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克多換好黑色的裁判巫師袍,關上櫃門前一如往常那樣用手指撫摸活動照片上笑容燦爛的人——自從有了米奧尼爾,照片就換成了幸福的一家三口,他們身後是綠蔭環抱的騎士樓。


    離開更衣室時與一名三十來歲的男性巫師相遇,對方熱情洋溢地與他打招唿。


    “早上好,克魯姆。”


    威克多微笑,“早上好,艾歇爾。”


    艾歇爾是隔壁高布石裁判中心的人,性格隨和,脾氣也很好,總的來說是個討人喜歡的家夥。他身上穿的裁判巫師袍雖然也是黑色,但與魁地奇裁判的袍子款式差別不小。最大的區別在領帶上。


    魁地奇裁判不分等級,按規定全都需要打著標準的灰色領帶,領帶正麵用銀線繡著一隻簡約的金色飛賊,反麵則是魁地奇裁判中心的字樣。高布石裁判的領帶是糖果色的,女裁判另當別論,戴在五大三粗的男性裁判身上或許有些滑稽,不過適應了也就習以為常,因為大家都這樣。不但如此,高布石裁判巫師袍的領口、袖口以及袍子下擺鑲嵌一圈糖果色鑲邊,所以大家都說高布石裁判的衣服最有親和力。


    近一米九個頭的艾歇爾就穿著這麽一身童趣味十足的巫師袍,但他絲毫不以為忤。


    “我昨天聽到些消息。”艾歇爾神秘兮兮地靠近。


    威克多靜待下文。


    艾歇爾小聲道,“裁判理事會將迎來一次大動作,據說涉及麵極大,包括我們高布石裁判中心和你們魁地奇裁判中心。”


    “這和我們沒什麽關係。”威克多說。


    頭頭腦腦們搞動作,跟他們普通小職員沒什麽瓜葛。


    “怎麽沒有?!”艾歇爾立刻叫道,唯恐音量過大又迅速壓了下來。“你的銀星裁判考級推薦人布倫特夫人原本很有希望入選國際裁判理事會,如果真要來場大動作,她的未來就不好說了。連帶你的未來都渺茫了,你的銀星裁判資格不是還沒正式出來麽。”


    資格證越高級名額限定卡得就越嚴苛,每階段的通過率都是有定額的,並非考中了就通過,那樣的話裁判這職業就不是人人向往的工作了,它的考試也不會以變態著稱。


    誰知沒威克多並沒有感同身受地惶惶起來,反而意味深長地笑了。


    “你笑什麽?”艾歇爾困惑的說。


    “抱歉,不是針對你。”威克多突然想到家裏那口子最近一段時間的苦惱,心想真是巧了。


    “這些消息你是從哪兒聽說的?”威克多裝作很在意的樣子。


    艾歇爾頓時好受了很多。


    “薩如恩,他和丹麥魔法部關係很好,消息靈通。”


    薩如恩是丹麥的高布石國家隊成員,開了數家製作高檔高布石彈珠的作坊,是個懂得鑽營、能說會道的人。(ps:這位前文出現過,在act615左右。)


    若消息真來自薩如恩,可信度翻翻。


    二人來到中心門口。


    左邊的門通往高布石裁判中心,右邊那扇是魁地奇裁判中心的入口。


    一群人鬧哄哄的由後方走來,被各種阿諛包圍的年邁巫師走路緩慢,中等個頭,穿著黑色的巫師袍,烏龜似的縮著脖子,兩隻仿佛被迷霧覆蓋的深藍色眼珠暗淡無光,胸口的金星標示即便被晃動的人影遮蓋得若隱若現,依舊鋒芒畢現,讓人肅然起敬。


    “是德瑞!”艾歇爾嘟囔。


    威克多也認出來了。德瑞裁判長——業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克魯姆老爺上裁判培訓課程時選修過他的課,內容是論裁判執裁不阿的重要性。整個課程幾乎脫離書本,講述一個又一個真實案例。起初大家興致勃勃,接連聽了十一堂課,再好的耐心也消磨無蹤了。接受培訓的巫師那會兒私底下有了傳言,說德瑞裁判長不是來給他們上課的,他就是找機會出來炫耀自身價值。最後一句比較毒:利用生命最後的時光尋求更多的認同感,以便在墓碑上留下永垂不朽的動聽銘文。(ps:這位前文也出現過,咱就不提示哪一章了。)


    德瑞在某些人嘴裏風評不高,說什麽的都有——不排除此乃功成名就的代價,威克多在這方麵有感觸,他也是悄悄話的誕生源頭——最普遍的看法是他曾經肆意操縱比賽進程。別看他現在這副走路都能睡著的老朽模樣,一到了賽場上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最玄乎的說法,德瑞能夠操控現場觀眾的情緒,讓他們為他青睞的那一方加油,以至於間接操縱比賽結果。有人說他是“魁地奇玩家”。


    這種說法當然沒有得到證實,德瑞依舊是德高望重的金星裁判長,比賽結果是公開的,誰又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預判哪一隊是贏家?除非……


    威克多沒再想下去,這不關他的事。


    “我聽說德瑞裁判長要辭去裁判理事會理事長的職務了。”艾歇爾又開始提供他的小道消息。


    “他準備退休?”威克多打量那老頭的神態舉止,盡管漫不經心地和身邊人說話,顯得無精打采,兩隻眼睛轉得可快了,忙個不停。這樣的人要退休?


    “我看不像。”威克多又道。


    “當然不會退休。”艾歇爾撇撇嘴。“國際魁地奇聯盟主席。”


    威克多大吃一驚,“穆斯塔發主席打算退休?”


    “也沒有聽說那位主席要退休,”艾歇爾搖搖頭。“德瑞要做主席的傳聞倒是言辭鑿鑿,傳得跟真的一樣。”


    威克多沉默不語。


    艾歇爾忽然臉色一變,推了他一下。


    “哎,那人你還記得吧?”


    威克多順著他視線看去,隻見一位年輕人精神奕奕地跟在德瑞裁判長身後,目光明亮,笑容可掬,那樣的平易近人,滿臉真誠的臉龐顯得溫和可親,任誰都會對他生出許多好感。


    他的出現的確讓人意想不到——維力.丹勒。


    “我記得他是帕拉斯金舵隊的主力找球手。”威克多對他的最後印象仍停留在火神隊與金舵隊那一場比分懸殊的比賽。


    “他早就離開金舵隊了。”艾歇爾說。“你不知道?”


    威克多挑眉不慌不忙的說:“我為什麽要知道?”


    艾歇爾無言以對。


    “嗨,克魯姆。”被人們簇擁著走近的丹勒神氣活現地與威克多打招唿,從他那副親切中稍帶居高臨下意味的樣子來看,好像二人關係十分密切。


    見鬼的“關係密切”!艾歇爾在自己的腦補上畫了個大叉。


    威克多仿佛中了石化咒似的瞪著丹勒一聲不吭,四周逐漸安靜下來,人們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十來秒後,威克多恍然大悟的說:“哦,是丹……丹……”


    竊笑壞了的艾歇爾很“幫忙”,“丹勒。”


    威克多點點頭,麵不改色的說:“早上好,丹勒。”


    周圍戲劇性地悄無聲息,丹勒的“笑容可掬”快要掛不住了。


    艾歇爾對他的“沉著鎮定”表示歎為觀止。


    “這是……”一道蒼老的聲音插.進.來。


    丹勒就跟打了雞血似的容光煥發,“他是威克多.克魯姆,德瑞裁判長。”


    德瑞細微但清晰的嗓音再度響起,“什麽克魯姆?”


    丹勒翹起嘴角,“威克多.克魯姆。”


    “哦。”德瑞不在意的徑直走開。


    丹勒對威克多抱歉地笑了笑,假模假樣的說:“抱歉啊克魯姆,我的老師是個直性子的人。”


    “沒事,丹……”


    “丹勒。”又是很有“幫助”精神的艾歇爾。


    “嗯,我沒事,謝謝關心,丹……嗯,丹勒。”


    丹勒沒有道別,匆匆離去。


    “你看什麽?”威克多轉眼問盯著自己瞧個不停的艾歇爾。


    “你可真壞。”


    “我確實不記得他叫什麽。”威克多輕描淡寫地丟下這句,推門走進了裁判中心。


    艾歇爾不相信他的話,他明明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麽。


    銀星裁判考級推薦人布倫特夫人把威克多叫到自己跟前,她煩躁地吸了一口煙鬥。


    威克多看出她心情不好,布倫特夫人並沒有煙癮,一個星期隻抽個一兩次。昨天午休時看見她跟人聊天抽了煙,以她一貫的做法,最近幾天絕不會再碰與煙草有關的任何東西。


    但她今天抽了,而且在上班時間。


    “我就開門見山了。”布倫特夫人的聲音有些尖銳。


    “您講。”


    “你的銀星裁判資格可能要被取消了……”布倫特夫人說完以後就目不轉睛地注視威克多。“你似乎並不驚訝。”


    “上班的時候遇見了維力.丹勒,不知道為什麽,每次遇見這個人我身邊就會出現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布倫特夫人短促一笑,“這件事倒是和他關係不大。”


    “您知道維力.丹勒?”


    “德瑞新收的學生,不過沒什麽好稀罕的,德瑞的學生沒有上千也有五百。”布倫特夫人的情緒似乎平複了一些。“假如上過德瑞課的人都是他的學生,你也是,你選修過他的自吹自擂課。”


    威克多莞爾一笑,“很貼切的比喻。”


    布倫特夫人把煙鬥放迴桌上,“上麵有人提出近些年的裁判錄取率超乎預計,懷疑有人暗箱操作,準備打壓一些出類拔萃的以儆效尤。”


    “我很榮幸被劃為‘出類拔萃’的範疇。”


    布倫特夫人沒好氣的說:“還不就是有些人無聊瞎折騰,看不慣別人一帆風順。”


    威克多點點頭。


    布倫特夫人對威克多不痛不癢的迴應有些窩火,她把煙鬥又拿了起來。


    “你還是早做打算吧!”


    “實在不行我就迴去專心致誌的擔任找球手,不著急提前退役。當不了裁判還能做教練,教練可沒有裁判這麽嚴酷。”


    布倫特夫人愣住了,“……你花在裁判考試上的時間不就白費了?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威克多咧開嘴一笑,“做教練時能用上,可以更好的鑽空子。”


    布倫特夫人疲憊地揮揮手。


    “謝謝您,”威克多離開前恭恭敬敬的說。“剛才那是開玩笑,我不會輕易放棄。”


    布倫特夫人對著合攏的門板失笑搖頭。


    威克多在一麵大玻璃窗前站定,屋外明媚的陽光和旺盛的植物使人精神一振。


    他拿出了魔法小鏡子,耐心等了一會兒,那頭終於被接通。


    模模糊糊的光團消散,海姆達爾的臉出現在鏡子裏。


    老爺情不自禁地微笑。


    “到了嗎?”


    【快了,已經在法國上空。】海姆達爾聲音傳來。


    兒子的臉接著出現在鏡子裏,【爸爸——】


    威克多微笑,“聽你裏格爸爸的話,好好玩。”


    米奧尼爾開懷的點頭。


    老爺心裏的威小多捶胸頓足外加狼嚎,他要是也休假該多好!


    鏡頭那邊又換成海姆達爾的臉。


    “速度不慢啊。”威克多說。


    【原本可以更快的,在法蘭克福停留時間比預計長,我們一開始以為天馬罷工了,後來聽克雷奇先生解釋西歐許多城市的車站工作人員在鬧罷工。天馬遲遲等不到飼料補給,它死活不肯走。】


    “後來怎麽解決的?”威克多感興趣的問。


    鏡中的海姆達爾垂頭喪氣的說:【我們每個人湊了錢,去別的地方給天馬買了飼料,讓它吃飽喝足了,它才肯再次上路。】


    “這麽好說話?”


    【怎麽可能,等到了巴黎,我們打算去天馬運輸公司理論!克雷奇先生,那公司叫什麽來著?】旁邊有聲音傳來,雖然環境音有些嘈雜,但能夠分辨出是個年輕的男人。海姆達爾接著說:【對對,叫冠冕,你聽這名字,擺明了糊弄人!】一臉的義憤填膺,估計被迫湊的錢數目不小。


    威克多忍不住笑了,怎麽出個門盡碰上極品事。


    身旁的男人好像又說了什麽,海姆達爾急匆匆地對老爺說:【到地方了,等會兒再跟你聯係。】鏡子裏的光亮轉眼熄滅。


    等等!老爺對著鏡子幹瞪眼,他還沒來得及歸納中心思想呢!


    那個克雷奇先生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十分鍾內德拉科看了不下10次時間,不包括原地兜圈子不時瞥到的車站掛鍾的次數。


    當小鍾樓頂上的旗杆再次升起示意的小紅旗,已經被忽悠了好幾迴的德拉科有些意興闌珊,直至周圍同樣在等車的巫師開始騷.動——舉著迷你望遠鏡掃蕩雲層並唿朋喚友發出驚喜的唿喊,德拉科才讓自己相信這迴是真的到站了。


    比預定抵達時間晚了近一個半小時,這天馬的脾氣比等車和坐車的倒黴蛋還窮兇極惡。落地的那一瞬巨大的碰撞和摩擦聲不僅折磨著車內巫師們的神經,等候在車站內的巫師們齊齊驚唿,臉色亦是非常難看。


    以後寧願繞遠路也不坐這趟車……德拉科嘀咕著跑出候車棚。


    天馬撩著蹄子抒發不滿,可惜沒有得到任何響應和同情。


    大家迫不及待地往外走,這趟車可真是前所未有的受罪。


    “我來。”克雷奇先生作勢要抱過孩子,被海姆達爾婉拒。


    “謝謝,不用了。”他抱起米奧尼爾隨人流往外移動。


    乘客們操著流利的法語七嘴八舌的討論即將開展的旅程,海姆達爾不由得歎氣,那些說著俄語,貌似強硬地要給自己討說法的乘客在終點站前就陸續離開了這趟車,如今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後來上車的短途旅客,他們也被延誤拖累,但沒有當初那批乘客積怨深。


    海姆達爾想要討說法的念頭隻得暫時打消,畢竟孤掌難鳴。


    他們走下車廂,進入車站的休息棚內。


    “我知道去冠冕公司的路。”克雷奇圓滑的說。


    “算了,就我一個人。”海姆達爾感謝的微笑。


    “還有我,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克雷奇十分熱心。“我們可以把問題告訴他們,不然他們永遠不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海姆達爾還是搖頭,讓冠冕公司知道的方法有很多。


    “那個金頭發的年輕爸爸。”有人在身後揚聲叫道。


    海姆達爾迴頭,“叫我嗎?”


    “對對。”一男一女倆巫師快步走來。


    他們穿著深咖啡色的寬袖大擺巫師袍,這是已經遭到年輕人淘汰的過時款式,因而他倆的穿著在以時尚聞名的法國便有些另類。現在已經沒人這麽穿了。


    海姆達爾認識他們,在木樨山穀與他一起上車的巫師,男性巫師抱怨法國天馬脾氣大,戴巫師帽的女巫吐槽匈牙利天馬。


    “有事嗎?等他們走近後,海姆達爾問。


    “你還去不去冠冕公司?”那個中年男巫說,手裏拄著一根拐杖,但看他走路的樣子不像腿腳有問題。


    海姆達爾正要開口,克雷奇滿臉和氣的插嘴,“我正和這位先生提議陪他一起去,我們不應該錯過這個時機,更不應該姑息。”


    戴帽子的女巫沒有說話,用一種說不上來的目光看著克雷奇。


    中年男巫琢磨著克雷奇這個人:長的不錯,就是有點邪氣……


    “我不去了。”海姆達爾說。“單單我們幾個引不起重視,何況口說無憑,讓冠冕公司了解情況的方法不是去他們辦公室告狀這一條路可走。假如他們真的有誠意,即便我們什麽都不說,他們也會主動了解。”


    中年男巫冷哼一聲,“現在的人碰了事就躲,隻想著息事寧人,就因為這樣才把那些家夥縱容得無法無天。”


    海姆達爾沒有吭聲,笑而不語。


    戴帽子的女巫拉了下男巫的胳膊,被男巫用力掙開。


    “怎麽,我說錯了?”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裏格!”德拉科的唿喊打破了古怪的僵局。


    海姆達爾氣定神閑地對米奧尼爾說:“看,是德拉科叔叔。”


    “你坐的是什麽破車啊?”德拉科一跑到跟前就開始喋喋不休的抱怨。“晚點一個半小時不說,座位還不分等級,亂七八糟的人全擠在一個車廂裏,太可怕了!”


    馬爾福少爺出門若是乘馬車,非頭等車不搭。設置了頭等車廂的馬車票價不是普通老百姓消費得起,或者說願意去消費的,如海姆達爾今天乘坐的這趟平民車次,在馬爾福少爺的意識裏就跟天方夜譚似的不可思議。


    他的話立刻刺痛了某位中年巫師的自尊心,他尖刻的目光分別盯了表兄弟二人一眼。


    “既然如此,裝什麽窮光蛋,為什麽不去坐高檔馬車?”冷冰冰地丟下這句話,拄著拐杖走了。


    戴帽子的女巫扯了個難看的笑容,拔腿追了上去。


    “怎麽迴事?”突然被嗆了一下的德拉科一頭霧水。


    “與你無關,問題在我。”海姆達爾說。


    “你不再考慮一下?”克雷奇的說話時機永遠精妙,也永遠那麽和和氣氣。


    “我已經考慮好了。”海姆達爾軟綿綿的話卻是堅決。


    “可以邀請你和你的孩子、朋友一起去喝一杯嗎?”


    “我們的行程已經安排滿了。”


    克雷奇無奈一笑,他的五官瞬間“活”了起來,猶如撥開雲霧投射下來的璀璨光芒,出奇得閃耀和漂亮,那一刹那精彩絕倫,就連逗弄著米奧尼爾的德拉科都禁不住咋舌。


    海姆達爾在出其不意澎湃而至的男色麵前發出感慨的歎息。


    海姆達爾並不打算介紹他與德拉科認識,萍水相逢,點到為止。


    他對懷裏的兒子說:“和克雷奇先生說再見。”


    米奧尼爾聽話的揮手,“再見。”


    看得出海姆達爾對他的積極無動於衷,態度也談不上親切,甚至有些敷衍。


    德拉科倒是有些同情這位克雷奇先生了。


    他們離開車站的時候午飯時間已經過了,父子二人饑腸轆轆,德拉科便把他們帶去了他非常欣賞的一家巫師酒吧。沿途一直在描述一款蔬菜湯的精妙口感,可惜斯圖魯鬆審判員毫無共鳴感,米奧尼爾小盆友對巴黎巫師商業街奇妙絢爛的招牌和櫥窗更感興趣。


    “你在看什麽?”坐下後,德拉科問東張西望的海姆達爾。


    海姆達爾翻開菜單舉到兒子麵前,讓他先點。


    德拉科對他的做法隻是遲疑了一下,並未幹涉,他還在等海姆達爾的迴答。


    “我隻是驚訝這裏沒有貼金的柱子,天花板上也沒有彩繪和水晶吊燈,地麵也不是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天哪,餐具居然是木頭的?!”海姆達爾說得煞有介事。“這裏平凡得讓我驚訝。”


    德拉科喃喃地道:“我不應該問你的。”


    有人在室外屈指敲了下玻璃窗,室內三人看出去時,對方笑吟吟地招招手。


    是卡羅.瓊斯。


    海姆達爾萬分驚喜。


    “希望你不會怪我多此一舉。”德拉科明明對自己的自作主張很得意,卻擺出謙虛謹慎的模樣。


    “怎麽會?!”海姆達爾高興的說。


    德拉科忍不住眉飛色舞。


    卡羅走進店內,很快找到他們並落座。


    說話前先逗弄了會兒還在滿臉認真地研究菜單的米奧尼爾,並把一個方形小盒子塞進孩子手中。


    “你也太客氣了。”海姆達爾說。


    “我不跟你客氣,這是給米奧尼爾的,跟你沒關係!”卡羅笑嗬嗬的親了下米奧尼爾的小臉兒。


    在海姆達爾的首肯下,米奧尼爾收下玩具,並禮尚往來地迴了一個吧唧。


    大家說了幾句閑話,當卡羅問他一路順利否,海姆達爾靈機一動。


    “你記得《水星報》的民生版塊一向紅紅火火。”他說。


    卡羅暑假一直在《水星報》打工,自從以與眾不同的獨特視角刊登了海姆達爾和威克多的婚禮後,卡羅在《水星報》的讀者中間漸漸打開了知名度,如今算是個擁有一定話題性的候補專欄寫手了。


    “最近大家都專注在新增加的體育版塊,我待的那塊蕭條了很多。”


    這當然是謙虛的說法,民生版塊是《水星報》的支柱,報社再急於求成也不會本末倒置。


    “我這裏有個關於天馬拉車管理出現漏洞的問題,這應該歸魔法部的交通司管轄吧,你想聽聽嗎?”海姆達爾笑眯眯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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