展的帖子,那條微博已經被咱置頂了,求轉發,求擴散~~


    為了這置頂功能肉痛滴開通了會員,真是坑爹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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