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又說了會兒話,海姆達爾伸手掏出懷表,一般說來,當巫師有這個動作,就是在暗示主人家他準備告辭了。


    德拉科依依不舍,“就在我們家住一晚。”


    盧修斯說:“明天一早我讓家裏的馬車送你。”


    馬爾福莊園包括它的四周——具體方圓多少不是很清楚——無法使用幻影移形和幻影顯形,除非離開禁用範圍。明智的巫師不會親自去驗證範圍大小,尤其當你與主人家認識,那就更不應該這麽幹了。在巫師們看來,摸索別人家的幻影魔法禁用範圍,相當於侵犯了對方的隱私。


    以馬爾福家的經濟條件來說,養活一匹天馬不成問題。莊園裏有一個馬廄,除了為天馬專門搭建的約有四層樓高的屋舍——可以滿足天馬偶爾突發奇想吊在屋頂下是什麽樣的感覺——其他屋舍還飼養了普通馬匹。馬爾福家的人都會騎馬,而且喜歡騎馬,麻瓜的貴族階層似乎對這種動物也是欲罷不能。


    海姆達爾曾站在馬場外遠遠欣賞德拉科騎在馬上奔跑的瀟灑風姿,除了羨慕嫉妒恨,別無他法。別看斯圖魯鬆室長套了一副貌似貴族的皮囊,芯子就是個貧下中農,對於騎馬等較有品位的活動,領悟力天生在平均值以下。曾經架不住躍躍欲試的德拉科,嚐試了一次,從那以後看到天馬都想繞道走,陰影了好一陣,往事不堪迴首。


    德拉科興高采烈的描述著他的魁地奇收藏品,他還弄了一套普德米爾聯隊的賽服,準備拉著海姆達爾去看,剛離開客廳的盧修斯又轉了迴來,表情有些奇怪。


    “裏格,跟我來一下書房。”盧修斯說。


    德拉科有些失望,“爸爸,不能等一會嗎?”


    盧修斯麵無表情的揚了揚眉毛,德拉科閉嘴了。


    “你別跟來。”盧修斯阻止尾隨在海姆達爾身後的德拉科,帶著外甥走出客廳。


    德拉科張口結舌,轉臉找媽媽告狀,“爸爸不讓我跟?我是他親兒子!”


    納西莎舉著一份編織教材數針數,被兒子一打岔,忘了數到哪兒了,抬眼白了德拉科一眼,低下頭從頭開始數。


    被晾在旁邊的馬爾福少爺一臉苦逼。


    盧修斯的書房裏坐著一個男人,濃眉大眼,臉部輪廓粗獷,留著濃密的小胡子,小胡子給他的粗獷帶去了幾分細致,氣質上有了某種粗中帶細的暗示。


    男人一看到他們立刻站起來,在布置講究的大書房裏依然很有存在感,一身黑袍,個頭不低,目測至少一八五以上。


    男人的目光在海姆達爾臉上迅速掃過,海姆達爾後背一僵,一種說不上是什麽的詭異感襲上心頭,稍縱即逝。他不著痕跡的注視著男人,直到在盧修斯的指引下坐在男人對麵的沙發上,他依然想不出來在哪兒見到這人。


    難道是自己多心了?斯圖魯鬆室長大惑不解。


    “我們家的保鏢剛才請示我,說這位先生想要拜訪馬爾福莊園,我就讓他們放他進來了。”盧修斯的目光從外甥身上轉移到陌生男人身上,琢磨他倆可能並不認識,至少外甥表現的有些茫然。


    海姆達爾想了想,問陌生男人,“您是來找我的?”


    “是的,”男人顯得很客氣,表情十分溫和。“我是蒲絨絨巫師公司的員工,您在我們公司申請辦理了討債業務,從今天開始由我來配合您完成一係列討債工作。”


    盧修斯一臉驚訝的看著外甥。討債?!馬爾福先生很不優雅的掏了掏耳朵。


    看著男人遞上一份又一份的業務單子,並滿臉期待的看著自己,海姆達爾毫不客氣的接過,逐字逐句的掃描,男人也不著急,心平氣和的等著。


    期間盧修斯讓家養小精靈續了茶水。


    “我明白了,這份單子能放在我這兒嗎?”海姆達爾終於抬起頭。


    “這份就是給您的。”


    “這件事我不過是個中間人,具體情況等我跟那頭聯係以後再談,相信貴公司已經告知您了,我不需要您幫忙找人。”


    “是的,我已經聽說了。”


    海姆達爾笑了笑,“等那邊通知我一切就緒,我再和您聯係。”


    男人點點頭,然後發現海姆達爾一直盯著自個兒,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應該怎麽稱唿您?”海姆達爾等了半天,也不見他自我介紹。


    男人恍然大悟,不太自然的拿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


    海姆達爾雙手接過一看,上麵隻有一個姓名——卡爾.雷舒特,背麵是蒲絨絨公司位於木棉古鎮的地址。


    “雷舒特先生。”


    “叫我雷舒特就行了。”


    海姆達爾從善如流的點頭。


    雷舒特站起來準備告辭,海姆達爾看著他的後背忍不住問,“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一直安靜充當布景板的盧修斯喝了一口茶,心裏嘀咕,搭訕?雖然裏格看上了克魯姆那樣的剛猛型,但平時讓他感到賞心悅目的其實都是彬彬有禮的紳士款,眼前這位已經竭力讓自個兒看上去不那麽咄咄逼人了,但氣質這種感覺東西妄圖通過另一種手段來改變,效果終歸有限。


    盧修斯舅舅看得出,這位雷舒特先生絕不是裏格會欣賞的類型。


    雷舒特頓了一下,轉過身來。


    海姆達爾注視著他的表情,然後咧嘴一笑。


    “確實見過,是嗎?”


    雷舒特沉默著,但沒有否認。


    “是不是承認了對您不利?”海姆達爾小心翼翼的問。


    雷舒特搖頭。


    “那麽您可以告訴我,我們從前在哪兒見過嗎?”


    “……你曾經問過我幻影移形的問題。”


    幻影移形?


    “那次你以為我使用的是幻影移形,還問我怎麽才能在使用這個魔法時不發出聲音。”


    海姆達爾張大了嘴巴,那時候的帽子巫師?!(ps:第二學年出場的那位,隆梅爾怕大長老對裏格不利,讓卡捷寧派的保鏢。雷舒特說的這段情節在act.281。)


    雷舒特微微一笑,兩撇小胡子抖了抖。


    警察總隊在iw的暗示下,給海姆達爾增加了一堂浩克配合課程,授課時間選在了周六上午。自從海姆達爾放暑假以來,每周末都會把國王帶迴家,周日下午五點左右送迴,美其名曰增進彼此的交流和感情,海姆達爾覺得它跟奶糖它們的感情確實與日俱增。


    今天的課程結束以後,海姆達爾跟教官商量,“周一早上把國王送迴來,您看行嗎?”


    教官沒有著急答複,“明天有事?”


    “明天朋友過生日,不知道會待到多晚。”


    “如果時間早,你就把國王送迴來,如果太晚了,允許你拖到周一。”


    海姆達爾心想這就是在考驗咱的自覺性啊。


    “我明白了,我明天會帶國王一起去。”


    教官沒再說什麽,似乎並不反對他這麽幹。國王與海姆達爾已經培養出了基本的默契度,如今缺乏的是協調,讓浩克熟悉他的氣味和行動,對以後高難度的訓練更有幫助。


    迴到家,轉了一圈沒找到隆梅爾,以為他出門去了,後來發現通往酒窖的門蓋子被揭開了,海姆達爾順著木樓梯往下走,在第二排架子前找到了父親。


    “迴來了?”隆梅爾迴頭對他一笑。


    海姆達爾好奇的看著那瓶酒,父親曾迫不及待的向他顯擺過自己的各種珍藏,他對酒的講究沒記住,但這一排架子上擺的瓶子市值大概多少心裏有些概念。隆梅爾手裏拿的這瓶酒的價值肯定能讓他在辣椒天鵝裏連吃好幾天大餐。


    “今天有什麽高興事嗎?”海姆達爾以為老爸要開瓶好酒慶祝,電視裏都這麽演。


    “不是,”隆梅爾把瓶子小心擱了迴去,轉手拿起另一瓶。“這是給你明天帶去參加生日聚會的。”


    說完,隆梅爾下了決定,捧著這支弧線優美的細長酒瓶離開了酒窖,海姆達爾一臉詫異的緊隨其後。


    “送給哈利的?”


    “確切點說是送給布萊克先生的。”隆梅爾走進茶室,把瓶子放在鑄鐵鑲彩色玻璃的台麵上。他不相信布萊克會讓波特一個人待著,待客地點附近肯定有巫師巡邏,以策安全。鄧布利多是個老謀深算的謹慎人。說不定布萊克會以波特的長輩身份接待來客。


    “見麵禮?”


    隆梅爾迴頭,對兒子無奈一笑。


    “你不會真打算空著兩隻手去吧?”


    “我寄過禮物了。”海姆達爾認為很有必要強調一下。


    “這是兩碼事,你第一次去做客,而且又是生日聚會,空著手不好。”隆梅爾摸摸他的頭。“沒關係,爸爸幫你準備。”


    海姆達爾隻好乖巧的點頭,眼睛一斜,落在那瓶酒上。


    這酒不便宜啊……


    隆梅爾笑眯眯的說:“我等著你給我買更好的。”


    “一定!”海姆達爾兩眼炯炯有神的拍胸脯保證。


    第二天上午十點,他坐著馬爾福家的天馬拉車去了英國,馬車落地後,都來不及站起來,車門被人從外拉開。德拉科的臉探了進來,馬爾福少爺今天就跟春遊中的小學生一樣興奮。


    結果迎接他的卻是一張大毛臉。


    德拉科茫然的轉頭,表兄坐在大毛臉對過衝他微笑。


    “這是……”德拉科瞪著那隻龐然大物,必須承認,那一瞬間他被震懾住了。


    “我原來跟你說過的,上麵給我派的搭檔。”海姆達爾說的模棱兩可。


    好在德拉科清楚什麽該問,什麽最好裝聾作啞。經曆了短暫的怔愣後,他把注意力轉移到了表兄身上,不過還是會不時斜眼去瞧那隻趴在坐凳上打瞌睡的大家夥。


    “你帶禮物啦?!”


    德拉科看著他手裏抱的細長物品眨巴下眼睛,藍灰色的軟包裝泛著錦緞般的光澤,深淺不一的金色彩帶捆紮成的多層蝴蝶結,隨動作輕飄飄的往下灑落金粉,眨眼即逝。


    總而言之,不像是表兄的品位。


    “我父親給我準備的。”這一路海姆達爾都小心翼翼的捧著,把自個兒摔了都不能磕到瓶子。


    德拉科哈哈一笑,“我爸爸也給你準備了。”他拿出一個圓形盒子,同樣被包裝的熠熠生輝。


    海姆達爾有些吃驚。


    德拉科又說:“你那天都那麽跟我講了,我以為你不會帶禮物,爸爸聽說了以後就給你準備了一份。”把禮物往他懷裏一塞。


    斯圖魯鬆室長激動壞了,心窩裏暖的能瞬間捂出一卡車豆芽菜。他心想,以後一定要好好工作,多多掙錢,給舅舅也買一份更好的……


    “你爸爸給我準備的是什麽?”海姆達爾問表弟。


    德拉科居然賣起了關子。


    直到他們的禮物被送到西裏斯手裏,海姆達爾還是沒弄清楚圓盒子裏裝的是什麽。


    就像老爸隆梅爾猜測的那樣,布萊克先生作為哈利的長輩,與哈利一起站在霍格莫德村的帕笛芙夫人茶館門口迎接客人。布萊克先生財大氣粗,包下了整間帕笛芙夫人茶館。也許霍格莫德村距離霍格沃茨較近,所以英國巫師會認為這兒比對角巷的安全係數更高。


    今天,這間曾接待了,將來也同樣會接待無數對霍格沃茨年輕情侶們的茶館裏外皆張燈結彩,歡聲不斷。門口用彩色氣球拚湊出了“哈利生日快樂”等字樣,情人節才會擺上的金色飛翔小天使在氣球間翩翩起舞。


    他們的馬車停在了車站旁的空地上,國王留在馬車上繼續打盹。


    海姆達爾和德拉科離開車站後直奔茶館,二人在門口停下,哈利與幾個朋友匆匆結束寒暄,轉身迎了上來。西裏斯看到了這一幕,放下手裏的點心,快步走來。


    海姆達爾把禮物給了後來的西裏斯,哈利伸手的動作僵在了那裏。


    海姆達爾急忙道歉,“這是我父親替我準備的,所以下意識的直接給布萊克先生了。”


    換句話說他把隆梅爾和西裏斯放在同一天平上,雖然不是一個托盤。


    哈利幽默的隔空握了握手掌,臉上的笑容非常輕鬆。


    “沒事。”


    海姆達爾也笑了起來。


    德拉科板著一張臉,哼了一聲,把手裏的東西往哈利那兒一丟。哈利調整了好幾次動作,才驚險的接牢了禮品盒。哈利極不痛快的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也是一臉不爽。二人同時孩子氣的轉開頭。


    “生日快樂,哈利。”海姆達爾趕忙打圓場。到底沒有逼迫表弟也來上這麽一句。


    “謝謝,快請進。”


    海姆達爾從前來過一次帕笛芙夫人茶館,裏麵就像澡堂一樣霧氣騰騰,茶館今天仍不改看不清人的本色,少女情調為了哈利的生日聚會淡了不少,多了些俏皮可愛,更適合少年兒童的布置。


    “我們坐到角落去。”德拉科輕車熟路的拉著海姆達爾走到一張台子旁坐下。


    “從前沒少來吧?”坐下後,海姆達爾調侃道。


    “……來過幾次。”德拉科支支吾吾。


    “德拉科!”伴隨一聲欣喜的唿喊,從濃霧中撲出一名少女,穿著一條萱草色裙子,活潑又不失嬌俏靚麗。


    “潘西?!你怎麽在這兒?”德拉科大吃一驚。


    “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潘西拉開椅子坐下。


    德拉科雖麵有不快,但沒說什麽,端起茶杯悶頭喝茶。


    潘西露出一個誌得意滿的淺笑。


    海姆達爾發現帕金森小姐比原來懂得適度強硬了,如果她繼續遷就德拉科,跟他磨下去,直至畢業了也隻能注視著表弟離去的背影唉聲歎氣。


    “你好,裏格,很高興見到你。”潘西和海姆達爾打招唿。


    德拉科一聽她叫的這麽熱絡,刷地抬起頭瞪眼,可惜帕金森小姐根本沒看他。


    “你好,帕金森。”海姆達爾與她握了下手。


    “你可以叫我潘西。”


    這姑娘真有意思,估計她更想來一句“德拉科的表兄就是我的表兄”。


    “好的,潘西。”


    潘西微微一笑,圓圓的小臉蛋十分可愛。


    德拉科繼續一臉苦逼的喝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赫敏從濃霧中走出,身邊跟著不怎麽情願的羅恩。


    “嗨。”德拉科對赫敏點點頭,完全無視羅恩的存在。


    羅恩一轉眼看到海姆達爾,立刻滿臉興奮的湊了過去。


    “哈利說你會來,我還不相信。”


    “為什麽不相信?”


    羅恩撇撇嘴,咕噥道,“……因為你更喜歡跟馬爾福待在一起。”


    實際上羅恩說的沒錯,但是海姆達爾並不能這麽老實。


    “也就是說你認為德拉科不會來?”


    羅恩聳聳肩,“但是我錯了。”


    海姆達爾笑著捶了下他的肩膀,“很高興見到你,老夥計。”


    “我也是。”羅恩咧嘴,迴捶了一下。


    “德拉科,我們去吃點東西。”潘西不願意看到德拉科和赫敏聊天,趕在脾氣爆發前扯住德拉科的胳膊。


    德拉科有些不耐煩的瞪她,潘西勇敢的迎視。


    三秒鍾後,德拉科妥協了,無奈的被她拽起來。


    潘西趁德拉科不注意的時候朝赫敏揚了揚下巴。


    赫敏勾了勾嘴角,決定不跟這心胸狹窄的女人一般見識。


    他們離開時不小心撞到了羅恩,德拉科全當沒看到,潘西“啊”了一下,連忙對羅恩道歉,盡管踩了羅恩一腳的並非她。


    羅恩無奈的搖頭,“算了。”


    潘西對他的好說話有些詫異,於是她在德拉科不解的注視中鬆開手臂,碰了碰羅恩的胳膊,專注的看著對方。


    “我發現我要重新認識你了,羅恩.韋斯萊。”


    羅恩看看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小手,又看看潘西的笑臉,恍惚了。


    海姆達爾注意到赫敏.格蘭傑的臉色變得非常微妙,甚至可以說難看。


    茶館後方的廚房內,哈利在茶館裏找了一圈都沒看見西裏斯,結果發現他在這兒,手裏抱著一隻酒瓶子,對著光閱讀酒瓶上的標簽等說明。


    哈利的目光從那些被西裏斯撕成了碎片的包裝上掠過。


    “這好像是我的禮物。”哈利好笑的說。


    “不,這是給我的,你還沒到可以喝酒的年齡。”西裏斯十分果斷。


    “這是裏格拿來的那瓶?怎麽了?”哈利湊過去瞧了幾眼,沒看出什麽名堂。


    然後,他想到裏格之前對於這瓶酒的說法,貌似是父親準備的。


    哈利忽然領悟了什麽,然後有些啼笑皆非。


    “這瓶酒不錯吧?”


    西裏斯刷地轉頭瞪他一眼。


    “怎麽了?我說錯了?”哈利一臉無辜。


    西裏斯的神情瞬間放鬆,嘟囔著,“你說的沒錯,這酒好極了,該死的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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